第54章 第56章年至和年宁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在我怀孕后被我克死的前夫们都复活了!
年宁换好衣服, 他捋好衣服所有的细节和纽扣,压实右手手腕上血包,和年至在梳妆室门口分手, 年至走到一半转头看了一眼年宁往婚礼会场的背影:“你真的, 全部这一切都不要了?”
“我可以真的割腕, 但你要真的放弃吗?”
年至问,年宁脚步不停, 头也不回:“这一切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一步一步从阴影里的走廊走进阳光鲜花茂盛处的会场, 林鹤尘穿着刺绣着鹤的白『色』西服微笑地等着他。
年宁认识林鹤尘衣服上的这只鹤, 是他画过的, 这个人那个时候果然能看见, 还一直留到现在,在他们的第二次婚礼现场完美无瑕地复刻了出来。
这只鹤绣在林鹤尘的衣摆, 仰着头,好像在看年宁,年宁垂眸看了一会儿,出声道:“真好看。”
林鹤尘怔了一下, 伸手握住了年宁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他似乎觉得好笑的摇摇头:“我..之前还以为在车上的人不是你,我可能也有婚前焦虑症了。”
年宁笑笑没有说:“走吧,我来得已经算晚了。”
年宁和林鹤尘走过布满鲜花的通道, 顾穆晟闭着眼睛没有看他,而是翘着二郎腿好似很不耐烦。
年宁勾起嘴角——顾穆晟已经误会他是年至了。
幕书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年宁拉着林鹤尘的手走上婚礼的台子, 年宁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抬脚缓缓走上台子。
年宁要的是西式的婚礼,来了很多观众,但这些人里纵使有人不赞同或者觉得他下贱,也不敢在如今的林鹤尘的面前讨论,林家明显站在他这一边了,无论他怎么胡来。
就算整个婚礼的行程被加快到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也无人敢置喙。
年宁一站上去,神父就开始念祝福词了,他翻开书:“林鹤尘先生,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
林鹤尘在神父还没说完的时候,打断道:“我愿意。”
神父卡了一下,转向年宁:“年宁先生,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
年宁轻声说:“如他所愿,我愿意。”
神父:“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林鹤尘从兜里掏出一对戒指,他动作前所未有地轻柔和缓:“我之前一直都不把戒指给你,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戒指内部我要他们雕刻了一只鹤,你之前一直说很遗憾我没见过你画的东西,其实我见过。”
“你的每一张画,我都放在了画室里,你的画具,喜欢用的椅子,还有在我很多白衬衫上画的东西,我全都保留,很美,小宁,我一点都不后悔我现在看不见了。”
林鹤尘低头亲吻年宁右手的无名指:“因为我已经见过此生最美的画面,你不会知道我假装不着『迷』地注视了你多久,原谅我,我爱你。”
年宁看到幕书白动了一下,他『露』出一个笑,那笑又艳丽又灼烈,他伸手拿过林鹤尘的手指,低头缓缓把戒指推上林鹤尘的指根:“我不会骗你,林鹤尘,我的确会嫁给你。”
年宁在心里说,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和年至约定的时间就是他给林鹤尘戴上戒指为止,之前林鹤尘不愿意把戒指给他,年宁就猜到了这个戒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会破坏他的计划。
所以他必须亲手让这位多疑善谋的林家下一代家主亲手说出我爱你,把戒指交给他,林鹤尘绝对会在婚礼前识破年至,所以要换回来。
现在戒指到手了。
计划可以开始正式实行了。
神父长出一口气,他从没主持过如此诡异的婚礼:“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林鹤尘缓缓靠过来,他虔诚专注,终年不变的文雅消去,『露』出下面正式又偏执的幸福感,得偿所愿的满足,年宁垂眸含笑,不逃离,他眼角余光却看向旁边。
额角上是血的年至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他捂着头盖住了自己小半张脸嘶气走进来,看到婚礼上正在准备接吻的两个人,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头受伤来慢了…年至,你连你小舅舅也要抢吗?”
顾穆晟迅速站起来,靠近年至:“年宁!”
林鹤尘停住,他迅速『摸』上对面的人的额角——是光滑的,年宁本来就磕得不重,还拿东西盖过了,林鹤尘迟疑了两秒,压低了声音对年宁说:“….小宁,我不喜欢你给我开的这个玩笑,你额角的伤呢?”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完全冷下来了。
下面演戏的年至平静无波,又带着渗人的笑:“你知道我最讨厌年至了,你现在这样,是在联合年至羞辱我吗?”
年至咳了两声,说:“就像你联合林鹫来绑架我那样?”
全场都静了,顾穆晟无法置信地转头看向站在台上的林鹤尘,他已经完全松开了年宁的手,往台下年至的方向“看”过来,问道:“….小宁?!”
年宁站在台上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有些恍然,心里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林鹤尘是真的看不见了啊。
不然绝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林鹤尘绝对不可能弄混他和年至,他居然慌了,刚刚松开他的手的时候都在抖。
尽管林鹤尘和他才刚刚说完类似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但这种东西年宁已经和林鹤尘说过两遍了。
都是谎话罢了。
第一遍是林鹤尘说给年宁听。
第二遍年宁说给林鹤尘听。
谁也不欠谁。
年至在台下举出了一把美工刀,他看着台上的年宁,声音嘶哑:“….你不是想折磨我吗?如果我死了,你和我是不是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顾穆晟拔高了声音:“年宁!你把刀拿远一点!”
他一个健步过去,年至冷冷看他一眼,他额角上是血,看起来越发恐怖:“别过来。”
看到年至手上的美工刀靠手腕越来越近,顾穆晟投鼠忌器地停了下来,他举起双手,年至手上越来越近的美工刀像是触发了顾穆晟记忆里的某种机制,让他瞳孔扩散了,神志恍惚,像是陷入某种梦魇,惨然的,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我求你不要,年宁,我做过这种事的,什么都停止不了。”
“在你和他结婚后,我无数次地做这种事情,但你还是不会回来,所以没用的。”
“年宁,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好吗?你活着能让我看见就行。”
顾穆晟恍然轻声地说:“你想要林鹤尘,我帮你把他绑过来好吗?你想要谁,我都帮你得到他,好吗?”
年至和年宁对视一眼,年宁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这是个暗号。
年至毫不犹豫一刀在自己的手上滑了下去,鲜血喷涌出来,全场的嘉宾四处逃窜,顾穆晟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吼声,他死死摁住了年至的手腕接住了他:“不——!!不行!”
他眼眶全红了,每一块肌肉都因为过于强烈的神经反应抽搐起来,好像被割腕的不是年至,而是他自己,顾穆晟喘不上气来,他只知道死死抱住怀里的人,用下颌抵住年至的额头,眼泪无意识地流下来:“不行,不行…”
年至割腕这个动作成功触发了顾穆晟这个疯子的应激机制了,他现在不要说分清年宁和年至,估计连自己到底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年至不由得在心里想,年宁真是好狠的心。
但是还没完。
林鹤尘毫不犹豫命令道:“送救护车!”他往台下年至那边走去。
混『乱』之中,幕书白缓缓走上台来,站在了年宁的旁边倾身耳语道:“年宁,又一次因为年至这种把戏被他们认错,你还要选择他们吗?”
顾穆晟陷入魔障出不来,分不清年至和年宁。
林鹤尘自作自受瞎了眼,不能确认谁是真的年宁。
只有幕书白,他动作甚至是优雅的撩开了年宁耳边的头发:“年至嫉妒你,他想要你的脸,送给我,他觉得这是你对我来说最珍贵的部分。”
“我说,如果要送,就要把你的每一部分送过来。”
年宁侧头看向幕书白:“不,我觉得脸就够了。”
年宁在幕书白的眼神里看到自己抽出美工刀,笑颜如花地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我不想再继续了,幕书白。”
幕书白全脸的血『色』一瞬间全部褪去,他伸手扶住摇晃的年宁,死死摁住年宁的流血的手,血从他们两个人交握的部分蜿蜒不断地向下流淌,幕书白表情空白了秒钟,才艰涩喊道:“叫人过来!!”
贾宝一路仓皇地跑进来,看到躺在顾穆晟怀里的手腕上流着血的,不知道是年宁还是年至的人,心口都收紧了,连忙大叫道:“都让让!都让让!我这里有可以直接送私立医院的车!赶快把人送过去啊!”
幕书白扶着年宁往下走,冷肃道:“还有他,我需要一起上车。”
贾宝不知道该怎么敷衍,只好急忙道:“先让病人上去!”
贾宝把年至放在后座,又把年宁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有些心惊胆战地趁人不注意地贴在年宁耳边问道:“你真要自己开车啊?会出车祸的吧?!”
年宁接着贾宝身子的遮掩睁开了一只眼:“反正都是要出的。”
他笑了一下:“记得拿好你的体检卡啊,不如我两就失联了。”年宁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吧贾宝往车外一踹,贾宝假装被踹出了车,顺手关上了车门挡在车前拖延时间惊恐大叫道:“刚刚年至说他要和年宁一起死!!他不想获救了!还把我给踹出来了!”
车发动了,在路上毫无逻辑地横冲直撞了好几下之后,往山路上开了。
林鹤尘静了两秒,唇『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刚开始割腕的是年至…追!!!”
车里。
年宁单手把着方向盘,用嘴撕下了自己贴在右手上的血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些失血过多的年至,问了一句:“没死吧?”
年至哼笑一声:“没死。”
年宁继续道:“林鹤尘估计已经发现站在台上的才是我了,现在应该往上追了,但是等会车一翻,我们两都会受伤,尤其是脸,我们血型一样,贾宝这车车厢下面有盐酸,等会你和我浸泡都浸泡一下,把指纹消掉,如果问起来,就说是【年至】为了折磨【年宁】做的。”
“那他们能辨别我们的,就只剩记忆了,装失忆你会吧,弟弟?”
年至举起手挥了挥,无力道:“我可是真割腕了啊我的好哥哥,这个伤痕….他们不能认出来吗?”
“会,他们会觉得你是【年宁】,而年至——”年宁举起手晃了晃自己毫无伤痕的手,漫不经心地笑道,“多谢你的劣质斑斑,估计他们不会觉得你是那种会自己割腕的人,他们会觉得你是假装的,而我才是真的割腕的那个人。”
年至缓缓抬起眼帘:“但事实是,你才是那个假装的,我的确不会主动割腕,我是个很卑鄙下作的人,如果不是你提出和我永久交换身份,我是不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我做梦都害怕被你完全取代成为替身,但我也做梦都想完全取代你,不过我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要求我们互换身份。”
年至『迷』茫地笑:“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明白我对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什么了,年宁,你居然厌恶自己的生活到,愿意和你厌恶的我完全交换。”
年宁反驳:“我是讨厌你,但我不讨厌你的生活,同样,你看起来也很喜欢我的,那我们不如交换一下。”
年宁随手把一个戒指抛到后座:“戴好,我的结婚戒指。”
“哦对了。”年宁说道,他好似带着一种恶劣的报复欲,“年至,我们两还有一个重要差距。”
年至戴好戒指之后问道:“是什么?”
年宁微笑:“你还记得那场绑架吗,我的右手都受伤了,我在座位下面放了棒球棍,你自己敲一下吧,不用太狠。”
他语气轻轻,在年至苍白的脸『色』里带着笑意:“一年不能画画就行。“
“这也是做我必须要历经的过程,你觉得呢,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