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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好像年宁只要一走,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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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梦说着又把年至的茶杯推了过去:“你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年至勉强地笑了一下, 伸手接过了杯子,又没捧稳,手一滑, 摔碎了一个杯盖, 他脸一白, 手足无措地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佣人训练有素地上前, 态度很冷漠:“我们会收拾好的, 请客人不要再摔碎了, 只有两个杯子了。”

年至抿了抿嘴, 没说话, 陆梦倒是很不忿地贴在年至耳边小声『逼』『逼』了:“这套杯子我记得有七个,碎了是我们没拿好, 但又不是赔不起,但也不用说这种话来...”

佣人的耳朵倒是不错,看她一眼,打断她的话:“是有七个, 但其他都因为顾穆晟少爷和他的前夫年宁夫人打架的时候,被年宁摔碎了。”

佣人又看他们一眼,补充道:“如果你们愿意赔,等下离开的时候我们开单据给你们。”

陆梦又气又恼:“年宁摔那么多个, 我们就摔碎了一个杯盖,就让我们赔?你知道今天来的这位是谁吗?!是你们顾少的....”

佣人奇怪地看她一眼:”是顾少前夫的弟弟啊,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吗?年宁夫人摔碎了当然不用赔, 他是顾家的夫人,顾少说他就算是一把火烧了顾家,也一分钱不用出,你们又不是顾家的人。”

言下之意,不是顾家的人,就算是摔碎了一个茶杯盖,也要照赔不误。

陆梦被气了个倒仰:“你知道你们顾少真心喜欢的人是谁吗?你要是知道了还敢和我说这种话吗?!”

佣人表情更奇异了。

陆梦冷笑一声就想骂回去,转角楼梯上李杜下来了,对他们招手:“好了好了,陆梦你这个脾气,和谁都能吵起来,别吵了,顾少叫你们上来。”

陆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着佣人恶哼了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往上走了:“狗眼不识金镶玉,以后等你们顾少换夫人了,有你对我哭的。”

顾穆晟坐在床上,他一只手掉出被子,被铐在床脚上,他侧面对着进来的年至和陆梦,都没发现这位坐在床上的人手居然被拷在床脚上,声音很低:“年至,三天之后就公开审核了,我听说你想出国?”

顾穆晟就算坐着也是高高在上的,他甚至没有用正眼看年至,气势太盛,陆梦在年至面前还敢骂顾穆晟不讲道理,但是到正主面前,陆梦贴着墙角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年至脸『色』惨白:“....是,临时回英国有点事情。”

顾穆晟点点头:“你当初也是这样临时有事回英国跑掉的。”

他转过头来,湿漉漉还带着寒气的鬓发贴在颊边眉旁,年至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湿的,顾穆晟在这种冬天里,呼吸说话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竟然没有白气。

年至猛得意识到,这个人才刚刚从冰水里出来。

顾穆晟深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年至,他问道:“你就这么怕我吗?又要跑?“

这是年至最喜欢用的颜『色』,但年至在这种注视下却腿弯都开始抖了,他强忍着心口的剧烈跳动,呼吸急促:“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有事,你放我走吧!”

顾穆晟恍若未闻,轻声道:“年至,你说《破冰》是你亲手给我画的,你说你在冬天里把我从湖里救上来,你说你就是那个人。”

“年至,你是吗?我感觉你好像不是。”他语气有些恍然,“但年宁说,他也不是,叫我滚开,他才不会救我这种人,那谁是呢?”

顾穆晟说得太平了,他呼气一点热度都没有,淡蓝『色』的雾霾一样,就像个垂死之人。

年至终于忍不住了,他腿软到沿着墙壁往下滑动,半跪在地上,陆梦连忙蹲下来扶住年至,但她感觉自己手上好像是一滩烂泥,靠着墙都扶不上来,她本来想骂顾穆晟几句,说他强取豪夺『逼』人留下之类的,但对上顾穆晟的眼神她也打了个冷颤。

——顾穆晟看着年至的眼神,根本不是想留下他的人,是想留下他的命!

年至却还在抖,他在道歉:“顾穆晟,穆晟,《破冰》真的是我画的!”他激动得眼泪流下来,年至心里太清楚了,要是他松口了,这疯子能当场把他溺死在冰水里:“你亲眼见过我画出来的啊!穆晟!我对你有恩,你放我走吧!”

他双眼发红,这张和年宁有几分相似的脸『露』出了年宁从未『露』出的脆弱表情,绝望地哀求:“穆晟,你不能看着我就这么毁了!”

顾穆晟居高临下地看他,他的手动了一下,拷在床脚的链子叮铃作响,仿佛冰块碰撞,他的眸光渐渐消失:“我已经毁了,年至。”

顾穆晟喃喃自语:“他终于愿意承认是他画的这幅画了,我等到离婚,又等到他嫁给林鹤尘,等到我差点死,等到我被关进精神病院,等到他嫁给另一个人又离婚,才等到年宁愿意亲口承认,你的《破冰》是抄他的。”

他整个人透出一种非常不正常的感觉,看着外表和之前无异,但在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有种触目惊心的专注,顾穆晟的声音很轻又冷:“年至,我很有耐心,你可以不说真话,你也可以永远不用说话。”

顾穆晟半闭着眼睛:“这几年里,我查过俄罗斯的学院档案记录,调查过年宁,调查过你,那段时间和我待在一起的人的确是你,年宁根本没去过俄罗斯,我查不到他的出入境记录,我用了很多手段,查到的人都是你,而且我还查到...年宁那段时间在给幕书白守灵,后来我挨了我爷爷一顿毒打,强行把手伸到了他的前夫幕家,想要调查清楚那个人是不是年宁。“

顾穆晟静了许久,才哑声笑道:“幕家刚“死”的大少爷幕书白给我看了监控,他的夫人那段时间和他在一起,恩爱不离,根本不可能出境….年至,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从哪里看到的《破冰》?”

年至双手撑在地上,终于不抖了,陆梦完全顾穆晟吓懵了,根本不敢伸去扶他,李杜也惊得不轻,小心出声劝:“顾少,你冷静点…”

年宁静了很久,才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第一次看到《破冰》这幅画,是从你一个保姆的手机屏保上….后来我用在了《破冰》里,就叫她们全都删了。“

顾穆晟的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上眼沉默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吐气就带雾了,似乎五脏六腑的冷意都被沸腾的血『液』奔流燃烧殆尽,呼出热意来:“.....你为什么要抄这幅画?”

年至低着头:“因为我感觉,只要我照着画出来了,无论多少钱,你都会买下来。”

年至眼神和语气都很恍惚:“我一开始并不认识你,但你一出面就高价拍下了我一幅画,一千六百万,我从来没有卖过这么贵的画,但我过去找你的时候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另一个人,你以为我是年宁,所以才愿意用这么高的价格,拍下我的画。”

“而你对年宁有好感,但你不想说出来,你想让年宁主动来靠近你,追你,所以你只是矜持地高价拍画,别的什么都不做。”

年至第一次见到顾穆晟的时候,是在萨斯的画厅,他那个时候还是新生,画虽然被放进了画厅里,但放出来只是充充场面,他这种新生的画不会有人买的,年至就带着一顶软『毛』的貂皮贝雷帽站在自己的画旁边,结果没过多久就被通知有人用一千六百万拍下了自己的画。

拍下就走了,只留了一句【看来你考上了萨斯,不用谢。】。

年至不想放弃如此阔绰的买主,高级的画家都是要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养一些愿意为自己花钱的富人买主的,他费尽心思地打听到了对方的消息,更加不想放弃了。

居然是个学生。

一个学生就能随手拥有这样的财力,年至花了不少精力搞到了对方的宿舍和班级,最终了解到了这个买家的真实身份——

——顾穆晟,顾家的小少爷,一位名声不小的年轻影帝。

年至呼吸都要屏住了,他迂回地从顾穆晟周围的人了解信息,保姆们都以为年至是当初在俄罗斯救顾穆晟的人,很是开心在这里又能见到他,叽里呱啦就把一切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其中那个特别喜欢年宁画的顾穆晟的保姆还给年至看了自己的屏保。

年至跪在地上:“你太傲慢了,你对年宁有好感,但你不愿意为这个好感低头,我故意接近你的效果也很差,你非常反感我的故意接近,直到——”

顾穆晟握紧链子,他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在源源不断的冰水里下沉,他说出了年至的下半句话:“——直到我看见你在画室里画出《破冰》。”

顾穆晟的高高在上和矜持不动在这幅画的冲击下,被撩动了一个角,他主动出击了。

年至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你用1.1个亿拍下了《破冰》开始,我彻底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我成名了,需要不断的,高昂的拍卖价格,只有你能拿得出这个钱,我换掉了年宁俄罗斯交换生的档案,换成了我自己的。”

“我让我的父亲说年宁这段时间没有去任何地方,还动用了我母亲那边的关系模糊掉了他的出境记录,从你的保姆嘴里把你和他相处的事情都套干净了,还让她们把照片删除不要外传,我觉得所有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你还是突然中止了对我的追求,回国了。”

年至抿嘴,其实以年家的势力根本做不到把这些事情处理得这么干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后期幕家忽然『插』手了,强势地帮他把尾巴扫干净了,还直接换掉了顾穆晟周围的保姆,一个见证人都没有了。

幕书白还中途见过年至一次,他淡淡地告诉年至——【从今天开始,在俄罗斯见到顾穆晟,让他喜欢和动心的人就是你了,这一切都和年宁无关,你最好套牢顾穆晟,否则….】

年至想起幕书白那个时候的表情,就情不自禁地发抖,头越来越低。

顾穆晟喃喃自语:“但你依旧不是他,我回国的时候,见到年宁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顾穆晟记忆里对年宁这个人的印象其实很模糊,他几次见年宁都是高烧不退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握住年宁的手赤足在结冰的湖面上行走的时候,被这个人提的直白得过分的要求弄得恼羞成怒的时候,不会想到他以后会无数次为了回想清楚这一幕,而无数次,无数次地把自己沉入冰水中。

其实只是有一点心动,没有到为了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顾穆晟能简单干脆地在感觉不对之后,从对年至的追求里抽身。

但他却到现在这一步了,都还在对年宁执『迷』不悟。

或许他不该和年宁结婚的。

他在婚后爱上了自己的妻子,原本是多么甜蜜的一个故事,但年宁却浑身都是刺,他戾气十足地把顾穆晟刺得遍体鳞伤之后,比他还不拖泥带水地从婚姻里离开。

从结婚的第一晚起,年宁的目标就无比明确,他想要和顾穆晟离婚。

但从第一晚开始,顾穆晟就不想和年宁离婚。

顾穆晟矜傲又自负,他不相信年宁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在每次年宁言语攻击他的时候都针尖对麦芒地攻击回去,但又死死拖着不肯放手,又狼狈又难堪,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不肯放年宁走。

好像年宁只要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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