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顾穆晟：命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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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后来也曾在在市美协内部提起过这件事情，但很多次都是无疾而终，这次他又接到了年宁的资料。
他不想又一次让这个孩子得不到一个公正的对待。
三年前的武志接下了副会长，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存着一些私心自我安慰地接下了这个职位，告诉自己走得越高能做的越多。
而他靠着放弃年宁得到了副会长职位到了如今，遇到了比当初更加铁证如山的情况，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王方羌敲了敲桌面，清咳两声，警告道：“散会吧，武志副会长，年至老师要进美协了，以后遇到这种东西，你先给他看一看再拿来开会，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检举都拿来这样小题大做。”
武志缓缓地抬头，一字一顿的重复：“把举报的他资料，拿给他看一眼再做讨论？”
他恍然地惨笑了一声,“如果他觉得不是，我们就不讨论了是吗？”
王方羌别过脸：“那人家自己都觉得不是，我们在这里讨论有意义吗？武志副会长，你也知道抄袭是很主观的事情......”
武志打断王方羌的话：“王会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把犯罪证据交给嫌疑人自己判定的道理。”
这话就把年至说的有些难听了，王方羌心里对这个和自己死磕的武志窝火，口不择言道：“武志，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副会长这一步的吧？！”
武志心平气和地解下了胸前的工牌，朝下压在了桌面上，在王方羌惊愕的目光里用双指压着往前一推，抬头看着王方羌道：“我知道，我辞职，王会长。"
武志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我当初走错了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现在实在是不想错上加错，一个......这样的地方，你们的手拿起笔来，真的能画好画吗？”
“就算画好了。”武志停顿了一下，“你们不怕别人偷吗？”
下面坐着的人里终于有人眼神变了。
小助理跟在步履如风的年宁背后小跑，举着个小笔记本电脑一边念一边喘气道：“美协那边没有给回应，现在还在联系洼泉公司！”
年宁点头点到一半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喂？宝二爷，有事快点说，我正在料理大事。”
“大事个屁！”贾宝气急败坏，“你看微博上的市美协官博和市美协官网了吗？这群贱人发了公告，转发了那个帖子，那个帖子早就已经被删了，现在就是404，美协转发这种看不到的东西，还说支持画家合理维权！现在网上的言论都是一边倒了！”
贾宝的声音非常大，跟在后面的小助理也能听得到，她在三分钟前才确认了美协没有动静，现在正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查询，立马举着就给年宁看了：“年总，一分钟前发的！”
下面的评论已经几千条了，全是不堪入目的辱骂，小助理看得眼睛发红。
.....明明昨天还有很多人夸『乱』世的pv是这几年美术效果最好的动漫，今天就好像多看一眼都要瞎了他们的狗眼似的。
年宁简单地给了手机屏幕一个眼神，语气都没有变地回复了电话里气得要哭的贾宝：“没事，宝二爷别哭，有你宁妹妹撑着，不会出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快要哭出来的小助理的肩膀，转手就把小助理的手机反手盖了下去，年宁挂了贾宝的电话，对着小助理平静道：“别看了，这群人十分钟之后就会像骂我们一样骂美协了。”
小助理『迷』茫地抬起了泪眼朦胧的眼：“？”
年宁冲她颠倒众生地一笑：“别哭了，留着表情笑吧。”
小助理还在呆愣，年宁说完就别过头继续冷静地下命令了：“继续联系洼泉，《『乱』世》是他们下半年的重要投资项目，林鹤尘不会让这个试水项目出师未捷身先死的。”
小助理睁大了眼睛：“我立马就去！”
小助理哒哒哒地跑走了，年宁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他放空了自己看向窗外，伸出一只手『摸』在冰冷的玻璃上，指尖的体温在玻璃上沾染出雾气。
他已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投一封资料都躺在顾穆晟旁边失眠半个晚上的年宁了。
他需要的真相，他会自己一笔一笔算清的。
陆梦围观网上的大战已经小半天了，她和年至是高中到大学一路的同学，非常乐意看年宁这个一向恃靓行凶的小bitch被一群网友毫不留情地攻讦。
在市美协下水旗帜鲜明地站在年至这一边之后，陆梦就迅速兴致勃勃地打电话和年至分享这件事了。
陆梦语气很兴奋：“喂！年至！你上网看了吗？美协给你讨公道了！官博直接发转发，太霸气了！”
年至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什么公道？”
陆梦一愣：“这事儿闹这么大？你不知道？”
年至今天不要说上网了，连这个电话都是抽空出门来接的。
顾穆晟的妈妈过来了，正在会客厅坐着，连年父都请假回来待客了，年至更是寸步都不敢离，陪了小半天个才被借着这个电话出来透气。
陆梦一无所知地向年至汇报着喜讯：“年宁抄袭你画的事情被捅出来了！美协都给你撑腰转发了，现在好多网友都在骂年宁不要脸。”
年至的脸『色』瞬间煞白。
年宅客厅。
顾穆晟的妈妈端坐在沙发上，她梳着大波浪，穿一身开叉旗袍和及膝风衣，气势很足，林太太坐在一旁就像个陪客的佣人，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年父也是一直很恭敬地半弯着腰：“顾太太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太太的眉『毛』又细又高，她一挑便显得很高高在上：“我来有什么事，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的儿子，大画家，当初说要追求梦想就去追求梦想了，把我儿子玩玩了一扔，就不管了，现在一回国就要来要找我儿子要拍什么画的照片备份，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顾太太的消息是从李杜哪里听到的，来访的架势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咄咄『逼』人。
但顾太太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其实也是很急的。
她儿子看着高傲，但她比谁都清楚顾穆晟到底有多死脑筋，认准谁就是谁，从小到大被他们一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只在这个年至身上栽了一个从来没有的大跟头。
生不如死一年了，都还没走出来，顾家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心理医生不知道找了多少个，甚至还被他爷爷强行在医院的神经内科里面关了小半年，屁用没有。
顾妈妈最终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
——解铃还须系铃人。
顾穆晟的偏执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情侣谈恋爱分手之后的程度了，顾家在他身上用的镇定总剂量让顾妈妈看几次就哭几次，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顾穆晟要么就是一个都看不上，要么看上了一个就是非卿不可，执拗得让顾家所有人都愁秃了头。
顾家被弄得要疯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强制把年至绑回来给顾穆晟的办法。
但年至的小舅舅可是林鹤尘，彻底洗牌了林家势力结构的林鹤尘，就算是顾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年至回国了，顾太太什么都顾不得了，得了李杜的消息，拿着这一点把柄，急匆匆就过来了。
顾妈妈本来一看到年至心里就憋气，但又不得不顾忌着年至。
她还指望着年至和自己儿子好好过日子，总不可能一来就下年至面子，这都等到年至接电话出去了，她才长出一口恶气地把气撒在了年父和林太太身上。
顾妈妈眼睛一眯：“年至这用完就丢做法，可不太好。”
林太太似有若无地『露』出一个笑：“这——孩子谈恋爱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干涉，现在都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了。”
顾太太横眉冷目：“哦，婚姻自由？那当初你们把年宁嫁过来的时候，也是问过他意见的吗？”
林太太的脸『色』瞬间暗沉下去。
顾太太冷声一笑：”不要和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儿子愿意和你们儿子谈恋爱，那是给你们儿子面子，林太太，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1.1亿买一幅画，你真以为年至的画能卖到这个价钱？要不是年至画的就是我们儿子，你以为他会愿意花那么多钱买？“
林太太顿了一下：“那也是顾少自己愿意的，我们年至没有『逼』过他买，也不是求着他买，做父母的，还是少管子女的事比较好，不要反倒弄巧成拙了。”
顾太太的表情瞬间就冻结了：“你.......”
她倒是想不管！但是顾穆晟疯魔的那个样子，她今天不管，明天顾穆晟就能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