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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万里【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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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在谢琢过来的瞬间, 差点连话都会说了。把视线移开,但眼睛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眼眨地着面前的人, 脑子里冒出了当初在破庙, 第一次见谢琢时的念头——蛊『惑』人心的山野精怪。

“好、好。”

陆骁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心里补充:发簪很丑,人很好。

谢琢点点头:“便取下来了。”

“什么?”陆骁是一惊,他做的这发簪是真的好!但见谢琢似乎很喜欢, 他假装偏头去车外的风景,含混地答了句, “……随你。”

前朝无论贵族平民,男子出门敷粉簪花, 都很是流。本朝后, 这股风气虽乎没了, 但男子若是当街簪花,也会有人觉得有什么妥,特别是仪貌俱佳的人如此, 说定还会被人称赞一句“风雅”。

比如谢琢。

于是, 当沈愚见走下马车的谢琢时,第一反应就是,“是是该去做发簪的生意?今日谢侍读用绢花做了发簪, 要是被别人瞧见了,敢打赌, 明天洛京城里的绢花发簪都会售卖一空!”

陆骁习惯『性』地『摸』了『摸』马的鬃『毛』,得意:“些商铺里粗制滥造的绢花发簪,能跟做的比?”

“你做的?”沈愚的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皱眉时,脸的嫌弃越发明显, “怪得要散架散架的,花瓣都没粘好,还在,谢侍读怎么会选一支这么丑的发簪。”

谢琢,虽花瓣确实没有粘好,但陆骁很用心,倒至于散架,于是主动道:“很喜欢这个礼物。”

这句话一出,陆骁神情更加得意,斜睨了沈愚一眼:“听见没?他喜欢送的。”

沈愚利落地翻了个白眼:“陆二,谢侍读这是客套!客套懂懂?”

两人一路都在吵,等了吃饭的地方,门被关,沈愚给三人都倒茶,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抱怨道:“爹这两天天天带在自家院子里挖坑,可把累死了。”

陆骁指节碰了碰茶杯外壁,确定烫手,才递给谢琢,嘴里问:“为什么要带着你挖坑?你爹觉得你每天好吃懒做活动,所以给你找点情做?”

“你才好吃懒做!”沈愚叹气,“爹是觉得,陛下年纪越大,疑心病越重,所以在挖出的个坑里,各埋了锭金子。”

陆骁了,觉得这确实是梁国公能干出来的情:“若有一天你家被抄了,再挖出来?”

“你家才被抄了!”沈愚瞪眼,支着脑袋发愁,“这年头,做勋贵中游手好闲的米虫竟都安全了。”

谢琢喝了一口陆骁递来的茶水,温度刚好,他问:“梁国公为什么会觉得陛下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因为爹和都游手好闲嘛,是专一的皇党,所以有时候,陛下发脾气什么的,也会避开爹,或说,是故意发脾气给爹的。”

沈愚喝完茶,开始吃点心,“就前两天吧,爹照例去给陛下问安,陛下先把大皇子批了一通,把二皇子批了一通,后冷丁地问爹,你觉得老大和老二,谁更适合执掌这江山社稷。”

沈愚一拍桌:“这可把爹吓坏了,糊弄过去后,一回家,就赶紧让娘搬来一个火盆,来回跨来跨去,说是要去去晦气,结果差点没把衣摆给烧着了。”

陆骁很感兴趣:“陛下问的个问题,你爹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爹说,”沈愚特意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模仿他爹十分阿谀的语气,“这天下,没有谁能比陛下更适合执掌这江山社稷!”

谢琢借着喝茶,藏起嘴角的意。

陆骁倒是客气地了出来:“愧是国公爷!”

“刀尖走路罢了,”沈愚叹气,“所以啊,陛下成天都在担心他两个儿子要算计他的皇位,也挺辛苦的。”

门外隐隐有了动静,三人都停了说话,没一会儿,包厢的门打开来,道菜接连端了来。

沈愚两眼放光地介绍:“你们一定要多喝两碗!中间这道五珍汤,用料乘,火候刚好,好久没尝过这么鲜美的汤了!”

见汤还冒着热气,陆骁拿过一个空碗,盛了满满一碗。就在桌另外两个人都以为他是给自己盛的时,陆骁直接将碗放了谢琢面前,嘱咐:“还烫手,晾晾再喝。”

谢琢眨了眨眼:“……好。”

沈愚谢琢,陆骁,最后向碗汤,突怒了:“陆二!你区别对待!本世子跟你当兄弟当了这么年,你给盛过一碗汤吗?你没有!最后一口菜你总会跟抢,最后一口汤你根本留都会给留!”

陆骁用公筷夹了一片蒸得软糯的肉放谢琢盘子里,这才抬眼回应沈愚:“阿蠢,别光顾着说话,否则菜真的只剩最后一口了。”

沈愚立刻被带偏了注意力:“说了要叫阿蠢!”

说完,自给自足,愤愤地将盘子里最大的一片肉夹进了自己碗里。

吃饱喝足后,沈愚兴致勃勃地拉着两人在附近闲逛。他成天在勋贵圈里混,哪个侯府的小妾生了个儿子,哪个大臣家里夫妻吵了一架,有哪两家互递了婚书准备联姻,都清楚得很,聊起这些时,跟说书一样,张口就来。

谢琢听得仔细,突见张召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

陆骁奇怪:“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了?”

张召语速很快:“侯爷,文远侯家里出了,对,是文远侯世子出了!”

陆骁挑眉:“死了?”

“啊?没有没有,人还没死,过伤得有点重,以后、以后……”

陆骁打断他:“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以后什么?”

张召做了个“咔擦”的手势,举例子:“就跟高公公一样。”

沈愚反应过来,虽还知道前因后果,但先憋住大起来。陆骁倒没什么表情:“知道是谁干的吗?”

张召点头:“是大皇子动的手。”

一旁沈愚的声顿时停住,敢信:“你说谁?”

两个时辰前。

大皇子李忱站在书案后,练字精心。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捏紧的掌心里微微汗湿:“殿下,派出去查探的人回来了。”

李忱没有抬头:“说。”

“查探的人说、说文远侯世子前日,确实纳了一个平民女子做侍妾,好像女子还一直服管教,世子因为这件,在府里大小发了次脾气。”小太监的声音越说越低,“奴婢听描述,很像……很像雀儿姑娘。”

书房里,一时连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

“是吗。”李忱面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手握着的『毛』笔用力碾在了纸面,浸开了大片的墨迹。

小太监后背已经汗湿了,躬得更低,小心道:“殿下,们是——”

李忱放下笔:“既纳了新的侍妾,作为表兄,当应该去侯府祝贺祝贺。”

说是祝贺,但皇子车驾停在文远侯府门口时,李忱却没有让人提前通报,而是跃下车,直直朝着罗绍住着的院子大步走去。

侯府的人跟在后面,明眼人都得出大皇子心情好,但文远侯没在府内,也没人有胆子拦路。

李忱冷着脸,让人拉开守在罗绍卧房前的人,定了定神,才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浓郁的香气一并溢了出来。

自小长在宫中,李忱一闻便知道这香气是什么腌臜东西。抬手让身后的人好好在外面守着,他自己提步走了进去。

卧房里,窗户紧闭,明明是白日,却显得有些昏暗。李忱胸口发闷,耳边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外,还有女子的低低哭泣。

他脚步没停,绕过了放在中间的屏风。

察觉有人进来,罗绍在兴头,耐地叱责道:“谁竟敢擅自进来?给本世子滚出去!”

李忱没有他。

他的目光牢牢钉在金雀儿死死攥着帷帐的手臂,『露』出的皮肤满是青紫。在清来的人是他时,金雀儿眼中先是迸发出惊讶和欢喜,随即立刻涌出慌张、羞耻和惊惧,最后,一切光芒都暗淡了下去,有如死水一般,满是绝望。

眼泪如滚珠般接连流下。

金雀儿专注地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动了动唇,努力朝他『露』出容。

李忱懂了。

她叫的是——“公子”。

这一刻,李忱有些恍惚地,阿瑶当时用同样绝望的眼神着他,好像也是叫的“公子”。

是“殿下”,而是他们初见时的称呼。

一声简简单单的“公子”。

一模一样。

同样是他心悦的女子,被罗绍以同样的方式带走折辱。

欺他太甚了。

罗绍闻了很久的催-情香,眼神已经有些涣散,隐隐听清金雀儿的哭求,他哼了一声:“你的心人?就算你的心人真是大皇子怎么样?他会来救你的……

他还要仰仗爹,仰仗们文远侯府,就算他知道了怎么样,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得罪?他敢!所以,乖乖跟着本世子好吗?本世子给你……荣华富贵……”

金雀儿挣扎地更加厉害,她眼中的泪也更多了,隐约显『露』出死志。

李忱见了,也听见了。

他,为了储位,为了日后的皇位,他什么都可以忍下。

管是毫无好感的皇子妃,还是文远侯一切“为了他好”的管教规劝,或是罗绍时时的冒犯和尊重。

毕竟,这些人可以等他登基后,再一一处置。

可是这一刻,香气缭绕的卧房中,他心跳得越来越快,心里一直压抑的怒气在节节攀升——

他是当朝大皇子,他是未来的太子,更是大楚未来的皇帝!

他生来尊贵,日后会登临御座,执掌天下。

他凭什么要放任这些人践踏他的尊严?

凭什么要忍?

凭什么?

昏暗的卧房内,响起了短刀出鞘的声音。

息后,被大皇子的随从拦在门外的侯府下人,都听见了一声痛极的惨叫。

等文远侯从宴饮离开,急匆匆地赶回侯府,就见李忱坐在主位,慢悠悠地喝着茶,衣服还溅着血。

文远侯一阵天旋地转,被身边的老管家扶着才将将站稳。

他在回来的路已经知道了情的来龙去脉,却清楚大皇子为什么会突发难,甚至亲自动手。

文远侯将发抖的手紧紧握住,说话还有些喘:“殿下,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过一个平民女子——”

“误会?怎么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李忱放下茶杯,注视文远侯,语气平淡,“说平民女子,雀儿是平民女子,阿瑶呢?”

一直候在旁边的小太监悄悄屏住了呼吸。

“阿瑶”这个名字牵连一件旧。

李忱一次出宫,在巷中偶遇了一个『迷』路的女子,名叫阿瑶。当时天下着雨,李忱便撑着伞,将人送回了家。

此后,见了次面,两人情投意合,面对第一次动心的女子,李忱更是许诺,要娶阿瑶为侧妃。

阿瑶突得知自己爱慕的男子是当朝大皇子,一番患得患失后,还是红着脸说,无论如何,阿瑶会一直等你。

可是没,这件遭了李忱舅舅文远侯和母亲淑妃的激烈反对,因为阿瑶的父亲过是一个入流的小官,对李忱争夺储位毫无帮助。

李忱抗争许久,都没能说动母妃和舅舅,心中觉得愧对阿瑶,便出宫去找她,与她说话。

没阿瑶在家中,而且是有人借了他的名字,将阿瑶带走。

李忱心中慌『乱』,用尽手段终于找了阿瑶所在的地方,一脚踹开紧闭的木门,就见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的阿瑶满身青紫,惊恐地缩在床尾,而始作俑竟是他的表弟,文远侯世子罗绍。

罗绍还着朝他道:“殿下应该感谢,用再摇摆定了,这女人已经是的人,再配当你的皇子侧妃。”

在他暴怒,冲过去一拳砸罗绍的脸时,阿瑶披着外衣,悄无声息地走出门,投水自缢。

这件后,李忱与舅舅文远侯依旧亲近,与表弟罗绍也言如常。

所有人都以为,李忱已经忘了,毕竟,一个女人而已,哪有储位重要。

李忱面一丝意也无:“罗绍先是动了阿瑶,现在动了雀儿。是是以后的女人,甚至的皇子妃,的太子妃,的皇后——只要他,都要动一动?”

他话里带着十足的讽意,“也是,李忱要仰仗文远侯,要仰仗文远侯府,怎么敢得罪文远侯世子啊?”

文远侯心里一跳,知道这仅仅是睡了个女人的了,立刻跪在了地:“殿下,这些话是谁告诉您的?此人之心可诛,与绍儿绝无这般法!”

“绝无这般法?”李忱牵起嘴角,“可惜,这番话,是亲口听罗绍说的,可没有人在他脖子架着刀,威胁他开口。”

“殿下,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肯定有人在其中作梗离间!们能当啊殿下!”

李忱低:“阿瑶因罗绍而死,雀儿被罗绍折辱强迫,这是假的吧?过,既文远侯知道有人从中挑拨离间,,可千万能遂了人的意,与离了心啊。”

文远侯咬紧牙,攥着手指:“这是当。”

李忱起身,带着一身血迹,走文远侯身边蹲下:“舅舅,是你教的,皇子妃可以再娶,岳丈可以再换。你,文远侯世子虽伤了,但也是只有一个表弟,你说对吗?”

听着李忱走出门时的声,文远侯跪在冷硬的地,一动动,只缓缓闭了眼。

“这么精彩?罗绍真被大皇子一刀废了?这可比杀了罗绍狠多了!”会仙酒楼的包厢里,沈愚一边嗑瓜子,一边听陆续传来的消息,感叹,“今年的重阳节可真有意!你们说,文远侯会会给罗绍报仇?他可是快把这个儿子宠天了,否则罗绍也会变成现在这副脑子里有棒槌的模样!”

“会。如果消息可靠,罗绍真的说了番话,就狠狠刺了大皇子一回。罗绍会这么、这么说,难保是罗常这个爹教的。所以文远侯就算心里恨透了,为了整个文远侯府,也会努力挽回大皇子的信任。”

谢琢浅浅喝了一口茶,冷静分析,“过大皇子会会再信任他,就好说了。”

沈愚点评:“这疑心病,还真是遗传。也对,破了的镜子都补好,更别说已经没了一回的信任。”他起,“过,次罗绍被陆二踩断了腿,文远侯都颠颠地跑进宫里找陛下告状,这次人都被废了,怎么去告状了?”

陆骁把花生米抛半空接住:“要是大皇子和文远侯决裂,最乐见其成的,就是陛下了。再说了,大皇子姓李,文远侯讨得了多少好处?”

“有道理!所以文远侯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大皇子也是知道文远侯只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动手动得毫无顾忌?”

沈愚掰扯半天,突发现,“怎么着一团『乱』麻的情,了你们两个这里,一眼就能望穿了?”

陆骁见沈愚面前瓜子壳都堆成了小山,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阿蠢,少吃瓜子,多动脑子,你也可以变聪明。”

沈愚只把整盘瓜子壳盖陆骁脑门。

陆骁剥开一颗花生,补充:“大皇子并非毫无顾忌,而是杀鸡儆猴,警告文远侯要妄图摆布、掌控他,要认清自己下臣的位置,可逾矩。只能说,这怨气非一朝一夕,而是积怨已久,罗绍自己撞在了刀尖,怪了别人。”

沈愚把瓜子放嘴边,犹豫着拿开,索良久,最后冒出一句:“请问……你们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文远侯世子彻底废了这件,纸包住火,没三四天就传遍了洛京下。朝中都盯着大皇子和文远侯府会会决裂,至于被罗绍强迫的名女子,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千秋馆里,金雀儿穿着一身男子衣衫,靠在软塌,由宋大夫诊。

医馆早早关了门,再无旁人进出。

宋大夫把完脉,在写『药』方前,指挥葛武:“把『药』膏给雀儿姑娘,仔细擦擦颈的刀口。”叮嘱金雀儿,“每日擦两次,擦两个月,一定会留印子。”

金雀儿玩道:“这『药』膏是是很贵?”

宋大夫:“反公子付钱,你尽管涂,一次涂个四五层都别心疼!”

葛武把『药』膏拿过来,纠结宋大夫的意是是要他动手帮金雀儿涂『药』,谢琢出他的茫:“你帮雀儿拿着铜镜。”

葛武连忙点头:“好!”

拿着镜子,目光落在金雀儿结了痂的伤痕,葛武由问:“这里是怎么伤的?”

“自己伤的。”金雀儿一边擦『药』膏一边道,“大皇子说虽被罗绍碰过,但清白仍在,让以后留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好好待。

一边落泪,一边说已经无颜面对他了,只离开洛京,回老家,青灯古佛,了却余生,日日为他诵经祈福。还拿出匕首抵着脖子,说雀儿留在殿下身边,如一死。他很受触动,给了少银钱,让回老家。”

葛武没伤口是这么来的,着面前金雀儿云淡风轻的神情,象她哭泣决绝、满眼深情的画面,有些惊住了。

金雀儿涂好『药』膏后,朝谢琢道:“雀儿这两日了,一切按公子所说,应该没有出什么纰漏。

重阳节当日,公子安排的蹲守之人前来报信,说大皇子出宫,往文远侯府来了,便去了罗绍房里。人一贯爱用催-情的香料助-兴,把宋大夫配的『药』粉加在了香料里,他也没闻出来。大皇子来得很及时,他进来后,趁机在罗绍耳边哭求,引他说出了番心里话,大皇子便动手了。”

金雀儿讥诮:“要是香料里搀的『药』,大皇子闻了。即便听见罗绍说的番话,大皇子应该也会像次一样,直接把这忍下吧?”

谢琢安慰道:“有纰漏也没关系,一开始就说好了的,若是没有成功,再别的法子就。”

金雀儿点点头,朝谢琢作了一揖:“谢公子成全,让雀儿替姐姐报了仇。”

“必如此。”谢琢虚虚将她扶起,“雀儿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因为姐姐与大皇子有情,文远侯府仅玷-污了姐姐,『逼』得姐姐投水自缢,更是『逼』死了的父母。雀儿无能,只能做这一步了。以后,会在家里供佛像,日日诵经,为姐姐和父母祈福。”金雀儿道,“以后文远侯府败落的消息传来,定会为公子抄一遍《金刚经》!”

“先提前谢谢雀儿姑娘了。”谢琢嘱咐道,“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如果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助,雀儿可以去当地的千秋馆。”

临出门前,谢琢问她:“雀儿姑娘的本名叫什么?”

“本名?”金雀儿有一瞬的恍,随后轻轻答道,“姐姐名瑶,名璎,吴璎。”

从里间出来,走在医馆的廊下,院中有在晾晒的草『药』,弥漫过来的气味微苦。

葛武起在胭脂铺次,陆小侯爷的亲随提起过,说文远侯世子曾『逼』得一女子投水自缢,原来,就是吴瑶。

“公子,吴璎姑娘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金雀儿’?”

“因为她的姐姐最爱的花就是金雀儿,还曾说金雀儿这花,无论南方还是北方、贫瘠还是干旱,都能生长,开出灿烂的花。”

葛武一时有些五味杂陈,良久才道:“她和她姐姐的感情肯定很好。”

两人在门口等了等,一身男装的金雀儿拿着宋大夫开的『药』出来,走出了千秋馆的大门。

金雀儿最后朝谢琢着拱了拱手:“就此别过,公子保重。”

谢琢回礼:“也望雀儿姑娘从此顺遂无恙。”

喧嚷的人群中,金雀儿的背影逐渐分辨清。谢琢还未回身,就听见了陆骁的声音:“谢侍读怎么在这里?刚刚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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