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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正文完你是我不能缺少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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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的时间刚好是在方灼的休息日, 只是酒店离a大有点远。

约好是吃晚饭,严烈却早上十点就到学校了,站在宿舍楼一层的停车场给方灼发信息。

方灼穿上鞋子, 赶紧跑楼去。

刷卡走出大门, 还在找人。那边严烈听见动静,从阴影处探出头, 朝她扬了扬手, 粲然笑了出来。

严烈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是属于夏天的。清澈的眼神、张狂的『性』格、纯真的笑容。极具年轻人的火热和朝气。意气风发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容易让人动, 也容易让人『迷』失。

夏天的风从停车场的另外一面穿过来, 拥抱过严烈,又吹拂过方灼。

方灼走过去, 抬手挡住光线,问道:“你来那么早做什么?”

“想见你啊。”严烈说,“你又不来找我。”

他带了遮阳伞, 大步跨过去,撑开挡在方灼头顶, 将伞倾斜向她的时候, 身体也靠了过去。

方灼问:“你不热吗?”

严烈很不诚实地说:“不热。”

七月三伏天,a市的街道在太阳的炙烤下散发着令人难以承受的高温。光是从水泥地面反上来的热气,就一阵阵闷得人难以呼吸。

两人出门得太早, 群里的同学还没有动静, 他们只好先在附近闲逛。

要说哪个地方既可以免费吹空调,又不会被人打扰,应该就是书店了。正好学校图书馆不开放,方灼有部分资料还没查找,索『性』跟严烈去了不远处的新华书店。

时间还没到饭点, 书店里有不少纳凉的人。室内冷气开得很足,一群市民靠墙坐,低声聊天。

一楼深处是嘈杂的小超市,顺着电梯往上,二层主要是小初高育相关的材以及各种学习机,两人粗粗扫了眼,一路去了三楼。

方灼顺着标识找到自己想要的书架,蹲下挑了两本,回过头,发现严烈一直跟在她身后。

方灼抱着书,手指顶着尖锐的边角,环顾周,小声道:“大庭广众。”

“大庭广众怎么了?我是见不得人吗?”严烈说,“我长得还行,给你当个挂件不丢人吧?何况我又没做什么。”

方灼低着头,沉默片刻,说:“你在这里,我没有办法看书。”

严烈这人的想法一向特殊,最擅长自我安慰。他笑了一,『揉』『揉』方灼的头,轻快地说:“好吧,那我去给你买杯『奶』茶。”

方灼拿着书走出去,找了个光线明亮的位置。

阅览区已经被人坐满了,她只能站在窗边翻阅。

这本书的内容并不全是方灼学过的,她按照目录上的标题,一目十行地查找自己想要的知识。

刚看一个跟老师布置的作业相仿的调查,正要确认对方的策划流程,就听见前方有人叫她的名字。

方灼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似曾相识又有陌生的人,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她是谁。

女生扯扯嘴角,斜向上的唇角弧度沉的颧骨肌肉,让这个尴尬的笑容多出了点刻薄的味道,她问道:“你在哪儿工作啊?”

方灼想起她了。手指在书籍处按了按,担将书压得变形,又松开力道,回说:“我还在读书。”

“哦,哪所学校啊?”女生说,“我之前听谁说,在一家小超市里看你收银,以为你在那儿工作来着。”

方灼不想回答,对方站着不动,才没什么起伏地说了句:“我兼职。”

“哦。”

女生欲言又止,找不到话说,转身走了。过了会儿又犹犹豫豫地绕回来。

“我现在也在a市。”她问,“你大学过得还好吗?”

方灼掀开眼皮,冷冷地瞥向她。

她佯装熟稔的方法没能起效,表情快要维持不住,又拉不更多的面子。

“你运气挺好的,后来还去a中了。”她语无伦次地说了两句,窥觑方灼的神『色』,“看来你爸爸对你挺好的……”

“灼灼。”

女生絮絮叨叨地说到一半,被身后响起的声音惊得打了个哆嗦,偏了头,严烈已经从她身边走过。

“亲爱的,你的『奶』茶。”

严烈将杯子塞进方灼手里,顺势揽住她的肩,抬眼扫向对面的人,眼神无声询问。

方灼只说:“我爸不能帮我考上a大,运气也不能。”

女生还愣愣看着严烈,闻言很不敢相信地道:“你在a大?!”

“嗯。”方灼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我先走了。”女生仓惶道。

她埋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短促地说了句:“对不起。”

等人逃远,严烈才问:“她是谁?”

“以前的同学。”方灼没了看书的情,将关键的一段读完,书本合了上去。

严烈想起方灼刚来a中时沉默寡言的『性』格,多少也能猜到她在以前的学校过得并不开。只是她从来不提,好像是一件不甚重要的小事。

方灼提及的语气也是淡淡道:“大概我以前真的不讨人喜欢吧。”

每天穿着破旧脏『乱』的衣服,从来跟不上同学的娱乐方式,重复单调枯燥的生活节奏,不喜欢附集体的意见。

她的过于早熟让她显得不合群,她又没有优秀到可以让别人敬佩的地步。

人越小,越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恶意,甚至很多时候并不明白自己的目的,只是任『性』地选择了排挤、冷漠。

人生际遇无常,没想到冷眼相看的两个人,今天会以这样的态度在这里碰面。

方灼恍惚地想,自己应该真的变了很多吧。

“胡说八道了吧?”严烈抱紧了她,“我们学校那么多优秀的人都喜欢你,你还不讨人喜欢?还有我呢?我不够具有代表『性』吗?”

“那只是因为我改了。”方灼很客观地分析说,“如果你跟我一起长大,你多半也不会喜欢我。”

严烈不平申诉:“窦娥是冤死的,你男朋友也是。”

方灼低头喝了口『奶』茶,冰凉清甜的『液』体给大脑带来一分愉悦。她见时间差不多了,说:“走吧。”

·

老班出门得也早,风风火火到了酒店,喊处游『荡』的学生们都赶紧过来。

班级群里久违地热闹起来,全是各种玩笑跟寒暄。

很快有学生到了,跟众人汇报现场的情况。

一张张刷过去的合照里,老班各有各的丑样。气得她发表情包大骂,斥责这帮男生不入流的拍照技术与恐怖的审美。之后开始拒绝拍照。

过了几分钟,重新发上来的照片里,人物形象明显改善许多,加重的滤镜恰好好处的美颜让老班大为满意,愿意继续做人形背景板供他们打卡。

方灼跟严烈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二十来个人了。

赵佳游见到严烈,大喊了声,一帮人簇拥而上,拉着他去角落聊天。

魏熙也挤眉弄眼地上前,拖着方灼去隔壁桌落座,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一年多过去,老班跟之前相比好像没什么变化。且这次为了出来见他们,特意化了妆,看着比高三那会儿的气『色』还要好很多。

几个男生点了箱啤酒,老班喝了两杯,被众人缠着说话,跟他们聊起高中的往事,忍不住感慨万千。

她指着几个学生,说出了当时对他们的担忧,『摸』了『摸』耳边的碎发,苦道:“我当时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啊。还好你们几个有点良心,没辜负我的好意。”

被她提及的几人羞涩轻笑,端起饮料给她敬了一杯。

“你们这一届的学生都很懂事,挺好的,我们这颗也算没白『操』。”老班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找到严烈,指着他道,“多亏了烈烈。他帮了我很多忙。老师虽然平时骂过你,老师特别为你骄傲。”

严烈笑说:“为您也是我很尊敬的老师。”

老班紧抿着唇角,跟他隔空碰了杯,感动点头。

魏熙用手肘碰了碰方灼,将张开的五指缓缓收拢,握紧在手,问道:“姐妹,请告诉我,你是怎么追到这样一个优质的钢铁直男的?”

边上几个女生跟着凑了过来,表示想要听课。

这个问题方灼很不好回答。可对着她们真诚渴求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说不知道,搜肠刮肚一阵后,迟疑地道:“纵……纵容?”

魏熙抱着她的手臂贴近了她,求道:“纵容直男?有没有具体的指导『操』作?”

方灼回忆了遍,勉强找出点攻略来,说:“偶尔答应他一任『性』的要求,理解他幼稚的想法。他生气的话,稍微哄一吧。”

魏熙代入品位了,沉痛道:“你这是让我们迎面给钢铁拍一板子啊……我做不到!”

“方灼!”老班在那边叫了声。

方灼大步过去。

老班握住她的手,『迷』离的眼睛注视着她,说:“真好,我看你们那个短视频了,还每天都追。你舅舅自己开店了,生意挺好的,你也可以安读书了。”

她说着动容起来,眼角湿润:“其实老师一直都知道,你不会有问题,为你是我过最有韧『性』的学生。熬过那一段,这个社会该回馈你的努力了。”

方灼颔首,认真道:“老师,确实我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

老班道:“你说。”

方灼问:“那段视频拍得那么丑,你们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众人哄然大笑。

“很精神啊!”老班说,“你在老师里就是最漂亮的!”

方灼跟着笑了起来。

老班喝得有点亢奋,酒气上头,脸颊都红了。走出酒店后,被她先生接走。

离开前,她又回过头朝着众人道:“你们都有很光辉的未来,我做老师,就是为了看这个。是你们永远不要忘记继续提升自己,未来很长的。”

他先生说着“好好、知道了”,架着她的手臂抱她离开。

众人商量着要去哪里玩,最后趁着黄昏暑气渐消,沿着防洪坝散了会儿步。

再晚一点,外地的学生要回去了。一场狂欢到最后,平静地结束。

严烈依旧打着伞,牵起方灼回家。

·

严烈的卧室里,当初那盆从学校带出来的多肉已经分栽了。用各种陶瓷制的小盆栽摆满了窗台。

为此他特意去学了怎么照养多肉植物,应该要如何控制浇水和日晒量。

他带方灼去看,指着那个『插』在泥土上的草编人说:“要坏了。”

方灼心说本来就是坏的,被他修剪过,延长了寿命。

“有点可惜。”严烈小心『摸』着已经褪『色』的红『色』披风,说,“这是你我的东西。”

方灼“嗯”了一声。

严烈说:“所以你快送我个新东西,不会坏的,我可以存很久。”

方灼『露』出『迷』茫的表情,脑海中第一时间响起句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可是她买不起钻石,且她并不大能认同碳的价值,严烈最好还是不要想了。

她谨慎地说:“我……我给你送个标本?也是永久的。”

“标本?!”严烈眨了眨眼睛,惊讶道,“你送我条围巾,送我封情书,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标本……方老师,我有点理解不了。”

“哦、哦,好的。”方灼反应过来,连忙为自己开脱,强行解释道,“我是说,干花。为好看。”

她蹩脚的借口让严烈笑了出来。

方灼很晓得他的弱点,继续道:“跟你一样。”

“谢谢。”严烈果然感动道,“那干花标本我也喜欢。”

方灼点头:“嗯。”

两人坐在窗台前,静静吹着晚风。

天幕随着边际处最后一丝红线,彻底黑了来。

方灼说:“今天魏熙问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其实我也有点想不清楚。”

严烈趴在桌上,侧着脸,目光温柔地看她,笑道:“你说是为什么呢?”

方灼沉默,用手拨弄着翠绿的叶片。

半晌后,方灼说:“总不能是因为我平易近人?”她刚跟严烈接触的时候,似乎还挺冷漠的。

“为你可爱,”严烈说,“浪漫。”

“浪漫”这个词让他觉得有点好笑,补充道:“只有我能理解的那种浪漫。”

方灼觉得他在嘲笑自己,且非常明显。

“应该还是有很多人能接受的。”

草编人的披风被吹得向上扬起,像一个无所畏惧的小人。

严烈的声音轻缓低沉,笑问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方灼问:“在想什么?”

严烈抬手,虚指向窗外的高空某处,说:“看外面的月亮了吗?”

方灼顺着往外看去。

是今天晚上根本没有月亮。

“如果你是一面,我是另外一面,随着引力的转动,有各自的阴晴圆缺。天气阴沉,你不开的时候,我可以你藏起来,这样别人都看不,只有我能碰得到。”

严烈细长的手指描绘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在哪里,我都知道。”

“你是我不能缺少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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