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白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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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律师,您确认没错吗?”
“没错,你姓名是林予,身份账号是4304002000……,籍贯是a省l市t市w镇,父亲是林家兴,母亲名叫沈兰心,我说的没错吧?”方洋把继承人的相关资料报出来,看向眼前的女孩儿。
林予忙不迭点头,头上因为刚睡醒的呆『毛』跟着一动一动的,看着有点傻。
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名叫陈友平的老先生,他怎么会把遗产给我?”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方洋看她表情不似作伪,他想了想开口道:“林女士,要不然你问问家中长辈?”
林予眼睛一亮,“那我先问问我爸爸,方律师,继承的事儿能缓缓吗?我想先把事情弄清楚。”她读书十多载,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知道,天上掉的馅饼,吃不得。
方洋没多做纠缠,约好下次商谈时间后就走了。
六月毕业季,室友们差不多都找到工作搬离学校,只有准备考研的纪蓉和还没有着落的林予不紧不慢,纪蓉还在睡,林予蹑手蹑脚地去到阳台,她内心远没有那么镇定,毕竟那遗产价值百万呢,她从小到大,手里拿过的最大数值也就七八千,这还是交学费的钱!
“爸爸,我问你哦,咱家有没有一个叫做陈友平的亲戚?”
林爸爸正给顾客结账,一边回答闺女的问题:“没啊,怎么了?”
林予皱眉,她爸可是镇里的社交小达人,上九十,下满月,镇里的人名儿,就没有他不清楚的,现在爸爸都不知道这号人物,可是那律师又清楚地说中她家人的相关信息……没有人会把遗产交给毫不相干的人吧?
她把刚才那律师的说辞告诉爸爸,末了又道:“你问问『奶』『奶』或者咱家比较年长的人,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林家兴一听到关于这么大的财产,更上心了,胸口拍得啪啪响,“闺女啊,你放心,我这就问问你『奶』『奶』。”
三十多度的天气,知了声声,林予心里有点儿烦躁,转身进了寝室。
纪蓉已经醒了,在收拾东西。
“予予,你什么时候回家?”林予准备回老家找工作,寝室里的人都知道的。
“明天吧。”林予也收拾起行李,她原本想在市里先玩两天,听说学校附近新开几家饭馆特别好吃,之前她忙着实习和毕业论文,还没来得及去尝尝。
那律师说她即将要继承的餐馆就在她家所在的镇上,有这“馅饼”吊着胃口,她哪里还呆得住。
林予回家,并没有告诉父母,她坐动车回到市里,然后坐公交车慢慢悠悠回到镇上。
她的家乡很有名,是国内有名的南江水乡古镇,数不清的小桥和石板巷子,临河木楼,门窗雕刻,扑面而来的古韵,吸引着无数游客前来。
喧闹而又安静,沿河而建,林予的家在运河的南边郊区,未经开发,不似东西两边那么热闹,她更喜欢南边斑驳的墙面和破旧木板门的老房子。
林予背着背包,一身轻便,来到方律师说的那个地址。
餐馆位于南边比较热闹的区域,穿过悠长的小巷,突然豁然开朗,面前是一座砖木房子,门口长着两棵玉兰树,树叶宽大,遮住了火辣辣的阳光。
牌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被风化,隐约能看出轮廓——老友餐馆。
老友,友。看来还真是那位陈友平老先生的餐馆。林予看着古朴的老房子,对它的主人生出无限好奇之心,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把餐馆留给她?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边站了一位手里拿着大蒲扇子的老爷爷,他的拖鞋擦得锃亮。一老一少,仰头看着那张牌匾。
“老友去世几个月了,姑娘,你是林予?”
林予被吓了一跳:“爷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爷爷慈眉善目的,蒲扇挥着起劲儿,“当然是老友说的,他说啊,这餐馆以后就传给林予了,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他跟我们打过招呼了,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关照你呢。”
“可是我并不认识陈老先生。”林予老实说。
“你左手拇指上是不是有颗黑痣?”
林予下意识地张开手,老爷爷一看,哈哈笑道:“这不对上了嘛。”他说完就哼着小曲儿走了,踏着拖鞋,一派悠闲模样。
但越来越多的疑问涌上林予心头,『迷』雾一层又一层,她都懵了。
回家已经是傍晚,街坊邻居炊烟起,走在路上满是饭菜的香味儿,林予饿着肚子加快步伐,路上碰到熟悉的爷爷『奶』『奶』,一路招呼下来,又是口干舌燥。
林予的家是临街三层小楼,白墙乌瓦木板门,一楼被父母收拾出来,开了间杂货铺,卖些酒水酱油等生活用品,小小的生意供出了两个大学生。二楼三楼住人,居住空间还算宽敞。
“妈,我回来了。”
前面几米处,一秀美『妇』人端着一碗饭走出来,隔壁坐在门口吃饭的邻居也喊:“兰心,你闺女回来咯!”
沈兰心笑笑,上前几步招呼女儿:“怎么突然回来也没和家里说?”
“诶呀,这点路不需要爸爸接。”林予挽住母亲的胳膊,母女俩亲亲热热地往屋里走,“妈,有啥好吃的没?我好饿。”
宝贝突然回家,把林家兴夫妻俩高兴坏了,沈兰心放下饭碗,往闺女手里塞了两块钱,“你去隔壁婶婶家买块定胜糕垫垫肚子,妈妈再做两道菜,你也真是,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丰盛点儿。”
这或许是一种父母疼爱孩子的方式,林予每次放假归家,母亲总会做上一桌子好吃的,有鸡有鱼,这时候只需要林予大口吃,父母就高兴得不行。
隔壁婶婶的手艺很好,在家门口支了个小摊儿,卖些镇子的传统小吃,不仅游客爱吃,他们这些街坊也时常光顾。
“徐婶婶,我要两块钱臭豆干。”林予原本想吃定胜糕,却被油锅中的臭豆干摄住神魂,果断抛弃初心。
“予予毕业了吧?找工作了没?”徐婶子手中的动作不停,豆干两面金黄,被一张一张串上竹签,再均匀抹上秘制酱料,原本的暗淡变得油亮。
林予暗自吞了吞口水,“嗯,毕业了,打算在旅行社找份工作,离家近点儿,徐婶婶,好了嘛?”
徐婶子笑她的小馋模样,把签子递给她,“离家近点儿好。”
林予迫不及待咬一口,表皮酥脆沾了好吃的酱汁,更香!里面滑嫩,滚烫,她张着小嘴儿散热气儿,舍不得吐掉。
果然臭豆干就要趁热吃,臭得纯粹,臭得彻底,就是香!
她两三口吃完,又眼巴巴地看向油锅,还没吃够,『摸』了『摸』肚子,还是算了,待会儿还要吃饭呢。
在外逛一圈,回来时菜已满桌。
沈兰心给闺女夹了一块鱼肚子肉,“这是你爸养了两天的白水鱼,就等着你回来吃呢。”
林父在一旁,眯着眼笑呵呵的。
白水鱼是一种珍贵的野生鱼类,近年来越发稀少,它肉质鲜嫩,味道很鲜。只是简单的清蒸,味道就是极致,父亲能得到这么肥嫩的白水鱼,想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林予也给父母各自夹了块鱼肉,然后才埋头享用这桌大餐。
林父高兴,壮着胆子给自己倒了杯三白酒,一边品,一边看着小闺女。
“对了予予,你昨天跟我说的事儿,还真有秘辛。”
其实关于陈友平的这段故事不算稀奇。
老一辈的人追求多子多福,反正总有一口吃的能养活,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曾爷爷突然染病,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就大起来,刚被生下的叔公送了人,叔公养父母一家原本也是镇上的人,后来搬走了,叔公就没了音讯。
这到底不是件光彩事儿,林家很少提起,林父不知道也正常。
儿子突然问起这事儿,林『奶』『奶』还问他,是不是被送走的兄弟有音讯了,林父打哈哈糊弄过去了,毕竟继承这事儿还没确定下来,他也不好往外嚷嚷。
林予长叹,“叔公一直生活在镇上,前几个月刚去世。”不过他既然把餐馆继承给她,意味着他应该知道这段往事,至于为什么不来往,可能有怨吧。
白天巷里的老爷爷说,叔公搬到镇上的时候情况不算很好,还断了一条腿,从来没有提起过任何亲人。
不管有没有继承这层关系,身为后辈,他们该去给他上柱香。
第二天,林予一家买了鲜花香烛,直奔郊外的墓地。
墓地安安静静坐落在青山脚下,叔公的墓碑上有他晚年的照片,是位看起来颇为睿智的老人家。
林予认真地给他鞠了三个躬,感谢他把餐馆留给自己,她承诺一定会好好地保护那座老房子。
继承一事,再无任何异议。
方律师赶来镇上,完成一系列继承手续。
林予在她21岁这年,继承了一家餐馆,钥匙现在在她手里,可以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