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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消除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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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轮领完牌之后。

“余深,我不知道为啥……有点不太放心。”尤三看着自己手上的牌忧心仲仲地说,“这个游戏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不会再有人做什么了吧?就、就比如蔡林文那个货,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安心看着……”

他十分担忧地追问余深,余深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说举办方的话,他们早就开始动作了。”

尤三惊诧:“咦?”

“我们从第二轮开始,拿到的牌就和第一轮的规律不同了,说明他们已经有意识地在改变牌的布局。”

余深冷静分析道:“但很显然,他们从一开始准备的牌数就是为了符合消消乐规则的,所以牌和牌怎么样都会被互相消除,现在更改发牌规律,已经晚了。”

事实上,余深早就预想过,在这种平静状态下蔡林文肯定会有所行动。

但推导了一番之后,他发现蔡林文现在能动的范围已经很小了,对整个游戏的大局造不成什么影响。

“不过——”余深的语气忽然加重了几分,“我有别的不好的预感。你去把岑浩东叫来。”

因为每一次只能进一个门,为了能实时了解到场内的全体动向,余深特意分散了所有人进不同的门。

目的就是为了探查新校区那边的动作。

叫岑浩东则是因为,在之前的第四轮游戏中,梁卿书和岑浩东进了同一扇门。

对于岑浩东来说,之前余深苦口婆心地跟他们分析了那么多,不管动机如何,最终结果都是帮了他们。

他对此很是感激,因此几乎是余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完全不会像贺伟那样质疑和反对。

岑浩东一听余深找他,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奇怪的事啊……我想想看。”

听了余深的话,岑浩东如实地把自己在门里见到的一切告诉了余深。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学生会长进门以后就闭眼坐在那儿,没人跟他上去说话。”

和尤三等人恼羞成怒地直呼梁卿书名字不同,岑浩东提到梁卿书,还是老老实实地叫他学生会长。

“毕竟学生会是整个学校的学生会嘛,这个没有校区之分的。”岑浩东乐呵呵地道,“而且我觉得学生会长也算是个做实事的人了,挺好的。”

这让余深有了些许惊讶:“你难道不讨厌他吗?”

“喜欢肯定是算不上的,但也说不上讨厌吧。”岑浩东的回答很诚实,“反而觉得他有时候挺不容易的,大概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我们班长现在只是管个A班,就天天喊着受不了、压力大。”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旁边的尤三听了不满道,“像他那样的大少爷,人生都是easy模式吧?你看看全校有谁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所以才说他可怜啊,这样不是连个朋友都交不到了?”岑浩东不甘示弱地回道,“而且大家族本身就也会有很多艰辛的吧……”

两人毫无营养地一来一去说了半天,最后还是余深拍手阻止了两个人继续讨论下去。

不过,虽然组织了两个人的闲聊,他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似乎有点恶意的兴味。

要是梁卿书听到这些话,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是看小少爷因为这种闲话情绪剧烈波动,好像也不赖。

“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在这里争这个。”尤三摇摇头,把注意力从岑浩东那里转回余深身上,“余深,你刚才说要问什么?”

“进门时交的筹码数量、进门人数分布、进门时间……”

余深把可能的情况都列举出来,重新仔细地询问两个人:“这些都没有异常吗?”

然而尤三和岑浩东显然没什么做间谍的经验,两个人在这方面都心大得不得了。

说了半天,硬是半点有用的细节都说不出,滚来滚去就那么几句车轱辘话。

“真不觉得有什么啊……”岑浩东挤眼苦恼了半天,喃喃道,“硬要说的话……新校区有个人进门没拿牌算不算?一张都没有。”

终于听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余深忽然动容。

连带着指尖都微弹了一下。

“没拿卡?”

岑浩东:“对!好像是!我只看到他交了两个筹码进门,手上一张卡都没有。”

“不对呀……”他有些迷茫,“难道是把牌装口袋了?可是进门的时候不都要把牌给门卫看吗……”

尤三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人交了两个筹码进门的?”

岑浩东愣头愣脑地反驳:“第四轮呀,我是在黑桃Q的门里。”

尤三很是惊讶:“上一轮?我上一轮在A的门里,也看到有新校区的人交了两个筹码进门,我记得他手上是有卡的。”

岑浩东更懵逼了:“嗯??啥意思?新校区第四轮有两个人都是交双倍筹码进门的?”

余深听着他们的对话,神色越发凝重。

他原本在放松姿态下交叠的双手都分开来,抵住下巴开始思考。

看到他这个样子,尤三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有一个猜想。”余深蹙眉,朝着发牌的裁判那里看了一眼,声音沉下去许多,“先把大家召集起来。”

没见过余深的表情这么严肃,尤三有些心慌,赶紧跑去旧校区领牌的队伍那边传话。

为了能够快速地消掉卡让学生们进门,余深采取的方式其实非常莽。

和第一轮一样,后面的每一轮他都是第一个领牌的人。

领完了就守在队伍末尾的不远处,等着其他人领完牌直奔他这儿。

收齐所有人的卡之后,余深会当场整合好它们,再顺手找几个离得近的桌子让大家消卡。

同学们消完也就直接去下面找门了,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在厅内。

而余深则会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才在警报拉响的前夕从容不迫地离开。

这样的方法效率非常高,而且天然避免了旧校区和新校区的人互相接触,也能防止出什么不必要的岔子。

但岑浩东刚才所说的新校区有人不带牌进门这件事,却让余深的心里重重一沉。

新校区被强硬收起来的筹码……

新校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去领扑克牌……

每一轮中途更换发牌的裁判……

有人一张卡没带就进了门……

上一轮新校区有两个人交了双倍的筹码进门……

这些难解的现象和元素,在此时忽然被揉成了一团,在它们互殴了一顿之后,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慢慢地朝外凸显出来。

没过一会儿,尤三拿着旧校区全员的牌跑过来了。

“我把大家的牌全都收来了。”尤三急迫道,“你先看着分一下吧。”

注意到跟在尤三身后过来的没几个人,余深问:“其他人呢?”

“贺伟闹着说他渴了,其他几个外班的陪他去拿水了,白雪和岑浩东也在那边。”尤三指了指相隔甚远的大厅的另一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吧……”

余深没接话。

尤三的这话,让另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明晃晃被摆在了明面上。

那就是旧校区并没有像新校区一样管束每个学生的行为,这些人就像滑不溜秋的鱼一样,可以随意地在这游戏场内游走。

而谁能知道,他们有没有游到不该游的地方呢?

毕竟这间游戏场大到离谱,余深也不可能去紧紧盯着每一个人的行动。

充当哨兵的尤三和岑浩东也没半点作用。

想到这儿,余深面上带了冷意。

他从尤三手中接过那一沓厚厚的纸牌,面无表情地一张张切牌过去。

切过的每一张牌都像是在余深的手里驯化了一样,如同打着旋儿的落叶一般顺从地跌回尤三的手心上。

纸张碰撞发起细碎的簌簌声,在无形之中一点点地加深了眼前的紧张氛围。

尤三看着他算牌,简直要担心得不得了,甚至吞了吞口水。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人影,不由得抬头往二楼看去。

却见是梁卿书正从另一头新校区的领地踱步而来,他走路的很悠然,优雅地像是在香榭丽舍漫步的年轻贵族。

没一会儿,他就在余深和尤三的正上方停了下来,视线落了下来。

“果然如此。”就在这时,余深终于数完了牌,冷漠地抬头。

此时他和梁卿书楼下楼上地站着,隔着冷硬的空气遥遥对望。

两人距离差的其实不算太远,用正常音量去交谈肯定都能听得到。但由于两人现在站的位置有点特殊,这倨傲的格差倒像是在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壑,也让紧张的气氛生生又拔高了一层。

这让站在旁边的尤三倍感不适。

仿佛他从刚才开始挤压堆积而成的不安、惶恐、惊慌全部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在此时开始喷泻而出。

虽然尤三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梁卿书脸上那几近残酷的戏虐笑容,还是让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好像是被梁卿书狠狠算计了。

“我、我们……”紧张让尤三愈加慌张,视线不住地在两人之间移来移去,仿佛不知道看谁好,“我们的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余深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欸!?”

“没有问题。”余深忽然重复了一遍,目光并没有从上面移开,依然保持着仰颈的姿势。

不知为什么,尤三好像从他的尾音里听出了一点寡淡的笑意,“——只是我自己小看了这场游戏。”

但那无疑不是表达正面情绪的笑。

要不是室内温度还算舒适,尤三简直怀疑自己要打个寒颤。

余深轻轻眯眼。

通过刚才的理牌,他很快就发现了牌的不对劲。

这一轮,他们旧校区所领到的牌只有前六个人的是有规律的,后面三个人的牌都是散的,根本难以通过平局的方式消除掉。

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从梁卿书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梁卿书现在的行为,就好像是终于把什么猎物逼到了道尽途穷的地步,为了欣赏猎物那不甘与震怒的反应,而特意跑过来逗弄他们。

这种举动,简直高高在上得令人发指。

“我就知道,这个陷阱你一定会踩的。”听着余深和尤三的对话,梁卿书眸光往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现在能稍微对这游戏认真一点了吗?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杀码字软件,把我打的字变成了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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