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力竭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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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生物难免会忘记趋利避害,所以即便白影袭来安纳帕也只是被这力量撞得稍稍偏移了一点,丝毫不带一点停顿地朝诺厄抓了过来。
诺厄只来得及仰头,让这只爪子擦着自己的侧脸而过,在脸颊到鼻子的位置留下了一道血痕。
白影自然是科亚了,诺厄手中的长刀如流体般融化,直接脱离了安纳帕的钳制,同时诺厄也一手捞起还挂在安纳帕手腕上的科亚,后跳几步远离了安纳帕。
待他站稳后,科亚才后知后觉地发出“嘶”的气音,同时也张着嘴甩着脑袋,有点类似于人类吃到脏东西时呸嘴的意思。
看来安纳帕的“口感”并不好,科亚表示它要收回之前的豪言。
但那一口却是将它的毒液注射了进去。
诺厄看向那只安纳帕,它的脑袋已经重新长好,但被科亚咬过的手臂却似乎无法被恢复。它试图支撑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手臂用不上力又趴了回去。
在多次尝试后安纳帕体内的毒液似乎扩散到了全身,原本对受伤没有任何痛感的身躯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安纳帕的狼吻张开发出如棉帛撕裂般的声音,随着声音的扩开,诺厄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发出了共鸣般的尖锐痛苦。
他顿时大脑一白,整个人都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捞着科亚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捏得科亚都发出了痛苦的嘶叫。
这是自打起来开始诺厄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发出叫声,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他就知道为什么这群东西没有试图与他交流了——它们没有声带,发声的是灵魂,换句话说这些安纳帕是天生的魂语者,所以一般生物都无法与它们交流。
很快随着毒液的扩散安纳帕最后的哀嚎也渐渐平息,灵魂中的刺痛也伴随着一同平息,诺厄这才放松地喘息了几下,脱力地半跪在地,就连手中不成型的暗红色长棍都无法顾及。
科亚从他松开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心有余悸地将自己缠在了他的手腕上,诺厄安抚性得道了歉,视线又转向了其他的安纳帕。
被科亚咬了一口的安纳帕已经死亡,整个身躯都已经化为了一堆灰黑色的尘沙,再也没有复苏。
剩下的七只安纳帕大概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都围在那堆尘沙旁面面相觑。
这给了诺厄恢复的时间,灵魂的刺痛来得快去的也快,但那种极致却无法抚慰的尖锐痛感却依旧心有余悸,诺厄艰难站了起来,手中的长刀再次成型,但抓着长刀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脸色也苍白地可怕,脸颊两侧的头发汗津津地贴在脸颊上。
这种痛诺厄一点都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踏在了浮空的魔阵上,不过相比起上一次他更有了把握。
科亚的毒液是一个相当大的惊喜,但诺厄也知道了这些家伙的弱点。它们的弱点就是灵魂,大概是灵魂才是本体,所以才会在躯壳一次次受损时依旧毫发无损。
灵魂啊,这是第几次遇到这种需要针对灵魂的对象了?
诺厄抬手按在长刀背面,附着上新的魔纹。暗红色的长刀内开始充盈上浅蓝色的流光。
安纳帕像是感受到了威胁扭头向他看来,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谨慎地对准了他。
它们身上的魔纹已经浮现了大片,大概不需要太久它们就能完全恢复,但此刻诺厄已经不只是一个不好杀的小巫师,而是一个能够威胁到它们敌人。
……
掌握这些家伙的弱点,诺厄要杀起来就容易很多了。
这些安纳帕虽然有着强韧的灵魂以及能够保护自己灵魂的特殊魔咒,但诺厄也有之前保存下来的科亚的毒液,涂抹在刀刃上配合着他的魔咒,轻易就攻破了这些家伙的防御,重创了安纳帕的灵魂。
战斗持续了小半个小时,七只安纳帕就只剩下了一只,而仅剩的一只也已经失去了左臂和右小腿,站都无法站稳。
而即便如此这只安纳帕注视着诺厄的兽瞳里依旧没有任何畏惧的情绪,只有一片死寂般的冷静。
诺厄眼中浮现着微微的荧光,手握长刀缓步向它走去,他脚边已经铺了一层黑色的尘粒,而他背后一只死去的安纳帕正以一个直刺的姿势定格并缓缓消散。
相较起来最后一只安纳帕反而无端显得弱小无辜了很多。
此刻这只“弱小”的安纳帕即便只能坐在地上,也依旧固执地用长矛向诺厄刺了过来。但比起之前,诺厄这次只是随意地一挥刀就轻易打偏了刺来的长矛,一脚踩在安纳帕魔纹已经黯淡的胸口将它踩在地上,刀尖向下插入了它的胸口正中央。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即杀掉这只安纳帕,而是将它钉在地上,口中开始咏唱。
华丽的声线唱着人类难以发出的奇妙音律,安纳帕反抗的动作一滞,就见诺厄手中的长刀上亮起乳白色的光,光芒形成锁链一般的能量体扩散开来,将安纳帕缠了起来,层层缠绕着将它缠成了一个球。链球渐渐凝实又迅速缩小为了拳头大小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自此,八只安纳帕均已被解决。
科亚吐着蛇信正要自豪几句,却察觉到诺厄的身形晃了晃,手中的长刀都握不住地直接栽倒在地。
再看诺厄,他此刻脸色毫无血色,手指不正常地抽动痉挛冷汗如瀑,整个人已经脱力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
科亚不安地在诺厄的脸颊旁爬来爬去,吐着蛇信什么都做不了。
诺厄勉强勾了勾嘴角:“让我,休,息,一……”
不等说完他的眼皮已经沉重地合上,陷入了不可挣脱的黑暗之中。
魔力连续高负荷运作直至彻底见底,一直绷紧着肌肉进行着每一次攻击躲避,坚持了这么久也就全靠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在驱使,战斗结束放松的瞬间那些累积的疲惫压垮了他的精力,也顾不得再管周围是否真的安全意识就已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