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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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侍者递给莉西娅一枚羽毛装饰的半截面具。
“化妆舞会吗？”莉西娅接过来好奇地摆弄了一下，二楼的光线比较暗淡，放眼望去都是站着的人，并没有许多摆放正餐的桌子。“可我还没吃饭呢。”
源与的手越过莉西娅的肩膀，也拿了一枚。“你不知道吗？我看你穿着普通，以为你和我一样不想穿一些奇装异服呢，吃饭，吃饭的话，我想应该会有点心吧。”
对啊，她的女仆可没跟她说，没跟她说是化妆舞会，当然她也忘记了，也许整场宴会都要听到大家叫她帝国明珠。
说起帝国明珠这个称号，还是两年前，莉西娅刚刚十五岁，被父亲米修公爵带去觐见了当时的皇帝，帝察满。
当时的场景莉西娅记忆如新。
皇帝的脸是紫红色的，层层叠叠的肥肉将绸缎做的节日礼装挤得遍布沟壑。
王座顶端有一只灰色的鸟，绿豆眼睛一动不动，她以为是假鸟，然而当皇帝裂开他猪肝色的嘴唇大笑时，那只鸟儿也发出咯咯咯的类似笑声，十分诡异。
她不喜欢皇宫，尤其是皇帝称呼她为帝国明珠并赐下封赏时，站在周围的贵族们的笑容，谄媚和轻蔑交错着。
莉西娅上辈子死去时是十五岁，多活的年头让她懂事得多，也明白眼神和话语的多层含义。
如果不是因为每个人头顶都出现了好感度的事，让她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她有把握会靠比别人多活了十五年，而活得很好。
“莉西娅!刚才的那个平民，他居然是级长。”琳夕的突然到来，打断了莉西娅的思绪，和一直在观察莉西娅的源与。
“哦，级长啊，平民中出类拔萃的人。”莉西娅在心内分析，觉得这个叫尤加的人更不简单了。
“莉西娅，你。”源与欲言又止地看着莉西娅，她饱满的嘴唇正抿紧且微微翘起，左边的嘴角还有一个小的梨涡，遮住半边脸的帝国明珠似乎更加夺目了。
但琳夕通过一个有趣的话题，很快重新吸引了源与的注意力。
莉西娅并不想加入谈话，恍惚地走到大厅的最边缘，拿起一块蛋白糖，就咬了一小口。“太甜了。”
这儿全是甜食，莉西娅不喜欢，在这个异世界呆了十七年，她逐渐适应偏西方的饮食，但仍旧无法忍受只吃这些甜到发腻的东西。
“莉西娅，你还是同一个月以前那样不喜欢吃甜食呢。”琳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
一个月以前，她和琳夕在餐桌上大吵了一架，莉西娅原本就不太喜欢和这些贵族小姐们来往，每次吵架如果别人不提和好，那她也绝不提。
“唔，对。”不然呢，一个月以后突然喜欢上甜食吗。
琳夕戴的面具是男款，她的身材在众多男士中间显得十分娇小又灵动，别具一番风味。
不一会儿就有人朝琳夕靠了过来，毕竟舞池中的女士都戴着面具，穿着漂亮的裙子，看不清全脸的情况下，琳夕的装束最为夺人眼球。
“英俊的小姐，有幸能邀请您共舞吗？”
莉西娅正好找到一块咸味的酥饼，转过头来。
那位邀请琳夕跳舞的男士眼睛都看直了，虽然仍旧是挽着琳夕的手进入了舞池，眼睛却无法离开莉西娅。
“琳夕呢？”源与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和琳夕约好的地方只站着莉西娅一人。
“在那里。”她也饶有兴致地看人跳舞，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连王储和公主都还没出来领舞。
“莉西娅，你哥哥最近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源与和她并排站着，眼睛看着前方。
莉西娅吃完最后一口酥饼，用手轻轻拍了拍嘴边的碎屑。“三个月以前。”
坎贝尔家族的长子凯斯是金蹄纹章，在交通部担任半大不小的官职，累年在外奔波。
莉西娅和长兄关系很好，每次凯斯回家都会给莉西娅带回许多新奇的书籍和物品。
这样一想，一个季度有一次长假，哥哥应该最近会回家。
“学院每十天会放假吧。”莉西娅想回去和凯斯见面，这里发生的所有奇怪事情，她都想和哥哥好好聊聊。
源与很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是十天吗？我记得守则上是这样写的，难道刚开学没有假期吗”
源与摇摇头。“是的，十天以后会放假的。”
他刚说完，这一曲就结束了，照明法阵大亮。
舞池中的人都退到四周，琳夕神清气爽的回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看，那是特洛伊公爵!”琳夕兴奋地靠在桌子的边缘，站在莉西娅一侧，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探头看源与，用另外一只手指着舞池中央的五个人。
分别是王储殿下，公主殿下，特洛伊公爵，扶朵米子爵，还有一个黑脸的男人，泊瑟提。
“是那个西方佬。”源与对莉西娅说。
泊瑟提一直在四处张望，在王储陛下发表讲话时，他都没有用心听。
“你认识他吗？”琳夕挽着莉西娅的手动了一下。
“刚认识不久。”莉西娅期盼这位蛮牛纹章的壮汉不是在找自己。
“是她！”然而事与愿违，泊瑟提的手指指向莉西娅。
王储被打断讲话，却并没有生气，反而顺着手指也看向了莉西娅。
光线打向了莉西娅。
她整张脸，整个人都笼罩在光晕下。
“像明珠一样美丽，这是坎贝尔公爵的女儿吧。”扶朵米子爵站在特洛伊公爵旁边，不由自主地夸赞。
“是啊，就像是明珠一样。”泊瑟提想迈开步子向莉西娅走去，被帝弥托利拦了下来。
“泊瑟提，礼貌很重要。”王储帝弥托利收回了手，指了指照明法阵，让它不再对准莉西娅。
莉西娅喘过气来，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储。
却发现他头上的好感度条，居然是空的，连身为女性的公主和扶朵米子爵的好感度都达到了五分之一左右，王储的进度条居然是空的。
泊瑟提朝特洛伊公爵求助，他在西方封地呆久了，对上层社会的礼节并不特别清楚，王储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行为的莽撞。
“没事，舞会开始了以后，你可以去邀请那位小姐。“特洛伊微笑地鼓掌。
这时候，王储殿下已经发表完讲话了。
舞会可以正式开始了，发光法阵暗了一些，顶部烛火的暖光充斥着舞池。
特洛伊牵起旁边扶朵米子爵的手，在舞池中央滑动。
王储帝弥托利则牵起了自己妹妹的手，作为领舞，光线一直追随着这对皇室兄妹。
黑脸的泊瑟提四处寻找莉西娅的身影。
“源与，快邀请我跳舞！“在源与朝琳夕伸出手之前，莉西娅搭上了他的肩膀。
源与虽然惊诧，却仍旧半蹲着朝莉西娅伸出手，带着她滑向舞池。
“你平常都不和我跳舞，这次是为了躲开那个西方佬吗？”源与的个头比莉西娅高不了多少，两人搂在一块儿特别顺手。
“是的，你带着我向大门靠拢，我想等下支舞开始的时候溜走。”莉西娅在源与耳朵旁边讲话。
讲完以后抬起头，正好和王储好奇的视线对上，就一刹那，莉西娅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怦怦直跳，随后源与带着莉西娅错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