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冉秋叶,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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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觉起来的李恩,被于海棠爸当成了是自我放弃,破罐子破摔的表现。
他心里很不屑,只不过在李恩面前不敢表露,现在到了门口觉得李恩瞧不见了,才敢唾弃出声。
紧跟着想想自己的“光明前程”又紧了紧背着的衣服,扯高气昂的往前面走去。
他感觉自己以后已经是和李恩两个层次的人了,面对这种低层次的人他自然气高。
“呦,连衣服都拿走了,这是真的彻底掰了啊。”
坐在屋内的贾张氏看着背着大包小包离开的于海棠爸,笑的脸上皱纹都褶皱在了一起:“真是个没种的命,绝户的杂种,连个女人都守不住,让你不把钱拿给我花,活该。”
刚才于海棠爸吆喝喊叫的声音可是在院子里都传遍了,贾张氏自然也能听见,见到李恩倒霉她简直乐的满脸开花,脏毒的话成趟子出来。
“爸,你真彻底和李恩断开关系了?”
能上班的都上班了,现在院子里留着的都是不上班的,前院的于莉见到背着大包小包的她爹走出来,忍不住问道。
“断了,一了百了,以后他怎么样和我家没关系,我门家怎么样他也别想攀着。”
她爹瞅了她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没多搭理,说完就走了。
于莉皱了皱眉头,被三大妈拉了回去。
“李恩现在在被运动,是打击的对象,少和他牵扯的好,免得惹祸上身啊。”
被阎埠贵教育了许多的三大妈叽叽咕咕:“你替那李恩说什么话啊。”
阎埠贵跟她说了很多运动,大势的话,她自己思衬要和李恩保持一定的距离观望。
………………
午后的阳光打在脸上,和煦,但有点热。
李恩拿手遮了遮,把房门一关,重新回到房间里,躺到床上,扭头四下看了看,拿走了于海棠的东西之后,房间利亮宽敞了许多,他感觉还不错。
“自在啊。”
伸了伸胳膊,李恩眯着眼睛想了一会事。
现在他对外的名头已经倒了,衰败的信号已经释放,又有李大主任这只出头鸟,想必有心人已经坐不住了吧?
杨厂长那里……许多博弈他没办法插手,甚至都看不到是怎么博弈的,又是谁在和他们博弈,但是引出来红星轧钢厂里面的一些蛀虫,然后一举清除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另外……只怕杨厂长让他去给大领导送吃的也是别有心思啊。
————这么大的领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沦落到需要让他帮助的地步。
是向外宣示他是他们一系的,绑在战船,还是想借用一下他的力量?
李恩扣着指头想了想,也不知道王浩家里还有没有野味。
“王浩之前那么紧急的情况,都上班了还能弄到野味,看来是有自己的路子啊。”
李恩心里面的想法有些跳跃,随后揉了揉脸,起床收拾收拾,简单的吃了点饭,推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躺在床上睡了一上午,睡够了,给大领导送几只野味是不错的选择。
第一,他现在和大领导的关系还算不错,彼此有合作在前的基础。
第二,日后胜利的大领导一派。
第三,杨厂长既然都和他说了,他做这件事很自然,不会有攀权附贵的感觉。
有这几条在先,该怎么选已经一目了然了。
对于他自己而言,完全不会有什么损失。
官场上的事他不想多掺和,这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磨盘。
李恩想活的快乐,自在,舒服,自然就不愿意往上面沾染。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又必须要有一些背景。
而一个简单的挂靠,也许就是很不错的方式。
背靠一棵大树,可比自己成为一棵大树所要面临的危险和难度要少多了。
“铃铃铃玲~~”
车铃声清脆,李恩骑着自行车一路悠哉的左转右拐,不多时就到了王皓家里。
“咦,李师傅,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正在家里待着的王父王母见到李恩过来都大为诧异,但随之连忙热情的把他招呼到了屋子里端上茶水。
“我来啊,就是想等王成下班了,麻烦二老帮我问问,能不能麻烦他再给我搞点野味,我拿着要用。”
李恩喝了两口水,把雪白的搪瓷杯放下笑着对着二老说道。
“行,那小子别的没啥本事,这要说野味,肯定能给您弄过来,等他下班了我就去让他给你弄。”
听到李恩的话,王浩父亲拍着胸脯保证,李恩于是又随之点头,掏出五块钱,说王成拿着这钱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王浩父母见状这哪能行,李恩帮了他家这么大的忙,不过是给他送点小野味哪能收他的钱啊。
李恩硬是把钱留下来了,随后推着自行车就跑,他知道王浩爸妈说的有道理,但是任何事情如果只有一方久恩那么此恩必不长久,他不能这么做。
从王浩家里回去,李恩清理了一下左右内外的卫生,在家里搓了搓澡,洗洗衣服,把家务活忙完的时候,也到了傍晚。
他想了想,简单的做了点东西吃,随后骑着自行车,再度出门,这一次,他骑车的速度极快,没多时就到了小学门口把车停下。
等到他到的时候,小学刚好放学,他本来想就这么进去,可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久这么进去找冉秋叶被人看见,也许会不好。
想了想,李恩重新推起自行车,沿着冉秋叶回去的路上停下。
随后整了整衣衫,静静的站在路边,等着那个宛如莲花一样的女孩下班路过。
他要向她大胆的宣告:我是自由之人。
至于宣告之后……
李恩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搓了搓手指头,他承认,他现在非分之想十分的有。
…………………
落日余晖慢慢将夕阳染上一抹绯红红晕。
小学里面的人已经走到差不多了,冉秋叶才从学校里慢慢的走了出来。
“冉秋叶,明天七点前必须过来,要在上课前把地上的卫生打扫干净。”
一个中年妇女从后面走到冉秋叶身边将她喊住,等冉秋叶回过头来,转而更加严厉的批评:“像你这种资产阶级出身的资本主义后代,只有老老实实的接受改造才是唯一的出路,你的课不用想了,以后全都来扫地吧。”
听了李老师的话,冉秋叶的神色黯然,她张了张嘴:“李老师,我……”
“谁说资产阶级的后代就要接受改造,资产阶级的后代就一定是思想有问题的资产阶级吗,做事情不从事实出发,只为了迎风造势就不分青红皂白捕风捉影的胡搞乱搞,你这是什么胡乱行径的妖魔鬼怪。”
冉秋叶正要开口,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出,她错愕的扭头,但见一个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山装,身高马大英姿勃发气血昂昂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凌厉的话语,整洁的衣冠,昂扬的气质,薄怒之情充满威势,不止冉秋叶,就连她身后的中年妇女都被说愣住了:“冉老师是小学最负责任的老师,你凭什么把她免职将为清洁工,你这是胡搞乱搞,扰乱秩序,你叫什么名字,教的几年级,任的什么职?”
不等她反应,李恩已经跨过和冉秋叶之间的距离,来到她身前,目光紧紧逼视:“怎么,连自己叫什么名字,教的几年级,任的什么职都说不出来了吗?”
高大的声音充满了凶威,中年妇女一时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谔谔的呆在原地。
被李恩挡在背后,冉秋叶的眼睛怔怔看着他许久,忽的闪过泪花,但她又一时强忍住,见没人看见,连忙偷偷把眼泪擦掉。
突逢大变,她被所有针对,原先的一切朋友关系,都被她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断绝,她的心里彷徨,不安。
昨天没有等到他,虽然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彼此十分了解,相知,但是她心里依旧难免有些委屈,黯然,认为李恩也是如同那些人一样,嫌弃她的出身,不愿意和她来往。
她昨晚一个人哭过,很伤心,有股被遗弃感。
但是现在,当这个男人以这种强势的姿态走出,她所有的情绪都被击碎,消散。
她的心中有强烈的心安感,想投入这个男人的怀里和他紧紧的相拥。
但是几经犹豫,她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她知道现在他们的身份并不合适,而是狠狠吸了两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拽了拽李恩:“算了,让她走吧。”
冉秋叶看出来,李恩是在为她出气,只凭借那么一句话就说出来了这么多话可见她在李恩心中的地位,为此甚至不惜和现在的潮流大势对上,她知道她要是不开口李恩一定会为她继续出气,可是她不想这样。
冉秋叶的话给了那个李老师一个台阶,她心悸的看了一眼李恩,扭头匆匆离去。
“我昨天有事缠身,没有过来。”
李恩冷眼看着那个女人离开,没有问为什么没让他继续追究下去,而是转而面对着冉秋叶,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