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88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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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溪淡淡地说:“画得怎么样,没有必要去炫耀。慧莲,不要再抓着我的事情不放了,你也不小了,人要往前看,你应该往好的那一面想,不然这样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天黑了,我要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说罢,便不再逗留,迈脚走出去。
“啪”一声,拿在齐慧莲手里的那本书笺一下子就甩到了常溪前面的地上。
“常溪,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凭什么教育我?你还以为你是我嫂嫂呢,呸!你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常溪看着砸在她面前的书笺,伸手捡了起来,她转回身,林掌柜一脸怒气地走了出来:“这位客人,请你出去,这地方不是给你闹事的!”
齐慧莲回头轻蔑地看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我跟你东家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
林掌柜一听这话可气坏了,撸着袖子就打算去赶人。
常溪抬手制止了他,她看着齐慧莲那因为怨恨而扭曲的面孔,觉得很奇怪。
齐慧莲对于她和那齐云衡退亲的事情为什么会变得思想行为这么偏激?直到现在为止,她和齐云衡还没有遇到过一次,说明她和他两个当事人,对这门亲事也都放下了,但齐慧莲为什么要一直揪着不放?即使说她见不得她这么快地就放下了齐云衡,可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怨恨她至此呀?她到底因为什么,才会这样扭曲自己的思想?
想不通,常溪便不再想了,“慧莲,这是在外面,你要知道,人来人往的,你这样失控,传了出去坏的可是你自己的名声,二来,你针对的是我,这家店是我娘陪嫁的店铺,你要在这里发疯,毁坏了物品,是要赔偿的,你真的打算要在这里跟我吵吗?”
正在这时,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见店里的情景,迟疑地没有迈进来,只是担忧地看着齐慧莲,大概是齐慧莲的丫环罢。
齐慧莲怨恨地盯着常溪,然后冷哼了一声终于走了。
常溪将书笺擦了擦放回了架子上,林掌柜问她:“姑娘,刚才那个人是……”
“齐家的,别管她,天晚了,我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看她神色不好,林掌柜也不好再多问,只说:“哎,好,姑娘回去小心些。”
常溪点点头,没再说话,走出了店便坐上了马车。
林掌柜直看着她的马车走了,才转回店里,一边走一边叹气:“这齐家的人,是有病吧!”
大皇子林渊的伤直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派了人去盯着林甫的动静,只要他出宫,就盯死他,但每次传回来的消息,不是林甫出城郊去公事,便是去林适的府上,实在是没去过别的地方,让林渊真是既气又奇怪。
不过盯着的人却也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习夕习姑娘时常邀请永恩伯府的几个姑娘过府去,习夕,那个丫头他当然记得,那年在宫里他不过是调戏了她一句,不过就是林适的师妹罢了,他是大皇子,谁不巴结着他,结果却被她一个屈腿踢腹痛得他翻滚在地,这个仇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呢,终于回京了啊!
林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在想着怎么去教训这个习夕,想来想去,最得意最解恨的教训莫过于把她压在自己身下让她向他求饶,再说了,那年那丫头离京时容貌已经很出挑了,这再长了两年……他笑了起来,脑海里转着坏主意。
习夕今天约好了跟常溪几人去斜月楼吃饭,斜月楼的酒最好了,师父每天总喜欢喝一点小酒,连带着她也都酒量过人。
她来得早了些,因此先进了包厢,点了几个下酒的小菜,便斟了杯酒在酒中,舌头才刚碰到酒,她便吐了出来,眼睛盯着杯中的酒,露出了丝疑惑。
这酒中下了蒙汗药,她才刚点的酒,为什么会下了蒙汁药?谁下的?
有人在门外敲门,习夕回过神来,把酒杯放在桌上,神色如常,只见是小二哥拿着两碟牛肉一碟花生米走了进来,“客官慢用。”放下了小菜,那小二哥神色如常地退了出去。
习夕皱了皱眉,这斜月楼,没听说过发生过什么事呀,而且有谁知道她来这里,为什么要在她的酒里下蒙汗药?
她今天是约了常溪她们过来的,习夕决定,她装作被药迷倒,在常溪她们到来之前,看看是谁捣的鬼。
她环顾了一下,把杯中的酒倒进了厢房里其中的一个细瓶口的花瓶里,然后伏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姑娘……”
“快,把人抱过去……”
这两个声音习夕听不出来,看来只是打下手的,她本想揪出背后的人,可是一听这两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想要抱她出去,她哪里会肯吃这个亏,因此有只手伸过来要碰她时,她便立刻抓住了那个人的手,反手一下便把他的给折了。
“啊!“那人吃痛大喊了一声。
另一人见事情不妙,转身就想逃,被习夕抓起酒壶就砸了过去,顿时砸晕在地。
习夕冷笑着问被她折了手的人:“说吧,是谁让你们在我的酒里下药的?”
“你……你想干什么?你怎么知道酒里下了药?”那人吓得声音发抖,却还条理清晰。
习夕笑道:“怎么你们下药之前,都不调查一下的吗?我是谁,我是周行道人的徒弟,周行道人是谁,那是神医,你给我下这下三烂的蒙汗药,我若是尝不出来,那岂不是给我师父丢脸了?”
那人大概真的是不知道这一层,只是忽然冲着门外大叫:“救命呀!有人杀人了!救命呀!来人呀!”
看着门外听到动静聚过来的人,习夕皱紧了眉头,可恶!她再不废话,一个侧掌劈下去,那人便被劈晕了,倒在地上。
“看什么看!去吃你们的饭,本姑娘看起来像杀人的吗?”习夕向来不怕事情闹大,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成热闹一般围着指指点点。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看习夕一个掌劈下去,竟然把一个大男人都劈晕了,哪里还敢多管闲事,往两边走开了去。
只余留那小二哥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傻眼了,看着习夕,眼神里既有着恐惧又有着畏敬。
“敢问姑娘,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习夕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我的酒里被人下了蒙汗药,你还有脸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二骇了一惊,瞪着地上的两个人,“这……这两人可不是我们店里的!”
习夕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他们若是你们店里的人,我早就把你这店给拆了,把桌上的酒菜撤下去,再给我重新装壶酒来,另外把门外我的车夫也叫上来。”
那小二没敢再说话,把门关上,便急匆匆地走了。
习夕重新坐了下来,等车夫上来了之后,便把事情的起末都说了一下,这车夫可不是寻常的车夫,林适的府上车夫都是懂武的,因此二话没说,神色一沉,便把两人提溜了出去。
等常溪常月和曾宝玲来到时,包厢里早已清理干净了,小二哥不仅重新上了好菜好酒,斜月楼的掌柜还亲自上来道歉,不过习夕可没管他,什么人都能放进楼里,还能把药下到酒里,这斜月楼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车夫把人带回去,林适不在,便交给了周行道人处理。
周行道人可稀奇了,居然还会有人跑去对习夕下手,这丫头才刚回京,得罪了谁?
要不说他神医吧,他的医术高明,可不仅仅在于救人,对于怎么下毒,那也是相当在行的,正巧他在给林甫研制解药呢,屋里一堆的都是药草,他顺手抓了几把扔在药罐里。
那两个人寻常的样貌,寻常的服饰,周行道人看了一看他们的手,有一层茧,不厚,这样的人,武功练不到哪里去,但虎口有茧,说明平常是拿刀具的,这样的人身份可不好猜,不过,他多的是法子让人开口。
林适回府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醒了,正一脸恐惧地看着周行道人。
“问出来了吗?”林适打量了一下那两人,他刚从宫中出来,便听说了这事情,赶紧回到府里。
周行道人觉得甚是有意思,笑道:“你猜这两个傻瓜,是谁的人?”
“大皇子?”
“哎呀,你真是会猜,一猜就中!没错,就是大皇子!”周行道人心情显得非常兴奋。
林适说:“那您老人家打算怎么办?”
周行道人拍拍手,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比平常多了一丝寒意,“这种下流的事情,亏这个大皇子能做得出来,还笨死了,竟然用这两个不中用的人,师父当然要去皇上面前告御状了,正好皇上最近看他不顺眼,正失望着呢。”
林适微微笑了一笑,大皇子最近是有点倒霉,“那我陪您进宫去。”
周行道人摆摆手,“哎,这种告状的事情,最好是你师父我进去告就好了,你呀,还是去找习夕,她今天约了常姑娘去斜月楼吃饭呢,你看你最近只顾着忙事务,冷落了人家姑娘可不好。”
林适笑笑,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只是转身回凌云阁去换衣服。
周行道人自然是进宫去告御状了,林义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马上让人去叫那个混帐东西滚进宫来。
林适赶去斜月楼时,常溪一行人正好下楼来。
看见林适,常溪不由有些怔了怔,她已经差不多十天没有见过他了,因此乍一见到他,竟然觉得有些心酸,原来她是想他了。
习夕嘴角偷偷笑着,看着自己的师兄眼里只看得见常溪一个人时,她便悄悄拉了拉常月和曾宝玲的衣袖。
曾宝玲比常溪更失态,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适了,自从那天他来常府特意跟她说明白之后,她就没有见过他,因此此时看见他眼里心里只有常溪一人时,她的眼圈不禁都泛红了,怔怔地只知道跟着习夕走。
“你怎么来了?”常溪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眉,看了看周围的行人。
林适笑了笑,指了指马车,说:“上马车再说。”虽然知道不一定能够瞒得过苏贵妃的耳目,但林适还是想着不宜太张扬。
常溪笑笑,依了他言坐进了马车里,她原本是打算吃过饭以后便直接去京都北大街的,最近梁弘晋很忙,他跟几个书商商谈着,要从她这儿拿到第一手的插图,因此时间上有些赶,若不是今天习夕相约,早上她就过去了。
林适上了马车,便先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吩咐车夫,“随便走一走。”
常溪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瘦了。”
“你也瘦了。”林适故意这样说。
常溪不由一笑,说:“这开场白好尴尬呀,倒像两个客气的人似的。”
刚说完这话,林适便坐了过来她这边,搂着她说:“那这样呢。”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地望着她。
“有些像耍流氓,”常溪侧头看他,“怎么一点也不像以前刚认识你的那个样子?”
她的脸庞净白温润得像夜晚的姣洁的月光,林适忍着没一口亲上去,只得将她搂着靠在他的肩上,说:“那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常溪几乎不用思考,“冷酷,跟人总有一种接近不得的距离感,你还记不记得你几个月前在常府大门骑着马经过时看我的那一眼,那个眼神呀,冷得我身上都不禁一抖了。”
林适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可我却被你惊艳了,回到府里我还问了李管家一句。”
“骗人,你怎么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林适看着她那一脸娇嗔的样子,两情相悦,实在是很难做到发乎情止于礼,他忍不住将头凑了过去,亲着她像绸缎一般柔顺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但我当时确实有过惊艳的感觉,以至于在阁楼时看见你时,也偷偷多看了你几眼。”
常溪被他这个克制的举止怔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目光微微有些紧张,她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你下午打算去哪儿,是回府还是去京都北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