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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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贵妃被这话一噎,但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林义此时正在气头上,不宜跟他硬脾气,因此软着声说:“皇上,就当这事情是真的,可渊儿也是一时糊涂啊!再说了,渊儿这成亲三年也没娶什么侧妃的,你也知道,男人的心哪里有那么痴心,哪个男人不是朝三暮四的,他就是一时没把持住!”
林义的脾气果然还是她拿得准,苏贵妃见他气下来了,连忙走过去挨着他身说:“他就是怕明月伤心,才会在外面做下这些蠢事!若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娶侧妃呢,连三皇子那里都有两个侧妃了呢,渊儿这还算克制的了,要我说呀,明月身为正妃,也该大方一点,渊儿为了他不进侧妃,可是哪有皇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明月若是懂事体贴,也该为他挑选两个美人才对。”
林义一把推开了她,“你这是拿朕来做比喻?是,朕是喜欢美色,皇后就是因为不够大方懂事才会讨了朕的厌恶,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子?”
苏贵妃神色又惊又慌,这是怎么了,皇后当年不就是因为时时劝皇上以国事为重,不应沉迷于美色之中才使他觉得厌烦的吗?她就是想为渊儿说话,皇上自己不也是一个美人一个美人的弄进宫里享受吗?跟他相比,渊儿犯的错算什么大错?
林义逼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她,他觉得很荒唐,他怎么会一直宠爱这个女人这么多年?
“你是还不明白是吧?朕是天子,朕就是把三宫六院都填满了美人,至多被人说一声昏君,但朕何时偷偷摸摸地藏着掖着?大皇子做错了什么?他错就错在表面上一套背地里是另一套,他若是贪美色,可以弄几个侧妃,可他偏偏不这样做,为什么?”
苏贵妃听得脸色苍白,眼神也不敢正看着他。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要笼络徐太傅,因为要让世人觉得大皇子的品性佳,更因为要讨皇上的宠爱赞赏,那徐明月是徐太傅的宝贝孙女,可徐太傅和徐明月喜欢的一直是太子,为了笼络徐太傅,只好委屈了林渊先不娶侧妃,以博得他和皇上的喜欢。
“想明白了?朕为什么大发雷霆?皇后不讨朕的喜欢,只是因为她忠言逆耳,朕虽然厌烦她,可心里清楚她是忠的,所以朕从来没有动过废后的心思,可大皇子的行径,是小人,他这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为的是什么?他为的是那太子之位!”
苏贵妃吓得连忙跪地,“皇上,渊儿他……他……”她说不出话来,说渊儿没有当太子的心思,可这何止是渊儿的心思,这更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若是她跟林义说了假话,那林义当真怎么办?
林义失望地看着她,嘴角一抹自嘲勾起,他挥了挥手,转身虚脱地坐回龙椅上:“行了,你回去你的宫里吧,把那个混帐东西给朕带走,让朕清静清静,朕要反思一下这些年来朕到底做了些什么错事?”
苏贵妃心有不甘,想再争辩,但她深知这个时候越说越错,她暗恨着,这件事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渊儿藏着个女人在宫外她都不知道,谢惠他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臣妾告退,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别气坏了身体。”苏贵妃站了起来,眼含泪水,杏雨梨花的样子。
林义闭目,连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苏贵妃暗恨着,却也不敢再说,退出了承元殿,让太监把林渊抬回她的宫殿。
太医过来上了药后,苏贵妃让宫女去门外盯着,这才恨铁不成钢的对林渊说:“你说你,你要女人,你就玩玩就算了,怎么还要在宫外置个宅子养着?这不是给太子他们抓把柄吗?”
林渊自己也正后悔着呢,身上又痛,一想起刚才在承元殿父皇的怒火,他就又恨又咽不下这口气:“我哪知道太子他们这样日夜盯着我的动静呢,我也不过是偶尔过去一下,这比起别的男人在青楼里醉生梦死的,我还算好的了,父皇也真是的,他自己享受着多少女人,却要我一点腥也不偷吃,这算什么呀!”
“你别拿这话出去说,”苏贵妃气恼地道:“刚才你父皇还发了一通脾气呢,他是皇上,他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可你呢,你明知道要笼络徐太傅那些老臣,就得让徐太傅对你改观,你倒好,出了这种丑事,徐太传那儿就更看你不顺眼了。”
“是你和舅舅说的,让我暂时先不要什么侧妃,我已经忍了很久了,那徐明月天天待我冷淡得很,时日久了我能受得了她吗?这才想着在宫外找些解语花享受一下,能怪得了我吗?”
林渊觉得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面上不太好看罢了,父皇也不过是恨他没摆在明面上,早知如此,他早该娶侧妃,再进几个美人了。
苏贵妃此时可顾不得他委不委屈了,警告他说:“你马上派人把那个女人给我送走,送得远远的,再好好在明月面前病悔一番,伤好了后去太傅府上好好赔罪,即使是这样,只怕也挽回不了徐太傅对你的态度,他就不喜你,这下子可好,三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林渊盯着她,“我跟徐明月道歉?母妃,我伤成这样,徐明月她现在在哪里?她当我是什么!在她徐明月心里,我连太子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她嫁给我,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我没跟她吵起来就已经很忍她了,跟她道什么歉,没门儿!”
苏贵妃冷笑:“行呀,那你就别道歉,你有骨气,你能耐!如果你以后想被太子整死,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到时候发落你和我时,你再去求饶,也没人会理你!我可跟你说明白了,刚才你父皇对你可是失望透了,你若是再胡闹,到时候别说你,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说罢转身出去。
“都给我看好了,若是还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这些奴才!”
林渊恨恨地反躺在床上,听着母妃的脚步声在殿里远去,心想林甫你等着,等我伤好了后,我就让人天天跟着你,就不信你连个太子妃都没有的男人,在宫外没有藏着女人,我盯死你!
又过了两天,周行道人和习夕随着林适进宫见皇上。
皇上这时候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只是苏贵妃来了几次都被他令人挡在了殿外,他觉得疲惫,倒是太子,这两天看他心情不好,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在殿外叮嘱内侍注意的话多少还是安慰了他,不求宠,也不假惺惺地为那个混帐求情,这才像个正派的人。
此时听见内侍回禀,皇上脸上方才露了丝笑容,让内侍请进来。
周行道人一进来,便和习夕恭恭敬敬地行礼,林义笑着说免礼,然后走下了龙椅笑道:“听适儿说,道人回京还刻意瞒着他,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看来道人的心态还是这般年轻,朕两年多没有见过道人了,道人这一向可好?”又打量着习夕,眼里透着赞赏:“小夕长得越发出挑了,把朕的那几个公主都比下去了。”
习夕不好意思地笑笑,扬着脸说:“皇上这话可是称赞得我都脸红了,您的几位公主谁见了不是人见人爱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比我还漂亮。”
原来林义的皇子虽然有十二个,但公主却只有六个,其中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二岁,剩下的四个年龄都还小着呢,粉雕玉琢的,可不是人见人爱的,这话听得林义大笑:“小夕的这张嘴真是会说话,你师父这身边有你这么个活泼的徒弟,想必一路也不闷。”
周行道人笑道:“别提了,一路上跟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我都快烦死了,还是皇上的几位小公主可爱一些,讨人喜欢。”
在场众人听了都不禁哈哈大笑,习夕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是,我烦人,可我要是不烦你了,你能习惯吗?再说了,师兄又不在你身边,我要是不陪着你游山玩水,你找谁说话去呀?到时候别说喜鹊了,只怕你自己都要闷得跟自己说话了。”
众人听了更是大笑不巳,再说了些久别而聚的话,林义便让林适带着周行道人和习夕去见过太后些。
时正中午,太后是早就知道周行道人今日进宫的,所以让宫人早已去准备一些周行道人与习夕爱吃的菜。
众人见面,自然又是寒喧问候了一番,随着吃饱了饭,林适去找林甫,太后便留了周行道人与习夕坐下来聊聊家常。
太后叹气道:“道人不知,哀家现在就只有两个盼望,一是太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早日把苏贵妃一派早日收拾掉,二是适儿早日成家,找到一个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的人,您不知道,哀家看着他自己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府里,想说句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时,哀家这心就痛呀!这儿子伤了孙子的心,哀家这当祖母的总觉得亏欠了他,就想看着他成一个自己的家,这样哀家即使是有一天去了,起码也不用老挂念着他。”
习夕听了这话,疑惑地看了师父一眼,说:“太后还不知道吗,师兄他找到了呀!”
太后吃了一惊,“找到了?什么找到了?他怎么没跟哀家提过?”太后神色疑惑,这适儿怎么能不把这事情告诉他。
周行道人想了想,说道:“也许不是不说,是还不是时机。太后想想,为什么太子现在还没有立太子妃,为的就是不让苏贵妃他们使什么坏心眼呀,若是让苏贵妃知道适儿有了软肋,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抓住了常姑娘以威胁适儿,现在这种时候,当然还是不宜公开的带到太后面前来。”
太后赞同地点着头:“您说得对!确实是不宜让苏贵妃知道!”又眉头一皱,恨道:“这个苏贵妃,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一日不除这恶妃,哀家这心就一日不得安心,这皇上,真是被这女人给迷住了,到现在还没看清楚这女人的真面目!”
习夕知道太后恨透了苏贵妃,连忙安慰道:“太后放心,我看那苏贵妃也器张不了多久,此行回京,除了给师兄过生辰之外,其实也是想着回来助太子一臂之力的,师父医术过人,武功也了得,若是太子身边有师父在,想那苏贵妃即使再想耍什么手段也包管她不成功。”
“当真,”太后大喜,“道人愿意留在京里。”
周行道人笑笑,“住个一年半载的就当是休息一下了,一年后我和小夕还是要出去游山玩水的,希望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能帮太子尽些绵薄之力。”
太后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都轻松许多,“有道人的帮忙,苏贵妃的马脚迟早要露。”
太后还不忘林适的事情,又问了那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即使现在还不能带来见她,那她让人暗中去见见,心也能觉得安心一些。
周行道人与习夕走了之后,太后简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跟自己身边侍候多年柳姑姑说:“哀家的这两个盼望呀,总算有一个是盼到了,哀家现在真是想把适儿叫过来,让他跟哀家讲讲,他是怎么认识人家的,又是怎么喜欢人家的?你说,哀家是不是老了,听到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爱情呀真是觉得心态一下子年轻活力了许多,恨不得出宫去见见那常姑娘才好!”
柳姑姑看见太后高兴,自己也是高兴,笑道:“您要看,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不仅是世子的,以后还有太子妃,您还要抱重孙子呢,到时候,御花园里又是一群孩子的玩笑声,那多好呀!”
太后想象着那个时候的情景,笑道:“是呀,这岁月真是不饶人,哀家现在想起皇上和荣王小时候在御花园里玩游戏时的情景,就好像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时间过得真是快呀!哀家老了,你也老了,可是你为了陪着哀家,却是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你说,哀家欠你多少?”
柳姑姑眼角泛着泪光:“这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能侍候太后一辈子,才是奴婢最大的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