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守了好几年,终于得见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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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什么事都绕不开丫鬟。
不论是传播流言, 亦或是偷觅情郎这种事,而最要命的,就是不忠心的丫鬟。
比如现在——
端王世子燕成仪和施瑜瑶在角落里幽会, 而她们这一群贵女贵妇们则一个不小心,就碰了个正着。
施瑜琼正站在人群后面淡定的看着,施瑜瑶则双目发冷的看着她身边的丫鬟。
一对新人已经拜过洞房, 前面新郎官正在陪来客喝酒,而她们这里, 一片寂静。
都已经惊呆了。
抬起帕子掩住嘴角, 施秀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笑了出来。
她只觉得心里痛快的很, 让施瑜瑶偷偷摸摸的算计她。
旁边周氏轻轻拍了她一下, 微微摇头。
施秀盈眨眨眼, 忙收敛了眼里的笑意,换做了震惊。
愣神过后, 燕成仪双目一定,和施瑜瑶匆匆一个对视后, 豁然看向陪客的晋王妃,开口指责府上的下人不老实, 假传讯息引她来这里, 而他来了之后才发现,地上正躺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 他出于好心把人扶起,可紧跟着她们就出现了。
“府上如此算计, 可是想恶意坏我名声?”他先声夺人道。
说话间,他皱眉看向周围。
来此之前,他身边的护卫都守在外面,可现在这些贵妇贵女们都到了他眼前了, 那些护卫却不见动静。
人呢?!
晋王妃是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被他个晚辈这样一同指责,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又黑了许多。
“事情还未分明,侄儿何必这样激动,可是要恶人先告状?”她淡淡的说。
不得不说燕成仪反应的实在是快,众人来时只看到他揽着施瑜瑶,可再多的却没看到。
只是一个拥抱的话,他这样的解释的确说的过去。再加上,正好今日晋王府迎娶新妇,说不得还会有所谓的聪明人怀疑这是有人想要提前除去燕成骁的爱妾呢。
至于这个有人,自然就是怀兴侯府了,当然,晋王府也有可能啊。
毕竟,想要一门好亲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一来,这事情到底如何,就不太好说了。
旁边,施秀盈偷眼去看施瑜琼,就见她嘴角轻抿,神色淡淡。
今夜夜色极好,漫天繁星璀璨,却无人有心观赏。
燕成仪和晋王妃两人你来我往,争辩不出结果,不多时,晋王赶到,晋王妃终于抽出了时间,客客气气的把一群人请走,并送上重礼,希望她们不要乱说。
本来热闹的宴席倏忽间就已经散尽,诸客离府,可满心的好奇却遮掩不住。
再次热闹看到一半就被送走,施秀盈心中只觉得遗憾,忽然就有点想傅鸣琅了。
有他在,她肯定能知道事情的始末的!!!
最起码,要知道施瑜瑶最后的下场啊。
正这样想着,车窗外被人轻轻扣了一下,施秀盈掀开帘子,就见小风递来一个小纸条,低声说,“是傅公子让人送来的。”
她们常年往来,双方的下属都是熟识的,否则,小风可不会接着纸条。
施秀盈打开一看,就见这是傅鸣琅约见的来信,上面写了时间地点。
她不由得笑开,眉眼弯弯,快活的很。
半晌,她才停下,出神一会儿,忽然说,“竟然这么了解我,真是……”
说着话,她戳了戳身边的软枕,神情略有些复杂,可眼角眉梢带着的那丝甜意,却是骗不得人的。
第二天,外面一片平静,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施秀盈心中恍然,这次的事,无论是有人算计,还是施瑜瑶和燕成仪真的有猫腻,对晋王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也难怪他们会压制消息,不让外传,而想当然的,只要赴宴的那些人不想得罪晋王府,就不会多说。
待到下午,施秀盈就收拾齐整,高高兴兴的坐车出门去了。
她前脚离开,后面周氏就收到了消息,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之后又笑,无奈道,“之前不开窍我愁,现在……”说着话她摇了摇头,住了嘴。
若无之前被传谣言之事,那她的确很看好傅鸣琅,尚未及冠便是三品大员,如此的青年才俊能做她的女婿,她自然是满意的。可现在,只要施秀盈和傅鸣琅在一起,那这个流言就会一直被人记着,她和傅鸣琅与傅禹启三人之间就会让人猜测不断。
流言一事,最是恼人,往往伤人于无形,让人烦不胜烦。
周氏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遭这个罪,可偏偏施秀盈眼看着对那傅鸣琅的确是十分的有好感,这可真是——
“夫人若是烦心,让那傅家六爷分出来不就行了。”王嬷嬷心知周氏烦恼,呈上清茶后低声说。
“嗯?”周氏看向王嬷嬷,轻咦一声。
“分家,不住一宅,即可。”王嬷嬷又道。
“这,倒也可行。”周氏若有所思,暗自记下。
“昨夜子时,端王世子方才离府,神色很不好看。”
“那施姨娘被关了禁闭,拘在偏院。晋王府押走了她的丫鬟,正在彻查。”
“端王世子亦在查昨日侍卫之事。”
小厮禀报完就退了出去,施秀盈眨眨眼,其他的她理解,可最后那一条是怎么回事。
侍卫?
她看向身边的傅鸣琅,问他,“昨天燕成仪带着的侍卫,是谁引走的?”
巧了,昨晚她偷听了一耳朵,她娘也这样好奇的问过她爹。
可惜,她爹也不清楚。
“是我。”傅鸣琅侧眸瞅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说。
“还真是你啊。”施秀盈问得时候就隐约猜到了这一点,现在得知了答案,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跟着她就笑开,高高兴兴的夸赞道,“干得好。”
侍卫不引走了,施瑜瑶和燕成仪的事还怎么人尽皆知。
看她笑的高兴,傅鸣琅眼中也带上了笑意,道,“这下高兴了?”
“高兴了!”施秀盈笑呵呵的,毫不吝啬在傅鸣琅面前表现出她的小心眼。
没办法,两个人太熟悉了。
傅鸣琅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温柔且宠溺。
抬眼一扫,施秀盈正准备说话,就对上了傅鸣琅的双眸,刚到嘴边上的话不由一滞,她脑袋一呆,立时就把自己要说的忘到了脑后。
傅鸣琅真的是喜欢她的,一对上这双眼,施秀盈就下意识确信着这件事。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喧闹繁华。
可施秀盈却半点都听不到瞧不见,眼中脑中只有眼前低眉轻笑的少年。
黑压压的睫毛轻轻一颤,傅鸣琅任由施秀盈看着,一颗心仿佛都被某种又甜又软的情绪填充满,再容不下其他的了。
吱呀——
小二推门端来了茶点,这才打破了这一室安宁。
微的一惊,施秀盈这才回了神,惊觉到自己刚才竟然看别人到愣了神,忙不迭的守护视线,微微侧身避开。
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啊这。
她竟然看傅鸣琅看呆了。
抬眼看了眼店小二,傅鸣琅眉毛一压,掩住了眼中的不悦,收回眼神。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对了,你说晋王府,最后会怎么对施瑜瑶呢?”施秀盈脑中一转,总算捡起了自己之前的问题。
“大概是制造个意外吧。”傅鸣琅淡淡的说。
晋王府要脸,藏在府中病逝容易引人争议,最有可能的是装作轻轻放过,然后制造个意外除掉施瑜瑶。
“这样啊。”施秀盈喃喃道,有些失神。
她隐约记得书中穿越女蹦跶了许久,一直到男女主有了次子后,才会随着晋王府的败落死去,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施瑜瑶,眼看着也要提前下场了。
所谓的女主被许了一个名不见经传少年将军,男主傅禹启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对女主毫无情意,最近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剧情大变。
源头,似乎是她?一切都是从她不纠缠傅禹启开始的变化。
这可真是有意思。
不过,这次傅鸣琅说错了。
仅仅三天后,晋王府传信给诚国公府,施瑜瑶服毒自尽,死了。
施秀盈表示她已经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傅鸣琅不是说晋王府要脸,不会让施瑜瑶死在王府的吗?
在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傅鸣琅就找人给施秀盈传来了消息。
施瑜瑶只是假死,她现在是燕成仪的外室。
嘶——
外室?施秀盈当时就呆了,外室自来被人瞧不起,比丫鬟通房都不如,施瑜瑶这可真是!她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傅鸣琅也在想。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施瑜瑶到底有什么价值或者底牌,竟然让燕成仪冒这么大的险,不惜毁了埋在晋王府十几年的钉子,也要救她出去?
在此之前,傅鸣琅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施瑜瑶这次必然是死局了,可她现在竟然翻盘了。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若说是感情,傅鸣琅不怎么相信,实际上,在之前知道燕成仪和施瑜瑶勾搭上时,他就有些疑惑。
无他,燕成仪此人,并不是贪花好色之辈,在此之前更是和施瑜瑶无甚交际,他和施瑜瑶在一起,利益勾连的可能性远比因为情意而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
心中种种猜测浮现,傅鸣琅便暗中盯上了燕成仪与端王府。
不知不觉,年底将近,施秀盈忽而紧张起来。
她记得原文中,她没活过十五岁这一年,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她却忘记了。
眼下,还有两个多月,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死的?
现在剧情变了,她还会再死吗?
为着这个事,她几乎是吃不香睡不着,直到最后破罐子破摔,她才又恢复了常态。
可等啊等啊的,就已经过完了这一年,她十六岁了。
除夕宴上,施秀盈偷酒大醉了一场,等到第二天睁眼看到外面的飘雪,她忽然就笑了。
啊,她还活着,真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死劫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活下来就好。
热热闹闹的过完年,施秀盈又欢快起来。
一直注意着她的周氏和施敬循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心,前段时间施秀盈明显低落的样子可瞒不过她们,可偏偏不管她们怎么查,甚至找了傅鸣琅,都没弄明白她到底为何,最后只能放下,现在眼看着又恢复了,两人一腔父母心总算是能松快下来了。
过完了年,二房就准备起了施瑜琼的婚事。
她的婚期定在了三月,为期不远了。
可作为准新娘子的施瑜琼本人,却没什么笑脸,整日闷闷的,只在屋里看着书,全身上下毫无喜色。
见她这样,施秀盈总觉得她还会作妖,这桩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成,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远在徽州边城坐镇的二叔特意遣了婆子和侍卫回来,牢牢的把施瑜琼盯着,硬是平安无事的把人送上了花轿。
阳春三月里,施秀盈坐在酒楼上,目送施瑜琼这位女主离开京都。
“二叔这次做的好绝。”她轻声说。
“绝?”傅鸣琅优哉游哉的剪着不知道从哪里折回来桃花,又一点一点的插瓶,闻言顿时嗤笑一声,显然不以为意,且还带着轻嘲。
“怎么,这事还有内幕?”他这样子,施秀盈可太熟悉了,立即追问。
“施瑜琼派人去了徽州,安排了人去勾引那石家子。不过,石家子不好女色,为人粗直,结果那人竟然下药。”
“嘶——”这莫非就是真正的我绿我自己?
哪怕再不满,施瑜琼和那石家的婚约都是真的啊,她竟然这么干?!施秀盈表示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了。
“石家子虽然粗直,可却不傻,发现了不对后直接严查,就查到了施瑜琼这里,他把事情禀报给了你二叔,才会有这一桩事。”傅鸣琅一一说来,手上还在不紧不慢的摆弄着那瓶桃花。
施秀盈听得眼睛连眨,又惊又奇又好笑,施瑜琼……也不知道她在执着什么,她就那么喜欢傅禹启吗?
可去年流言起时傅禹启就没什么动静,定下婚约时他更是不为所动,明显是对她无意,所以她到底再坚持什么呢?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施秀盈忽然问道。
之前的事情也就罢了,毕竟都发生在京城,可这次的事情远在徽州,傅鸣琅难道还派人过去了?
“你说呢?”对于她的明知故问傅鸣琅总是很无奈,明明猜到了,却总要再问一遍。
“还真是你啊,”施秀盈惊奇的说,“你派人去徽州干嘛?”
“你说呢?”傅鸣琅抬眼瞅了她一眼,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一定盯着施瑜琼?”施秀盈只好自问自答,至于原因嘛…
那自然是她了,不过这一点施秀盈不好自问自答,就抿了抿嘴轻轻一笑,不再说了。
“怎么不问了?”她不问了,傅鸣琅反而不满意了。
之前没必要的话她说的欢,怎么现在说到关键的地方了,她倒是不提了。
“问什么啊?”施秀盈眨了眨眼,装傻。
“呵——”看她这样,傅鸣琅有些气的笑了一下,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去修桃花,只是下剪子的时候重了些。
耳边的咔嚓咔嚓声一声重似一声,听得施秀盈肌肤发凉,总觉得傅鸣琅恨不得要剪的人是她似的。
“你轻点!”她只好说。
傅鸣琅置之不理,仿佛没听见。
“诺,”施秀盈伸手给他看,另一只手撑着脸颊,笑盈盈的看他,说,“你看,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别剪了,怪吓人的。”
傅鸣琅抬眼一扫,又呵了一声,小骗子,哪来的汗毛,怎么竖起来?
心里想着,他忍不住流连了一眼,皓腕纤纤,肌肤如玉,手如柔夷,柔弱无骨,这样轻轻一放,便让人心中一动,想要去将之握在掌中。
心里想着,他到底放轻了手里的动作,边逼着自己收回视线,说,“收回去,举着不累吗?”
扫了眼他微红的耳根,施秀盈偷偷笑了笑,便漫不经心的收回了手,说了句不累。
语气无辜又单纯。
傅鸣琅还在修着那瓶桃花,左一剪子右一剪子的,他也不嫌烦。
施秀盈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转而去趴在窗边看着大街上的热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等到施秀盈告别离去,傅鸣琅也总算放下了剪子,表示他修好了,跟着就站起身,连瓶带花递给了施秀盈。
猝不及防之下,施秀盈下意识接过,有些懵的看着傅鸣琅。
忙活了一上午的东西,原来是给她的?
“你说我为什么要派人盯着施瑜琼?”兜兜转转,傅鸣琅还是没忘了自己刚才被堵回来的话。
施秀盈只觉得脸颊发热,下意识举起花瓶,由着粉色桃花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只一双眼睛穿过花枝,眨啊眨的冲着傅鸣琅笑。
眼波生晕,可更动人的,却是那抹羞怯。
傅鸣琅看的一时愣住了。
“我才不要说。”看他这样,施秀盈胆子立即就壮了起来,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后就跑了。
她害羞时,不敢说话,可等到看见傅鸣琅因她失态时,她的胆子反倒大了。
若是往常看她这样说了就跑,傅鸣琅少不了要在心里念叨一句,可现在哪里还记得。
眼里心里,都是施秀盈刚才那抹含羞的笑。
“玲珑——”良久后,他喃喃低叹了一声,可那满脸满眼的笑,分明是春风满面,高兴至极。
守了好几年,终于得见云开了。
自从发现施秀盈态度软化后,傅鸣琅约她出门时就更勤快了。
春日踏青,夏日避暑,不知不觉,就又是半年。
九月初,一件大事震动朝野。
宣州有学子聚众喧哗,道今年秋闱有人舞弊。
陛下震怒,着大理寺卿傅鸣琅夺情上任,并端王府燕成临,大学士崔士敏前去严加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