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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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的开阔地上,两军对垒,合塔尔骑在雄健的汗血宝马上,整个人更是和小山一样的,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这便是被匈奴奉为神将的男人,勇悍无匹,和陆晗彰文质彬彬的模样天差地别。
此次晏国的主将是钟途,陆晗彰明面上只是一名军师,而且贴上了一张□□,是以并不起眼。
双方前锋气势汹汹,带领着左中右三路大军正面对抗,短兵相接,温和的战争没有出路,鲜血迸溅,知道一方彻底灭了另一方才算结束。
黑压压的骑兵与步兵极速地碰撞在一起,风啸马鸣,刀戟声骤起,凛冽的刀光不停回闪,白刀红肉变成了玉门的主色。
合塔尔和钟途并陆晗彰战在一处,钟途主攻,陆晗彰从旁协助,一时间难解难分。
钟途身旁的军师合塔尔是知道的,是个叫陆晗彰的晏国的状元,彻头彻尾的读书人,竟不知他也上了战场,和钟途一起攻过来,但剑法稀松平常,不过在战场上能自保罢了。
战争进势正酣,呐喊声冲杀声充斥着玉门,血肉齐飞,士兵们都杀红了眼,却有人还清醒着。
合塔尔一把环刀舞得虎虎生风,严丝合缝,游刃有余地将抵挡二人,嘴里说道:“看来越恒死后,晏国是无将了呀。”
陆晗彰忽然剑势一边,变得凌厉险峻,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陆晗彰力气不当合塔尔,只能以灵巧取胜,突然有这个士兵用匈奴语喊到:“单于死了!”引他侧目一瞬。
陆晗彰趁势划像他的喉咙,合塔尔弯腰躲过,顺势滚到了地上,但还是被划破了喉咙,他捂着喉咙,一时间说不出话。
陆晗彰跃下战马追杀而来,合塔尔无法,只能举起环刀防守。
而钟途早已弯弓搭箭,射杀了匈奴的令旗兵。
忽然,一名高壮无比的晏国士兵撕开,赫然是跟合塔尔一般无二的装束,他忽地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几名晏国兵也撕开了军服,露出里面的匈奴兵装饰,一边跑一边用匈奴话哭嚎着“单于死了!单于死了!”
战场上命令传达困难,他们只奔出了几十米,听到的匈奴兵已经自发地将信息越传越开。
有近处看错了的匈奴兵也慌了,纷纷说着“单于被打败了”的话,让人更加确信。看清的匈奴兵或靠近这边的,想将信息穿出去,却被率先集火杀死了。
一时间匈奴的军神死亡的消息就在匈奴兵心中炸开,击溃了他们的心防,瑟缩的瑟缩,溃逃的溃逃。而晏兵则气势大胜,将一个个逃兵砍翻在地。
此时战事来到了末尾,晏军乘胜追击,将匈奴兵打得七零八落,合塔尔也被主帅二人生擒,而胜利的消息也将以快马送回京城。
此战过后,匈奴兵已成穷寇,剩余的战场就交给了钟途收割,陆晗彰当日就启程回了居姚关。
晚上照旧是张长安伺候着用了饭回来,陆晗彰将碗里的饭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张长安恭维道:“尚书大人打了胜仗,回去又是大功一件啊,相信大人很快就可以位极人臣了。”这是个十分不敬的词。
陆晗彰却没多大反应,只说:“我要去看我的夫人了。”
“大人真是爱妻心切啊,我送大人过去。”张长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长安就在门口候着,陆晗彰在门口问丫鬟:“她今天的饭有好好吃吗?”
丫鬟摇了摇头,陆晗彰推门进去了。
月泷看见他进来,知道仗应是打赢了,提了好久的心放了下来,表面上只甩过头去不看他。
陆晗彰将人搂在怀里,月泷一个劲地挣扎乱动。
“瘦了,又不吃饭,可是担心我?”他将下巴搭在她肩头,轻皱着眉。
月泷却看不见,话也不想说,只想挣脱开不与他亲近。
“乖一点,我就抱一会。”他得声音轻缓,好像是累了。
慢慢的,月泷也不动了,她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她忽地转过去,陆晗彰抱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月泷接住了他滑落的身体“怎么了?你怎么了?”她的手在他的唇边蹭上了一大片血迹,血中带着明显的黑色。
毒?他为什么会中毒?月泷给他把脉,又想赶紧起身出门去找大夫。
“别走了,没用的。”他知道太后不会留后手,“就陪我坐一会吧。”
月泷浑身颤抖着,仍旧不敢相信,但又不敢轻易走开,只疾声唤着丫鬟赶快去找大夫,又回头问他:“是谁?是谁做得?”
“没事的,是该这样的,以后你就安全了。”
她脑子一片乱糟糟的,完全听不懂陆晗彰的话,但却使劲揽紧了他,哆嗦着嘴唇:“不可以死,谁要你死的?我要去杀了他!”
陆晗彰却不答话,只说:“真好……你一滴泪也没有,想来并不伤心,以后可以开心地活下去了。”他想抬手在触碰一下她的脸,到底是失了力气。
“一直不曾问你,你喜欢的人,你口中的师父,到底是谁?”从前没有勇气知道,现在要死了,反倒不怕了。
“是你……一直都是你!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是我的师父。”
原是如此吗?或许……他从他们相仿的字迹,从她第一次对他的熟稔就该察觉得到的。
陆晗彰释然而笑,心中长久的阴霾仿若被照进阳光:“那想来,是个前世今生的故事吧,我们下辈子还能见面,对吧?”
“对!对!我还会来找你。”月泷拥紧了他,想要确认他的体温还在,“但是,这辈子,你先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再多陪陪我。”
她苦苦地哀求着,却不再得到应答,这份静默,让她害怕得轻颤,不敢去看他的面容。她轻轻地拉起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紧扣,却没感受到他的回扣……
张长安走了进来,看着陆晗彰那张恍若神祇的脸庞,已然失了生息,上前想把一下脉,被月泷推开了。
张长安必须确认陆晗彰是否真的死了,上前来抢,要把他从月泷的怀里拉出来,却有一次被月泷推得踉跄。
她的眼泪终是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在了陆晗彰的衣襟上,她仰起了头,满脸是泪:“我想明白了。”
“夫人想明白了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就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低头一看,喉咙的血已经流到了胸口,只能瞪着眼睛不甘地死了。
月泷一刀杀了张长安,喃喃自语:“我明白了,太后不想我们活下去,只是知道得晚了,你也不告诉我,”她埋怨他,“没关系,我这就去杀了她。”
自此,边疆传回消息,晏兵大败匈奴,但意外的是,吏部尚书及其夫人的居所不慎走水,夫妻二人并一个随从葬身火海,令人唏嘘。
消息穿回将军府,越老夫人听得这个消息,哀痛至极,很快就病倒了,往日的精神矍铄不复,眼见是要油尽灯枯了。
停舟一回到京城就登上了帝位,谁知刚坐上皇位就收到了月泷身死的消息,暗自神伤不已,琢磨着要不要忍一忍也送自己上路算了。
听得越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停舟下令派了御医去探望,御医诊治回来,他便得到老夫人想见他的消息。
停舟心里纳闷,他确实和老夫人不太熟,想来是为了将军府平反之事,就摆驾去了。
进了将军府内,老夫人瞧着精神尚好,房内只有一个小丫头低着头,停舟瞳孔轻颤,挥退了左右侍从。
“月泷,你还活着,太好啦!”停舟开心得不行,却又忽然想到她在边疆意外,问道:“传言说你被火烧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泷仰起苍白的脸,并不回答,只说道:“带我进皇宫吧,别让任何人知道。”
“听说皇帝私下带了个名妓入宫?”太后斜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后宫尚空虚,抬进来的第一个就是□□,传出去真算得上丑事。
内侍低头回答:“回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
“他到底是不想坐这个皇位,对哀家有意见了吧。”竟然用起了这种幼稚的手段。
“皇上只是不了解太后娘娘的苦心罢了。”
“行了,他确实是不懂,懂了也不一定领情,真是我欠他的,走吧,摆驾,我去看看他带回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
停舟把带回来的女人安顿在了观华宫,才第一日,太后的銮驾就挺在了观华宫的宫门。
阖宫都在等着看好戏,皇帝的第一个女人岂是这么好当的,太后在后宫呼风唤雨这些年,有的是对付人的手段,这个名妓怕是就要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太后驾到——”太监的声音暗示着宫内的女人出来跪迎。
然而里面却没什么反应,就两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下了,太后心底顿生不悦,进了殿内,居然看见那□□正在境前梳妆。
内侍上前呵斥:“大胆!太后面前竟敢如此失礼!还不跪拜。”
那女子转过头,面上带着浓艳的妆,面无表情,却仍然能看出眉眼的精致,是盖不住的美。这个女人正是月泷。
太后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确一时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月泷慢慢起身,她穿着华贵的银绣百蝶长裙,袖管宽大,缓缓走到太后身前三尺,面对着这个晏国权力顶峰的女人,不屑道:“我只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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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去见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