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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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归荼几乎是在瞬间起身将三名弟子护在身后,双眼死死地盯着在草丛中突兀向自己袭来的怪物。
那是一头非人非兽的怪物,头上长着两对狰狞的犄角,嘴里的獠牙起码有一尺来长,浑身披着绿色的皮肤,约莫有两人那么高,看上去格外恐怖。
“这是什么怪物?”云君眉表情兴奋地想要扑过去看看清楚,却被晏归荼伸手拦了下来。
凌江羽皱着眉头打量着正在快速往这边扑过来的猛兽,总觉得这头大家伙看上去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
晏归荼一脚把那头来势汹汹的猛兽踹翻在地。
倒地的猛兽竟然发出了类似人类的声音,随后疯狂地扑向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云君眉。
“危险。”晏归荼突然喊了一声。
只是不等他话音落地,云君眉已经干脆利落地抓紧手里的七星锤就往怪兽那庞大的身体上招呼过去。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那怪兽的身体竟然像瘪掉的气囊一样不断噗嗤噗嗤地往外漏气。
见云君眉还要再补一锤,晏归荼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拉住:“这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云君眉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得开始泄气的怪兽,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晏归荼踢了踢怪物的上半部分躯体,不冷不热地警告道:“再不出来,就没命了。”
那刚才还在挣扎的怪兽停了片刻,一个人类的脑袋从破裂的怪兽皮肤里钻了出来。
“是你?”司华年见到那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里正的小儿子李栓。
“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云君眉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有些狼狈的李栓。
李栓擦了一把脸上摔在石头上摔出来的血迹,倔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地上的泥土。
还没等晏归荼上前询问,远远地就听到了村民们的呼声,喊的正是李栓的名字。
晏归荼转头,就看到山间出现了长长的火把长龙,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里正。
锦里村的村民们向来都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是今夜的村民们却罕见地没有休息,而是到处寻找到了晚上还没有回家的李栓。
“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啊?”里正见到晏归荼几人和倒在地上的李栓,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师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凌江羽轻轻地扯了扯晏归荼的衣袖,却被后者微微摆手制止了。
师徒四人随着村民一同下山后,晏归荼几人就被里正恭恭敬敬地请到了里正家里,而李栓却被里正让人押进了祠堂。
村民们都聚集在祠堂里,看着被惩罚跪在祠堂里的李栓,议论纷纷。
“小栓子,这大半年的时间都是你在暗地里搞鬼的?”里正被自家大儿子和二儿子拦住,只能气哼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你到底是图什么?”
李栓依旧低头不语。
尽管他的身上都已经被里正打得浑身淤青红肿,狼狈不堪,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了,却依旧梗着脖子不发一语。
晏归荼师徒四人已经被请到了里正家中休息,对于别人村子里的事务他并没有想插手的意思。
“师尊,难道我们这次白跑一趟了么?”云君眉百无聊赖地趴在桌面上看着晏归荼。
晏归荼站在窗口,凝望着远处层峦起伏的山脉:“到了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向人间洒下第一缕晨光,晏归荼所在的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自家小弟子一脸不悦地坐起身,看上去起床气还有些大。
在房间里打地铺的司华年立刻起身去开门,就看到一夜未睡的里正站在门口,面带歉疚地望着屋内的几人。
“几位仙长,小的真是抱歉,竟然闹出了这样大的乌龙。”里正长叹了一口气,“那逆子闹出这样荒谬的事情,害得几位仙长白跑一趟,真是家门不幸。”
晏归荼微微挑眉看着对方:“他说了为何要这样做么?”
里正顿了顿,沉重地摇了摇头:“他也不说,小的已经将他关入宗祠,罚他十天不得出入了。十天之后,他是死是活就凭天意吧。”
晏归荼若有所思地看了里正一眼:“他承认了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里正立刻点点头:“没错,也是小的教子无方,所以那份任务的赏金也会悉数交付给几位。”
晏归荼淡淡地应了一声:“离开之前,本座能去看看李栓吗?”
里正的神色有些犹豫:“他如今被关在宗祠里,恐怕不便与前辈相见。”
晏归荼也没说什么,回头招呼了一下几位弟子收拾行李,婉拒了里正的用餐邀请,踩着晨曦时分的光芒就离开了这座夹杂在山间的小山村。
看着师徒四人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了,里正才阴沉着脸回头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名青壮年:“准备得如何了?”
那几人立刻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里正微微眯上眼,眼神阴鸷地吩咐道:“今天晚上就动手。”
他们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料到这一幕早就落入四双眼睛里。
“动手?动什么手?”云君眉皱起眉头询问身边的师尊。
晏归荼淡淡地瞟了一眼里正几人:“这就要去问李栓了。”
即使是在阳光朗照的时候,村子里的宗祠也是一片阴森惨淡的模样。
一排排的先祖排位列在宗庙前面,宗祠四周的围墙格外的高,似乎所有的阳光都被隔绝在外面,祠堂里面只剩下一片昏暗阴沉的森然寒意。
李栓的身影在这片冷色调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瘦小脆弱。
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的少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视线里神佛的画像也变得逐渐模糊。
冷如骨髓的寒意仿佛连他的血液也冻僵了,少年的意识逐渐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就在他即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色弓鞋映入眼帘,紧接着是少女蹁跹摇曳的裙摆。
“师尊,他好像快不行了。”少女清悦如百灵鸟的嗓音时远时近地传入耳中。
“小三儿。”晏归荼看了凌江羽一眼,后者随手掏出一颗护心丹塞入李栓嘴里。
那颗暗棕色的药丸才一入嘴,立刻化为一道暖流涌入他的四肢百骸,而他被毒打的伤口也在瞬间愈合,视线范围之内的东西再一次变得清晰明了。刚才还九死一生的少年此刻只觉得体内灼热无比,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他甚至觉得自己挥拳就可以打碎宗祠两侧的巨大石像。
“你不会死了。”晏归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死而复生的李栓,淡淡地询问,“现在老实告诉我,这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栓看清了眼前的人以后,立刻从地上跳起来,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了晏归荼的袍角,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来磕头,却被晏归荼轻描淡写地拦住了,只能张开嘴发出喑哑的啊啊声。
“你的舌头被人割掉了?”晏归荼注意到李栓的舌头几乎是齐根断开,微微眯上眼睛,“会写字吗?”
李栓闻言,更加痛苦地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地往自己脸上打去。
司华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要自我惩罚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晏归荼:“师尊,这要怎么办?”
又不会说话又不会写字,即使是他们想要了解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从问起。
晏归荼沉吟了片刻,低头看着李栓:“我来问你你来回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明白吗?”
李栓闻言,立刻重重地点点头。
“你们这后山之上,是否真的有妖怪?”晏归荼问道。
李栓迟疑片刻后微微地点了点头。“你装神弄鬼,是为了引开我们保护那个妖怪?”晏归荼又问。
李栓这一次点头的动作很坚定。
“你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晏归荼继续追问。
这一次李栓的情绪却变得异常激动,他先是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抓紧了晏归荼的衣袖疯狂地摇头,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啊啊的叫声。
晏归荼警觉地眯上眼睛:“那个里正,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
听了晏归荼的问话,李栓立刻疯狂地摇头。
跟在晏归荼身后的三名弟子也惊呆了,那个里正居然不是李栓的父亲?
“那你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吗?”晏归荼顿了顿又问。
李栓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同时手脚并用地在空气中比划着什么,看得出他极力想要向晏归荼几人表达什么,但是碍于他不能讲话又不会写字,比划了半天晏归荼却依旧没有看明白他的动作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样,你不要抗拒我的神识入侵,我可以通过查看你的记忆来了解你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不过有一点你需要谨记,你不能抗拒我的神识,否则你的记忆很有可能会受损,明白么?”晏归荼轻声安抚着情绪越发激烈的少年。
李栓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默默地点点头。
须臾,晏归荼的神识入侵了李栓的识海,李栓本我的意识一动也不敢动地僵硬在原地,就连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
不过一秒后,晏归荼便读取了他这半年以来的记忆,脸色也变得格外凝重了。
“师尊,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啊?”云君眉关切地追问。
晏归荼神色复杂地看了李栓一眼,轻叹了口气,将这个村子里的故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三名徒弟。
这个村子的里正的确是李栓的父亲,但是现在的里正却并不是李栓的父亲。
简单地说,这就是一伙儿盗墓贼为了盗取传说中的大墓而犯下的一桩惨案。
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这山下有大墓,于是起了盗墓的心思。但是在前期踩点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上山采挖药材的李园,李园看出几人行为鬼祟便暗中跟着,然而他哪里是那群摸金老手的对手,很快便暴露了行踪,被那群人杀人灭口。
盗墓贼中有精通易容功夫的老手,他们将自己的容貌改头换面,换成跟村民一模一样的脸,再把真正的村民暗中杀害,抛尸后山,这些动作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连村子的里正也未能幸免,依旧惨遭了这群盗墓贼的毒手。
但是李栓不知怎么的还是看穿了这群盗墓贼的遮掩,于是他原本也要被这群盗墓贼杀害,然而他刚刚被盗墓贼割断了舌头想要继续折磨的时候,山林里竟然出现了一头十分奇怪的凶猛妖怪将他从盗墓贼的手中救下。
妖怪的出现打断了盗墓贼们的下一步计划,他们畏惧于妖怪的凶残不敢再山上冒犯,再加上村子里的死鸡死鸭依旧像是冥冥之中在警告着他们什么,不少的盗墓贼便心生退意。
然而传说之中这山中大墓乃是某位亡国之君的真实陵墓,墓葬中的宝藏更是不计其数,盗墓贼们怎么甘心就因为一头妖怪放弃这么多唾手可得的珍奇异宝?
这群盗墓贼在后来逐渐发现,虽然他们这群外乡人上山会遇到怪兽,但是本村的居民山上却并不会遭受攻击。注意到这一点的盗墓贼打消了杀了李栓灭口的想法,毕竟这群人对他们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不甘心放弃宝藏的盗墓贼掏出五百金发布任务,指望着能有上界的人来助他们消灭妖怪。然而那些低级的修士根本拿山上的妖怪毫无办法,高等级的修士又根本不屑于这区区五百金。
这群盗墓贼在这村子里一呆便是大半年,山上的妖怪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山里的大墓又让他们蠢蠢欲动。
晏归荼的到来于他们而言,不可谓不是救星。
但是李栓的贸然行动却让他们心中起了警惕之心,若是李栓在这群人面前暴露了什么,他们苦心筹谋的一切岂不是都要白费了?
对于宝藏的贪婪让他们忘记了对妖怪的恐惧,他们连夜商议之后,决定先想办法赶走这师徒四人,然后再以村民为诱饵强行上山。一定要抓紧时间打开大墓盗走宝藏,免得夜长梦多。
听了晏归荼的话,凌江羽等人都陷入了沉默。
人心鬼蜮,永远是无法探寻的恐怖。
妖怪可怕么?的确可怕。但妖怪远远没有人心可怕。
晏归荼看了李栓一眼,告诉他一个消息:“李园没死。”
李栓一愣,随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晏归荼微微眯上眼睛:“你早就知道了他没死,对么?”
李栓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被那群盗墓贼骗上了山后,就要被那群盗墓贼虐杀至死的时候,那头巨大的黑色妖怪突然从树林子里窜出来将那群盗墓贼吓走把他救下来,然而就在李栓认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却发现那头凶狠的妖怪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掉头离开了。
即使是对方已经变成了妖怪,但是李栓仍旧认得那妖怪的眼神,他十分确定,它就是李园!
之前的那群修士修为普通,李栓清楚他们不会对李园造成任何伤害,所以也并不十分担心。但是在得知晏归荼的修为最低也是金丹期之上后,李栓心里就有些放心不下了。
但是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纵然心里知道那妖怪并无伤人之心却很难向晏归荼等人解释清楚,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随时监督他动向的盗墓贼,就算是想要向晏归荼传递信息也是有心无力。
为了保护李园,李栓决定自己去冒充这个‘妖怪’,等晏归荼等人打死他这只妖怪以后自然会下山离开。
这是这个山村少年的脑子里能够想到的,最有效来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如此笨拙,却充满了少年的一片赤诚之心。
晏归荼摇摇头,对表情急躁的少年轻声安抚:“不必着急,他们今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我们暗中跟上去,到时候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便可。”
至于那个潜伏在暗中的李园......
若当真是个善妖,他自然会放他一条生路。
山间的妖怪是李栓假扮的这个消息基本上是村民皆知的,所以当里正提出要带上村里的青壮年们上山去搞一场大型狩猎会犒劳村民,弥补这大半年的损失,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的青壮年们都高高兴兴地带上长刀和武器出门了。
晏归荼四人远远地跟在人群之后,眼睁睁地看着盗墓贼有意无意地将村里的村民往大山深处引去。
“师尊,这大山底下当真有大墓么?”云君眉毫不费力地跟在晏归荼身后,没话找话地问道。
晏归荼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大山底下,有的不是大墓,而是一座古城。”
“古城?”云君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晏归荼也是在看到少年记忆里的盗墓贼,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原著中,男主获得又一重要机遇的宝地——九幽鬼城。
相传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而大地最深处的地方则被称为九幽。
九幽城在千年之前并不是鬼城,而是九幽国的国都。不过九幽国也和它的都城一样,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被深埋在地底深处了。
前世的朝旭阳因为机缘巧合进入锦里村,不过那已经是在几十年以后了。
那时候的锦里村九成的村民都已经变成了盗墓贼的后裔,他们一直拿那山中怪兽没办法,却又一直不肯放弃传说中的大墓,于是便决定扎根在这村子里,死也要守住他们的秘密。
朝旭阳的到来打破了村子的宁静,同时也揭穿了盗墓贼的真面目。然而那尘封已久的墓地开启,放出了已经死去了千万年的鬼城士兵。
朝旭阳最终剿灭了这鬼城里的所有阴兵,然后得到了他第二件重要的大杀器——南明离火。
这种火焰乃是先天八卦离位之火,威力无穷。这种火焰通体呈纯白之色,无物不焚。所有的妖邪鬼祟阴司之物在这南明离火之前都自身难保。所以朝旭阳在金手指的指点下收复了南明离火之后,便仗着身怀南明离火连闯魔界十八域,从死域中抢回自己的女人,还顺便策反了魔界之主凌江羽的重要心腹,在后来的灭魔大战中抢占了先机。
晏归荼微笑起来,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继乾坤鼎之后,南明离火他也要不客气地收下了。
几人不远不近地缀在那群强盗身后,直到强盗抵达了目的地,吩咐村民们原地休整,然后开始就地挖掘陷阱。
但是他们挖掘的根本就不是捕兽的陷阱,而是通往大墓的通道。
突然,前面传来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晏归荼和几个徒弟对视一眼,立刻冲到人群前面,却只看到一头巨大的黑色灵猫化为一道乌光钻进他们脚下的土地里,而在场的村民中,有十八人浑身血肉模糊倒地身亡。
“发生了何事?”晏归荼立刻抓住身边一名两股战战浑身颤抖的村民询问。
那名村民哆嗦了半天,见眼前的人是之前请来村里的仙师,战战兢兢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晏归荼:“方才,方才不知哪里钻出来一只黑猫,将里正和其他人都咬死了......”
晏归荼扫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心里就有了数,这些死人全都是改头换面混入村子里的盗墓贼。
“这些人并非你们的亲人,而是盗墓贼改头换面假扮的。你们真正的亲人早已遇害了。”晏归荼三言两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随后严肃地告诫众人:“这些盗墓贼的鲜血已经浸入地下,惊醒了这大墓中的亡灵,你们且快些下山去,晚了就危险了。”
后面赶来的李栓冲着人群一阵叫嚷,然后着急的推着几个人往山下走。
然而那些村民们却依旧半信半疑地看着晏归荼,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说来也是,任谁被告知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是凶手假扮的,恐怕他们心里也会犯嘀咕。
“仙长,我想起来了。我爹以前不爱吃大蒜,这几个月却天天爱吃蒜。”一个年轻人猛然一拍脑门,如梦初醒地叫嚷起来。
经他这一提醒,其他人也都纷纷搭话。
“说起来,我二弟他以前也不识字,这些时日我却时常见到他背地里在看书......”
“还有还有,俺男人他以前睡觉都不洗脚,沾着床就往俺被我里钻。现在睡觉天天洗脚不说,就是上床了不碰俺。”说这话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
南方的山民,兄弟结契过日子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周围的人看了他一眼,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醒悟过来的村民们立刻转身就想往山下跑。
然而已经迟了。
被鲜血浸染的土地突然塌陷下去,无数狰狞魁梧的阴兵挥舞着刀枪从地底钻出来,凶狠地扑向村子里手无寸铁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