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恢复记忆【小修】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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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没有隐瞒她对有剑宗地形十分熟悉的事实。
“东南向……对, 这边上去。”她跟道身后，为他指路。
道灵力覆盖二人身形，因此不会被守卫发现。
除最始道眼中『露』几分异『色』外, 他再没有『露』特别表，更没有她一次，她为何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舒窈猜测，道是准备将题留回去后。
他一直是这样的。
允诺陪她尘世闲游，绝不会提非必要的扫兴话语。
这也说明，他并没有重视她身上隐藏的小秘密。
毕竟这骄傲的少年剑修眼中，无论多大的秘密, 都不值一提吧。
喜欢一个人, 是坦坦『荡』『荡』。
认为无论存什么困难，都绝难敌过他的剑锋。
想这里, 她彻底不再遮掩, 担任起有剑宗一夜游向导。
“从这边走比较近。”
少年轻嗤一声, 仍旧什么也没说，跟上来。
此二人已走藏书阁楼下, 舒窈神愈发严肃, 抬步走进装潢优雅庄重的阁楼。
*
舒窈没有理会公共区域的藏书。
使女们被要求大量阅读书籍，尤其是与道相关的神学，因此她很清楚，那些真正记载有关道历史隐秘的书籍, 绝不可能放公共区域。
而是仅供少部分权限极高的特人群翻阅。
千年过去，沧海桑田，好藏书阁没有受战火牵连，藏书非但没有受损，反倒更丰富些。
两人来密室前, 道抬手，准备灵法屏蔽密室封印。
舒窈却劝阻他。
“不必。”
少女清亮的眼瞳中，倒映封印法阵的明灭光影。
“我自己试试。”
道微微蹙眉，他有些猜舒窈的想法。
依照他对舒窈能力的认知，这种层次的阵法，她无法独立解。
如今她要求尝试，那只能是因为，她是有剑宗的关系者，拥有特殊权限。
但看舒窈的表，她似乎也不是非常确。
道忍住自己内心的异样感受。
不知为何，刚才他的神识忽然有些刺痛。
……
舒窈确实不确。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试试罢。
这种阵法认证的是神识，而非躯壳特征，因此她觉得自己有尝试机会。
不知道有剑宗还认不认她……
当初没清楚道，给爷爷加多少寿数，青州城里也没当代有剑宗掌门姓名。
如果爷爷依然活着，她不需要担心这么多。
舒窈将手心放置暗金『色』阵法的上空，向阵法中注入自己的灵力——
封印极其顺利地打，与她当年神女阁中修行一模一样。
舒窈心中悄悄松口气。
这至少说明，她有剑宗这里并非十恶不赦的叛徒，否则她绝无可能依然拥有随意进的权限。
那当年的事，或许并不严重。
“来吧。”她轻声对身后的少年说道。
同，也是说给即将揭『露』的真相——
*
禁书区虽然有阵法封印，但里面并非昏暗不见日的密室。
只要合规地解法阵，里面的阅读环境便是优雅舒适的。
柔和月『色』透过半的纱窗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书页与草木混杂的独特香气。
舒窈的目标极其明确。
“有什么想看的书你自己去找。”
而她则直奔记载门派秘史的那片书架。
根据她目前搜集的报，距离她离，大约已过两千余年，每个暑假记录的都是五百年的历史，所两千两千五百年间的历史记载应该……找！
舒窈成神前已经是地位极高的神乐使女，后面成后，地位更是贵不可言，可说有剑宗没有她看不的书。
舒窈迫不及待地翻那本厚厚的史册，视线快速浏览，寻找自己需要的关键词。
然而找需要的头后，只看一眼，她的表现微微变化。
【初代只月节后，通石同日粉碎，道赤心绳代指，自此日月和谐……】
这里是惯例地吹捧道环节，日月代指道夫『妇』。
舒窈神『色』黯然。
是，小石头已经被她彻底粉碎。
没想最后是赤心绳代替小石头的位置。
舒窈再次尝试一下，还是没能感知赤心绳的存。
看来她们之间的因缘亦是断，否则如这等本命相通的灵物，即使轮回转世，也会存些许感知的。
史书平淡的寥寥几笔，记叙无数惊心动魄。
这本门派简史只会简要记载大事，不会描述各态度，因此她无从推测他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又一年，下多有灾祸发，妖邪大魔突破封印，为祸人间，有剑宗遣弟子共十八人，驻守山海关九十九日，拒敌于山海之外，首席苏抚雪一剑霜寒十州，斩杀妖邪八千余。】
舒窈捏紧书页。
她离之后，下板『荡』，许多上古大妖都突破封印。
这里史册对有剑宗弟子进行吹捧，尤其是苏抚雪，看来她离后，师兄活应该还过得去，至少实现他镇守人间的理想。
那后来又发什么，导致如此强大的有剑宗也难维系大局，更导致无忧宫的叛『乱』？
舒窈接着向下看，越看心中越惭愧。
原来，除有剑宗与灵见阁外，其他大门派都门派大比中死伤惨重，尤其是无忧宫和千机宫，年轻一代的精英弟子几乎全灭。
再过百年，只怕正道的格局要有翻地覆的变化。
这样的况下，无忧宫的人自然动歪心。
【无忧宫宫主祝阴，放海中巨兽盐魔后投奔魔道。同年下叛『乱』起，碧云神女举行祭仪式失败……】
之后便是无数惨痛事件的记录。
可无论神女如何呼唤，道都没有回应她们的祈求。
甚至赤心绳也无法联系上道，只能积极地帮助正道维持防御阵线，于是长日久，人类倒也慢慢习惯没有道庇佑的日子。
只月节，是人类与道的最后一次接触。
……
当然，事的整体经过，肯没有史册上寥寥几笔记载的这样顺利。
最始，是神女道的使女们陷入衰弱期，她们是灵感最为敏锐的一群人，感知不道的存后，灵力顿大幅度削弱，经脉无法适应落差。
接着是碧云神女发觉不对，却无论如何也得不道的回应。
于是，下封印松动，邪魔大妖趁机卷土重来，界再次陷入动『荡』。
人类无法适应失去道的日子。
若说最始魔道蛊『惑』人心，还有些愚夫愚『妇』听信鬼话，认为道约束人类发展，但真正遭受妖魔蹂.躏，他们还是由衷怀念起道的存。
可是没有。
道消失。
魔道声称道为地府的幽都帝君——阎王仙道封号斩杀，已经陨落。
没有人信。
那样强大神秘的道大人，怎么可能轻易陨落？
只是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鬼『潮』从北海魔域一路南下，蚕食大片土地城池，正道自无忧宫叛『乱』后，又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中，一竟没有招架之力。
至此，凡人不得不接受道消失的事实，独自面对动『荡』的来临。
最终有剑宗为首，人类终究爆发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守住山海关这最后一道防线，死死将鬼『潮』挡关外。
这一格局，一直维持今日。
人类，似乎也慢慢习惯道逐渐远去的日子。
所谓命的顽强之处，正于此。
——官史册里，并没有关于后的描述。
仿佛两千年前，那个凡人封神，道昭告界而迎娶的女孩子，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历史的尘埃间。
是因为爷爷的阻止么？
舒窈把史册翻许多遍，都没有看意菩道君仙逝的记载，那爷爷肯还活着。
那好。
她心里松口气，踮起脚尖，准备将书册放回原位。
此，她忽然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贴近的气息。
下一瞬，手背传来肌肤相触的触感，她手里一空，那本书被人抽走。
此刻现的能是谁？！
舒窈立刻转过身，只见黑发少年不知何现，此刻手里拿着书，眼神平静地望着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停跳一拍。、
安静空『荡』的藏书阁中，只有少年清冽的声音。
“你寻找什么？”
她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来。
少年也没指望她会老实回答，径自翻书页。
舒窈下意识想阻止，但刚发第一个气音，她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是啊。
她为什么……要阻止呢？
少年已暗中观察她许久，知道她刚才都看哪一页，只见他指尖轻点，快速翻阅舒窈阅读的部分。
——两千五百年前，只月节。
看那个字。
少年平静如墨玉的眼瞳里，风雪骤起。
痛。
道下意识扶住额头，神识传来的剧烈刺痛令他猝不及防。
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因为从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但此刻初次体验，他却为何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许久前，也曾有某个人，令他如此疼痛过。
是谁？
道抬眸，看少女『露』担心痛苦的表。
……会是她么？
*
少年索过许多次自己的来历，但感知的只是空白。
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苏醒便一处冰冷古墓中，仿佛行尸般游『荡』。
没有目标，也没有欲求。
每日相伴的，只有偌大古墓中望不头的茫茫白雾，与空『荡』清寂的殿室。
若不是恰好捉住几只地府逃亡的鬼卒，他甚至都不知道，阎王曾经派人搜查过自己所处的这座山。
那他的过去应该是被阎王夺走。
少年如此武断的下决。
至于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听那名鬼卒的报，他忽然种直觉——那份记忆对他非常重要。
冰冷淡漠的少年心中，第一次浮现名为急躁的心绪。
他一要找“那个东西”。
少年很重视自己现的第一种绪。
“那个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
他只是急切绪的驱使下明白，自己一要找它，越快越好。
他绝不能失去它。
更何况这些鬼卒不是说么，阎王很厉害。
等他的剑锋抵阎王咽喉，这位厉害人物自然会帮他寻找。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随便寻把铁剑，踏那座古墓。
寻找黄泉的过程中，少年遇她。
一个市侩狡黠，灰扑扑的山村女孩。
却有着常人难及的明媚光彩。
她给予他更多的绪。
好奇、不耐、心动、及——
【痛苦】
*
舒窈听见，垂首的少年忽然轻声道：
“你是……寻找我么？”
略有些青涩的少年声线快速变得成熟，黑发也褪去颜『色』，变为无瑕的银『色』。
冷酷桀骜的少年转瞬间便转化为另外一个令她刻骨铭心的人。
月光轻盈落他的发梢，为他愈发添几分凛冽圣洁之感。
神只那双漠然的空灵眼眸俯视着她。
——道。
他果然是道化身。
她找道。
神只的眼中仿佛还存着少年那缕未尽的痛楚之『色』，但它正快速淡去。
那个少年消散前感受的是怎样的绪？
猝不及防的震惊？
回忆起一切的痛苦？
被背叛的愤怒？
舒窈幻想过许多次自己与道重逢的场景，她为自己会忏悔，会恐惧，会释然。
唯独没想过，自己的心里会现酸涩之感。
并不浓烈，心头像是被蜜蜂蛰一下。
可回过神，却有种鼻尖微酸，几欲落泪的哀切。
她还是让他觉得痛苦。
其实这一，这一幕，她猜少年可能是道化身，便该想。
那她为什么，一直都回避坦诚？
倒不如直接——
“杀我，会让你更好受些么？”
“如果答案是肯的话。”
她顿顿，说最不负责，却最能斩断一切因果的话语。
“……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