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除夕神只听到了她的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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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会受伤么？”
问出这句话时, 舒窈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只冰『色』眼瞳注视她，清冽的目光似乎在评估她说这句话时的心态。
她最初想要闪躲，一瞬, 便坚定决心地迎了上去。
这种敏感问题，若是随意问出口, 必然会带来许多麻烦。
她就是想知道。
确定她态度认的后，天道果没有隐瞒她。
“自然。”
舒窈心脏顿时重重沉了来。
她勉强自己口吻如常。
“那您把这么重要的事物就放在外面吗？”她语气惊讶道, “小石头每天这样满地『乱』跑, 若是被人捉去了怎么办？”
通天石闻言不满抗议：“也很强的！”
天道轻轻弹指, 将跳到他们二人中间的碍眼小石头弹开到一边。
“没有人能够伤害通天石。”
天道声音平静。
“若是不敬者触碰通天石，第一时间便血脉崩毁而死。”
通天石是天道赐给凡人的恩慈, 更是等闲不可触碰的圣物。
“全天能够随意碰我的只有你啦。”小石头在此时翻过身, 探头对她说道, “所以窈窈要对我温柔一点, 不然我的受伤的。”
小石头心『性』单纯, 对她说话时满是信任。
它本体是天道柔软善良的那部分心脏，所以才轻易为人类骗取。
“那如果，通天石真的碎了……您会消失么？”
“不。”天道平静道。
天道承受万物至理, 区区半颗心脏，绝对无法形成致命伤。
舒窈心中大松口气。
她最怕的情况不生，这样她回家的心理负担也能少些了。
并且，她还想到了另一个能够帮助天道的方法。
“在我接触祝阴时, 他提出了交易, 希望能粉碎通天石。”
她将魔道的图谋，以及自己的推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天道。
只要有了提防，受伤的天道绝不至于被那群人暗算。
听完她的叙述，天道『色』平静。
“那报酬呢？”他含笑问, \"他们用什么打动你？\"
天道丝毫不怀疑舒窈背叛自己。
毕竟之前他曾将万界全部奇珍，琳琅满目全部展示给舒窈看，而少女即使有所动摇，后还是坚守住了底线，拒绝留在万界。
舒窈垂眼眸。
——只有这点是不能坦诚的。
“祝阴说绝对无法拒绝，然后就侮辱了您，还想对动手动脚，气不过就召唤了义骸。”
舒窈轻声道：“如果要知道的话，可能还需要和魔道接触。”
“无妨，此事既然交给你，便按你自己想法处置就是了。”
说完，功德值系统上的成就任务内容就变了。
【支线任务：调查柳云事件】显示已完成。
转而被【支线任务：调查魔道】取代。
“想要什么奖励？”天道语气温和道。
“您之前送那个雪花球已经很感激了。”舒窈摇头。
她拒绝，天道也没有勉强。
迟疑了一，舒窈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事物么？”
天道本没有偏好，然而在她出现后，或许会有例外。
舒窈也希望自己能够准备份天道喜欢的礼物，以回馈雪花球的心意。
互不亏欠。
这是如今她最大的愿望。
看到少女认清澈的眼眸，天道心中如同被猫轻轻挠了一。
舒窈也想送他喜欢的礼物。
可天道没有偏好，即便在舒窈出现后，他也只是更加在意……
“霁蓝『色』。”和你。
后半句话天道迟疑了一，还是咽了回去。
霁蓝『色』是他喜欢的舒窈情绪颜『色』，也是最初吸引他的原因。
霁蓝『色』令人感到希望与坚韧，心境平和清爽。
只是在得知天后之事后，她便很少再『露』出霁蓝『色』。
所以他想要的，其实只是舒窈因他而感到安心罢了。
……
为什么，舒窈因他的爱而感到不安？
天道已经观察舒窈许久了。
他知道，天后之位从未令舒窈开心过。
她有时甚至会觉得痛苦。
为什么？
天道因这个认知而蹙眉，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可能努力地，帮助舒窈适应天后的角『色』。
她究竟在不安什么？
*
今晚开始，难得的假期便开始了。
其他的同门都早早歇息，准备好好山玩两天后再回归训练，可舒窈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
尽管知道了失去一半心脏对天道不算致命伤，也将魔道的图谋告诉天道，好令他有些准备。
可舒窈心中没有半分轻松感。
她需要一件事，来帮自己坚定决心。
她正好有这么件物品。
舒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样物品，这是她功德庙签到一百天时得到的礼物。
黄粱枕。
可以根据宿主的心愿，帮助她进入任意一场梦境的玄级宝物。
比如她此时想吃火锅，便可以在入睡前反复强调这个念头，那么等到睡着时，黄粱枕就会令她再度品尝印象中最好吃的火锅。
这种灵宝很容易消磨意志，模糊现实与梦境的边际，更严重的人甚至会整日沉醉在黄粱美梦中，不愿苏醒。
天道当时安排这件礼物，是为了做她的放松手段。让她在即将因高强度修炼崩溃时，用黄粱枕在梦中一口气睡了五天懒觉，缓和了紧绷的精神。
天道没有明说，舒窈知道他不赞成自己随意使用这个，便再没有用过。
现在终于又到了它使用的时候。
她枕在刺绣精致的淡金锦帛枕头上，闭目在心中反复强调关键词。
“地球、家、假期、氪金手游、炸鸡、火锅、鱼香肉丝、过桥米线、芝士『奶』茶、『毛』巾卷、麻辣烫、麻辣香锅。”
不停念叨地球喜欢的那些美食，回想着那些美味，她难免口舌生津。
她确实很久没有吃过这些外卖了。
她现在需要感受地球的美好，坚定自己回家的愿望。
所以关键词特地强调了假期。
谁要做梦时都得回去继续996加班啊！
想着那些记忆中最美好记忆，舒窈唇边不禁浮现出近日来第一个放松的惬意微笑。
哪怕是虚幻的，她也对一儿的经历格外期待。
此时的万界。
若是有人看到天道此时沉凝严肃的思索神『色』，或许会以为，他正在想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然而实际上，天道只是在想该送未婚妻什么礼物而已。
应该再问问她的。
可舒窈这段时间越与他生分。
开始她还想方设法希望他能提供便利，然而现在关系越亲密，她反倒越客气克制。
天道不明白她为何要与自己分得那么清楚，送舒窈礼物分明是他心甘情愿的行为。
他知道，若是一定要问出她的喜好，舒窈必定不开心。
就在天道思索要不要明天重新问一次时，赤心绳忽然提醒道。
“天道大人，窈窈现在心情很开心！”
天道望向人间，少女正在睡觉，脸上带着平和放松的容，现在是在做美梦。
见她微，天道不由柔和眉眼，唇边浮现出淡淡的意。
他喜欢看舒窈心起来时的模样。
他安静看舒窈。
只是这样注视她，也令他觉得格外满足。
然而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舒窈容忽然渐渐消失，转而蹙起眉头，有些悲伤的模样。
天道蹙起眉头，心想他应该叮嘱舒窈，睡觉时用上安香。
她最近白日思虑重，夜睡不踏实，正需要安香一类的物品助眠。
“天道大人，”赤心绳小心翼翼道，“要不然，您去窈窈的梦中看看？”
赤心绳的来历舒窈也与天道说了，因此这小绳子如今待遇颇为尴尬。
只是它并未做过恶事，又与两人姻缘相连，所以天道没有将它彻底废掉。
而这小绳子确实敬业，分明已经是如此敏感的处境，居然还不屈不挠地助攻。
“没有比梦境更适合了解一个人欲求想法的场合了。”
这绳子之前领舒窈进了天道梦境，此时又想领天道进舒窈梦境。
天道沉默了半晌。
就在赤心绳以为天道拒绝时，天道颔首表示同意。
天道以前从未探查过舒窈的梦境，也对舒窈想什么没有兴趣。
现在他需要了。
他想知道，舒窈究竟在不安苦恼什么。
有他作为支柱，为什么舒窈还苦恼？
*
此时已是深夜。
舒窈缩在沙上，漫不经心地划拉手机。
她今天点了特别多外卖，然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即使吃到撑，也还是一样都没吃完。
安静的客厅中，只有电视不断传来主持人喜气洋洋的声音与欢快的新年音乐。
今年禁止烟花爆竹，外面没有鞭炮声，她从窗户向外看去，能够看到对面的居民楼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灯，哪怕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温馨的氛围。
今夜是万民团圆之夜。
只有她家冷清得可怕。
即使电视声音放到最大，家里的灯全部打开，也只是多添了几分清冷意味。
唯有墙壁上悬挂的男女照片，微笑注视他们的女儿。
家族群一直弹出消息，舒窈觉得烦躁，索『性』设置了免打扰。
消息列表的顶端，是姑妈来的消息。
【姑妈：窈窈，要不要来姑妈家过年？】
舒窈指尖飞快地输入一条回应。
【舒窈：不用啦，今晚和朋友组队玩游戏呢，谢谢姑妈[爱心]】
语气很柔软，说这句话时，舒窈脸上面无表情。
她早已习惯这样口不对心的客气。
她退出微信，对着摆了满满一茶几的美食呆。
姑妈家今天来的都是姑父家的亲戚，她都不认识。
舒窈不想看到陌生人以为掩饰很好的怜悯目光。
她知道那些人怎么说自己家的。
“舒媳『妇』好不容易自己把娃拉扯大，结果娃刚考上大学，自己就没了，可惜啊。”
“娃也可怜，好像还是个闺女，学习挺争气。”
……
姑妈平时对她不错，她不想大年三十的上门给人家添麻烦。
现在该做什么？
协会群里几乎没人说话，后一条消息是会长说家里人叫自己去吃年夜饭的。
年夜饭。
舒窈拿起了一块无骨炸鸡，是她惦念很久的芝士『奶』油味儿，吃播上很火。
……
凉了，不好吃。
她懒得去厨房加热，索『性』窝在沙上，对着越无聊的春晚节目出神。
去年时候妈妈还在的，还听她吐槽春晚节目多有槽点。
答应高考结束后就一起去云南旅游。
……
舒窈忽然鼻尖一酸。
她想妈妈了。
尤其因为今晚是最特别的日子，而变得格外强烈。
舒窈努力眨去眼中泪意，她知道妈妈不希望看见她哭。
爸爸死后，妈妈不管生活多苦，也从没在她面前掉过泪，现在爸爸妈妈看她，她也不想哭让妈妈担心。
又呆了一儿，她『摸』出手机，给自己基友一个个消息。
不管是聊天还是打游戏，总之能来个人今晚陪陪她就好。
等了半天，没人给她回消息，她索『性』打开咒术回恋手游，权当分心。
游戏首页上公告写大四个字。
【新年祈福】
自然是游戏活动罢了。
如果的可以许新年愿望的话。
……
这个除夕夜，她不想一个人度过。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也不是相信童话的小姑娘了。
爸爸去以后，便不再有人特意实现她的愿望，给她惊喜。
*
天道没想到舒窈梦见这么奇特的地方。
如此『逼』仄的房屋，没有高大的穹顶与符合规制的装潢，姑且称得上……整齐。
稍稍打量了这间风格奇特的房屋，他的目光便落在软榻上的女孩身上。
她睡着的……应该是软榻？
女孩长发随意地扎起，手拿着一个外形古怪的白『色』“盒子”，上面变幻古怪画面。
天道知道那是手机，舒窈曾与她说过。
是的。
天道一眼认出，这个女孩便是舒窈。
梦中的她安静沉默，对外界颇为冷淡。不知为何……这却意外地让他觉得，正的舒窈便该是这样的。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舒窈表现出的活泼轻佻，更多是为了引诱他的故作姿态。
确定心意后，女孩的态度反而越克制，如同沉静的湖水。
也就是说，这是她以前的界么。
她以前是这般模样。
天道隐匿了身形，令梦中的舒窈不能观察到他。
他绕到舒窈身旁，看她的手机屏幕。
他想观察舒窈喜欢的游戏是什么模样，出去后好对自己的系统进行改进。
结果他刚刚靠近，就听见女孩骤然一声惊呼。
“卧槽，五条悟！”
天道蹙眉。
五条悟是谁？
然后他便看见，舒窈似乎在游戏里抽出了什么非常喜欢的角『色』，精神为之一振。
手机屏幕上，银发蓝眼的俊美青年自称“五条老师”与她交谈，而少女明显心动的『色』十分刺眼。
这算什么，她在梦对他不忠？
甚至还是师生恋
“不是啊天道大人，您快看那五条悟的模样！”
赤心绳信誓旦旦道：“窈窈原本的界没有您的存在，所以她自动补全背景，让您以这种方式陪伴她呢。而且他自称为[五条老师]，说明窈窈对您颇有崇慕心理呢。”
是么？
那名为五条悟的角『色』，也是银发蓝眼，气质冷淡通彻，姑且算有相似点。
只是他绝不像那五条悟一般，做出如此轻佻慵懒的姿态。
原来她意识希望他能够更加亲和随意些么？
……私倒也不是不可以，然而应有的仪态，她一定要清楚，是半分不能松懈的。
天道压扬起的唇角，有些矜持地想到。
舒窈光速将五条悟养到满级，这时手机振动，基友们一个个给她回消息。
基友a：【呜呜呜妈要陪她包饺子】
基友b：【艹，家里不许我今晚看手机，绝了】
基友c：【家里来亲戚了，得招待呢。】
而若是约明后天出去玩，又都要去走亲戚，而她自然又是无处可去，无论去哪里，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从爸爸妈妈去世的那天起，她就像是失去与岸上联系绳索的小船，晃悠悠漂泊在世间。
她戳了戳屏幕中的五条悟，2d形象的小人配合地做出调皮动作。
五条悟模仿海草摇摆的可爱模样令她难得开怀，她不由噗嗤笑出声。
她兴致来了，尝试使用咒术回恋推出的新年限定功能。
可以通过录音功能向游戏角『色』说一句话，游戏角『色』会根据逻辑算法说出相应回答。
每个玩家只有一次机会。
她想说什么呢？
看屏幕上银发蓝眼的俊美男人，不知为何，一句话脱口而出。
“您会永远陪伴么？”
说完这句话她也是一愣。
对于这句话，五条悟轻笑：“哦？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想毕业，永远留级么？”
明显开玩笑的语气。
天道听着这一问一答，意却渐渐淡去。
并非吃醋。
——当然也有一点点。
不过想到这五条悟是自己的化身，便也罢了。
天道思索的是，舒窈这句问话意味着什么。
梦里一切存在均是有其意义的。
天道已经从环境中判断出，今晚应当是除夕夜。
空『荡』的家庭，中年男女的画像，舒窈的郁闷不乐，已经说明了许多。
此时，五条悟作为他的象征，舒窈向他询问出了这句话，必定意味着她内心极其缺乏安全感。
五条悟的玩笑式回应则说明，舒窈潜意识认为，他是会回避这个问题的。
天道不由默然。
回想他之前的行为，他自己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在舒窈眼中，却有可能是回避的想法。
……他令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此时舒窈不知为何，再度轻声询问。
“您会永远陪伴么？”
角『色』的回应是定式的。
“哦？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想毕业，永远留级么？”
一遍。
两遍。
三遍。
……
望少女仿佛一定要问出什么答案的模样，天道原本观察的想法彻底烟消云散。
“您会永远陪伴吗？”
手机被不知谁从手中温柔地取走。
“。”
清冷的男『性』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舒窈微怔，意识抬起头，正望进一双空灵眼瞳。
铺天盖地的清冽蓝『色』『潮』水般将她包裹。
“再问一次。”
那俊美圣洁的存在向她微说道。
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她，令她对着这名陌生而熟悉的存在喃喃开口。
“您会……永远陪伴吗？”
“。”
如此确定的回答。
心中空落落的黑洞，在此刻如同得到了填充。
*
电视的主持人仍然在欢声笑语地说吉祥话。
可这没有一个人关注他们。
“你是谁？”
舒窈好奇地看面前的男『性』。
现实出现有银『色』长发，冰蓝『色』眼眸的视觉系大帅哥，她一定觉得是coser，并且很有违和感。
然而不知为何，看到面前的男『性』，她甚至连对方怎么凭空出现的疑问都没有。
如同梦境中突然出现转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舒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家里凭空出现一个视觉系帅哥的事实。
于是她只是从沙上坐起，好奇地询问对方来历。
天道声音平静：“是你的夫君。”
原来如此。
一个想法自然而然地在脑中浮现。
【这是我以后的公。】
自己除夕夜觉得孤独，于是从天而降一个银发大帅哥自称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特意来陪自己过年。
——这种剧本，请多来点！
“你家里今天不过年吗？”
此刻，天道彻底确认，舒窈对“家庭”非常执着。
虽然家对于他而言，是个全然陌生的概念。
从他被人类取出半颗心脏，选择无情道时，他便不存在对【家】的感情需求。
舒窈赋予了他新的情感。
“你就是我的家人。”
也是他作为天道的第一个家人。
舒窈理所当然地点头，不觉得天道说出这句话有多么离谱，只心想，自己未来对象真是又帅又说话又体贴。
觉得她孤独就来陪她过年，这年头，像这样体贴的男朋友可是很少了。
“你吃了么？”
她看茶几上的外卖，心中苦恼。
这些外卖虽然还有不少，是垃圾食品不说，还都是残羹冷炙，给天道吃不合适。
——不需要天道说，她下意识地知道，对方是“天道”。
这么帅的大美人，怎么可以吃她的剩饭？
想想就觉得冒犯。
此时，天道的视线已经转向了茶几上的那些外卖。
“这是你一直很想喝的可乐么？”
天道记得很清楚，他为了满足舒窈愿望，让膳厨做了炸鸡火锅烤串，味道都尽量达到了完美，然而她最喜欢的可乐，一直无法复原。
“嗯。”
看被自己倒在小熊杯子，只喝了一半的冰镇可乐，舒窈颇为窘迫。
只有她自己在家时候，怎么邋遢都无所谓。自己的男朋友气质实在过于纤尘不染，仿佛散发着柔和星光般圣洁。
让这种大美人面对自己『乱』糟糟的客厅，无论是谁，都会生出局促的感觉。
天道好奇地打量着被子黑乎乎的『液』体。
黑『色』的，冒不详的气泡，仿佛是某种古怪的『药』汁，这样的微妙饮品，为何被叫做“可乐”？
天道一点也没看出哪里可乐。
这种没有半分美感的低廉事物，正常情况下根本不送到天道面前。
只是想起舒窈提起可乐时的表情……她很喜欢。
他必须知道可乐是什么味道，出去后才能在万界复原。
于是天道还是拿起小熊杯子，试探『性』地啜饮一口，尝尝这传说中的“异界奇饮料”。
！！！
只微微睁大眼睛。
这饮品莫非是用“跳水”做的？
为什么可乐喝进去时，居然会在他口中弹跳『乱』动？
口感亦是……奇妙难言。
天道又喝了口，准备继续细品，好记住具体滋味。
旁边的舒窈已然震惊不已。
这看上去高冷圣洁的大美人，居然就她的杯子，『色』自然地接喝可乐！
而且对于『乱』糟糟的家里，态度也很平静淡定，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天道的平静态度，令紧张的舒窈渐渐放松下来。
男朋友陪自己过年嘛，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天道又喝了口可乐。
……
不行，这太奇怪了好吗！
那样出尘的青年，却一点也不介意她使用过的杯子。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奇剧情还在后面。
喝完可乐之后，优雅俊美的天道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可乐的味道记住了。”
“你还有需要记住的事物味道么？”天道看向她，温声道，“以后可以复原做给你吃。”
舒窈：……
这是梦吗？
应该是梦吧？
这句话怎么听逻辑都很奇怪。
因为说话者长相过于俊美，以至于令人忽略了他这番话的奇怪之处。
舒窈只是不好意思让这么帅的男朋友吃她的剩饭。
在对方的认真要求，她还是让他尝了尝番茄锅的滋味。
没办法，大帅哥一定要知道她最喜欢吃什么，这怎么拒绝嘛。
她只能庆幸，自己今晚没有点螺蛳粉。
“番茄锅的味道也记住了。”天道放下汤勺，认真点评，“膳房做的确实和本体差异很大，令他们改进。”
天道严肃的表情险些让舒窈以为，自己是反应了什么关系天下苍生的大事一般。
终，舒窈决定做顿简单的年夜饭。
——饺子。
“你没有吃饭就来陪我了，肯定得吃点东西。”舒窈一边在冰箱翻找一边絮叨，“其实应该早点说的，这样还能早点准备，现在材料倒是有，是等做好不知道要几点了。”
天道原本听她如何安排，听到饺子，顿时眼前微亮。
饺子他见凡人包过。
只要见过，天道展现出的实力便远超舒窈想象。
她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迪士尼公主动画片。
面粉、清水、擀面杖、碗、搅拌器……排队从橱柜中跳出，有条不紊地开始搅拌和面。
而天道甚至只是轻点手指，便安排好了一切。
……她男朋友果然是田螺小子吧？
好贤惠啊。
“饺子馅。”回过来，舒窈说道，“妈妈教过给配方，比外面做的更好吃。”
听到她的话，天道微微颔首。
咔嚓咔嚓。
哒哒哒。
韭菜和猪肉被自己上挥舞的菜刀整齐地切好，躺在搅拌盆中。
然后只听到啪啪啪三声。
调料们蹦跶到她的面前，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随她选用。
简直像是童话……
今晚她的经历算什么呢。
银发青年新奇地看她的动作，随后尝试与她一起亲手包饺子。
看这一幕，舒窈仍有些不实的感觉。
原来，的有只听到了她的许愿么？
让妈妈去世后的第一个除夕夜……
她没有一个人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