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道的怒火试图蛊惑天后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魅力值点满后我成功魅惑天道!
/34
舒窈扶着床沿, 勉力直起身，向门口靠去。
她想将这对夫『妇』的话听得更清楚。
梦境与现实果真有不同。
舒窈念微动，需要知道的信息便自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相信许多人在梦境中都有过这样的体验, 需要知道什么事情的时候，便会突然补全一部分设定, 直到下一个剧情点。
此刻她便处于这样的状态。
她知道自己是面前这对夫『妇』的长女，和部落里的其他少年一起, 随神子学习仙术。
他们需要学会仙术, 来帮助部落抵御恶兽侵袭, 以及仙人附庸势力的『骚』扰。
然而不知为何，从半个月前起, 孩子们便陆续染怪病, 无法使用任何仙术不说, 严重的甚至已经多日昏『迷』不醒。
她和她的弟弟, 都得了这种怪病。
看见她下床, 夫『妇』二人先是一喜。
“瑶儿，身子好了？”
“还好。”
闻言，『妇』人表情有不自然地说道：“那你今日还要随贱……神子修行么？”
“您的意思是？”
“我和爹爹, 想你今日去问问神子，看有无救治之法。”
男人默默点头，神情不知为何总有不自在。
室内昏暗光线之中，映衬着夫妻二人的面庞明暗不定, 十分沧桑。
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对么？
就在她出现这个想法的下一瞬,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
[爹娘一直都很偏心弟弟。]
也就是说，在现在这个当口，寻找神子修行这件事，应当是有危险『性』的。
可虽然看出父母的私, 舒窈也并未拒绝。
她来到这，必然要接触少年天道。
“好。”她应道。
见她没有反驳，夫『妇』俩面上不禁『露』出释然的表情。
舒窈应下这句话后，前往神庙的路线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是在她想要知道有关神子的情报时，脑海里浮现的却仍是模糊不清的白衣身影。
梦中的一切剧情发展均是直线『性』的，唯有完成一件任务，方能解锁下一个关节点。
现在的意思，大概是要她亲眼见到，才会有更多情报。
*
舒窈走出家门，发觉外面的天『色』并未比房中明亮多少。
天仍然灰蒙蒙的，看树木环境是夏季，时不时吹起她长发的凉风带来少许冷意，空气压抑而『潮』湿。
快要下雨了。
这样的天气自不能给人好情，更不要说她还是个病人。
父母因为地里还有农活，并未送她前往神庙，只能让她独自前去。
这样艰难而疲倦的过程在看见神庙轮廓时方才结束。
[神子说，部落里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有灵根，应当随他学习仙术，强身健体，保卫部落。]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的浮现。
[神子会有办法的。]
“瑶儿，怎么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舒窈回头看去，险些吓了一跳。
因为这『妇』人除去身体轮廓外，竟是没有清晰面孔的，干枯的面庞，朦胧胧一片。
她此时惊觉后，再回忆前，这才反应过来，无论是路看见的人，还是父母，竟然都是没有清晰面孔，光秃秃的脸上，长了堆模糊不清的五官，很有恐怖片的意味。
只是她前沉浸在梦中，以不觉得有什么差别。
后她又遇见了不少人，有男有女，都是没有清晰面孔的无脸人，且子女患了怪病，专门来找神子要个说法。
有的『妇』人丈夫在田里忙农活，便自己抱了尚且离不了人的幼儿来，只有舒窈一人是撑着病体来的。
大人们聚在一起，难免哀声叹气地聊到孩子的病情，聊到耽误的农活，聊到那个毫不负责任的神子。
“什么神子，不过是老马捡回来的野种罢了，我看也就柳大人把他当块宝。”
“那你叫你家二丫来学仙术做什么？”
“这不是娃生病了。”
“没用，我估计也就禾鱼那个法子有点用处。”
不等舒窈『插』进他们的话题，神子便来了。
这神庙破旧简陋，远远不如前梦境中见的那样正式，有方面里也就勉强称得干净。
在那名少年走进来时，这破庙竟顿生蓬荜生辉感，连拙劣粗糙的墙壁，都显得敞亮许多。
神子身着简朴的白衣，略有陈旧，浣洗得很是干净。
只是看见他的时候，人首要注意的绝对不是他穿着的衣物，即使再华贵的衣着，在少年面前也只会是陪衬。
他与梦境中的有人都不同，舒窈能看清他全部的容貌。
清爽的黑『色』直发下，是比泉水更清秀的眉眼，淡『色』的嘴唇，还有水墨般乌黑的眼瞳，站在那里，如同冬日第一捧冷雪。
来者正是少年天道。
此时的他并未配那把破铁剑，眉眼间也没藏着桀骜锐气，仍然是那个清净高洁的神子。
大人们对他没有多少尊敬之意，只是略微福了福，便算是行过礼。
对这种待遇，少年天道神『色』不变，似乎早已适应，又似是毫不在意。
舒窈不禁蹙起眉头。
从进入梦境到现在，她一直因为大环境的压抑蒙昧感到不舒服。
窈窈很不喜欢。
她虽然暗戳戳地对天道意图不轨，又屡有冒犯之举。可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竟还看不惯其他人亵渎天道。
无情小猫咪头次发现，自己竟还是个潜在双标。
总不会是被神女阁的教诲无形中洗脑了吧。
如此吐槽着，她抬眼时却不经意撞进少年冷冽黑玉似的眼眸里。
而那双清冽眼眸，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舒窈中微动。
他莫不是认出来自己了？
……
看起来不像。
若是那个自尊奇高的少年在这，绝不会允许他自己被如此羞辱。
舒窈分析情报时，一众无面人也在向神子倾诉自家孩子的病情苦恼。
这个说喘不气，那个说浑身酸痛。
可即使被围着，七嘴八舌的吵吵，少年也没有『露』出半分急躁『色』。
待他们倾诉完了，少年方才开口。
“仙人以诅咒锁定了蓬莱仙术……”
他才开了个头，众人便又都炸了锅。
他们分不清蓬莱、逍遥、灵虚仙派，只听出自家孩子是被诅咒了，纷纷惶恐不已。在他们心目中，仙族就是恐怖与死亡的代言词。
少年神子还未出口的话硬生生被他们堵了回去。
舒窈难得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少无奈意味。
这种情绪从来与那个剑修少年无关，他似乎是认为这会令他显得软弱，以即便在她的撩拨下显得无措，也会强作出自信不屑来。
可他仍然没有生气。
判断出面前的人群不会听他好好解释后，少年神子便直接说了结论。
“解决之法便是，令被诅咒人服下我的血。”
说罢，他『露』出藏在袖袍下的手腕。
那手臂修长有力，线条优美，然而白皙肌肤上竟粗鲁地缠了几圈纱布。包扎似乎才被人解开过，刺目的鲜血在纱布逐渐晕染开。
少年神子又不知从哪取了杯子来，他解下纱布，任由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此时气氛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
少年语气平和：“仙术之事因我而起，我自当负责。”
“我的血可治百病，已有多个治愈前例，等无须担。”
鲜血沿着指尖滴落，若是流得慢了，少年甚至会再度挤压伤口。
一道。
两道。
三道。
……
鲜血勾勒出凄艳的花纹，如同缱绻红线将手腕缠绕。
一条伤口挤不出血了，便平静地划开另一道。
少年神『色』平和，动作稳定自然，仿佛伤痕累累的根本不是自己般。
无论领取血『液』的人说什么，道谢还是口出恶言，他均可从容接受，并说出看护要点。
他神『色』带着悲悯与冷静的觉悟，不知为何，舒窈竟联想起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
——只是这世界的佛祖日后便被天道咔嚓了。
而他此刻喂的，倒更像是群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众人领了血，对少年神子的态度才勉强恭敬了。
舒窈以为此事便算完了，没想到轮到一个名叫陆甲的男人时，他盯着逐渐积蓄的鲜血，竟是突然不满道：“我的血是不比他少？”
“只要超过二十滴即可，”少年仍然心平气和，“多了们的身体撑不住。”
他似乎已经看出男人的贪欲来。
除了给孩子服用，他约半还想自己私用。
神子甚至特地多给了他两滴。
男人不由讪讪。
可领着血要走时，他牵着的小儿子却突然开口。
“那我阿父说得是对的么？”
少年抬眸向他。
小孩子声音稚嫩，内容在嘈杂的人声中却清晰得渗人：“吃了的肉，阿兄身体就能好了？”
他父亲表情当即便不对了。
闻得这明显是大人私底下闲聊被孩子听了去的骇人之语，少年竟未动怒，脸上甚至连半分多余表情都没有。
“约半是不能的。”
他平静地回答道。
剩下的人，神情也多少有不自然。
其中以最初诽谤神子的那几人最为古怪。
——这个传言，他们也绝对听过，说不定还亲身参与过传播。
别忘了，前她的父亲可是提到了，一个名叫禾鱼的人，怂恿大家杀死神子，动机说不定就是听信了这个传言。
这人，当真没有半分感恩仁慈。
愤怒余，舒窈已然动了杀。
她甚至已经不想去思索，天道作为万界主，梦境怎会如此憋屈。
这简直像是大象做梦自己被蚂蚁压死一般不可思议。
这可是梦境，爷怎么爽怎么来。
就在她磨刀霍霍际，少年声音在她身前响起。
“不要么？”
舒窈回身，不知何时，神庙竟然只剩下她一人了。
少年卷起袖子，示意她举起匕首。
“这挤不出血，换这边。”
他甚至没有用纱布裹住那已是伤痕累累的左臂，而是直接放下袖子，换成另一只胳膊，伸出来示意她割破。
尽管气质冷淡疏离许多，也没有用言语表达。
舒窈看得出，少年神子对于他们这凡人，根本就是报以无底线的宽容。
不在乎他们的诽谤。
不在乎他们的觊觎。
侮辱贬低也好，赞美崇拜也好。
神子的眉眼间，始终是冰雪般的清净平和。
虽然知道如果是之前遇见过的温柔神子，也必定会如此无私地帮助他人，鬼知道舒窈在看到刚才那一幕时有多暴躁。
此时看到少年要为她划伤另一条手臂，她顿时再难忍耐。
……
接受不了。
那群渣滓，甚至不知道给他留下伤『药』，就带着血走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艹！
她的狗勾只有她能欺负。
这群渣滓叫她堵心，她就得把那群渣滓扬了才是。
毕竟世界哪有做清醒梦还专门忍气吞声，给自己添堵的道理？
是嫌现实过的太开么？
除了她，没人能欺负少年天道。
舒窈甚至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想清楚这个道理。
她决定，不仅现在要拒绝天道的施与，一会儿出门了，还要当场把那群傻『逼』的脑壳锤爆。
垃圾现在不收拾还要隔夜么？
少年干净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言语。
他很有礼貌。
舒窈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底急切响起。
“窈窈，不要拒绝他。”
是赤绳的声音。
“听我的，也不要与他说话！”
她瞥眼手腕，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根红绳。
赤心绳不知何时，竟随她一同进入了梦境。
稍加犹豫后，她终究没有拒绝少年的血。
神子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庞。
随后，淡淡转开。
与对待旁人无异。
*
舒窈回到家，将血给了父母喂弟弟服下，自己则拒绝了用血。
——其实也不需要她主动拒绝，看她父母的表情，也不怎么情愿把珍贵的血给她。
“怎么在这？”舒窈坐在床，余怒未消，“这真的是天道大人的梦境？”
“对。”赤心绳语气严肃起来，“后绝对不要擅自与天道大人说话了。”
舒窈却品出不对来：“什么意思？”
“我前一直没有机会向介绍自己，唯独梦境没有天道大人约束，正适合密谈。”
被赤绳严肃态度带动，舒窈也不由态度认真几分。
并且她有预感——需要特地避开天道聊起的话题，必然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赤心绳的画风，却与她想的不太对劲。
“我是月下老人派来的使者，负责撮合和天道大人。”
……啊？
这开场白让原本如临大敌的舒窈有点懵。
这不是和系统人设重合了嘛！
“系统也是你？”
“系统？”赤心绳却也茫然，“此为何物？”
后赤绳向她表明了身份。
原来，虽然月下老人香火已经断了传承，他手中还留有最后一根红线。
天道与她便是月老选择的最后一对佳缘。
赤心绳来这兢兢业业的工作小半年，总算看到了成功苗头，却遇到了另一个大问题。
“天道大人无法对你真正动心。”赤心绳说道。
这件事其实舒窈也能通过别的细节判断出来，她仍是不动声『色』。
“这话怎么说？”
“这倒不是天道大人不乐意爱您。”赤心绳连忙为天道说好话，“而是他目前能爱你的极限，便是这么多。”
赤心绳强调：“天道大人已经尽全力爱你了。”
“……什么意思？”
“可知通天石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是得了天道大人一缕神识，因此能够沟通天意的灵石么？”
“不不不，不止于此。”赤心绳语气神秘兮兮，“经过这段日子的卧薪尝胆，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通天石就是封印着天道大人人『性』的封印灵石。”
“以……？”
“以我们要打碎它。”
赤心绳斩钉截铁道。
舒窈：？？？
似乎看出舒窈表情不对，赤心绳连忙澄清：“我可不是因为私仇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要想令天道大人真正爱上，那必须赋予他人『性』。那石头就是因为天道大人的那部分人『性』，才能拥有灵智。”
赤心绳说它并非系统。
而这个目标恰恰与她主线任务重合。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月老。
……
“天道大人知道是月老派来的使者么？”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赤心绳展现出何为高情商回答。
“反正如今事实是，在我的帮助下，天道大人确实恋慕于你。那我是什么来历，还重要么？”
高情商：这不重要。
低情商：不知道。
说完，见舒窈而不语，赤心绳还是沉不住气。
“当然，如果窈窈也不想处理那么多麻烦的话，还是不要向天道大人说这无关的话了。”
这句话多少『露』了怯。
舒窈嗤笑一声，仍不说自己有没有答应，只是接着问道。
“也说了，天道大人如今也是真恋慕于我，我又何须多此一举，折腾通天石？”
事实确实如此。
如今天后之位都能随她选择，赤心绳也承认，天道是真喜欢她。
那这么看起来，那份爱意多一少一，仿佛也没什么区别。
谓的真爱，并不重要。
赤心绳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在这恋爱脑的小绳子眼里，倾心相恋大概就是世界顶顶重要的大事。
怎么会有人不想要爱人的真呢？
然而舒窈便是这么无情的人。
即使是面对这样一条纯情的恋爱脑小绳子，她也没有半分动摇，不见兔子不撒鹰。
最终，被舒窈各种话术『逼』到死角的赤心绳，索『性』甩出最终底牌。
“那如果说，按我说的这么做是在救呢？”
赤心绳有紧张地说道：“窈窈，我不会骗的。”
*
万界，素来安静冷清的万界大殿内，气氛颇为沉凝。
银发神只指尖轻敲玉座扶手。
这几日罗刹界不安生，因此他选择将精力放在处理下界事务上。
倒都不是难以处置的问题，可就在方才，星罗仪向他发出了示警。
那仿佛永无止息地衍化日月斗转的神器，不知何时运转竟有滞塞。
精巧秘银结构包裹着核心，比掌中星辰更加璀璨瑰丽的星石不断闪烁，晕染出明亮光影。
其实无需星罗仪提醒，天道也察觉到了。
有人竟然擅自触动天地命数，这是重罪当中的重罪。
神只眼中的冷意微凝。
他沉默的缘由，是因为他看见了那个被他锁定的罪魁祸首。
——少女仅着单衣，微微侧身面向墙壁，脸上带着安恬的睡意。
是她。
其实舒窈身上的一异常，天道很早便有察觉，只是一直没有深究。
神只万万年未曾动心，一旦心动，便极是深情。
他早已洞悉，舒窈并不如看起来的那般爱他。
少女甜美温软的外表下，潜藏的是一颗桀骜不驯的。
或许直到现在，舒窈对他也没有半分爱意，有的温柔，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那又如何？
在舒窈死去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
以，即便知道这问题——
他仍然爱她。
神只还有漫长的时光与足够的耐用于爱的少女身。
他毫不怀疑。
舒窈总归会爱上他的。
反倒是上次化身出现时，自己的失态似乎吓到了她，以至于连续几日，他都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求，以公务分神。
结果只是一瞬的松散，竟叫那等邪祟妄图趁虚而入。
天道仍是面『色』平静，姿容俊美出尘，万界殿中，无数玉树琼枝，奇珍异宝的摆件均本能的发出畏惧的低鸣。
那是万界主愤怒的前兆。
天道眉眼微沉。这样略微冷酷的神情，令他容貌显得愈发俊美。
他空灵深邃的眼眸望向人间。
风雪呼啸。
便叫他看看。
那些苦求一死的余孽，究竟在以什么不得台面的手段，试图蛊『惑』他的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