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少年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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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客栈中的江嘉豫这一日显得格外忙碌，已经到了放榜的日子。
六子和陆影已经按照江嘉豫的吩咐安排好了后续。
“小爷，赏银都准备好了。”六子喜气洋洋道，他坚信自己慧眼识珠，准备跟随江嘉豫做一番大事业。
陆影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他在来时，骆季礼已经准备好了两份礼物，一份贺喜，一份安慰，他只需要等待时机，然后拿出自家爷的礼物就好。
宋根生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门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铁富贵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着小点心，试图通过吃东西转移注意力。
“呦，小家伙们，果然还是年纪小，这就沉不住气了。”李锦轩笑道。这些日子，他可被这些小家伙打击的不轻。
李锦轩自问在读书一途上也算小有天赋，但比起江嘉豫和宋根生这样一读就通，再读便可以诵的少年天才来说，李锦轩的大脑仿若发育不全。
哪怕对比铁富贵的努力和毅力，李锦轩拍马也赶不上。
“王财那边怎么样了？”江嘉豫看着眼带羡慕的小舅问道。
李锦轩正坐起来，“人手已经准备好了，后日发船。我和骆姑娘商量好，准备发船之后通知各家回船检查一事。到时候船已离岸，再想做什么手脚也不容易。”
江嘉豫点了点头，海运是长久的买卖，不急在一时。
“若是船回来了，我还没回来。小舅你找几家留点海货，最好要稀奇古怪的，我另有用途。”
李锦轩点了点头。
江嘉豫拉着李锦轩聊了半天，其实也才过去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
“小安安，你怎么都不着急呢！”宋根生跑到江嘉豫身旁，蹲着眼睛平视他问道。
江嘉豫不喜欢宋根生对她的称呼，拿了梁有才的扇子轻点宋根生的脑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宋根生“哼”道，“不急，考中了案首，我就不急了。”
江嘉豫笑了笑，“那考状元岂不是要急上天？”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呐，啊，啊。”见江嘉豫不搭理自己，宋根生抬手开了唱腔。
听了宋根生的唱词，江嘉豫刚举到嘴边的茶碗连忙放下。
“噗！”李锦轩没江嘉豫动作快，一口水喷在了地上。
“根生啊，你这个嗓子……”
宋根生抬头提手比划了一个起势，“我觉着唱的很不错，配得上我这案首的名头吧！”
“配，配的很！”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宋根生说学逗唱，竟然混到了午饭的时间。
“今天开榜确实晚了。”李锦轩下结论。
江嘉豫皱起了眉头，她并不希望被其他意外耽误。
官学衙门里，徐大人手中拿着两封考卷，他的眉毛几乎打成了结。
“大人，已经误了时辰，您还是快些决定吧。”随行的小吏忍不住催了起来。
徐大人犹豫不决，“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徐大人的性子，跟随的小吏清楚，大人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小吏忍不住多言，“大人，这位宋公子是宋将军的儿子，前几年都没考完，今年这个机会落到大人手中，您家里还有子侄在宋大人军中，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徐大人叹了口气，平日里他是不愿意和下属多说这些事情的，但今日着实为难，“这个江嘉豫年龄太过了，我忧心的是若今日点了他，他朝……”
“罢了，今日不理明日债，就他了。”
丢下手中的两份试卷，徐大人站立起来，提笔在名单前面写下他的决定。
“大人，您这是何必。明明不相伯仲啊。”
徐大人道，“既然你问了，我今日再多说一句吧。宋将军半生戎马，今年已过五十。听闻宋根生在青阳客栈与江嘉豫交好，他哥宋花生也多番送礼，相处融洽自不必说。这案首给了宋家是锦上添花。然而盛年难再，少年可期啊！何况我让你平日里多读书，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真的是相差伯仲吗？这种题目，你的答案又能写出几分精彩？”
“发榜了。五岁神童夺得案首。”
“放榜了。寒门再出天才绝艳。”
鞭炮声，贺喜声，一同涌向了青阳客栈。
“第二名，不错。”对于没有得到案首一事，宋根生没有一点怨念。榜上有名，足以让他高兴的了。
铁富贵也很高兴，“进前十了。豫哥儿，夫子之前说我能上榜就是不错的了。”
梁有才道，“身为案首的夫子，走吧，今日松鹤楼热闹热闹。你们这些少年人，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我们这些老人家。”
江嘉豫笑道，“我想吃椰蓉球，还想吃黄花鱼。”
梁有才道，“你呀，今天是文曲星下凡，给你吃及第粥。”
松鹤楼的掌柜的很会做生意。
看见江嘉豫来了，专门开了一桌席面。也许是江嘉豫的年龄太过于小，有读书人认出江嘉豫，想来桌子上敬酒，也被掌柜的拦了出去。
倒是让几人吃的很是满意。
吃的差不多的功夫，六子赶了过来。“小爷，赏银都发出去了，客栈里面人人有份。”江嘉豫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到青阳客栈，江嘉豫发现房门有打开的痕迹。想到钱之楠之前说过的贺礼，江嘉豫翻找起来。最后在枕头上的小盒子里面发现一个小糖人，和她倒是有几分相像。
“好你个钱之楠，就这么糊弄我。”
江嘉豫看着手里的小糖人，笑的开心。
而同样的晚上，何超灵在何母和妻子的帮助下，来到了石磊家的门口。离开的时候，只有何母搀扶着何超灵。
这一切被隐藏在暗处的陆影看了个正着。
回去的路上，陆影专门去了趟松鹤楼，掌柜的毕恭毕敬地送上一个盒子。
江嘉豫听了何超灵的事儿，叹了口气，“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因果。”何超灵把妻子留在石家，他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江嘉豫相信，当年老举人和何超杰的谣言十有八九就是从何超灵口中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