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鞋子,是在江家门口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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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李锦轩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丁税占县令考绩的百分之五十，储县令看向李锦轩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江嘉豫却暗道：幸好！
在于捕头家里商量好了之后，梁有才就提议此次作为被告只需要李小舅上堂应对，其他人兵分几路，于捕头和江仲两人随六子的带领，暗中寻找王匀去处。
梁有才陪伴江嘉豫和李氏二人旁观案情，随机应变。
江仲不在，李师爷此时的名单只能旁证江仲急需银钱缴纳丁税，若要证明江仲因钱绑架了王匀，还需要一份关键性的证据。
王松榆成竹在胸。
李锦轩眉头紧皱。
这一次比的是那边更快。
“原来江家连丁税都交不起，还指望送孩子上我堂兄家中读书。哎，做人还是本分些好。”王松榆冷嘲热讽。
李锦轩反唇相讥，“寒门子弟难道不能读书开智？当然，若是先生立身不正，这书不读也罢！不过是我姐夫偶尔眼盲，看错了人。毕竟人云亦云，不知谁是真的腹有诗书。”
储县令看原告和被告胶着不下，一句接着一句都没什么营养。
冷脸道，“李师爷，这份名单我会派人清查，若有错漏，拿你是问。”
此话听得李师爷两股战战。
李师爷早知县令想要将他换下，换成心腹的账房。只是自问这些年兢兢业业，夏酷暑、寒九冬，他跑遍整个清风镇，钱粮之事，从无错漏。
如今，只因储县令有亲信随行，就要换下自己。
李师爷心有不甘。
一气之下，就听信了钱师爷的几句劝诫。
王家有钱，若是此番真能帮着王讼师出一口气，他拿着银子滚蛋，倒也不亏。
早在拿着名单上堂之际，李师爷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他压下心中的害怕，眼神坚定道，“愿随县尊大人清查！”
储县令心道，“可惜！”
李师爷这番话毕，李锦轩和王松榆的嘴皮子也磨了有一阵子了。
钱师爷右手在袖中掐指，算着他的人也该把事情办妥了。
只听距离公堂不远处，两道声音同时抵达。
“大人，我要作证！”
花间楼上的江嘉豫听出，这是梁有才的声音。
另一道声音比梁有才要大力几分，“大人，不好了！”
储县令自从当上这个县令，最厌恶的莫过于这三个字，“不好了！”
看着闯进堂上的钱阿大，哪怕钱阿大怀中还抱着一只黑色的靴子，储县令也故作视而不见道，“你先说。”
卸去了黑土道人的打扮，梁有才的书生仪态和王夫子有几分相像。
只不过，梁有才穿惯了深色的衣袍，不易弄脏，因此不如王夫子的白袍，自带一份清高的气度。
“启禀县尊大人，学生梁有才，乃河道衙门于清府邸的师爷。前些日子，清风镇铁牛村的百姓江仲帮了我家大人些许小忙，我家大人听闻江家拮据，竟然到了纳不起丁税的地步，特命我来送上白银二十两，帮衬一二。”
储县令瞅了一眼一脸冷汗的李师爷道，“还不收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李师爷刚才的举动分明是有意的帮衬王家。
偏偏无人能拿得出江家已纳了丁税的证据。
一时半会儿，江家不能直接拿了杨家补偿的银子告诉县令说他家可以补丁税。那就相当于江家认下漏缴丁税一事。
江嘉豫在看到李师爷拿着名单上堂之际，就让梁有才拿着李氏身上带着的本来用于拜师的二十两银子，出门绕一圈假借于清的名义缴了丁税。
若是，将来回村查了，江家确实漏缴，县衙自会退还。
不过，江嘉豫心里十分肯定，李师爷那份名单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份银子江家十有八九是没有缴纳的，按照老村长对自家爹爹江仲的爱护，江仲能出现在名单上，一时半会儿很难猜透谁在从中做梗。
于清就是如今杨家的亲家，于家出手帮助江家，期间的关系也不难猜。
储县令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了了。寻常百姓家里余钱不多，晚个一时半刻，也是可以谅解的。”
钱氏看着储县令和颜悦色，早已经按捺不住道，“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儿子肯定是被江家人捉去的。穷山恶水出刁民，铁牛村那个地方能有什么好人！”
说着，钱氏错眼看到了跟在梁有才身后的钱阿大，瞧见了钱阿大怀中的黑靴。
钱氏大喊了一声，“那是匀哥儿的靴子。”
说着一声痛哭，晕了过去。
王夫子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连忙慌了手脚，抱着钱氏不知如何处置。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王松榆也愣在当场。
还是李锦轩反应快，“县令大人，原告这是心急的，赶紧找个朗中瞧瞧才是。”
储县令连忙道，“李师爷，这边没你什么事儿了，你随着王夫子去找个郎中。”
一班人马七手八脚。
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两根杀威棒捆着几条县衙里不知是谁的旧床单将满身绸缎的钱氏抬了出去。
王夫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跟在后面一脸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待人走远。
储县令才长舒一口气，这案子怎么总碰到江家。
看着储县令不满意地瞅了自己一眼，李锦轩表示自己也很冤枉。
钱阿大是钱师爷的随从，不仅储县令，就连李锦轩都是认识的。
储县令只听钱阿大结结巴巴地道，“这个鞋，鞋子，是，是我在，在江家门口找到的！”
王松榆道，“看来江家的确早已有预谋。还请县尊大人下令，彻查江家，找寻匀哥儿。”
李锦轩恼怒王松榆不留余地。
储县令看着老神在在的钱师爷，犹豫不定。
梁有才遥遥地望着花间楼，看着不远处朝着公堂走来的浩浩荡荡的人群，站在公堂门侧的一个差役身旁，随时准备开溜。
王松榆压根不知道公堂外乌压压地一片人马，只是一意孤行道，“县尊大人，江家人实在恶贯满盈。绑架夫子的儿子，还想要……”
“还想怎样？你又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