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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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人欢呼庆祝的其实是别人的胜利，而少部分成就了自己之后，会继续向前，因为他们的目标总在谁也看不见的前方。
琼林楼***歌。
精通音律的读书人为那半首词谱曲，琵琶女、画舫姑娘争相入楼，即兴伴着“少年侠气歌”起舞、奏乐。
到了天亮时候，还能神清气爽、保持理智的已经没有几人。
哪怕楼中的大厨也早已靠着灶台打着呼噜。
横七竖八的宾客中，小七被一阵尿意唤醒。
想到自己玩的忘形，竟然一夜不归，被刺眼的白光照射，小七猛然看到了悬空挂着的白绸上空空如也。他的脑子也跟着变成了一片空白。
“闹鬼啦！”
在小七慌里慌张的鬼叫中。
琼林楼被彻底唤醒了。
“小七，你个鳖孙子鬼叫什么。我这一个月才梦到牡丹三回！下一回再见怕是就要银子了。”
“小七，食不言，寝不语，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能学得会！”
两个小伙伴习惯了小七的咋咋呼呼，眯着眼睛抱怨道。
小七连忙端起旁边桌子上的水壶，也不管壶盖快要掉下来，径直将水壶翻过来，撒到了两个小伙伴的脸上。
“你们看，字没了！”
“是啊，字真的没了！”
“那半首词也没有了？”
“有，词还在，词在我心里。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可是字没了！”
“是被谁换了吗？掌柜的，你倒是快点啊！你说说昨晚你都怎么盯着了。这字怎么就没了？”
任掌柜的在生意场上经营多年，此时此刻也是一脸茫然，满脑子混乱。
这字虽然值钱，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行窃偷换，怕是并不容易。
“不，不对，这还是昨日的那块白布。”
扶着掌柜的小二白着脸出身，“那块白绸的一角上有一点血迹，那是我昨日手指磕在桌角上沾染上的。我怕被骂，那绸子贵，我也害怕赔不起，才没说。”
掌柜的脸上变得好看很多。不是被人偷走的，那……
字没了，除了留在脑海里的豪情和那半首惊艳的词句，宾客们问够了为什么，见掌柜的也无法给出答案，只能纷纷散去。
但这一切都不影响早起背书的江嘉豫。
六子从手下处得知了琼林楼早晨发生的那一幕，匆匆赶来将各方反应告诉江嘉豫。“小爷这一手倒是玩儿的好。当年查那个白云大师时，小爷得了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没想到真被梁先生研究除了这些东西。昨日小爷什么时候装的那一块新颜料，竟然能不留痕迹。”
江嘉豫也跟着笑了笑，“临走时，夫子让我装着，说是路上若是有空，可以融在酒里，沾着随处可以习作。在山水中作山水文章，能别有一番感悟，又无损山水的灵动，不留墨迹。我也没想到，第一次用竟不在山水中，竟然能发挥出更好的效果。那颜料融在酒里，过了一夜，也会随着酒水挥发而去。”
“小爷，今早的琼林楼里面可是热闹呢！这一次倒是坐实了公子谪仙的名声。无论是那半首词，还是您那一手好字，再加上隔夜消失的传奇，您的声名已经传出去了，我就不信官学衙门还敢不让你考试！”
“他们自然不敢！六子，约束下人。待我考完，咱们就不再出门了。”
六子也知道，江嘉豫这几次出门，都是算计好了。目的就是希望能平平静静地参加乡试。六子越想越觉着自家小爷这日子过得苦。
若不是江家那位大伯的催促与胁迫，公子早已回到了尧村过平静的生活，哪里会过着如今这般连出门都要算计的生活呢。
不由自主地，六子就想起了陆影。
带着怨念，六子生气的想着，“木头影子，你就窝着吧！你等着，待将来我们上了京城，定要你家爷求着登门。那会儿，我家小爷还不一定想见呢！”
想了想，之前被自己拒之门外的宋根生，将骆季礼的那张俊脸挂在宋根生的脑袋上，六子越想越是愉快。
江嘉豫这边背完了半段，发现六子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傻笑，“呦？这是做了什么梦？这般乐呵？”
六子连忙回神，他不敢说自己如何在脑海里面唐突着骆季礼。只是吞吞吐吐道，“昨日琼林楼的板鸭十分好吃，我这也是余味在嘴巴里回荡，忍不住竟然尝呆了。”
江嘉豫自然看得出六子这是在顾左右而言它。但她并不打算计较，“松鹤楼的烧鹅也不错，你去订上两只，中午打打牙祭。”
“好的嘞！”
六子得了令，跳着飞奔而去。
江嘉豫唇角带笑，展开了信笺，她思考片刻，提笔而书。
“我在琼林楼作词半首，这些年尧村骑马猎兔，颇为得意。少年意气风发，着实难忘。而近日烦忧，曹家诸人并不好好打发。我有心乡试，沉浸四书五经，不知不觉胖了三斤。松鹤楼新出的烧鹅味道不错，不知你可有喜欢的京城美食。盼相逢。”
信笺在六子的安排下，随着商路一路向北。
而陆影终于在挣扎犹豫中接到了新的指令，送来指令的不是信鸽，而是活人。
“主子派我三日奔袭，从京城南下，只传一封口信：陆影，你让我失望了。”
陆影低下了头，攥紧了拳头。
“金钟，你知道我是为了公子！”
来者面无表情，比陆影更像个影子，“主子不需要你为了他违背他的意愿。主子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先是主子，再是公子。”
“先是主子？”陆影喃喃道，也许是八年来，主子和江嘉豫在一起太久了，久到让他只看见了主子的温情，而忘记了他的乖戾。
陆影挺直了背，“那我能做什么呢？”
金钟叹了口气，“去尧村吧。主子有东西在那里，缺人守护。”
陆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快速的交接，分头而去。
金钟来到江家门前的时候，开门的守卫换来了六子。
“你是谁？”
“我家主子派我来保护江公子。”
“你家主子又是谁？”
不等六子问出金钟的来历，宋根生匆匆忙忙的跑来，“别管你是谁，我是谁了。快去叫豫哥儿随我一起去救人。我家的妹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