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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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赫鲁特村时正是一个夜晚，哈达尔吩咐约特和凯迪尔等人去组织人员搬迁，此时奥拉夫两个舅舅的家人都在自己家中等候了。

胡迪克骑马去不远处的海岸寻找雷神锤号柯克船，这是承载大家未来和希望的根基。

黑暗中的赫鲁特村突然喧嚣起来，仅有的三十多家人被约特等人一一唤醒，石头房子里的灯火点燃，然后在少数人的牢骚和大多人的焦急惶惶不安中快速收拾好了财产衣物等物品，在天亮后开始以一家为单位离开房子，出现在哈达尔家院子里和外面。

哈达尔、约特、卡尔姆、霍斯库尔德、凯迪尔、海涅以及四个村子里最听哈达尔话的男人一直手拿兵器在村子里里外外巡逻警戒。

他们既是防备着其他村子或大港来人靠近发现问题，同时也是担心本村胆小或不想离开的人逃走，这两种结果哪一样都是能把大家全害死的可怕结果，所以这十个人全都凶神恶煞，有着杀人不留情的觉悟。

过了接近一个钟头后，夜色越发深沉，已经是后半夜的时候。

白榛树林赫鲁特村的三十多户一百多口人齐聚在哈达尔家的院内院外，他们大包小包的背着自己的财物家什，不少人还牵着牛马，这都是他们家中最值钱的东西，是发展农业最珍贵的生产力支撑。

哈达尔示意众人在周围看守好，他自己走进院子，一路上面色沉静的看着院外院内神情慌张，眼神复杂中带着畏惧看向自己的村民。

这些人有不少和哈达尔家还有些亲戚关系，以前都是平等交往，可是今天晚上哈达尔一群人突然好像魔鬼一样拿着兵器逼他们起床一起离开，这让他们心神恍惚，畏惧害怕。

哈达尔心中叹息一声，但是面色越发沉重，他站到院中水槽上，看了眼靠近身边的妻子和奥拉夫以及哈尔夫、盖尔尼，沉声说道：“总督和西格福斯联合要谋夺赫鲁特村所有的土地财产，让我们大家都变成他们的奴仆佃户，剥夺你们自由民的身份！

我为了反抗已经杀了卫兵，现在我要离开冰岛，去文兰找我亲爱的兄弟海格，他那里有甜美的葡萄和肥沃广袤的土地，还有温暖的气候，吃不尽的鱼虾、野兽，我们只要到了文兰，我还会给大家再次分润土地，在冰岛有多少土地，到了文兰就会加倍赐给！

现在你们是想要留在冰岛成为西格福斯家的奴仆，失去土地财富和人身自由，还是想要跟我一起去富裕美丽的文兰重建家园?!”

哈达尔的话语一落，院里院外顿时嗡嗡一片，人们开始议论起来，神色中越发的惊慌失措。

过了片刻，除了几户和哈达尔家关系最好的表态会跟他离开，其他人都还在议论。

奥拉夫知道这些人八九是不想走，再拖下去相互串联成了气候就麻烦了，于是急忙轻咳一声，给海涅递了个眼色。

海涅手中长剑在石墙上一敲发出刺耳巨响，压住了议论声。

“都住口！”海涅高声呼喊，“跟着走的，有钱有地有地位，不走的就要被人当做奴仆，你们不想自己还不想想你们的孩子吗？”

霍斯库尔德也反应过来，附和道：“不错！我是大港的人，西格福斯贪婪的比夜狼还要可怕！你们不怕妻子女儿被人玩弄就留下吧！”

两人的恐吓让没有主心骨的众人吓了一跳，心中留下的念头淡化许多。

奥拉夫急忙喊道：“文兰有野人，跟着去了就能得到一些野人奴仆，到时候有人伺候，土地也不用自己种，人人都是老爷了！”

哈达尔听了奥拉夫的话也重复了一遍，最后加上一句：“海格说了，要和我一起重塑先祖赫鲁特的荣光！到时候咱们在文兰建国封疆，你们都是开国功臣，人人能封勋爵！”

也许是哈达尔许诺的好处和规划的前景太诱人，也许是霍斯库尔德等人手中的刀剑明晃晃的太吓人，最终大家都痛快的表示愿意跟随哈达尔前去文兰开创新家园，建设新国土。

哈达尔看着天色渐渐明亮，知道事不宜迟，大手一挥，一百多人的队伍和几十头牛马绵羊就带着大家的口粮财产等物资离开了赫鲁特村，到了南海岸的一片荒滩。

这片荒滩是赫鲁特村附近最方便入海的地方，站在荒滩上就能看到几百步远的海面上有一艘巨大的柯克船收了帆立在水上。

胡迪克在岸边等待，看到哈达尔等人过来就送了口气迎上前。

荒滩没有修建码头，大船也无法靠近海岸，只能用小船慢慢把人载过去。

奥拉夫的小弟白熊哈力克和索尔拉克、埃里克、瓦尔四人的父亲都是跟随哈达尔、约特最铁杆的四人，因为这四人都是跟随哈达尔出海抢劫的助手。

其中瓦尔的父亲大耳朵瓦力图和埃里克的父亲隆德是个渔民，两人和其他两户渔夫的船正好在海边停着，哈达尔叫过来四人一说，四艘小船就载着赫鲁特村的人们缓缓登上了雷神锤号。

直到半个钟头后，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三十七户一百三十五人外加三十匹马，二十头牛，八十五只绵羊都上了船，把巨大的甲板和船舱都装满了。

雷神锤号在奥拉夫的眼中有些破旧，但是十分巨大。

古老的柯克船外形，三十五米多的长度外加十多米的宽度，让这艘柯克船显得臃肿巨大，因为冰岛以畜牧业和皮毛出口为主，所以很多时候冰岛人的海船都会造的大一些，宽一些，这样才能多带一些牲口运到丹麦或挪威、英格兰等地卖个好价钱。

同时因为柯克船造的高大一些，在海上抢劫的时候也能从高度上更好的压制其他船，接舷战时获得更大的优势。

所以在上个世纪末，北欧国家传统的搭接造船法就被南方先进的平接造船法取缔，从而造出了更大型的柯克船。

这艘雷神锤号第二层的空间不小，但是容纳了众多的人畜还是显得拥挤了，不过好在几天就能完成航行，大家也能忍耐的了。

哈达尔等人掌握着维京人代代传承的先进的航海术，几个人看着乌拉夫之前捎回来的手绘航海图，商量以后就定下了出航路线。

现在是秋末季节，大西洋暖流还在环绕冰岛，北冰洋寒流也还是微弱朝着西南而去，此时扬帆起航就能顺风往格陵兰岛去，在格陵兰岛中途休息补给后，再南下去文兰就可以了。

哈达尔估计整体航程时间不超过十天，格陵兰段应该三天左右就能到。

时间用不了多久，坚韧的冰岛人就接受了暂时挤在闷热黑暗的船舱内忍受的事实，奥拉夫则跟着哈达尔、胡迪克、希尔特等几人回到甲板，几个大人挂上风帆，奥拉夫在船尾驾驶舱内坐下观看。

胡迪克则亲自掌舵，不一会儿雷神锤号就缓缓开动，在风势的驱动下一路推开海浪往西行驶，像是一只翱翔的海鸟欢快的贴着海面踏水滑翔，去飞往远处自由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