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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死局棋盘难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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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事,从来不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

许多事都是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背地里风云诡谲,变化多端。

徐玉笙不敢拿徐家二院上下二十几口人的性命冒这个险。

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他懂。

“赵将军,言重了。”

徐玉笙提过茶壶给他续上了茶。

雪白的茶盏里盛着琥珀色的茶水,几片茶叶浮浮沉沉。茶香萦绕在两人鼻间,耳边依旧是花鸟屏风后那位女子指下筝的声音。

女子指尖下的古筝,声如山涧泉鸣,曲似环佩铃响。曲调的空灵之声让人忍不住回想起山谷间的幽兰,遗世独立。

温相元端着一碟桃酥搁在二人中间,“寿福斋的桃酥,刚做好的,特让人买的。”

大抵是看出来二人尴尬的境地,温相元过来缓解了一下气氛。

徐玉笙颔首谢过,动作轻轻地拿起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温老板有心了。”咽下一口桃酥,徐玉笙不忘再次感谢他。

温相元笑了笑,没说什么,又从桌子旁走开了。

“赵将军,仅凭你我二人之力,不敌陈相半分啊。”

沉默许久的徐玉笙终于开口了。

“廖远清功高震主,圣上迟早有一天留不得他了。”赵为川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即便有朝一日,圣上有意对廖远清除之而后快,但是,东朔国战事未平,圣上就不得不仰仗他兵马大元帅的身份重用他。再说了,廖远清军功无数,要除掉他,圣上还没有切实扳倒他的证据。”徐玉笙抿了口碧螺春,缓缓道。

“圣上只要动了除掉廖远清的心思,我们就不怕找不到扳倒他的证据。”赵为川信誓旦旦地说道。

徐玉笙放下茶盏,盏中的茶水因剧烈的力道溅了出来,几滴茶水渍落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徐玉笙的目光扫了一眼窗外,“赵将军,时辰不早了,若是我回去晚了,徐玉司会疑心的。”

赵为川扯了扯嘴角,笑道:“那好吧,徐兄,我差人送您回去。”

“不必了。”徐玉笙伸出手,“赵将军,出了茶舍的门,多少个眼线盯着我们两个人,我们也未必可知。万一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中,你我二人未必担当的起。”语毕,徐玉笙起身离开了寻音茶舍。

见徐玉笙匆匆就离开了,温相元坐到徐玉笙方才的座位上,问道:“如何?”

“徐玉笙还在犹豫。不过,他会同意的。”赵为川望着徐玉笙离开的方向,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果断道:“因为,不止我一个人身上背负着全家几十口人。”

温相元垂下眸子,目光停留在徐玉笙那杯凉了的茶盏上。

瞧着外边的天色渐晚,赵为川付了温相元的茶钱,乘了马车回了赵府。

言府。

“二少爷,老爷回府了。”启加从言家大门一路小跑进了言长帆的住处,竹栖园。

言长帆将左手手心里捧着的几颗黑棋子随手扔到一盘死局的棋盘上,拂了拂袖子,问道:“爹爹现在去了何处?”

启加拍了拍自己灰布衫上的尘土,又道:“小的刚才看老爷走的方向,应该是夫人的住处。”

言长帆一听,立刻坐不住了。他胡乱的摆弄了一下棋盘,站起来,拢了拢身上褶皱的衣衫,“跟我去趟母亲那里。”

上次言长帆听说言中邦为了自己的婚事专程去了趟徐府,但是自徐府回来,言中邦去了自家的铺子里,一待就是两天,这短暂两天,让言长帆体会了一把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的感觉。

虽说言长帆才见过徐问宁一次,徐问宁身上清冷的气质,就像磁石一样,每时每刻都吸引着他,让他想要进一步去了解她,想和她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他让启加偷偷打听过徐问宁在徐家的那些事。

当她经历过的那些伤痛由启加转述给他听的时候,他不由得心头刺痛,那种疼痛是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慢慢折磨人的。

深宅大院里的人,有几个是一尘不染的?

他打心眼里,由衷的被徐问宁折服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言长帆算是明白了这九个字的意思了。

从竹栖园出来,言长帆步伐紧促的朝着齐氏的住处小跑过去。

见齐氏住处的房门半敞着,言长帆推了推身边的启加,递了个眼色给他。启加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喊道:“夫人,二少爷过来了。”

喻庚闻声从厢房出来,瞧着是言长帆过来了,连忙去了茶房备下言长帆喜欢的铁观音。

齐氏从房间出来,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帆儿,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齐氏招呼着言长帆进了房间,喻庚端着茶跟着进来了。言长帆甫落了座,喻庚一杯热茶倒好递给了言长帆。

言长帆并不口渴,他随手将茶放到桌旁,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问道:“母亲,父亲呢?”

“你爹爹还在后面更衣,一会儿就过来了。”齐氏眉眼带笑,朱唇抿了抿,仍遮不住脸上的笑意。

言长帆点点头,双手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摆,心中惴惴不安。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言中邦着一件玄色长袍从房间后边的隔间出来,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帆儿过来了?”

“给父亲请安。”言长帆站起来拱了拱手,行了半礼,又从喻庚手中接过茶壶给入了座的言中邦倒了杯茶。

言中邦笑了笑,“怎么,一向在房间用功的帆儿怎么舍得出来了?”

“父亲,儿子过来是有件事想要问您。”

“哦?”言中邦挑挑眉,很是惊奇。

“儿子想问问您前些日子去徐家谈论婚事,徐家人是如何回应您的。”

原以为是什么要紧事,言中邦一听言长帆竟然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过来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帆儿,你过来,就是问为父这事的?”

言长帆木讷地点点头。

言中邦敛了脸上的笑意,和颜悦色道:“帆儿,徐家的二姑娘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徐问宁不知何故,不愿答应与你的婚事。我同你徐叔父聊了聊,你徐叔父的意思犹豫不决。你与徐问宁的婚事,等我们两家人日后再议罢!”

没得到理想的答案,言长帆眸子暗了暗,眼底波澜涌动,意味不明。

“父亲,这件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言长帆有意试探道。

“帆儿,为父可还记得之前你并不想娶徐家二姑娘为妻的啊。”言中邦眯了眯眼,手里的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到桌子上,眉目间带着不明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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