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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清河心事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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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徐霖辞一只手背在身后,嘴唇微抿,“只是,长姐,大房那边,城府太深,你切要小心才是。”

徐霖辞的担忧,徐问宁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她迄今为止没能想明白的是,坏了她的名声,于大房那边,又有什么好处呢?

徐家总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这风吟城,天子脚下,虽表面平静的像一汪静湖,实际上,在这静湖之下,多的是风云诡谲,暗箭难防。

“霖辞,长姐前些日子闲来无事,给你绣了几个汗巾,你回头差万济来我房间里拿。”徐问宁沉默了片刻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姐姐,”徐霖辞扯了扯她的袖子,神情复杂,“霖辞是担心你又会重蹈五年前的旧路,被大房的人设计。”

徐问宁安慰似的拍了拍徐霖辞扯着她袖子的双手,“霖辞,这深宅大院里,我不过一个女子,将来嫁了人自然是别家的人了,他们怎么设计我,也是无用的。”

银白色的月光下,她的双眼格外清亮,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你不同,徐家只有你是长孙,霖康命不好,九岁便夭折了,大房没了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筹码,所以,他们最可能会设计的人,是你。”

徐霖辞没有说话,代替话语声的,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姐弟二人沉默着走到了清月阁的门口,清河率先提着灯笼进了阁内将房间的灯烛一一点燃,徐问宁与徐霖辞站在清月阁外边说话。

徐问宁转头望了一眼亮堂堂的房间,脸上映着暖融融的亮光。徐霖辞耸耸肩,笑道:“看来,我不用使唤万济过来一趟了,我都走到你房间外边了。”

徐问宁弯了弯嘴角,冲清月阁内喊道:“清河,取来我给霖辞绣的那些汗巾来,顺便再点一盏灯笼来。”

“是,小姐。”刚点完蜡烛的清河在房间内应了一声。

徐霖辞故意扮了个鬼脸逗徐问宁笑,徐问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嗔笑道:“你都多大了,还不正经!”

“你我姐弟之间,何须什么正经不正经的。”

清河取来了汗巾,将点好的灯笼递给徐霖辞,又将汗巾给了他。

徐霖辞推脱着不要灯笼,清河看了一眼徐问宁,很认真的对徐霖辞说道:“虽说各个房间门口都有灯点着,但是路道上没有光亮。万一小少爷路上走着被小石子绊倒了摔伤了,那可就是清河的过错了。”

徐霖辞拗不过清河,只得接过了她递来的灯笼,清河微微欠了欠身,又道:“小少爷,时辰不早了,清河还要服侍小姐梳洗,就不送小少爷回去了,小少爷慢走。”

清河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徐问宁摆了摆手,“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徐霖辞瞥了一眼清河,又看了看徐问宁,“长姐,我先回去了。”

徐霖辞一走,徐问宁就转身进了清月阁。

清河还站在原地,看着慢慢走远直至消失在她视野里的徐霖辞。

院子里落了一地的银白色月光,草丛里还有一阵一阵此起彼伏的蛐蛐声。清河垂下眼帘,对着徐霖辞消失的方向落寞的叹了口气。

清河在外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才进了清月阁。

徐问宁似是瞧出来她有些不对头,走近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清河从搁着洗脸的架子上端起铜盆,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没怎么啊,小姐。”

徐问宁半信半疑,“真没什么事?”

清河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视线却落在她手里端着的铜盆上,漫不经心道:“真没啥事,小姐,我去给您倒些热水来泡泡脚。”

徐问宁温热的小手覆上清河有些冰凉的手,态度温和道:“清河,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我一直视你为我的好姐妹,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一定要同我讲。”

清河被徐问宁突如其来的交心话给吓到了,她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好看的笑容,说道:“小姐,清河没事。”

“等你打了热水来,搁在这儿就好,你早早下去休息,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清河谢过小姐。”

清河说完就去茶房打热水了,徐问宁看着清河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府大房院,赵承时的房间,至清台。

至清台里里外外只点了一盏灯,细微的光线在快要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赵承时紧抿着嘴唇,右手扶额坐在书桌前沉思着什么。

佟昱端着茶进出至清台几次,都被赵承时赶了出来。茶盘里的茶已经冷透了,佟昱瞧着赵承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下午的时候,赵承时突然被何氏唤去了大厅里,何氏突然过问起他与徐家二小姐的事。

赵承时随便寻了个由头敷衍了过去。谁知,何氏突然告诉他,言家有意与徐家结姻亲,定的就是言家三房少爷言长帆与徐家二房小姐徐问宁的亲事。

从大厅回来的路上,赵承时就莫名的心中烦躁不安,回到至清台更是将自己关到房间里面,直到现在。

赵承时左手半握着拳头,耷拉着肩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佟昱端着茶盘在至清台门口来回踱步,半天想不出个法子来。

佟昱转念一想,没准让大少爷自己在房间里想想,说不定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他端着茶盘去了厨房给赵承时寻些点心垫垫肚子。

书桌上的烛火快要燃尽,赵承时两眼空洞的盯着眼前的烛火,看着烛台里的烛油一滴一滴的落在桌案上,随后凝固成一个灰白色的烛块,思绪豁然开朗了。

他需要的是机会,更需要自己去争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结果如何,都没有定数。

他偷偷安排在三房里的仆人偷偷递了信给他,说是三房最近在悄悄的查府里各房各院的账簿,有意想独揽赵家的管家权,以此找机会在圣上面前邀功。

最让赵承时头疼的是,下午去大厅的时候,何氏告诉他,父亲赵为川因上奏弹劾陈丞相,而被圣上下令在府里闭门思过三日。

赵为川最是在乎面子,这一次弹劾陈丞相未果,又被圣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罚了闭门思过,脸面全无。

赵家大房一下子陷入了一个困局,像是一盘棋不知怎的就成了一盘不可逆转的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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