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凶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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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杨清赶上乔兮的脚步，对她说：“组长，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们回去要写报告的。”
乔兮问：“要写多少字？”
杨清挠挠头说：“这个没有硬性要求，但是最好尽量写详细一点，为后面的人提供参考资料。要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大家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
乔兮点点头说：“写就写吧。”
她正准备和商野道别，就发现对方手上的珠串发出了微微的金光。
乔兮顿了顿，对商野说：“你手上的珠串……好像要裂开了。”
商野闻言抬起手，珠串顿时碎裂，在空中消散。
珠串里的功德金光飞出，绕着乔兮飞了一圈，商野抬头，看到那抹金光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珠串是护身符一样的存在，它保护着商野从儿童到现在，将想吃掉他的恶鬼都抵挡在外。
商野想，今天应该就是当初那位大师说的，“时限已至”的日子了。
“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危险，就像没有珠串在身的时候一样。”乔兮神色严肃，“为了以防万一，等我交完报告，我马上就回去给你画平安符。”
商野自己并没有什么紧张感，他见乔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有点好笑地点点头：“好。”
乔兮坐上杨清的车，瘫在后座上，拿出手机。
乔兮点开微博，之前她说的那些，会因为别人的口舌之争而获利的人也发了微博，纷纷＠她感谢她，又引发了微博上新一轮的“膜拜大师”。
乔兮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空白符纸，用灵力点破自己的指尖，用指尖血画了一个平安符，然后拍照上传。
【天玄宗本宗：点赞转发这个平安符，出行平安一帆风顺，心诚则灵！】
不到五分钟，转发量已经快上百。
乔兮看到商野也转发了，满意地放下手机，开始闭目养神。
另一边。
商野转发完乔兮的微博，从车上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开始审阅。前面的司机问：“商总，我们是回公司还是回别墅？”
“去天玄宗那里。”商野回答。
司机于是在下个路口掉转车头，上了高架桥。
商野翻过一页文件，拿笔在下面写下改进意见，落笔的瞬间，乘坐的车身忽然一抖，失控地朝着钢架冲去！
司机被吓得双手颤抖，疯狂踩着刹车，将方向盘向反方向大力扭转，但车身仍旧直直地往前冲，大有要飞进河里的趋势。
在混乱中，商野看到，车窗上趴着不止一张鬼脸，它们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目光怨毒，有的垂涎不已，但都附着在车身上，推搡着让汽车偏离方向。
这些鬼魂没有直接攻击商野，所以他口袋里乔兮给的粉团子起不了防御作用。
和周围的尖叫和惊恐格格不入，商野表情镇定，他冷静地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开微博的平安符界面。
刹那间，从手机向外散开一圈浑厚的金光，直接将趴在车身的鬼魂震开。金光向扩散，鬼魂们四处逃窜，但还是没有逃过被碾成黑灰的下场。
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面前，急速向前的汽车被撞得往后弹了弹，然后停在了护栏边。
就只差几厘米的距离，整个汽车就会冲进河里。
司机手脚发软地下了车，趴在地上喘气。商野打开车门，等待交警前来处理。
后面的车也被吓到了，从车上走下来几个男人，他们在商野毫发无损的汽车面前转了一圈，不敢置信地对同伴说道：“这车刚才失控成那样，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得是什么运气啊？
商野低头看着手机，本来想给乔兮说这件事，但他的手指停在通话键上，顿了顿，只是拍了一张自己车祸的现场图。
他将这张图上传微博，不少人看到后都摸不着头脑。商野的微博评论区是关上的，这些人正要退出去，就看到他发了另一条视频。
这个视频是行车记录仪拍的，从视频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这辆车先是失控，然后朝着护栏撞去，最后奇迹般地在即将撞毁的前一刻停下。整条视频不长，但看得人心惊胆战，纷纷另外发微博询问是怎么回事。
【安静冰川时代：这视频假的吧，车速快成那样，怎么可能立刻就停下来？】
【长柄镜：同意假视频。是特效还是合成的？】
【全诚快递：不是假的！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去看新上传的路人视角的视频！】
跟在商野后面的车主就是刚才看热闹的男人，他也看到了微博上面的话，将自己的行车记录视频也上传了。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视频｝，兄弟们是真的！真的邪门了！】
他上传的视频是路人视角，众人能更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汽车抖了一抖，像是撞上了空气墙，就那么诡异地停在了护栏边。
先前说是假视频的人又不确定了，评论区吵得更凶。有人看到了不久前商野转发的平安符，将平安符截图到了评论区，所有人又一窝蜂地涌去了乔兮的微博评论下。
之前乔兮判定别人倒霉或幸运的微博还在，因为好奇前来的其他人看到之后，相信的人更加相信，而骂的人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再骂。
万一是真的呢？
转发量持续升高，已经挂上了热搜的尾巴，虽然很快被流量明星的剧照刷下去了，但看到的人还是不少。
另一边，乔兮回到了事务组，她走下车拿出手机，看到了微博上火热朝天的转发，不禁挑了挑眉。
她心想，真不愧是玄学文啊，这个世界的人对玄学的接受度未免也太高了。不仅如此，国家也不打压玄学，就放任它自由发展。
乔兮快速看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切换界面，给商野发消息问：“没事吧？”
商野回答的很快：“没事。平安符作用很大。”
“那就好。”乔兮回答他，“我尽快回来，你也快点回去吧。”
商野：“好。”
乔兮已经走上了事务组的大楼，她收起手机，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写成报告，存进资料库里。
徐坤紧张地过来问她：“前辈，这次又是鬼帝干的吗？”
乔兮点点头：“是他。但是这次没有鬼令牌出现。”
鬼令牌在某种程度上算是鬼帝身体的一部分，乔兮估计鬼帝最多能给出去三四块。但除了鬼令牌之外，鬼帝还拥有许多邪术，很难对付。
鬼帝最难对付的部分，也是乔兮最不想对上的部分，就是鬼帝的“邪气”。他现在非人非鬼，用一身邪气遮掩行踪，而乔兮身为天师，最擅长的是对付鬼怪，对上邪气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
而且应对邪气需要大量功德，乔兮现在处于负债状态，要匀出一点功德来十分不容易。
整理完资料，乔兮起身准备离开。
邹萍抬头叫住她：“组长！”
“怎么了？”乔兮回头问。
“那个，我周末想回家一趟。”邹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爸让我带朋友回去玩，杨清说他有事不能来。组长，你要不要带着余多和我一起回去啊？”
余多的小脸上全是兴奋：“师父，去吧去吧！”
邹萍继续说：“我们那边环境可好了，村民也热情，还有好吃的特产，去吧组长！”
“好吧。”乔兮点头应下，“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到时候在这里集合，准备好了就出发。我现在先走了。”
邹萍连忙答应，笑嘻嘻地给乔兮发了地址。
乔兮伸出手，余多立马上前牵住，和她一起走出了事务组大楼，坐上公交车回到了天玄宗山下。
乔兮拉着余多回到了天玄宗，给孙观主打了声招呼，从柜子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黄纸和一小瓶朱砂，然后走下了山。
余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乔兮，他们走到商野家门前，商野很快开了门。
在确认商野没事之后，乔兮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对了，你一个人住在这边吗？”
“是。”商野回答，“我不习惯用管家。”
他成年前一直待在商家老宅，商家所有人都住在一起，那里有着令人作呕的腐朽陈规，每个人都竭力想在商老爷子面前表现，为自己家争取更多的财产。
商野将一些水果和零食摆在余多面前，余多小声道谢，一边吃一边看乔兮画符。
乔兮在征得商野同意后，从厨房里拿了一个小盘子，将朱砂粉末混着饮用水调好，然后用灵力聚在毛笔尖上，一口气画了数十张平安符。
商野在旁边看着，等乔兮停下动作，他指着画好的符篆问：“这也是平安符吗？”
“是平安符的一种。”乔兮回答他，“之前给你画的平安符是贴身的，这次画的平安符是镇宅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的每道门上都贴好平安符：“这样就好了，千万不要把它揭下来。”
商野：“好。”
乔兮摸着下巴沉思一会儿，然后又给商野画了十几个贴身的平安符，让他装在身上。
“这下就没问题了。”乔兮满意道，“不管你是在家里，还是要出门，那些馋你功德的鬼要是敢上来袭击你，都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商野给乔兮道谢，眼看着他又要给自己打钱，乔兮连忙制止他：“不用了，这算是售后服务，一年保修的那种。”
商野被乔兮的说法逗笑了，他也不强求：“行，麻烦乔大师了。”
“还有，”乔兮告诉他，“我周末要去朋友家一趟，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给你的护身粉团子能抵挡鬼将级别的攻击，遇见平安符对付不了的鬼就把它扔出去。”
商野再次答应：“好，我记住了。”
乔兮这才放心地拉着余多离开。
天玄宗内，孙观主笑呵呵地和大客户聊着见面时间，正要放下手机，就看到乔兮和余多回来了。
“商总的事情办完了吧？”孙观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们刚才走得太急，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
乔兮瘫在躺椅上，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你接到大客户的单子了？”
孙观主的表情失落一瞬：“小师祖，我知道你能算出来，但是你能不能假装不知道，让我再多兴奋一会儿？”
“确实是有大客户上门了。”孙观主迅速收起失落，激动地搓搓手，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呢！只需要我们帮忙给他的祖坟找个好位置，风水好一点，三千万就到手了！”
孙观主得意地说：“找我们的人有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的钱也不多。但是这个客户就不一样了，我一开始说一千万就差不多了，对方硬是给我们翻了三倍！”
“小师祖，我看这家人好像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单能接吗？”孙观主期待地问乔兮。
乔兮接过孙观主递来的手机，看到了客户的信息。
“石磊。”乔兮读出对方的名字，“矿业公司的老板。八字眉，厚嘴唇，眉间有淡淡的金光……嗯，平时有在做好事，家庭和睦，可以接。”
孙观主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飞快地从乔兮手中拿过手机，给大老板发送了一个“ＯＫ”的表情，然后问乔兮：“小师祖，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啊？”
“明天吧。”乔兮伸了个懒腰，“明天周六……我周末要去一趟邹萍的村子，正好把时间错开。”
“好好好，”孙观主喜笑颜开，给对方发了时间，然后对乔兮说，“明天老板派专车来接，时间是早上八点。”
“嗯。”乔兮应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苹果核在桌子上抖了抖。
苹果籽从果核里掉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分散在四个方位：
绝命、祸害、五鬼、六煞。【１】
乔兮挑起眉毛。
这卦象，全都是大凶啊。
“观主，”乔兮慢悠悠道，“你给那位客户说一声，求人帮忙解决问题呢，最好把情况说明白，别隐瞒。”
“你告诉他，没有八千万，这事我们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