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当贵妃（五）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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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管家就按照太师吩咐, 将那几大箱子章行卷搬到了顾然院中，侍女云容不明其意，只见自家小娘子让布置了靠椅, 旁边还有鲜果点心，就在这庭院下，颇有兴致不紧不慢地翻阅着一份又一份章。
能考到举功且敢来太师府投递行卷，都是有一定才华或者说自信。
大量各『色』锦绣章，还带着不同观点策, 倒是让顾然开了些眼界。
而过多久, 她便看到了一份署为谢远臣章。
通篇看下来顾然倒是相信, 这位应该就是原记忆中未来大周首辅谢远臣了。
似乎他还是为皇帝李景翎所用左膀右臂重臣。顾然也不是说很想挖皇帝墙角, 只是既然见到了这样才, 不给裴父举荐一下也说不过去。
至于后面会何，那就是未知之数了。
她看了许久章行卷直到通宵，还是云容劝了又劝, 顾然又抵不住困意才歇下来了。
可惜原记忆有才之士姓不多，尤其是前一原为贵妃时, 皇帝严禁后宫与前朝牵连, 若非谢远臣之盛, 贵妃也不会注意到。后又细细看了其他章, 挑挑拣拣之下，倒是有发了几个不错才。
到了第二日，好是裴太师休沐之日, 顾然带着章来到书房。
今她是书房常客, 连裴父都下令不禁她出入此地，其他护卫也知道太师越发看重小姐态度。
顾然微微一笑道，“父亲, 这几份章不错，父亲不看一下。”
听女儿这般说，裴父稍微来了点兴趣，接过来一看，是谢远臣所平海策，关于海禁与贸易通商。
虽然从其中章能看得出来未经朝政打磨过天真稚嫩，但依旧能看得出其才华和深远眼光，指出南海东海两域并非眼中贫瘠之地，只有渔民捕猎采珠，若是开海禁建造船队开展贸易通商，将会拥有富饶海域和各类资源，为国家攫夺更多财富。另外还需防备倭寇小国海盗劫掠百姓和货物。
其言辞精炼，一针见血，而且这般大胆开拓想法合裴太师心意。
他早有开海禁之意，只因这两年皇位更替朝纲不稳才放在一边，再加上南海东海之地家势力根植，需有足够准备才能打破桎梏。
裴太师也许那么平易近，但他绝对是爱才，只因这一篇章便让他注意到了谢远臣这个字。
居于租住小院谢远臣近来一直在闭门读书，偶尔有好友上门拜访，还问他投递到太师府行卷何了。谢远臣摇了摇头，心苦笑一阵，大概是他这样小物尚且入不了裴太师眼吧。
当谢远臣快将此事抛之脑后时，忽然有敲响了小院门。
“敢问可是谢远臣谢公子？”来年过十衣着不凡端有礼，拱了拱手道，“在下乃裴府管事，我家太师欣赏公子章，想请公子去府上一见。”
………
有士子因为锦绣章，被某位高官大爱其才称赞于是声鹊起，这样事从不少见。但若是看中那位大物乃是当朝裴太师，这传出去可就真让艳羡不了。
而这位年轻士子字——谢远臣，也迅速传遍了京城，入了不少势力眼。
这不单是才华高，而且还是运道极好。裴太师位高权重日理万机之下怎会轻易注意到一小小举子才华，单说以往投递到太师府上章行卷就不计其数，想要在其中脱颖而出，何其难也。
偏偏运气就这么好，让裴太师‘无意’间看到了他所章，之后更是见了几回，还对谢远臣青睐赞赏不。
关于裴太师表出对谢远臣欣赏，甚至为所瞩目这点，顾然并不感到意外。
在原上一为贵妃时候，谢远臣为大周最年轻首辅，还有着‘小裴周’之称。除了对其才能赞誉之外，与他执政风格治国理念与裴太师相似这点也分不开关系。
所以仅见了两三次面，裴太师便对这个年轻士子有几分喜爱了，觉得十分合他心意。
但听着云容所说外界传闻八卦，顾然忽然想到一点，恐怕这谢远臣不会被皇帝所器重了。
今全京城尽皆知谢远臣受裴太师青睐，也就意味着这一刻开始，谢远臣就打上裴氏烙印。
除非皇帝李景翎当真是个豁达宽容『性』子，抑或是以后发生什么巨大变化，否则他都不可能敢将谢远臣当作心腹重臣。
这样说话，她向裴父引荐谢远臣章，也算是间接坑了他。
生总是变幻莫测，此念头在顾然心头也就一闪而过，也就无所谓了。
*
顾然想这瓜吃着吃着还最后到了自己上，这日裴母突然来到她住处，屏退众后，带着几分担忧皱眉问道，“我听说，你父亲最近很赏识一个年轻子。”
“好像是有这事。”顾然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谁知裴母下一句话就惊到了她，“你父亲不会是打算为你相看夫婿吧。”
这也是裴母难得见到裴太师这般看重一个年轻士子，她对裴父眼光倒是不怀疑，执政这些年来他所提拔官员遍布朝廷和天下各地。若是看到一个格外喜欢青年才俊再加以培养，作为未来女婿储备选，倒也不令意外。
只是以裴母向来眼高于顶态度，还是不大看得上寒门出，她千娇万宠女儿不说嫁入皇室，至少也是与勋贵家大族匹配吧。
顾然不意他会这样问，怔了一下，才摇头道：“母亲不用担心，父亲只是欣赏那位谢举子而，有母亲所说那个意思。”
至少在有。
“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行完及笄之礼，就该为你许配婚事了。若不是你父亲突然……”裴母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耿耿于怀，“那宫皇后之位是谁，还不一定呢。”
但转眼她又满脸疼爱地望着女儿。“我儿放心，这勋贵列侯家大族多是好男儿，母亲必定为你细细挑选。”
顾然嘴角微抽了抽：“……母亲辛苦了。”
裴母心想着还是要早些收集所有合适选单画像资料，免得又被裴父打了个措手不及，将女儿许配了个寒门书生。
送走裴母后，顾然微微叹了一气。
她有想到仅仅是一些传闻，便会令裴母这般想，不过这倒提醒顾然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
京城传闻这次赌注中有位大赢家，压中了陛下原配夫苏氏为后，因此获利超过十万两黄金，但份神秘不知是何方士，各方势力怎么探查也查不到。
其实是裴太师派扫尾，将所有痕迹抹了干净，让联想不到顾然上。
而这样一来，顾然有了足够启动资金，想做什么事也都方便了。
回到最初原点，裴兰昭心愿是保住裴家荣光。
顾然穿越之后第一步计划就是让裴家退出了后位之争。断绝了那个皇后位置念想，也就不会有裴母或是其他裴家做出抄家灭族事来。但这仅仅是避免了裴氏一族不覆灭，她还要保证能延续裴家荣光。
这不在于裴太师，而在于裴家下一代。
所以顾然选择当着裴太师面坦诚心意，“女儿不愿意嫁生子，依附他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女儿想向父亲求另一条路，为我裴氏延续荣耀。”
她神情决然，语气坚定，一字字钢铁般铮然有声。
怎么说她也是参与过皇后竞争选，日后无非是按裴母想法嫁到家大族，或是嫁给裴父门下官员或青年才俊，但她真能在裴父庇护下安然过一生，然后看着裴氏因为裴太师去而陷入衰败。
不说任务失败，她也不愿意过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底生。
在这件事上，她需要裴父支持。为了完任务，也为自己求自由。
裴氏女份尊贵是尊贵，但处高门后宅太过束手束脚，除了间接影响一下裴父行事之外，有多少施展空间。
“女儿想要一个男子份，我会向父亲证明，我可以撑起整个裴家。”
裴周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你可想好了？”
若裴太师真是不知变通之，也不会当了大周二十年权臣，至今还未还政于皇帝陛下了。哪怕听到小女儿此离经叛道话，他也有真动怒。
他是知道他这个女儿何等聪慧灵秀，目光深远心有丘壑，她会想要出去见识外面广阔天地，并不让感到意外。就连他也会为拘束她，而感到委屈了她。
裴太师在心中感叹，想到他裴周儿子不器，却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良久寂静之后，顾然终于听到裴父声音响起，
“我给你三年时间，若是你做不到，那就归家，好好当裴家女儿。”
“多谢父亲。”顾然朝着裴父郑重地伏地行礼一拜。
带着真心诚意，感谢裴太师认可，也感谢这份深沉而厚重父爱。
……
三日后，裴氏女因病出京，前往河东裴氏族地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