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白首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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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见杜若犹豫，便以为杜若是不放心这吃食，于是说道：
“做这些东西的厨子在我们府上做了许多年了，信得过的，快些吃吧。”
杜若听到是府中厨子做的，便如蒙大赦，叫秀珠打开，掰了一块递到自己嘴里，遂说道：
“这糕点做的倒是极好，师娘这厨艺手艺不赖啊。”
陆母见杜若喜欢，便笑得合不拢嘴说道：
“说起来这厨子还是你母亲在世时，因些我怀着陆离，吃食上太过挑剔，府上做的总是不合心思，你母亲有次去我府上，见我总是胃口不好，便托了清河王也就是你舅舅，从清河府上拨了个苏州的厨子过来，一直用到现在。”
杜若是知道自己母亲与陆母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交情，却不知道关系竟然这样好。
从前陆母待自己好，自己也只以为是因着陆太傅的关系，如今看来，怕是这里头不止如此。
遂说道：
“师娘能不能给我讲讲，您与母亲的事情啊？”
陆母有些疑惑，问道：
“皇上没与你讲过吗？”
杜若摇了摇头，宣帝只与自己讲一些母亲生平的喜好习惯这些，除此之外，便是他二人如何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了，皆是美好。
陆母见杜若摇头，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深想，只说道：
“好，师娘讲给你。
你母亲崔姝殷，是清河崔氏的嫡出女儿，我闺名是牧辛翎，父亲是清河地界的盐运长官，因都是清河一处的，长辈间关系处的极好，我与你母亲便也常常在一处玩耍，后来就连学习针织女红都在一处由一个师傅教导，那时候性子调皮些，今儿个趁先生睡觉剪了先生的胡子，明儿个跟着男孩子上树掏鸟蛋，俨然成了那一代的小霸王，我们两个人也因着调皮捣蛋挨了不少的打，再后来渐渐大了，有了少女怀春的心思，便一心扑在了梳妆打扮诗词歌赋上，只盼着将来能找到一个好男儿，嫁给他，白首终老。”
杜若注意到陆母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还有怀念。
“那一年，刚及笄不久，午后窗下阳光正好，我俩听说都城来了位六皇子殿下，是由彼时的清河王也就是你外祖父进行接待事宜，身为一方盐运长官，我的父亲也会出席，宴会设在了清河王府内，身为女眷，我俩虽说已经及笄，可这样正式的场合却还是不允许参与的，为了瞧一瞧这位皇子的尊容，我俩偷偷爬上的府墙上，虽说守卫森严可夜色那么深，谁会注意到两个小姑娘趴在墙上啊。”
说到这，陆母有些失笑，摇了摇头说道：
“就这样，我们两个等啊等，宴席过半，传说中的皇子也没过来，我们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巴望着。
这时候，便听到身后有两个人的窃笑声，我们回过头，便见到两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吊儿郎当的坐在房檐上，笑着看我与姝殷狼狈的模样。
姝殷从来都是嘴巴厉害的主，用手指着两个少年，挖苦道：
“你们两个一黑一白是要做黑白无常吗！”
我细细看过去，还真是呢一个身着白衣，眸中含星，一个身着玄衣，眸色幽深。
便跟着姝殷笑了起来，这时玄衣少年忽然正色，眸光摄人对着辛殷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姝殷上下打量了玄衣少年一番，似是看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惊慌，偷偷拽了拽我的袖子，小声说道：
“完了，辛翎，这人便是都城来的皇子殿下，你快瞧瞧他那靴子上绣的可是四爪银蟒？”
我定睛瞧过去，确实是四爪银蟒，又想起了若这人便是六皇子殿下，那他身后白衣少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遂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对姝殷苦着脸说道：
“那跟在其身后的少年便是久负盛名的陆煊安了。”
姝殷见我慌了神，便伸出自己也有些冰凉的手抓了抓我的手，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装作不知道，硬气一点，下去离开就好了。”
见我点了点头，姝殷这才转过头去，对着看着我们一脸玩昧的少年颇为硬气说道：
“管你是谁，我们要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说着姝殷便要爬下墙，也不知是紧张的缘故还是怎么的，竟一脚踩空，朝下摔去，临摔前，本能的抓住了我的袖子，然后我就被带了下去，正当我俩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却分别落进了温暖的怀抱里，我一生都忘不了那一幕，那个白衣的少年，等我们两个平安落地时，父亲与清河王便听到动静过来了，很荣幸，我和你母亲被这二人分别抱着，围观了，再后来分别被关了禁闭，那期间，陆煊安总是偷偷来找我，再后来解了禁，姝殷来找我，她与我说，她说她喜欢六皇子，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还说六皇子已经跟清河王提亲了，不日他们就会完婚了。
那天的姝殷笑容灿烂，眼里都是泛着光的，我知道，那一抱不光是抱走了她的人，也把她的心抱走了。
再后来，陆煊安也向我父亲提亲了，接着姝殷出嫁了，我哭的伤心，但是我知道我们会在都城相见的，没多久，我便嫁来了都城。
不久六皇子封为亲王，是为津南王，她成了津南王妃的同时也要接受自己夫君娶别的女人做妾室，津南王娶妾室那天，姝殷跑到我府中待了一天才回去，我替姝殷不值，也心疼着他，后来煊安晚上回来，我与他提了此事，才知道，为了大计，那女子是不得不纳进来的，纵使有清河崔氏与陆氏一族的助力也难以保证将津南王推上帝位，毕竟先帝子嗣太过繁盛，先帝的选择很多。
唯有娶了温家的女儿，才能把握住军权。
后来津南王成了皇上，拜煊安为相，姝殷也成了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没多久，我与姝殷相继怀了身孕，我虽高兴，却也总觉得姝殷是郁郁寡欢。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月子里做了病，姝殷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再后来生了你以后，便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