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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朕已经没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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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 你来了。”

幽幽暗沉的声音从跟前浓黑如墨的地方传来,穆染看不清那内里究竟是怎样的,却只听见了这如同鬼魅般的声音。

浓黑如墨的那道口子看上去就像是恶鬼巨大可怖的嘴, 肆无忌惮地大张着,等待着将误闯的入侵者吞噬殆尽。

穆染后退的步子因着那声音整个顿住。

她睁大了双眸, 惊愕地看着那地方,压在窗棂上的指尖不自觉地紧紧陷入, 脚底也开始有些发软。

纵使她先前想过许多可能性, 也从未料到明安殿的这寝殿内竟还有这样一处令人惊骇的地方。

难怪穆宴总是能神鬼不觉地入她的寝殿, 就算她再如何小心都发现不了。

原本这博古架就在整个寝殿的最角落处,平日若非特意去留意, 只怕无人会发现此处的不对劲。

更不必说,这博古架挪开时一点响动都不会发出。

若不是亲眼站在跟前看。

穆染根本不会知道。

她不是没想过会有暗道的存在, 先前也曾去查过, 那尚寝局名唤桑晚的掌设就说过,她的寝殿内有一处窗棂是有些奇怪的。

穆染那时问过是何处, 只是后来她选择不再往下查。

因为直觉告诉她, 那结果不会是她想知道的。

因此这么一两个月过去, 她甚至已经习惯了穆宴夜夜入她寝殿,便是对方偶尔会同她提起这明安殿的事,她也总是听听便罢了,从不上心。

可她未料到, 这个她主动忽视的真相,竟会这样快地便展示在她跟前, 令她毫无准备。

殿外通明的烛火印照入内,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隐隐绰绰,忽明忽暗。

穆染甚至都能借着那烛火看清跟前博古架挪开后究竟是多宽的口子。

那是一道比成年男子要更宽一些的宽度。

高也恰好是博古架的高度。

完全足够容纳一个人自由出入。

可偏偏那烛火只停在了那入口之处, 穆染能看清入口的宽度,却一点儿也看不见内里的情况。

那里面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与外面的世界彻底割裂开来。

黑暗浓墨令人心间一点点涌上压抑。

“皇姐。”那诡谲喑哑的声音再次从里边传来,带着令人心惊的诡异回音,“为何不进来?”

“……”穆染一只手紧紧扣在窗棂之上,另一只手则愈发用劲地揪紧了自己下半身的裙裳。

她此时的心跳愈来愈快,也愈来愈重,在安静的寝殿内,似乎都能听见自己心口处一下又一下的声音。

“咚、咚咚——”

离开这。

要马上离开这!

穆染的脑中,这样的想法越发强烈。

可她根本动不了。

从方才亲眼见着那博古架一点点自己挪开后,她整个人便陷入了极度的惊吓之中。

先是她的喉间仿佛失了声一样喊不出任何声音,接着在听见穆宴鬼魅一般的言语从那可怖的浓黑之中传来后,她就连挪动步子的力气都没了。

手脚仿佛经历了长时间的捆住一般,全身的血液都被堵住,经络闭塞,稍稍动一下,那从四肢传来的尖锐痛麻之意便叫她仿佛踩在软绵的云层之上,随时要跌落在地。

最终她只依靠着身侧的窗棂,身上大半的力气都陷在那之上,否则独独靠她自己,只怕早已站立不住。

压抑、绝望、惊骇。

许多情绪从心间升起,一点点散发开来,传至四肢百骸。

穆染的理智还是存在的。

她深刻意识到,自己此时不应当再留在此处,可整个身子却丝毫不受控制,慢慢地,就连指尖都开始轻颤起来。

同穆宴相处这么些年,这是对方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什么叫惊吓和害怕。

穆染向来知道对方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她从未想过,对方有一日竟会以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她跟前。

就像追魂索命的恶鬼,无处不在。

“呵。”

没听见她的回复,那阴暗的入口中再次传来一道轻笑声。

“皇姐不来,是在等着朕来接吗?”穆染的声音幽幽远远,他自说自话着,丝毫不在意穆染的回复,“既如此,朕多走几步便是。”

话音落下后,那里面再次没了动静。

穆染听得这话,整个人便又沉沉喘息了几下。

她的双眸一直盯着那入口,等着穆宴从那处出来。

可对方说完方才那句话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他说要多走几步出来,却根本没动。

穆染的视线几乎是一刻未曾离开那处,她甚至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准备。

可她等来的不是从那里走出的穆宴,反而是突如其来的黑暗。

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盯着那博古架处的入口时,原本殿外明亮的烛火仿佛约好了一般忽地尽数熄灭。

本来寝殿内隐约能看清的烛火消失,眼前骤然一暗,打乱了穆染做好的一切心理准备。

饶是再如何给自己心理建设,她也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一幕。

她终于忍不下去,张口大喊了一声。

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今夜无星无月,烛火熄灭后一切便彻底陷入浓墨之中。

穆染甚至连自己的指尖都看不见了。

她陷入了不安之中。

“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死寂的殿内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那声音似乎从前方传来,每一步都踩在穆染的心上。

一下,又一下。

她想到了穆宴。

她觉得应当是对方从那入口出来了。

可她等了半刻,却没等到对方开口,那脚步声也未停下。

“哒——哒——”

那声音一点点地,慢慢在整个寝殿内响起。

漆黑一片的殿内,穆染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那仿佛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同她心跳的频率一致地走动着。

及至眼下,她已经分不清那脚步声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了。

掐着窗棂处的指尖用劲地几乎要将那里的木头折断,穆染整个人越发轻颤起来。

她从未想过,穆宴真正疯起来,竟是这样的。

那心中愈发浓郁的压迫感叫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令人窒息。

穆染死死咬着下唇,试图撑着自己越来越软的身子,可最终还是不受控制地整个人一点点往下坠。

眼下即便是不挪动,她也感觉自己脚下的地仿佛变得绵软起来,叫她完全无法站直。

“……皇姐。”

幽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从背后传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原本强撑着的穆染整个人一滞,接着压在窗棂的手猛地松开。

她想转身退开,可脚下步子已经十分不稳,因此当她松开手的瞬间,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点,霎时往后倒去。

“小心些呀。”在对方将要落地的瞬间,停在对方身旁的穆宴长臂一伸,一把揽住对方纤细的腰侧,接着手下用劲,便将对方纳入怀中。

“皇姐若是伤到了,朕会心疼的。”

他说着,另一只手抬起。

如此漆黑的夜里似乎并未对造成任何影响,他的指尖依旧精准地停在了对方颊边。

修长的指尖在细腻的肌肤旁缓缓游走,带着灼热的温度。

穆染被对方抱在怀中,却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

她看不清对方,分明是正常的双眸,可在毫无光亮的夜里,她仿佛失了明一般。

因为看不见,所以旁的感觉便愈发清晰。

对方环在她腰间的手,在她颊边缓缓游走的指尖,都让她整个人愈发颤栗。

“你……”过了这么些时候,她的声音终于有些回来了,可正当她张了张口,要说什么时,却感觉对方流连在她脸颊边的指尖收了回去,接着温热的掌心径直压在她的唇上,让她原本要说的话尽数卡在喉间。

“嘘。”穆宴低头,在对方脸侧低低开口,“别说话,皇姐。朕今夜不想听那些会让朕生气的话。”

他说完这话时,微凉的唇轻轻在对方耳边落下一吻。

“朕等了你多时了,好容易等到你回来,你可千万不要再惹怒朕了。”

毕竟眼下的他已经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环在她腰侧的手一点点收紧,轻轻一点。

“朕带皇姐去个地方。”他说着,似乎从袖中抽出一样东西,“皇姐千万别喊,不然朕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知道吗?”

压着自己唇上的手收走,穆染深吸口气,已经开始恢复知觉的指尖轻轻攥起。

“……去哪?”她的声音有些哑,似乎是方才短暂的失声让她说话有些困难。

“别问。”穆宴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时,穆染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一块冰凉的东西缚住,不由地一怔。

这是什么?!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去触碰,可还未碰到,双手便被对方压住。

“不要摘下来。”穆宴的声音沉沉。

穆染这才意识到,对方用绸带遮住了她的双眼。

他想做什么?!

“朕知道你会怕,这是为了你好。”他说着,将对方的双手微微一折,压在身后,接着抬手一把将对方抱起。

“穆宴……呜!”

穆染喊了一声,可刚说出口,便被对方落在唇上的吻压了回去。

“……皇姐尽可以喊。”半晌后,穆宴从对方跟前抽离,喑哑的声音低低开口,“你喊一声,朕便吻你一回,直到你安静为止。”

穆染最终不再说话。

她试着动了动被对方压在身后的手腕,结果刚挪动了一点,便被桎梏得更紧,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

她于是暂时放弃了挣扎。

而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后,穆宴才微微低头,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就像眼下这样便好,皇姐不要再激怒朕。”

穆染闭上被绸带遮住的眼。

她根本不知道对方今夜为何又忽然发疯。

分明什么都没做,可对方却愈发癫狂,甚至于她每开口说一个字,对方都极为不想听,仿佛料定了她会说什么一般。

于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对方抱着她慢慢走了起来。

因着无法视物,故而别的感官便愈发敏锐。

渐渐地,她听见了耳边有冷风吹过。

却不是殿外吹来的风,反而像是狭长逼仄的甬道之中呼啸的风声,而被抱着的身子则一点点坠落。

穆染似乎带着她在一层一层的台矶往下走。

在走了一小段路后,她感觉到对方似乎停了下来,接着抽出一只手,不知在做什么,很快便又收了回来,再次带着她缓缓往下。

穆染不知道穆宴究竟要待她去哪儿,也不知道那地方有多远,只是对她来说,这一段路程完全就是煎熬。

因为对方在抱着她的同时,修长的指尖还在她整个纤细的腰,四处游走,那上面的温度仿佛剧烈燃着的火焰,每每隔着衣衫触碰到她,都叫她整个一滞,不由自主地起了细小的疙瘩。

穆染想要出言阻止,可就如同对方自己方才所言,但凡她一开口,穆宴就会低头,微凉的唇压上来。

如此几回,几乎每次都是她刚一出声,对方的唇便落了下来。

及至最后一回,她被纠缠许久,待对方放开时,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皇姐还要开口吗?”于黑暗之中,穆染听见对方杂夹着阴沉低哑的声音响起,“你知道的,朕向来说到做到。”

穆染最终咬牙,放弃开口,任由对方的指尖在自己腰间肆虐。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不知走了多久。

耳边呼啸的风声逐渐减弱,原本一直往下坠的身子也变得平稳起来。

显然,对方带着她,似乎已经走完了那长长的台矶。

遮着双眸的绸带是月白色的,并不能完全阻绝光线,因而当到了灯火明亮之处,穆染便感觉到原本黑暗的视线变得亮了起来。

尽管她还是看不见,可比起先前完全的黑暗,眼下倒让她没这样不安了。

“我们到了。”

穆宴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半晌后,他微微弯腰,将怀中抱着的人轻轻放了下来。

失重之感让穆染身子紧绷,然而下一刻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背脊落入柔软的锦被之上。

将她放下后,穆宴才收回手。

接着他站在一旁,看着落入床中的对方先是一怔,然后整个人往后退了退,十分警觉的模样。

“皇姐自己想好了。”眼见对方抬手想要摘下眼上遮着的绸带,他幽幽地提醒了句,“朕是为了你好,才遮住了你的眼,如今你要将这绸带拿下,届时无论瞧见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朕。”

穆染闻言,已经碰到绸带的指尖一顿。

对方的话听上去并不似在危言耸听。

可……先前也不是没受过惊吓。

穆宴方才的那些行为,哪一个不是叫人惊惧不安的?

况且……对方那话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怂恿更合适一些。

毕竟眼下双目无法视物,穆染能明显听出对方言语之间的兴奋之意。

他根本就是想要她将这绸带摘下。

照着对方的性子,便是眼下穆染停下不摘走这绸带,用不了多久他也会亲自动手。

因而最终,穆染还是握住了那绸带的尾端,接着轻轻一拉。

月白绸带霎时落下,她的双眸也因为忽然而来的明亮烛火而下意识闭了起来,半刻后,才一点点重新睁开。

接着整个人怔住,眼神变得惊愕且不敢置信起来。

她最先看到的,是站在跟前的穆宴,可对方毕竟是她常见着的,因而她并未有什么特殊的神情,可当看见对方身后,这一整个环境后,她才终于变了脸色。

这是一个巨大且空旷的地宫。

内里空空荡荡,极少有什么摆设,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坚硬且冰冷的岩石,每个角落都点了数盏烛火,将这空旷的地宫照得通明而没有一丝阴影。

最远处的那地方,有一处墙体隔断的位置,远远瞧着并不知是做什么的。

而另一边,则是蜿蜒至上的台矶,从穆染的视线看来,那台矶极长,层层叠叠,看不到头。而那宽度,同先前她在寝殿内看到的,在博古架挪开后显露出来的宽度一样。

这地方为数不多的几个摆设,除去靠墙边的一张宴几,同两张椅子,便是她身下的这张月洞架子床。

整个地面上铺了范围广大的地毯,看着却瞧不出是什么料子所做,只是显得十分柔软。

地毯之上足足放了三四个燎炉。

此时燎炉之中并未点着炭火,可落入穆染眼中,那几个燎炉却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烧着,明亮得她双眼一灼。

她的视线忽地收了回来,落在自己身下的架子床上。

这床虽是常见的架子床,可上面的花纹却是穆染从未见过的。

仿佛某种图腾,狭长虬节的诡异图案一圈圈才缠绕,瞧着仿佛蜷缩起来的蛇尾,那图案之中似乎有什么被紧紧缠住,细瞧上去仿佛是个人,又好像是层层叠叠的绿萝,被一点点环绕,无法逃离。

这诡异的图像让穆染看着看着整个人有些恍惚。

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女子纤弱的手腕仿佛一折就会断,苍白的似乎很久没见过阳光,连上面细小的血丝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纤细的双腕被月白色的绸带缚住,收拢在一起,绸带的尾端锁在了架子床的床头之上。

她的脸上是难过悲戚的神情,眼神落在床外的某一处,口中似乎说着什么,隐在锦被之下的纤柔的双肩和脖颈之上,是令人简直心惊的颜色,一点点仿佛散落的桃花,在莹白清冷的映衬之下,肆意绽放。

这时,女子似乎听见了什么,整个人愣住,接着猛地自喉中发出尖锐的悲泣。神情也一点点暗淡下来,失去所有希望。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架子床的图腾之上,口中喃喃念出一句话。

“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比起之前,这句话女子说的十分平静,可独独这一句,仿佛是在穆染耳边响起的,前面女子喊得那些她一句都未听见说的什么,只看见了对方颤动的双唇,唯独这句,深深落入耳中,刻进心间。

她心头猛地一跳,忽地想起先前那夜的梦魇。

那句“你去死啊——”再次重现。

她整个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变得惊惶起来。

那种真实而压抑的绝望再次从心间蔓延开来。

她的指尖狠狠揪住身下的锦被,眼神猛地看向站在床边的人。

“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尖锐。

这里带给她的感觉太悲伤,也太压抑,她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待下去。

穆宴站在她跟前,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缓缓开口:“皇姐可是吓到了?”

他说着慢慢上前,接着在床边落坐。

“朕方才就同你说过。”他的视线落在对方失了血色的颊边,“朕是为了你好才遮住你的双眼,可你总是不听朕的话。”

“我问你这是哪儿!”

穆宴忽地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应当不难猜。”他道,“朕方才并未带着皇姐离开寝殿,不过是往下走罢了。”

“朕早先便同皇姐说过,这明安殿当初修建时,世宗可是费了许多心思的。”

“这样完美的设计,落成之后果真是杰出得令人赞叹。”

他抬手,指尖似乎想要触碰对方的面容,可穆染却没打算让他如意,在对方抬手的瞬间,她整个人便往身旁一退,接着往床下跑去。

在她看来,眼下的穆宴仿佛着了魔,眼中都是诡谲而幽暗的神色,唇边的那抹笑意更是叫人见了便心中生寒。

纵然同对方相处这么多年,她也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模样。

仿佛一个彻底失了理智的疯子。

她想离开这儿,可脚尖刚着地,整个人便被强劲有力的小臂一拦,接着还未回神之时,腰间便被狠狠往后一扯。

头晕目眩之间,她整个身子跌落在锦被之上,接着那个拦住她的人稍稍侧身,整个人覆在她之上。

“皇姐。”穆宴低头看着她,眼中有隐隐的猩红闪现,“朕方才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再惹朕生怒?”

他说着掌心下滑,找到对方放在身侧的手,十指同对方紧扣,接着猛地抬起,将对方的双手压在面容的两侧。

“你是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瞧了朕?你觉得能在朕的跟前从这里跑出去?”

他说着低低一笑,笑声之中却压着浓烈的冷意。

“皇姐如今应当知道了,这地方是世宗为谁修建的罢?”

穆宴言语之中带着奇异的色彩。

“这么多年来,竟从未有人发现过此处,那史书上记载的世宗,仁德圣明,励精图治,一生都在为了大魏操劳,以至后宫空悬,未留后代。他同自己名义上的姑母,赵国大长公主之间更是姑侄感情深厚,可谁又能料到,偌大的明安殿之下,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那是世宗为了心中入了魔的执念而建的,用来囚住那一生都求而不得,总想着逃开的人。

“如此看来,你同那赵国大长公主都是一样的天真。”

穆宴看着穆染如冷月寒星般的双眸。

整个大魏都是天子的,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过皇姐比之她,倒有一点好。”

穆宴说着,低下了头,轻触她莹白的颊边。

“你比她……”手下用劲,压住对方挣扎的指尖,穆宴的声音染上了难以言喻的颜色,“朕的皇姐,比之那大长公主要听话得多。”

那大长公主永远都在反抗,试图逃离。

可他的皇姐不同。

穆染冷情的同时却也过于聪明,所以懂得收敛。

譬如眼下,穆宴落在对方颈子上的指尖并未让对方变得激动,她只是掐着自己的指尖,一贯地沉默着。

可穆宴不想再看见她这副模样。

“皇姐。”他逐渐向下,轻轻捏住对方腰襦的系带,声音一点点哑了下来,“朕已经没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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