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唯一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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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恍若日光般耀眼的巨大光柱，它划开了阴沉的天幕，泄出了原本隐藏在乌云后的阳光。
东京中心地带，大地仿佛爆发的火山那样碎裂，在地动山摇中迸发出砖瓦和土块，而距离上空最近的摩天大厦在水纹般的魔力抽取中，透明玻璃不堪受重崩裂，碎片折『射』出太阳的光辉。
“ex——calibur！”
在西泽的『操』控下，亚瑟王的宝具解放了真名。
夺目的金光朝着那柄巨剑攻击而去，直入云霄的白光将它完全淹没，就像被投入了大海中的石子一样渺小。
咔嚓。
几乎是立刻，达摩克利斯之剑那庞大的身形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这是赶到的中原中也和站在地面的王权者们看到的近乎神迹的一幕，他们不由屏住了呼吸。
那柄原本破碎的王剑被白光彻底覆盖，原本在极致的光芒中还能看到身形，但在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它的线条逐渐消失，被洪水一般的力量吞噬，变成了模糊的一团，融入了那道令人不敢直视的光柱中。
这就是……
这就是让人双目溢出眼泪的，不由自主蜷起了膝，下意识想要摆出屈服态度的神一般的力量么？
在各异的目光中，中原中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幕，白光消失后西泽的那道身影。
他现在在想什么？
虽然对西泽来说，中原中也的赶到好像没有任何用处，但是缺席和迟到是绝不相同的。
在他的注视下，西泽若有所感般看向了地面，刚好和仰头看他的中原中也对视了，西泽的心底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绪，手里的剑在发挥了宝具的作用之后，化作金光消失在了手中。
这一次，中原中也没有先之前那样产生“他是否在看着我”的怀疑之情，而是能够笃定对方的确和他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逐渐染上了异样的情绪。
事实也是如此，但西泽正打算邀功般扬起一个笑容，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等等……
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
中原中也感觉一道身影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看到了纯白内衬宝石蓝披肩的背影——
但并非简陋的装束，而是在白袍边印着蓝『色』的边缀，后背处是宝蓝『色』的抽象太阳形状的图案，华贵却不张扬。
中原中也皱起眉，这个就像误闯入情景的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
那是现代人不会有的尊贵和王者气息，但是却相当缥缈，让他只能想到唯一的一个相同的存在，那就是西泽。
但西泽不同，在他们身边，他似乎有意压制了那种和世界分割的气质，但这个人毫不遮掩，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高人一等，在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蓝『色』的弓箭，被他握在了戴着白手套的手掌中。
——阿周那根本就没把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他出现在此处，只是为了那个命定之人。
阿周那如入无境般走过了中原中也，又走过了对立的王权者，抬起头看向了天空，手中的蓝『色』弓箭闪过了一道深邃的光芒，在他的周身突然出现了同样宝蓝『色』的珠子，环绕在四周。
中原中也的心底闪过了一丝异样：“你……”
他还没说出口，阿周那就已经抽出了长袍两边悬挂的楔形箭筒里的弓箭，瞄准了天空的西泽。
“是你来了。”他对着天幕低声道，“这样很好。”
西泽：“……”
他很想冲过去，捂住阿周那的嘴巴让他小声点，免得把奥斯曼狄斯给引来了。
但是这实在是太做贼心虚了，其实在他开宝具的时候，他就想拉着中原中也直接离开，但是没想到阿周那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简直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出现一般。
其实也不难想象阿周那是怎么知道这几日后的情景……毕竟是诸神的宠儿。
的确，阿周那也有千里眼，虽然不足以看穿未来，但是他却有着比黄金律更加过分的buff，那就是“天授的英雄”。
这让他几乎没有陷入危机困境的时候，因为宠爱他的诸神会取来任何阿周那需要的东西。
他想要得知西泽的消息，这当然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愧是以archer面世的英灵，他就像一个完美的猎人蛰伏在密林深处，安静地等待猎物进入自己弓箭的『射』程内，充满了他那完美人格应该拥有的耐心。
中原中也看了看阿周那，又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西泽，眼底闪过了疑『惑』，但很好的没有出声。
因为既然西泽没有说话，就说明整件事尚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如果这个身着白『色』蓝边的披肩的人真的是中原中也想象中的和他有关的英灵，那么他除了给他添『乱』没有任何用处。
“请看着我。”
没有等待回应，也并不打算听到回复，阿周那已经抬起戴着纯白手套的双手，干脆利落地朝着天幕『射』出了手中的那一箭。
这是不属于人类能够掌控的力量，由火神阿耆尼所授之物的弓箭『射』了那道流星一般的利刃，几乎划破了此刻凝滞的空气，带起的宝蓝『色』火焰线条在视网膜上擦出一道痕迹，然后在西泽的位置亮起一道光，张开了盛开莲花的纹路。
——这是锁定的标志。
与此同时，在阿周那的背后凭空出现了蓝『色』太阳的抽象图案，从放『射』光线的几个棱角处响应般地咻地『射』出同样的利刃，迅速地追上了最前端的踪迹，朝着西泽毫无死角地绞杀袭击而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万分地睁大了眼睛。
什、什么？！
这个陌生人也有着不输给王权者的实力吗？
什么时候强者属于烂大街的存在了么？？！！
而且这个『射』箭也实在太突破常理了，居然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中原中也立刻想要『操』控重力帮西泽挡住这角度刁钻的弓箭，但是它们的身影一闪，直接瞬移到了西泽的面前。
奇怪的是，被瞄准的人却悬在半空中，抱着手臂一动不动。
“西泽……！”中原中也下意识叫道。
他在干什么啊？！
下一刻，一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遮蔽住了西泽的身形。
这是一只熟悉埃及神话的人都不会看错的人面狮身兽，这古老之物的巨大羽翼直接笼住了他的身形，完全挡下了阿周那这骤然发难的一击。
作为代价，斯芬克斯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被『射』中的位置发黑变焦，掀起翅膀的同时搅动了一阵足以让地面被波及的狂风，随后化作金光消失了。
阿周那表情冷淡地收回了弓箭，它化作蓝『色』的亮点，萦绕在英灵的左右。
西泽：“……”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应对箭矢的准备了，因为阿周那没有一上来就开宝具，这样在别人眼中夸张的攻击，只不过是随随便便普攻a了一下而已。
这种程度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斯芬克斯会突然来替他挡这一下。
或许在阿周那看来，他『射』出的这一箭不过是平淡地打个招呼而已，但是在伤到了斯芬克斯之后，『性』质就变味了。
那位法老王绝对会把这视作挑衅吧？！
但是斯芬克斯突然失去控制主动来挡住攻击，莫非是……
西泽的猜测还没构成完整的句子，就已经看到了一道被太阳笼罩的金『色』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这个褐肤黑发的男人哼了一声，同时高声傲慢道：“你这家伙是谁？竟敢在征求法老王的同意之前就对余的宿敌动手……？！”
夺目太阳的光辉令人无法直视——
来人正是拉美西斯二世，奥斯曼狄斯本人。
太阳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手持神弓的般若度之子，这本该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画面，如果西泽不是那个夹在两人中间的宿敌的话，他可能会跟那群站在地上发愣的人类一样很乐意围观。
但问题是，他不是。
从奥斯曼狄斯说出了“宿敌”那个字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要糟了。
因为他很明显地看到阿周那原本嘴角挂着优雅笑容的弧度被扯平了，在听完了奥斯曼狄斯的所有话之后，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的面孔变得异常冷淡……细看的话，他的纯黑瞳孔变得更加深邃了。
“你的‘宿敌’？”阿周那的声音还是那么从容，甚至更加充满了皇室风度了，“请再说一遍，你的什么？”
“……”
西泽完全可以猜得到，阿周那内心那狂怒的一面被激起了。
要知道，阿周那可是被称为拥有世界上最完美高洁人格的人啊！
他唯一不完美，甚至是有缺陷的那一面的直接受害者就是迦尔纳，这导致他无法原谅，也绝对无法忘怀。
所以在他的眼底，迦尔纳就是他的一生之敌，而奥斯曼狄斯的话却在告诉他，身为古印度最高贵的殿下，他不是迦尔纳唯一的敌人。
他不是特殊的，并不像他对迦尔纳那样。
“还需要余强调吗？”奥斯曼狄斯冷声，“想要对他动手，就是冒犯余。”
阿周那平静道：“这样么。”
——是那种下一秒就要背刺的平静感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阿周那的宝具是【破坏神的手影】，对他们这些有神『性』的英灵具有即死『性』……
西泽：“……等一下，阿周那，在……我眼中，我眼中的阿周那是能够看穿真相的人。”
所以，先别冲动。
“你在说什么？”奥斯曼狄斯瞥了他一眼，“和敌人有什么好说的？”
阿周那冷笑：“说什么，与你无关。”
西泽：“……”
“刚才这东京的动『荡』也是你造成的么？”奥斯曼狄斯摆着手臂，眯起纯金的神『性』眼眸，“你这家伙很大胆啊。”
面对他这样的存在，居然还能够保持着直视的从容姿态？
太阳王一瞬间释放出了压迫感，中原中也尚能够站立，但除了两位王权者还能够维持身形，其他氏族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咳出骇人无比的鲜血来，如果奥斯曼狄斯再不收敛的话，想必会对其他人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了吧。
“我不觉得，你在说什么无聊的话。”
阿周那直视着奥斯曼狄斯的眼睛，手中重新出现了弓箭，一字一顿重音道：“我阿周那，才是他【唯一】的宿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