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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魔鬼住进他的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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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我被敲门声吵醒。带着浓浓的睡意打开门,看见奥菲莉亚站在门前。

她戴着深紫『色』的斗篷,里面是英飒修身的骑装,发丝高盘在头顶。见我开门,她微笑着说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罗莎。”

昨晚被蓝伯特缠着玩扔球的游戏,很晚才睡下,头脑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现在就走?”

“我本就是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哥哥们会很担心。”她想了想,从衣襟上摘下一枚金狮徽章递给我,“这是兰开斯特家族的徽章。你以后到王都来,只要出示这个,就能畅通无阻。我的权力很小,只能送你这个了。”

这枚徽章沉甸甸的,光是用手握着,就知道含金量不低,狮子更是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胡须和『毛』发根根分明。这东西不仅价值不菲,还有家族的象征意义,我连忙塞回她的手里:“你能把我当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这个太贵重,我不能要。况且,我不一定会去王都。”

一个低沉却冷冽的声音响起:“拿着。总有一天你会去王都。”

听见这个声音,奥菲莉亚僵了一下。我转头,是蓝伯特。他已恢复正常模样,身高、头颈、手脚均变回人类的尺寸,金链眼镜夹着高高的鼻梁,披着深『色』的大衣,正抱着双臂倚靠在墙上看我们。

奥菲莉亚低头行礼:“殿下。”我听见她的嗓音哑又涩,“昨天的事……对不起。”

“不必。”蓝伯特看她一眼,伸出一只手微微上抬,“不怪你。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是人之常情。”

因为蓝伯特的出现,奥菲莉亚变得异常沉默。这姑娘肯定又在后悔和自责。为了让她的心情轻松点,我收下那枚金狮徽章,搂着她的肩膀,送她走出城堡。蓝伯特站在城堡的大门前,下颚微抬,神『色』清冷地望着我们。闪电时不时劈下,冲垮浓重的黑雾。他高大修长的身影雕塑般,强势而冷硬。

走出玫瑰花田的范围,气温顿时升高不少,阳光也变得明媚和煦,微风送花香,翠草摇曳。一辆驷马马车停在前面,车夫正在低头打瞌睡。奥菲莉亚轻咳一声,他立刻惊醒,半跪行礼道:“小姐。”

“我真走了,罗莎。”奥菲莉亚戴上兜帽,回头对我微笑,“昨天说祝你们幸福,其实有些不情愿,毕竟我曾爱过他十多个春秋。但是,祝你们平安是真的。”她抱了我一下,“再见,我在王都等你们的好消息。”

“再见,奥菲莉亚。”虽然只跟她相处了一天一夜,她高贵而大方的仪态,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我和父亲是从外地迁居过来的,从小到大,我几乎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她应该算是我第一个好朋友。

看着她登上马车,掀开窗帘对我挥手。眼眶有些发热,原来离别是如此令人惆怅。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以我和她之间身份的差距,多半是没有了。我垂下头,吸吸鼻子,擦了一下眼角,朝城堡大门走去。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我。站住脚,张望片刻,被窥视感又消失了。但是一往前走,被窥视的感觉又会出现。

是谁?

尤利西斯……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继续往前走,同时用余光瞟向四周。终于,在右边的灌木丛中发现一双黑『色』的靴子。尺寸不大,一看就是女人的脚。

她在那里偷看我干什么?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黑『色』靴子转身就走。我犹豫一秒钟,还是追了过去,反正这里离城堡不远,若是情况不对,往回跑就是了。但就像有魔法相助一般,明明那双黑『色』靴子离我不远,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几分钟后,她跑进玫瑰花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万亩玫瑰花田是绯『色』的海洋,一望无际,记得这里的玫瑰有『迷』『惑』心智的作用,我不敢走进去,打算原路返回,却发现来路已被盛放的玫瑰淹没。

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人是故意引我来这里?想让我『迷』失在这片花田里?

心口骤然冰凉。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仔细回想来路即可,鼻腔却被馥郁的花香灌满,头脑也昏沉起来,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渐渐地,我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开始在这片花田漫无目的地行走。突然间,所有玫瑰花瓣凋落、旋转,组成狂暴的飓风朝我袭来。冷汗从背脊流下,我想掉头逃跑都不能。被飓风袭击的一瞬间,我像是灵魂出窍,飘向一个未知的远方。

眼前是一个陌生而繁华的城池,中心屹立着一座典雅宏伟的教堂,塔顶的黑『色』十字架直指云端,管风琴神圣庄严的乐声响彻天际。教堂前的广场上,上万名民众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我穿过他们,走进教堂的内部。『色』彩斑斓的神话壁画绘制在穹顶,最前方矗立着千万根金『色』音管,乐师身着白袍,神『色』肃穆。一对穿戴华丽的男女站在下方,男子头戴王冠,女子慈爱地抱着一个婴儿,目光憧憬地望着台上的紫袍主教。

紫袍主教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捧着水晶球,正在闭目冥想,口中念念有词。许久,他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女子怀中的婴儿:

“神赐福予他,

他将拥有非凡的智慧,高贵的品德,

民因他而长寿,

国因他而兴盛。

他将是北国至高无上的王……”

国王松了一口气,女子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握住婴儿的小手摇晃了两下。就在这时,紫袍主教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瞳孔泛起可怕的猩红,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合着:

“他将受到亲人的诅咒,恶毒的魔法,

兽『性』被唤醒,

魔鬼住进他的躯体。

他将拥有蛇的狡诈,狮的残酷,

被疯狂、愤怒、贪婪、嫉妒,

淹没清醒的理智。”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在场所有人都舌桥不下,震惊得合不拢嘴巴。半晌过去,国王沉重地开口问道:“您的意思是,这孩子,将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紫袍主教放下权杖与水晶球,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摇头说道:“他会成为北国最伟大的王。”

“那后半段预言的意思是……”

紫袍主教低叹道:“我也不能断定那是何意。不过想来,只要他淡薄亲缘,时刻保持理『性』和头脑清醒,应该就能避开预言中的情形。”

说完,他转身离去。国王搂住女子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女子看看婴儿,又看看国王的面孔,捂住脸,小声地啜泣着。

国王的长相和蓝伯特有七分相似,女子的眼睛和嘴唇则跟蓝伯特一模一样……他们是蓝伯特的父母?我为什么会看见他的父母?

这个想法刚从我的脑中闪过,周围的场景忽然改变:教堂轰然垮塌,金碧辉煌的宫殿原地拔起。我看见的应该是蓝伯特的过去。果然,望不见尽头的柱廊上,小时候的蓝伯特正站在我旁边。这时的他大约只有七八岁,神态举止却极其成熟。他穿着长及膝盖的深『色』大衣,身姿挺拔如松,神情淡漠地眺望着远处的草坪。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群岁数和他差不多的孩童,正在草坪上面翻滚打闹。他看了片刻,用食指关节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不知在想什么。这时,一个白袍老人走过来,弯腰行礼道:“殿下。”

蓝伯特回过神,单手微抬:“老师不必行礼。”

“殿下在想什么?”

蓝伯特拿出两只手套,一丝不苟地戴上,平静地回答道:“母后让我学习克制本能,我刚在练习。”

“练习的成果如何?”

“本能不过如此。”

老人笑道:“即便是属下这个年纪,也不敢藐视本能。殿下若是真觉得本能容易克制,倒是天生的王者。”

蓝伯特淡笑了一下,转移话题:“老师,跟我说说今日的课程吧。”话落,我看见他又瞥一眼草坪打闹的孩童,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跟老人谈话。

原来……他的理『性』并不是天『性』如此,而是被大主教的预言、王后的教导、身边人无时无刻地提醒与监视,慢慢塑造成一个理『性』的人,一个理『性』的帝王。

奥菲莉亚被刻板的教条禁锢住,而他身居高位,被万民瞩目,又何尝不是一种禁锢。

我想跟上他们的脚步,看看他在学些什么,周围的场景却再度改变:黄沙漫天,灰黑『色』的城墙底下,敌军的兵马是密密麻麻的黑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巫站在阵前,双唇微动,念诵着古老而诡异的咒语。随着她咒语音量的扩大,敌军的马儿眼中亮起可怖的红光,扬头长长地嘶鸣,士兵们的肌肉也夸张地膨起,箭篓里有了取之不竭的箭支。

这时,一个声音惊恐地喊道:“糟了……王后也在他们手里!”

“怎么办,原本我们还有些胜算,这下我们肯定要败!”

“不知道殿下会做怎样的决策……”

“相信殿下!”

与此同时,女巫的声音也幽灵般响起:“王子殿下,若想救下王后,很简单,答应我们两个要求。只要你做到,我们立马把王后完璧送回。”

我这才看见蓝伯特,他站在城墙的塔楼上,白『色』军装凌厉,曳地披风被狂风卷得猎猎翻飞,两边肩章金黄麦穗般的流苏也随风震颤。他眼神冷漠地看着女巫,轻微启唇:“说。”

“一,放弃边境十六个城镇,全部归入我国的版图。”女巫说道,“二,血祭三千普通士兵。三千条贱命,换王后高贵的『性』命,这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买卖。”

这两个条件不可谓不恶毒,只要蓝伯特点头应下,他就会失去军中的威望、民众的信任,但若是他不点头,就会失去生养自己的母亲。

我想走到他的身边,却始终只能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但即使距离遥远,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挣扎。他闭着眼,额前青筋突起,双手紧握成拳,人『性』和理『性』在他的头脑中交战。几十秒钟过去,女巫催促道:“殿下,时间不等人,快做决定!”

我看见他拿起一把十字.弩,上面萦绕着浅蓝『色』的魔力,对准敌军阵前的女巫。女巫却冷笑一声:“没想到殿下会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那把魔法弩只能用一次,杀了我一个,我们将军会让你的母后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蓝伯特手上稳如磐石地转移了方向,瞄准阵前的王后。

王后高贵而清丽的面孔上,没有怨恨,也没有害怕,只有一抹凛然赴死的浅笑。

“嗖——”

十字.弩发『射』。

一击即中。

全场鸦雀无声,战场上只剩下战马的嘶鸣,和黄沙四起的声响。

蓝伯特把十字.弩扔到一边,戴上白『色』手套,匆匆走下塔楼,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地下令道:“带着女巫的头颅来见我。”

王后的鲜血,驱除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也激发出他们深埋在骨子里的血『性』。

一瞬间,战场的局面由必败扭转为必胜。

……

直到战场的画面消失,玫瑰花田的景『色』再度出现,鼻腔重新被馥郁的花香灌满,我仍未回过神。不管是尤利西斯,或是奥菲莉亚,还是我……都从未真正地了解过蓝伯特。

他并不是一个理『性』到冷血的人。至少,尤利西斯口中那个宁愿牺牲母后也不愿退兵的人,不是他。

这一切,是那个穿黑『色』靴子的女人故意给我看的?还是,这片玫瑰花田本身具有的魔力?

若是前者,她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有些头疼。我转头望向身后,之前挡住来路的玫瑰花已不见踪影。回去问下蓝伯特那个陌生女人是谁吧。如果是仇敌,那就不妙了。

走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回到城堡,手腕忽然被一只体温滚热的大手牢牢扣住。我愕然回头,是蓝伯特。他的呼吸粗重,声音阴郁低哑:“你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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