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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养不教父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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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初桃向来是个温柔的性子,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性,白卓群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她对丑恶扭曲的想象,巴不得也如他对那些女子一般,令他将折磨尝遍而死。

可是屋中的那些女子,又该何去何从?

她怒视着在雨中狼狈倒地的人,这不人不兽的丑陋模样倒是配得上那副恶毒心肠。

初桃松了松手腕,使出了方才被禁锢的法力,伸手扯住他的衣服,像屠户拖牲口一般,十分粗暴地将他整个人往最里的那间屋子拖去。

地面留下一行血迹,又被雨水冲开,拂去了这脏污。

众人不明就里地跟了上去,待看到屋中那几位女子之后,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女子皆是被他所掳,剜其眼,拔其舌,折其双手,砍其双足,不给饭食,如牲口一般,锁在这屋中,任她们自生自灭。”

月桂立时火起,银牙紧咬,一脚将白卓群踢倒在地,拔出木白的佩剑就欲刺上去,木白与邝逸亦没有阻拦,皆恨不得一人一刀冲上来结果了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月桂姐姐,都说了,这般了断了他,太过便宜”,月桂闻言,剑势一转,挑去了他的手筋脚筋,“先记着,这是利息。”

初桃冷眼看向地上痛得瑟缩的那人,“将这些女子的来历道来。”

白卓群只作没听见,只冷笑着,反正今天是跑不掉了,与其在他们手下受折磨,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见此情景,木白心中气不过,大步上前大力折断了他的右手,一脚将他的脸狠狠压在地面,他只抬眼不屑地看着木白,犹自带血的嘴角挑衅一勾:“有种你就直接杀了我。”

“我来说!”

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僵持初桃闻声看去,原来是那位哑巴婢子。

她大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初桃,眼中含泪,又对着众人跪拜下去,缓缓地将头磕至地面,“多谢诸位大恩,救了我们。”

那些被锁住的女子闻言,也发出啊啊的声音,纷纷以头抢地。月桂看着心酸,连忙使了术法,将那些锁链截断。

女子们终于失去了锁链的禁锢,无力地靠在柱子旁,有人脸上显现出终于解脱的快意笑容,有人微微喘着气,仍旧惊魂不定,还有的只是怔怔落泪。

那婢子起身,走到白卓群面前,凝视了他片刻,恨恨地往他面上唾了一口,“老天有眼,终于你也有今天!”

“你这贱人,当初我就该一并将你关进来!”

白卓群发了狂要挣起,欲伸手掐那婢子,又被木白重重地压在了地上,眼中尤带不甘。

“小女名叫杏娘,是少岚宗宗主之女香织的贴身婢女。我家小姐与这畜生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恋慕我家小姐多时,然而我家小姐始终敬他如兄长,没有半分别的心思。

在被我家小姐婉拒之后,他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我们都骗了过去,小姐仍旧十分信任他。后来,我家小姐同他人议亲,而他竟……”杏娘说着,想起那般情景,眼中流下了愤怒的泪水。

“他竟然假挑选贺礼之名,将我家小姐约了出去,我家小姐只带了我一人便去赴约,我二人又岂是他的对手?他将我俩迷晕之后,将我绑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我家小姐欺辱!

他说,他最爱我家小姐的双眼,正是这双眼睛,将他的心骗了去,于是他生生将我家小姐的双眼剜走。

我家小姐痛骂他猪狗不如,他便剪去了她的舌头!

他无所不用其极,最后,最后竟将我家小姐生生凌虐而死!我可怜的小姐,我不能让我家小姐死不瞑目,便假意投诚,如狗一般拜伏在他脚下,摇尾乞怜,说我愿帮他做事,但求他绕我一命。

许是之前我不知他丑恶嘴脸时,还曾多次暗中帮助撮合他与小姐,他最终没有杀我,只用法术将我弄哑了,将我扔来这个院子里当看守。

可是他不知小姐疼爱我,自小便允了我在一旁跟她一起修炼,我日夜凝神冲击这咽喉上的术法,最终得以恢复。但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依旧装成哑巴潜伏在他身边,等待时机。

不曾想,小姐的死只是他丧心病狂的开端,从那以后,只要有眼睛与小姐相似的女子,便被他掳了来。

这些女子都是普通人,没有法术护体,当初有一个机敏一点的,找到机会想要逃跑,我曾暗中相助,却还是被他抓了回来,更当着我的面将她的双脚砍了下来。从此后似是发现什么新鲜一般,愈发不可收拾。

他从不允我踏进那间屋子,我只能偷偷地趁他不在时给这些姑娘加些水和饭食,却无法救她们脱离苦海。

这些女子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被他一副上好的皮囊与伪善的模样所欺骗,天真的以为自己得遇良人,结果只将一片痴心,付诸这般禽兽。从此掉入魔窟,饱受摧残。”

杏娘徐徐说完,又朝他们福了福身:“事情的前因便是这般,诸位皆是良善人,这禽兽落在你们手中,必定讨不了好,只求诸位在处置他时,想想我可怜的小姐还有这些苦命的姑娘,不要让他死得太过痛快,定要让他得到他该有的报应。

至于这位姑娘,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是怕这些女子从此没了去处,所以才问起此番旧事。

但她们这般,即便送回家中,怕也不能轻易得到家人的接纳和照顾。”

杏娘走到那几位女子身前蹲下,轻轻地牵起其中一位的手:“如果你们愿意,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们,可好?”

那几位女子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便用肩膀挨着彼此,似是问询,最后慎重地点了点头。

“木白,你吩咐人去新置办一间宅子,将杏娘她们安置了”,邝逸再度看向白卓群:“现在也是该清算你的时候了。”

“二哥,古语有云,养不教父之过。他成这般模样,与他父亲脱不了干系,方才在院中,你们不是说要去找他那父亲么?将他带上,亲自问问他父亲是如何将他教得这般禽兽不如!”

“也可,那就先多留他片刻。不过,在这之前……”

邝逸将白卓群拖至那些女人面前,按着他磕了三个响头,“几位姑娘,你们无法使力,便由在下代劳了。木白,将他的佩剑拿来”,他才不愿这等人污了他的剑。

他伸手接过木白扔来的剑,先将白卓群的双脚断去,又剜了他的双眼,白卓群受痛,发出凄惨的哀嚎,“留住你舌头,便是让姑娘们听听,曾经你对你她们所做的,如今如数奉还!”

木白拿出一张小令,将安排布置下去后,月桂留下等人过来。邝逸则带上初桃御剑,木白抓起白卓群跟上,几人朝云天宗的方向飞去。

待他们走后,月桂看见杏娘从袖间掏出一方精致的丝帕,神情温柔地摊开来,露出一支光泽温润的玉兰花发簪,她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这是香织唯一留下的遗物。

她定定的看着将那发簪,像再一次看到了那一张明媚的笑脸。

正是好年华的少女,眉眼间都是盎然的春色,穿花拂柳而来,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悦目的风姿,似一卷徐徐打开的画卷,可正要待细看时,却被一盆墨污了颜色。

她将发簪紧紧地贴在了心口,低头轻语:“小姐,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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