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为你辩解的魔女（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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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知道的事情很多，我们一般都会去他的小酒馆问一问。”
安德鲁和衍罗并肩走着。
“酒馆人多，能打听的消息多也正常。”
衍罗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除了阿比盖尔的事情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聊起来的。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您一个问题，严小姐。”
安德鲁开口打断了沉默。
“如果这个问题不涉及我的隐私，请吧。”
衍罗说。
“那我好像就只能把这个问题收回去了。”
安德鲁笑了出来。
“那就这样吧，我可以回答你问的两个问题，公平一点，我也可以问你一些我想知道的问题，”
“还有，不允许谎言的出现，如果出现谎言，也许这次难得了解对方的对话就结束了。”
衍罗忽然提出了这个看似公平的条件。
听了舒言的科普，其实她觉得没什么可从安德鲁那里套出来的。
不过现在有了，她想知道安德鲁对她有时冒出来的敌意到底是为何。
安德鲁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衍罗这个提议。
“好吧，那我来问第一个问题，如何？”
安德鲁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请吧。”
衍罗点了点头。
“你身为外国法官，你在为谁工作？”
安德鲁先问出了问题。
“为我在这个国家的上司和我祖国的大人，也为了主的荣光和法律的正义。”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尖锐，但衍罗还是可以用官腔糊弄过去。
“严小姐，您这样不老实啊，如果是这么回答的话，我也可以随意说了啊。”
安德鲁笑着说，只是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可我也没有说谎不是吗？还剩下一个问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衍罗笑眯眯地说着，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人畜无害。
“近来少女青年失踪，这个村子失踪的少女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吧？”
安德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衍罗。
“没有。”
衍罗也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安德鲁。
看着衍罗那认真且严肃的眼神，安德鲁在她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想要看到的。
“好吧，是我冒昧了，到您了，请问吧。”
安德鲁收敛了那种拷问一般的目光，又恢复成了以往彬彬有礼的王子气度。
“你在这个小镇待的时间不长，卡珊德拉的事情你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没有亲身经历过。”
衍罗说的话并不是询问。
“这不是个问题，而且我在这个小镇刚来不久的事情人人皆知，您浪费了一次机会。”
安德鲁勾唇笑着说。
“你衣着不凡，还与宫廷的权贵家族里的一个王子有着相同的名字，”
“而恰好，这位王子在是上一年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你就是那个王子。”
衍罗在说话的时候也在观察着安德鲁的神情变化。
她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不过她早从舒言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算什么惊讶的事情。
而且，如果逼安德鲁承认身份，她再卖一波‘我不会利用你身份’的话来博取信任，计划会进行得更方便一些。
“安德鲁，我们这次的公平对话，是不允许谎言的存在的。”
见安德鲁还迟迟未做出回应，衍罗稍稍施压。
上午的阳光打落在衍罗的后背慢慢上移到肩膀上，让修长的脖颈沐浴在温暖的光线里。
安德鲁被衍罗那高挑的身躯所笼罩，阴影覆盖着他的头顶，唯有那点微弱的光线透过衍罗的脖颈落在他的头上。
他在犹豫要不要做出回应，他担心如果作出回应，严小姐会别有用心利用他。
呼吸在各种回答之后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之中慢慢加重，安德鲁张了张嘴。
“不好了！又有一个姑娘不见了！”
不远处传来了男人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悄然聚起的阴霾。
安德鲁和衍罗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罗伊，他手上还捏着酒瓶，着急地大跳大叫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一齐冲到了罗伊的身边去询问情况。
“罗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一点。”
衍罗先开口询问了罗伊。
“有姑娘不见了！是莱文家的小女儿安娜！”
罗伊大叫着，吸引来了不少人。
“你怎么确定是不见了？也许是安娜自己跑得远了一些呢？”
有农民走到罗伊面前去叱责罗伊。
“错不了！一定是被抓走了，我前天和安娜约好了要一起……”
罗伊愤怒地反驳那个农民，可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先去找警察、咳，领主，索罗斯大人。”
衍罗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十六世纪没有警察。
警察法在1856年通过，现在保护小镇的还是拥有小镇的领主和一些骑士阶级。
她也是从雷克斯那里从打听来的关于这座小镇的所有者索罗斯的信息。
而且这件事其实身为法官的她也可以管，不过衍罗想先旁观一阵。
“对！索罗斯大人！快去找索罗斯大人！”
有农民大声呐喊着，感染着其他人一起大喊着，并轰轰烈烈地往索罗斯的城堡去。
罗伊本想趁人多的时候开溜，却被那些农民给死死拽着。
索罗斯的城堡辉煌磅礴，远远就能看见城堡闪亮又奢靡的外部装饰。
走近了城堡，大家的脚步都拘谨了许多，仆人提图巴传递了他们消息到索罗斯那儿。
在日头逐渐凶猛的时候等了许久，提图巴才传来了索罗斯的话。
“大人让你们去宗教审判所找帕里斯大人解决。”
提图巴淡淡地说着。
他长得一幅苦相，皮肤黝黑，他身上穿着的算得上体面的衣服相比要违和得多。
传消息的时候，衍罗没有拿出严小姐的身份去施压。
如果用严小姐的身份，索罗斯会更快过来邀人进去。
“行，那我们去找帕里斯大人，快点快！”
失望的人只好调头往小镇里去。
“去告诉索罗斯，严小姐晚上会来拜访他。”
衍罗看了一眼提图巴，低声说着。
提图巴打量了一下衍罗，见她衣着与其他人对比要华丽，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去了。
宗教审判所除了异端的事情，其他的是一概不受理的。
守在门外的骑士也是如此和那些吆喝着要见帕里斯的人说的。
这就跟踢皮球一样，索罗斯早知道宗教审判所是不会理会这件事的。
衍罗站了出来，对那个骑士说了一些话，骑士赶紧转身到修道院去了。
有严小姐的催促，骑士很快回来传达了消息，证人可以先进去。
帕里斯和一众僧侣修女走了出来，他们神情严肃，应该是知道了安娜的事情。
罗伊作为证人，叫嚷着失踪的第一个人被众人先推了上去。
罗伊紧张兮兮地捏着酒瓶，跪在地上，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布鲁斯不在，审判席的座椅上只有帕里斯一个人。
他似乎是刚刚睡醒，仍然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也好像是懒得去听罗伊说话。
“罗伊，你说莱文家的安娜失踪了，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衍罗不想坐到审判席上去，只站在群众的前面对罗伊说着。
“我去安娜家找她，没找到，去别处找也找不到，就是这样了。”
罗伊支支吾吾地说着，似乎还是有所保留。
“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安娜有个约定？”
衍罗提出了质疑。
“敢在审判所有所隐瞒？威尔逊，我看你也需要去审讯室走一趟了。”
帕里斯慵懒地靠着椅背。
“不！不！大人，我、我和安娜确实有约定，我们约好了在村口见面，一起离开这里的。”
罗伊害怕地大叫着。
他见过从审讯室里被拖出来的人，遍体鳞伤，他可不想变成那幅模样。
“离开？你们打算干什么？”
帕里斯好像是起了一点兴致。
“离开这里，因为，大人，这些失踪的人太多了，我们害怕，所以就想着离开。”
罗伊抖抖索索地说着。
可是在衍罗听来，罗伊好像还是有别的理由。
“只因为这个就要私奔？我想你们一定是受了魔鬼的鼓吹才会想着做这种事情。”
帕里斯似乎有些无聊地眯了眯眼睛。
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往异端上去说，衍罗觉得帕里斯只是想折磨人而已。
处置异端，有的时候那些异端可能是一贫如洗的平民，有的时候是财富万千的贵族。
为了扩大钱财，宗教审判所会特意去重点盯守贵族，有异端行为就借此理由抄家搜刮财富。
更或者，不需要真的做过异端行为，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开始抄家处罚了。
“不是的！大人！大人！请听我解释啊！”
罗伊吓坏了，他的表情都变得扭曲起来，泪水和鼻涕几乎要一并流出来了。
衍罗注意到帕里斯的表情因为罗伊的求饶而逐渐变得精神而兴奋了起来。
“也行吧，那你就指出来，是谁唆使你要带着清白女子安娜私奔的吧，如果你所言不虚，我放了你，如果你敢欺骗我，哼。”
帕里斯兴奋得脸都涨红了几分。
“是、是……阿比盖尔。”
罗伊惶恐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