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谁是真正的受害者（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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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阳平史上最流批的绿茶柳言止，是这一届奥斯卡的影后，下面这段监控视频就是她的获奖影片。”
“真的流批，我在看戏的时候都惊呆了，怎么能有人那么厉害，玩这种脏手段来污蔑别人。”
“听说一直在欺负着八班的班长还装作是班长在欺负她呢。”
“那么吓人？柳言止也太可怕了吧，她要来学校我就去骂她，真恶心。”
随意地刷一刷阳平高中的校园论坛，都会轻易地发现上面几乎全都是对一个名为柳言止的女生的嘲讽和咒骂。
柳言止一手拿着红色的日记本，一手握着鼠标，双眼在校园论坛上那些难听的话和手上的日记本上来回转移着。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自她的那个试图污蔑衍罗的计划失败之后，自她在那一局上输给衍罗之后，她就再没有去过学校了。
计划失败了，一大把子被她利用过蒙骗过的学生都恨不得要把她给压到地狱里去，去了学校肯定会被整蛊。
而且她知道衍罗一定会借此对她继续施加压力，这一向是衍罗的拿手好戏，不必自己出面动手就有别的人替她动手。
想想也是气恼，明明只要计划成功了，能如此惬意地使唤他人去侮辱衍罗的胜利者本应该是她才对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早就开始别的计划了，而且她并不在乎这些看上去无比伤人无比恶劣可怕的恶言恶语。
这些恶言恶语如果放到了别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身上，可能会因此而精神崩溃，闭门不出甚至是绝望轻生。
只是很可惜，这些风言风语向来都是柳言止操控的武器，她知道这些武器只要掌握了就可以用在别人的身上。
这次不过是她一时的失误，这种武器才会反噬到她身上。
她从来都没有把阳平高中里那些能够被轻易洗脑、感染和驱使的同学应该说是数据当作是和自己同一个位置的人类。
因为从来都没有将感情投入在这些陌生的人类、无用的数据身上，所以柳言止对这些难听的话什么感觉都没有。
柳言止慵懒地将校园论坛上骂她的一个帖子点开，无聊地看着那些用各种语言咒骂她的言论。
偶然看见了一条谈起衍罗的帖子，底下的评论从骂柳言止到开始可怜和同情衍罗。
衍罗，看到这个名字，柳言止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地抓得死紧死紧的。
她唯一在意的、烦扰的、气恼的，至始至终都是那个和她一样是人类的衍罗。
衍罗是这些白痴废物之中算得上有趣的对手，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对手，柳言止才会产生了一点兴致来玩这个游戏。
也是因为被这个对手打败了，她了无兴趣的心才会被衍罗勾起了兴致与剧烈的感情变化。
她才不在意那些白痴的恶言恶语，她在乎的，她竟然输给了同样假惺惺的同类。
输给猎物和白痴固然丢人，但是输给了同类、对手，这就让她感到无比的憎恨与愤怒了。
输给猎物日后还能够将猎物撕碎再烧掉，但是输给了对手，这是她辉煌战绩上的一笔浓郁又黑暗的败绩。
柳言止站起身来，她拿着红色的笔记本站到了窗前。
房间里只有一扇紧紧关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大雨不止的风景，狭小的房间因为没有开灯而变得无比灰暗。
她看着雨丝落在窗户上又飞溅开来，灰暗的房间似乎因为柳言止眼中翻涌的晦暗而变得更加森冷。
其实被衍罗打败，她还是有感到那么一丝愉悦的。
无论是成绩，还是人生，她凭着自己的双手都过得无比的优秀与辉煌，她从没有过如同败犬般的败绩。
她也决不允许自己有过那么一丝一点的失败，无论用什么方法手段她都要获得胜利，因此她从未尝过败绩。
现在，她品尝到了失败的感觉，似乎很糟糕，又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窗户外的大雨似乎愈发得大了，它打落在玻璃窗上，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震动声。
也一下又一下地砸落在柳言止的心上。
糟糕，非常的糟糕！
思虑许久，她仍然还是不能够冷静地去接受自己的失败。
她如此骄傲的人竟然输给了同类！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柳言止猛地坐了下来，用不甚熟练的左手握着笔在日记本上写着字，纸页经过刻意的揉搓看起来很是破旧。
柳言止捏着笔的手指逐渐加重了力道直至指尖泛起苍白，眼神也变得锋利了起来。
新计划要快点进行，她要赢过同类，一定要赢过这个危险可怕的对手。
玻璃窗外的大雨仍然瓢泼，几声沉闷的轰雷震起，又默默隐匿。
隐藏在遥远的黑暗之中，随时准备再次震撼大地。
“最近怎么一直在下雨啊，真烦，我一会儿怎么回家啊。”
衍罗听见有女同学在小声嘀咕着，最后一节语文课结束，大家都解放了一样扑到窗前去看外面的大雨。
有些同学想去找关一庭聊天，只是自柳言止的事情发生过后，关一庭很少再去搭理那些曾经一起玩又曾经咒骂过他的同学了。
因为关一庭不再理会班级的同学，于是同学们心生不悦，柳言止的悲剧在关一庭的身上重演了。
如果不是衍罗作为班长还支持着关一庭，恐怕那些觉得关一庭故作清高的同学都要偷偷把垃圾丢到关一庭身上了。
衍罗看了看低头写着作业的关一庭，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见那抹令人感到治愈的光芒了。
窗外的倾盆大雨一直下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警察，来找一个叫刘衍罗的女同学。”
教室后门响起了陌生的男人声音，同学们往后看过去，就看见了两个穿着警服的高大男子。
他们面目严肃，只是看着两位警察的脸，就没有学生敢再说话了。
站在讲台上的刘老师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走到了警察叔叔的面前，“请问你们找我的学生是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刘老师紧张地看了眼衍罗，那两个警察叔叔一下子就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衍罗。
“刘衍罗涉嫌杀人罪，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吧。”
脸上有一道刀疤的警察叔叔把证件给刘老师看了看，另一个警察叔叔朝衍罗走了过来。
衍罗心中猜测着找她的原因，先站起来跟着警察叔叔出去了，不然被拽着走实在丢人。
“等等，警察叔叔，我能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吗？她是我的学生，我可以跟着去的吧？或者我先联系她的家长……”
衍罗心里是没有多着急的，倒是跟在警察叔叔身边的刘老师看起来很是着急，说话都带上了一点颤音。
“我们已经联系上嫌疑人刘衍罗的家长了，你可以先回教室，不用跟着来的。”
长得很是斯文的白净辅警委婉地拒绝着刘老师。
“这个……”刘老师愣了一会儿，还是死皮赖脸地请求着上了警车。
到了警车上，刘老师低声安抚着衍罗，担心衍罗会害怕，衍罗反倒是觉得刘老师很是害怕与不安。
进了警局，衍罗就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里，刘老师也想跟着进去，但还是被拦下了，临走前还安慰着衍罗。
门关上了，脸上有疤的警察叔叔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衍罗的面前，“这个女生你认识吗？”
衍罗看了看那张照片上的女生，正是柳言止，她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朋友。”
“她昨晚割腕自杀，日记本上说是你一直在霸凌着她。”
刀疤警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衍罗的面部表情，想要从中捕捉些什么。
在这个一看就知道审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面前撒谎是绝对行不通的。
不过衍罗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否认了这句话。
她确实没有霸凌柳言止啊，不过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柳言止竟然割腕自杀了。
她可不觉得柳言止像是那种失败了就放弃了直接就轻生去了的人。
柳言止的承受能力可比其他受害者要强得多了。
“日记本上说你常常在别的同学面前羞辱她，还使唤一个叫谢依依的女生去欺负她。”
面对刀疤警察的质问，衍罗点了点头，“我有做过。”
“柳言止日记本上所说的事情都和她所做的事情完全相反，是她在一直欺负我，我忍不下去才找了一个比较厉害的朋友去警告她，”
衍罗如此说着，“你可以去找那位谢依依来问一问，你会知道柳言止并不是她日记本里所说的那个样子。”
站在一边的辅警是出自阳平的学生，他还有阳平论坛的账号，他是知道柳言止做过的一些事情。
这种事他是早就告诉过刀疤警察的，只不过还是要拉嫌疑人来盘问一番，从多个人那里听些话来。
“喝点水吧。”
女辅警把水递给刘老师，然后上下打量着刘老师，从下午到傍晚七点，这个老师就一直待在警局等她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