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谁是真正的受害者（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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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会突然说这些东西毫无意义，聊了也是浪费生命，有时候还会说别人的喜好不值一提。”
衍罗说这些话的时候，两手还在很是纠结地绞在一起，脸上不安的小表情很轻易地落入刘老师和关一庭的眼里。
真正的柳言止真的是这样的吗？刘老师回想起柳言止手臂上的伤，她还记得柳言止告诉过她，是谢依依对她动的手。
关一庭紧紧地抿着薄唇，他没有听过柳言止和他说过这种话，但是他隐隐觉得那样小心翼翼的柳言止不会说出这种话。
但也有可能只是柳言止在他面前的说辞和伪装而已，莫名其妙的，关一庭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这样的可能性。
见刘老师和关一庭脸上的凝重和狐疑愈发得深，衍罗立刻就补上了另一句话。
“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刘老师，因为言止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是个值得深交的女孩，所以……”
说着，衍罗皱起了眉头，好像是在想着用词来给柳言止解释一样，“是人都会有瑕疵，言止包容我的，我也包容她的，所以……”
两个所以似乎引起了刘老师的奇怪，衍罗也没有再说话了，她低下了头，狭长的美眸氤氲了些许水雾。
“班长，谢依依是你的好朋友吧？”刘老师跳过了这个话题，她隐隐觉得这个班长有些奇怪。
“嗯，依依是我的朋友。”
衍罗点了点头，谢依依是班长的朋友这件事谁都知道，没有必要在刘老师面前否认。
“你知道谢依依其实有一些不学好吗？”刘老师说完就抿了一下嘴巴，她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太过居高临下。
“老师，正如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人都会有瑕疵，我包容我朋友的缺点，我知道依依做了什么，我会努力将她引回正道。”
刘老师见提到谢依依，衍罗的表情一下子从不安变得有些严肃，看着这样维护着友人的班长，她不太觉得这样的人会做出欺凌她人的事情。
关一庭侧过眼睛看着这样的衍罗，他心中仍然记得柳言止对他说过的话，是谢依依与班长欺负了她。
可如果单单看班长这里的表情和维护谢依依和柳言止的话，关一庭觉得这样的班长看起来很是善良与大义。
“好吧，对不起，是我说话太过分了。”
刘老师真诚地对衍罗道了个歉，她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已经快要出操了，有什么问题果然还是她自己去探寻吧，别耽误了两个学生。
“你们先回教室吧，谢谢班长，也谢谢你关一庭。”
刘老师对衍罗微笑着，抬起手拍了拍衍罗的肩膀，刚刚她说的话其实有一点锋利，就好像是专门针对着衍罗一样。
衍罗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睛还含着一些水雾，仿佛下一刻就要滑落下来，这让刘老师的心里产生了内疚。
听着衍罗说的话，刘老师只觉得衍罗是个合格的班长，尊敬师长，耐心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反倒是她，为了探究清楚这座学校的校园欺凌，竟然这么咄咄逼人地去询问，或者说态度怀疑地去质问一个维护同学的班长。
看着衍罗和关一庭离开办公室，刘老师倒在了椅背上，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自从知道了柳言止的事情，她的神经就愈发得绷紧。
因为她只是调查起柳言止的事情，就意外的发现了更多的关于阳平这座学校的一些阴暗面。
老师之间的恩怨，学生之间的伪装，看久了阳平高中表面的安宁静谧，刘老师却突然就触摸到了另一个阴暗的世界。
去询问文主任的时候，就被文主任给意义不明地提醒了一句，去悄摸摸地问其他老师，就被直接地拒绝并警告了。
但是这些事情并不能阻拦刘老师的调查，她要制止校园欺凌在阳平高中扩大，要让柳言止不要像她以前一样受人欺负。
这点小小的困难还不足以让她倒下哭泣，刘老师重新端坐了起来，她打开一个早就做好了的PPT，随时准备着拿出来。
结束了出操，衍罗用海棠手帕擦干净身上泛出的汗水，洗干净手帕之后就悠悠回到了座位上。
她还在思考着关于刘老师的事情，她从舒言那里知道了刘老师正在调查着柳言止被霸凌的事情，继而查出了其他也正在受欺凌的同学。
这座阳平高中表面很是阳光开朗，可其实背后却隐藏着许多的阴暗，有人在受着迫害，却还要被迫保持着阳平高中的美好。
而掌握阳平，欺凌同学，在欺凌同学的同时又逼迫同学一定要保持开朗的人正是校霸谢依依。
谢依依欺凌人很奇怪，她认为被欺凌的那些人是欺负了班长衍罗的人，是属于影响扰乱秩序，心术不正的人。
她很快就会被刘老师调查到，小说剧情里的谢依依也是刘老师首先调查到的欺凌他人还理直气壮的人。
衍罗折叠好手上湿漉漉的海棠手帕，帕子在清水的浸润下，上面的海棠仿佛也跟着一起染上了清水。
她感觉到旁边的柳言止看向了她，她也微笑着看过去，柳言止撑着脸颊，目光落在了衍罗手上的海棠手帕上。
“很漂亮，大小姐可真喜欢海棠花啊。”柳言止低声说着。
这点声音在现在还是下课时间，老师没有来，同学们都在大声聊着天的时候只有同在身侧的衍罗能够听清。
“刚刚刘老师问我关于你的事情。”衍罗也低声说着。
柳言止挑起了眉，她缓缓靠近着衍罗，樱唇轻轻起合，“是在问你，谁欺负了我的事情，是吧？”
衍罗轻轻地点了点头，仍然看着手上的海棠手帕。
“要不要猜一猜，你现在在刘老师眼里是个欺负别人的可疑人物？”柳言止放下了撑着脸颊的手，她知道那样只会挤出她脸上的肉。
“那你要不要猜一猜，你在刘老师的眼里是个装可怜的心机女孩？”衍罗微笑着看着柳言止。
柳言止不说话了，她的系统被衍罗侵入破坏，很难以上帝视角去了解到衍罗和刘老师还有谢依依之间说了什么。
但是不妨碍她继续挖坑把衍罗给整倒，柳言止冷静的笑容变得柔弱起来，她收回了目光，转而低下了头。
衍罗也默默转过了头，因为她感觉得到，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去看教室前门，刘老师抱着教材走上了讲台。
那严肃的面容，看起来是要说什么事情。
刘老师打开了PPT，不是料想之中的语文课PPT，上面的内容是关于校园暴力的，让台下的同学看着都愣了一下。
讲台上的老师没有说话，她只是一页一页的切换着，台下的学生也不知所谓地看着。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偶尔的鼠标点击声，卷起窗帘的风声，还有一些同学悄悄的啜泣声。
听到了啜泣声，衍罗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在角落的一个男孩子在抹眼泪，她记得这个男孩子就是常被谢依依欺凌的可怜人之一。
“最近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想给大家看一下关于校园暴力这方面的信息。”刘老师关掉了结束了的PPT，严肃的表情映入在每个同学的眼里。
“校园暴力的产生，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聊天的时候难免会有不和谐、产生冲突的时候，也有一些人单纯是觉得欺负人很好玩。”
刘老师在讲台上一边说着，一边用锐利的目光去扫视班级里的同学。
尤其是谢依依，刘老师想要看看谢依依在听她说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脸部表情变化。
衍罗暗中打量着刘老师，她是有一点没有想到刘老师会用这种直接的方式来打探班里同学的情况。
衍罗是知道的，放个PPT来观察一下一些人的表情细节，借一些不屑、偷笑的微表情来分辨哪一些人是还不会伪装的霸凌者。
这一招可以很准确的击中谢依依，她相信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也就对这些反对校园暴力，专门针对她这种人的东西很是不屑。
衍罗也感谢刘老师能用这一招查出了谢依依，更感谢谢依依给她吸引火力。
谢依依的存在就是为了帮班长吸引火力，挡住其他人的猜疑，她只是一把刀，受班长所欺骗、控制，所听命挥出的兵器而已。
果不其然，衍罗看见刘老师的目光穿过她的肩膀，投落到了她后面的后面的谢依依，她甚至都能猜到谢依依脸上是怎样笑着的表情。
应该说是谢依依直接笑了出来，也是这个笑声，让其他对PPT的内容感到些许动容的霸凌者和被霸凌者都收敛了表情。
刘老师看着座位上毫不顾忌地对着她露出不屑微笑的谢依依，她确定了心中柳言止对谢依依的指认。
不过在课上，刘老师不会特地这么指着谢依依说出来，她只是想要借此去看一看，八班有多少潜在的，可以轻易被骗出来的霸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