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没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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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不止是修士, 还有魔修们：我们怎么不知道尊主换人了？？……啊像确实也不用通知我们，那没事了。
反应最快的当属卫野，他在短暂的震惊后, 迅速地明白了当下形势, 跟着跳起来, 站在顾问渊身边气势高涨地附和道：“是啊，我魔界堂堂尊主，岂是你能这般随意邀请带走的？”
阮枝叹为观止：一个没有原则的墙头草。
卫野不仅自站起来，还不忘动下属。
魔修们集体声援，称绝不让修真界带走自的尊主。
阮枝目瞪口呆：“……”
你们清醒一点，魔尊就在你们中吗？
难不成真认为我才是魔尊吗？
魔修们纷纷站起，气势汹汹, 修士们自然也不甘示弱。
先前是三界大佬们齐聚一堂, 随可能引几界大战生灵涂炭；如今这是幼稚园两个班级不合，隔着一条“楚河汉界”互相diss。
阮枝简直没眼看。
偏偏顾问渊做戏做全套，郑其事地看向阮枝, 义正言辞地道：“尊主，昨日已逝不可追。不必与他多费口舌。”
阮枝眼瞳颤抖, 嘴角轻抽：你居然真的是在叫我啊淦, 还说得这么真情实感！
救命, 我升职成魔尊了。
这不会真的是个女强文吧。
顾问渊这态度『迷』『惑』了在场大分人，包括掌门。
“你……”
掌门一脸世界观崩塌的样子, “你如今，竟已成了魔尊？！”
不怪掌门能问出这种话, 毕竟正常人的思维里，家集体认某个人成了新魔尊，这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瞎扯——谁能想到这确实是一次毫无准备的临起意。
阮枝狠狠地殇了。
她此刻答应也不是, 否认也不行：前者是打寻华宗的脸，后者是打魔界的脸。
事到如今，阮枝能够看出掌门的意图为何，是想趁这次机会将她带回宗门。问题是她现在不想回去。
两脸相较取其轻。
阮枝深吸一口气，怀着无人知晓的大无畏精神，沉而缓慢地点了点头：“是的，正如您看到的这样。”
掌门：“……”
守候在侧的萧约：“……”
修士阵营全员认知颠覆：魔界包容『性』这么强的吗？中途叛逃去的修士不仅可以升职加薪，还可以直捣黄龙做魔尊，未免太开放随意了吧？
——而且这位阮枝地位拔高得也太快了点吧，距离她叛逃至今差不多才半啊！
掌门神情恍惚：“既然如此，权当我没有说过此话……打扰了。”
阮枝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宜，硬生生憋住了，满脸的沉肃穆：“打扰了。”
于是她莫名其妙地往修士阵营里走了一圈，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魔修的阵营中。
顾问渊此满意。
这份掺杂着得意的情绪毫无保留地表现在他脸上，在阮枝走近，他还轻轻地哼了一声。
阮枝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在看什么？”
顾问渊早把武器收了起来，腾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臂，引着她随自一同坐下，哪怕被她打量得心绪，也还是强装无事地转移话题，“伤口还没处完呢。”
他小声嘀咕着。
阮枝看他半点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忍不住道：“我什么候成尊主了？”
如果顾问渊敢说什么“我的就是你的”，阮枝誓自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拳头就是硬的”。
顾问渊不假思索地道：
“难道你不是实至名归？”
阮枝：“？”
？
顾问渊细数过往：“于危难挑起魔界大梁，稳住魔界内政，抵御妖族来犯，为魔界大局挺身而出甘做人质——”
随着他一一数过阮枝所做的这些事，魔修们的表情也渐渐变了。
顾问渊掷地有声地总结道：
“魔尊之位，你实至名归。”
魔修们煞有介事地跟着连连点头。
阮枝：“…………”
我活到现在没遇见过这场面。
她拽过顾问渊，背过身咬牙低声问：“你当着下属的面这么说真的吗？这位魔尊？？”
顾问渊一本正经地纠正：“现在你才是魔尊。”
阮枝生生被噎住了：“……魔界的尊主更替属实有点草率了。”
谁料顾问渊口吻轻松随意地道：“你要是不想当也没事。”
阮枝忍无可忍：“太草率了！”
顾问渊半点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条清晰地道：“你若是愿意当魔尊，我替你处事情，你挂着名头玩，要么你想自处也行；若是不愿意，我们甩了这烂摊子管游山玩水去。”
他们的话原本还是压着声调避于人前，奈何顾问渊态度散漫，说到后来阮枝亦被震得体无完肤，支着耳朵听到了言片语的前排魔修们：
……我们魔界像真的要完蛋了。
阮枝被惊到呆滞，愣愣地望着顾问渊。
顾问渊不知道怎么解的，补充道：“放心，我有私库。”
阮枝听他居然连出去游山玩水的费用问题都考虑了，内心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感觉：
你们魔界，像真的是要完蛋了。
魔修们目送着前代魔尊、现魔尊（？）的阮枝无语转身离去，前魔尊、现失业随准备跑路的顾问渊却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
魔修们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卫野素来艺高人胆大，代替所有同僚问出了这句八卦：“代、呃、尊主走了，您怎么还不急着去追？”
准确来说，是您怎么还一副挺高兴的样子？
顾问渊脸上的笑意比方才更明显，全然就是在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地表达自当下的情绪有多：
“她没反驳那句话。”
卫野：“哪句话？”
‘我们’。
她没有反驳这个措辞，更没有因此『露』出抗拒排斥的神情。
-
妖界多山丘树林，荒野甚多，故而妖族数量虽不算多，占地面积还是颇为可观。
——即是说，一半刻，这两方水火不容的人马，暂还不能分离。
萧约站在甲板上，断水剑自动出鞘，在他身边转来绕去，像个不安分地陀螺，速度快得让人眼花。不一会，断水剑转晕了，剑身颤颤地在半空中歪七扭八地划来划去。
萧约伸手握住剑柄，摇了摇头，似乎是无奈。
阮枝走过来恰看到这一幕，她下意识就要撤走，萧约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回首望过来。
一静默。
“你在躲什么？”
萧约问。
这问题就……有延展『性』了。
阮枝光是想想在浮生境里的事就觉得尴尬，独自撞见萧约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撤再说：“我像打搅你了。”
“未。”
萧约将断水剑归鞘，他在见到阮枝眼神有瞬的变化，是种极复杂的混合情绪，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可惜阮枝彼自心绪都『乱』了，没能注意到这点。
萧约抬手布了道结界，主动朝着阮枝走了两步，他的动作不似平常干脆利落，不知在犹豫什么。
他在阮枝跟前一臂处站定，道：“我已知晓你‘叛逃’的内情。”
阮枝愣了愣：“掌门连这都告诉你了。”
萧约顿了一下，没有反驳，亦没有顺势承认，是道：“你决定留在魔界了？”
答案其实明显，从她的做法就能看出答案，他还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的答案。
阮枝毫不犹豫地点头了：“是。”
萧约一无言。
良久。
萧约轻轻颔首：“既然如此，你往后就权当没有过这件事，掌门那里我会去说，你安心在魔界待着便是。如遇——”
他语速慢下来，视线由飞舟外的云雾转到阮枝脸上：“如遇难事，可来寻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阮枝眼中浮现出些许担忧的情绪，随即被她掩盖。
萧约捕捉到了她这点稍纵即逝的外『露』，淡淡道：
“念着同门情分，我也不会不管你。”
阮枝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放松下来：“萧师兄深明大义，令我拜服。”
萧约的指腹在剑身上摩挲两度，道：“牵连你与我一同入浮生境，抱歉。”
“这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阮枝摆了摆手，混不在意。她忽然想起什么，试探着问，“入浮生境之后，你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她其实是在委婉地问他是否还记得浮生境里生的事。
正因为萧约全都记得，所以他听懂了。
萧约微眯了眯眼，做出回忆的样子：
“昏沉，不见日的混沌感，感觉就像是……被人打晕了强制睡过去，意识全无。”
意识全无？
阮枝眼前一亮：“就这样？”
“就这样。”
萧约肯定地道，注视着她，“是浮生境里生了什么特别的事，被我遗忘了吗？”
阮枝摇了摇头：“没有。”
萧约轻微地笑了一下：“……没有就。”
在不慎听到真相的那，萧约确实受到极大的冲击震撼。这段日子以来，他争分夺秒地塑根基，不仅是为了营救掌门及长老们，还有阮枝。为此，他已经将家中所有全打点，以便保护阮枝；更甚者，在她愿意同他在一起，不会受到任何一点闲话阻碍。
不过。
正如不必告知她浮生境中的事他全都记得而令她徒增烦恼、见面尴尬，这一点也不必让她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