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不要对我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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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当不是想一统三界。
她最开始就是想找个办法拖延, 让她顺势留在魔界继续寻找伏江散人、得到回去的线索。就算真丢了个沧州,到顾问渊回来,她可以理直壮说是眼前的生息城更重要, 反正顾问渊当初也是要拿沧州来做交换;而倘若顾问渊铁了心要惩治她, 她就借着将沧州送还寻华宗的机会, 顺势完成卧底任务回去。
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十分完美。
哪怕是寻华宗顾忌着名声,不好公掺和妖魔界中事的三种情况,阮枝也为他找到了另辟蹊径的合理说辞:大不了就说寻华宗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打完妖界掉头就来打魔界,平衡界还是和平大使。
唯一的缺点就是,魔界这边还需要多让点, 容易对阮枝这个代魔尊生不满。不过她也可以沿袭二种法子, 选择当场遁走。
万事俱备,只欠寻华宗的回应。
阮枝将那根从青崖渊下带回来的尺骨翻来覆去打量,刚拿到的候这骨头还没这么干净洁白——这种词语用来形容一根骨头多少点草率, 但事确如此。
尺骨上的些许星点污迹此刻已尽数消失,光洁如玉。
“顾问渊?”
阮枝鬼使神差喊了一声, 喊完就觉得自己这举动太蠢了点。她自嘲笑一笑, 将戒指套在这尺骨上, 放在一旁,随拿起桌上的公文看起来。
今是三之期间的二。
阮枝来到生息城后没像对面的妖主那样干什么惊天动的颠覆『性』举动, 一天人还直接跑不见了,魔族人心里都些犯嘀咕。
卫野昨天半夜等到她归来, 脸『色』那叫一个哀戚愁苦,委婉建议她今不妨去军中走走,表示一些。
阮枝去是不可去的, 在自己屋子里安坐如山。
她上拿着的是各奏报,这东西看起来没什么意思,左右她不打算长治魔界,心态上颇为得过且过。
正要将这奏报放下,一缕黑从戒指中逸,比上次见到的颜『色』更浓些,乎是贴伏着桌面缓慢散开。
阮枝奇怪看着这黑溜到了她的腕边,像是确认了什么,分成股来缠住她的腕。
没重量,但是莫名点冷。
阮枝将移开,黑一下打散,后凝在原先的位置轻微上下浮动着。
大概三秒。
黑缓慢、好似无意朝她这边龟速靠近,这次尤为小心;而距离不足一指,动作陡迅疾,极快再次缠住了她的腕。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黑猛暴涨,仅就视觉效果来看,扩大了倍。
“……”
上次是骨头,这次是黑。
不得不说,位主角里,就顾问渊各方面的特『性』最不像人。
阮枝心里微妙,试着又动了动,这团黑紧接着就分好缕,分别圈住她的指。
仿佛是……握住了她的?
阮枝被这个猜测弄得点牙酸,确认这黑没从她身上吸取精灵力,她就懒得管了。
到了晚间,这黑变本加厉攀上她肩头,远远望去就跟被标记了不详征兆似的。
阮枝拍散它,它就从背后悄『摸』『摸』溜到她另一侧肩头。
卫野便在这过来,见着阮枝这自拍肩膀的动作,愣了愣,问:“您是筋骨不活络吗?”
阮枝亦怔了一下:“你看不见?”
卫野的语顿审慎起来,背上寒『毛』倒竖,显被这一句话吓得不轻:“您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
阮枝看了眼乖乖缩回她腕的黑,问,“你来是什么事?”
卫野正了正神『色』,拿一张类似符纸、上隐亮『色』灵力闪过的东西递给阮枝:“是妖界那边发来的信。”
妖魔界通信的方式和修真界不一样,阮枝还点不习惯。她将灵力注进去,头顶便展开一行只她看得见的字:
[城外夜河柳树下,盼师姐来见。]
是裴逢星的邀约。
比起上次,这次的点就在生息城外,于裴逢星而言风险更大。
阮枝点意外,一挥,浮动在空中的字尽数消失。
卫野打量着阮枝的脸『色』:“是……妖主传来的信吗?”
“嗯。”
阮枝随口应了。
卫野的表情凝重了分,谨慎问:“属下冒昧敢问,您妖主的议和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三之期的事卫野昨夜已经知道了。
那么现在他明显是在问另一层。
阮枝心领神会,自卫野知道妖主和她从前是门,总是担忧她会随把魔界甩下。
这种心情她理解,但是不代表她完全没情绪。
“这个啊。”
阮枝口吻轻松道,“他邀请我去妖界,说只要我过去,他就保证魔界平安。为着这件事我也甚是为难,正好你在此,你觉得该如何呢?”
卫野瞳孔颤抖,嘴唇微张,即便一个字不说,脸上崩溃的表情明晃晃就写着答案:我上司的女朋友成了我现任的领导后可要跟别人跑了,我到底是该守住魔界,还是该守护上司的爱情?
“始作俑者”阮枝翩而去。
夜河连通着生息城的护城河,距离魔界大军颇近。
阮枝到,裴逢星已经在了。
看样子,他是到了此处后,才向生息城发了信。
裴逢星就站在柳树下,裹在一袭暗青『色』的披风内,站姿笔挺安;垂下的柳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阵风骤起,一根柳条眼看着要打到他脸上去,被他的背轻轻挡住。
他侧了侧脑袋,随即感觉到什么,朝着阮枝这个方向看来,眉眼缓和:
“师姐。”
这个场景似乎发生过无数次。
分明他的样貌到质都已经改变太多,却在此刻过往许多场景重叠。
“你来得这样早。”
阮枝说着话,走到他身边去。
不知是夜『色』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裴逢星的脸『色』看上去比上次更惨白些。阮枝盯着看了秒,裴逢星便微微笑起来:“才不过一,师姐就不认得我了?”
阮枝摇首,如道:“你的脸『色』不太好。”
裴逢星笑容依旧,却是避而不答:“此处夜景秀美,别一番情致,师姐可愿与我一走走?”
阮枝自是应下。
她看得来裴逢星是话要说.
果,人静默行了段路,裴逢星道:“已过,不知师姐考虑得如何?”
阮枝不由得停下脚步:“不是三之约么。”
“是我心急。”
裴逢星的视线自她左腕划过,顿了顿,语如常道,“想知道师姐大概是如何想的。”
他已经知道了。
正为知道,才会再来见阮枝一面,试图挽回已成定局的事。
溪水静淌,林间飒飒。
皎洁月『色』若隐若现,将肩的人身影拉长得仿佛是依偎交融。
阮枝犹豫片刻,道:“我还没想好。”
裴逢星眼波流转,如浸月『色』:
“我心里是盼着师姐够应允我的,为此所做的,便算是我的诚意了。”
他想着不让阮枝感觉太沉重而逃避,刻意克制收敛,不成想阮枝还是选择了发信给寻华宗。许是他表现来的恳切又不够,才让阮枝完全放弃从他这里下。
不过这猜测,裴逢星理智上不怎么相信。
他只是一意孤行。
最后的这点尝试,他不去做,总是不甘心。
裴逢星接着道:“若师姐答应我,生息城,我也可以放。”
阮枝眉心一跳,忍不住道:“为了这就放弃扩张版图,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死物而已,不值什么。”
裴逢星的说辞仍旧如是,“师姐若是顾虑,我可保证,我生之年,妖界不会进犯生息城以西的领。”
阮枝乎是条件反『射』道:“我不值得……”
“没比你更值得的。”
裴逢星以柔软平和的姿态截断了她的话。
他清楚看见阮枝眼底浮现些许困『惑』之『色』,好似从未想过他说这样的话来,且完全不理解他为何做到如此步。那种困『惑』与惊讶以及更多别的什么在她的眼中混合成慌『乱』的复杂情绪,以至于她前一刻还算轻松调侃的神『色』完全变了。
阮枝从怀中拿那根红『色』的链,上面的珠子即便在夜间也赤红如血得惊人,她将举到裴逢星的眼前:
“你身体不适,和这个关,对么?”
裴逢星下颌绷紧了些:“不是。”
阮枝问口已经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她舒了口,像是难以承受,眉宇间隐自责:“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步?我对你的好不足以你用命来偿,你心里分明清楚我根本没付多少。”
裴逢星立刻道:“我本就不是为你对我好,才心慕你。”
他平静温和的表象也现了一丝裂缝,『露』难得强硬的表现。
阮枝紧攥着指,一词穷,哽了秒,将链塞到他怀里:“链我不要,我也没打算答应你,你不必这样对我。”
裴逢星的神『色』本是渐渐沉寂至冷,猝不及防听见阮枝这和盘托的话,反倒是愣了一愣:“你为什么生?”
“我不是在跟你赌。”
阮枝会错了他的意思,字句清晰且语速稍快道,“我先前是在拖间,我已经发信给寻华宗了,你不要对我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