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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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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立即从萧约怀中退出来, 及时地挽救了这个意外。紧随其后走出来的人,唯有最前头的孔馨月看到了一点痕迹,另外两人都只看到阮枝稍微动了一下, 萧约的背影阻挡了大部分的视线。

萧约的反应远没有阮枝这般迅速, 阮枝都从他怀脱身出去了, 他还维持着那个护住的动作,后知后觉地放下手,目光仍旧落在一阶之下的阮枝身上:

“……当心些。”

除去切磋时小心的肢体碰撞,这算是他们之间数多尚算亲密的接触,温香软玉如轻云坠入怀中,可避免地令萧约心头泛起些许涟漪。比预想中的还柔软瘦弱,撞进怀的时候乎敢用力, 生怕握疼了。

素日拿着剑的时候还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差感, 可隔着这级阶梯看,从柔顺的长发落到小巧的鼻尖,往下便是一小截莹的脖颈, 便觉得犹如清水中的一捧睡莲,清雅婉约而亟需呵护。

阮枝感觉太对劲。

说出来, 莫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一抬头, 阮枝就和萧约对上了视线。

萧约很明显地闪躲了, 目光一触即走,随即侧过了脑袋。

……还是对。

被盯上的感觉还在。

阮枝左顾右盼, 四下逡巡着可能藏在隐秘处的视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抬首向上看去——

顾问渊位于对面茶楼的二楼窗边,左手支着下颌,右手执着茶杯正往唇边送;神『色』倒是看出什么, 那双寒潭似的的眸一如既往的深见底,垂眸望来时更显幽暗冷冽,正午和煦的日光竟也无法融化分毫。

“……”

完了。

我又开始追人了。

这是阮枝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说实话,仅忘记了贺言煜,也差点忘了顾问渊。

自从上次在他面前大丢脸之后,阮枝大门出二门迈,又紧接着下了山,颇有段时间没有同顾问渊打照面了。

这其中乏有愿意面对黑历史的隐藏心理,时日一长,都快忘了怎么追人了。

顾问渊的目力极好,清楚地隔着这段距离看清了阮枝脸上瞬间凝固的神『色』,连同眼底骤然黯淡的灰败之『色』都分毫落地收入眼底。

这倒真有点像是被捉『奸』的心虚样了。

顾问渊随『性』地想着,很快又在心底否决:捉『奸』这个词太恰当,他和阮枝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关系。

过是个玩心重、满嘴谎话的小骗罢了。

诚然,他出现在这也并是了看『露』出心虚的表,只是有本失传已久的符修古籍据说可能在江州,栖宿长老派他前来探寻一番。

实在是巧合而已。

在阮枝略微调整了面部表,踌躇地抬起手,意欲和他打招呼的时候。

顾问渊收回视线,同时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扇窗边。

阮枝举到半途的手停了下来,心底暗暗松了气:幸好,总觉得刚刚是真打招呼会更尴尬,顾狗这家伙肯定会好果吃。

很快,阮枝这种庆幸的心理就消失了。

因顾问渊直接从茶楼的正门——即是正对着悦凤阁的方向,走出来了。

两边人马正面相遇。

孔馨月轻轻地倒抽了一冷气,这次身边没有人可抓,心绪澎湃地将自己的手指反复打结,等着看究竟哪方会先开。

顾问渊的视线从阮枝身上掠过,并未刻意停留。

短暂的沉默。

“——顾公?”

最后从悦凤阁走出来的贺言煜喊了一声,他的语气中有显然的惊讶,主动朝前快走了步,竟是对顾问渊了个平辈礼,颇客气地问,“顾公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若是想逛一逛这江州,何让我派弟同更周到?”

顾问渊回了礼,只态度如贺言煜这般热络,开嗓音淡淡,措辞简洁:“随便走走罢了,必劳烦。”

这发展出乎意料,知贺言煜怎么会和顾问渊认识,且态度明显带着些微妙的恭敬。

贺言煜说完,便侧首看向阮枝,解释道:“顾公前日在临城救下我派弟,受了些伤,这会正在我派内休养。”

他语带感叹地道:“寻华宗弟,果然德高洁,令人钦佩。”

阮枝:“……”

救命!

什么对着我说!这是『逼』着我接话吗?

“呵呵。”

阮枝干笑两声,“你言重了。”

视线一转,顾问渊正好整暇地看着,似乎在打量的神『色』,等待着接下来说的话。

他本人一副自在悠然的模样,论在何处都能有种处于自家的闲适安然。

偏偏。

这时候无人继续说话,连贺言煜都没有同顾问渊接着寒暄。

四周分明还有摊贩招呼、人交谈,然而弥漫在这方小天地之间的窒息感断加重,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力收束着周遭的空气,至于这诡异的氛围愈发浓厚,众人皆默契地闭言。

阮枝从未面临过如此古怪的况,内心莫涌现出连绵绝的慌『乱』感,但甚至知道自己什么如此慌『乱』,只是直觉气氛对——可能是当着对家和小可怜,去追求别人,有失身份?

当着满大街说『骚』话,这阮枝还真没干过。

“顾师弟怎么会到此处来?”

最终,还是阮枝开,一个算太突兀的问题打破了的僵持,“是有什么任务吗?”

顾问渊略一颔首,还算面地回答了,吻谈上亲近熟稔,无可无可地应:“师父派我到此,寻一本古籍的踪迹。”

阮枝敏捷地夸赞道:“刚入师门久就能被委重任,顾师弟果然优秀,真乃吾辈楷模。”

顾问渊扯了下嘴角,没接话。

他觉得今天的阮枝有点对劲,同往日在他面前的样大相径庭,也知道是是另寻了可人的新欢,所便在他这多费心思的缘故。

止是顾问渊这么觉得。

阮枝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裴逢星和萧约乎同时看了一眼,隐隐觉得同平日有些一样;而后两人又约而同地看向半路杀出来的顾问渊。

裴逢星和顾问渊从未打过照面,心中却早已生出忌惮之心。这一日他先是对贺言煜说出那番话;后来注意到萧约间或看向阮枝的眼神,及萧约大肆的手笔。

他的绪起伏已经足够奇怪,如今又来了一个据说是曾被阮枝表达过些许“意思”的顾问渊,于是愈发翻涌,愈发克制。

萧约则是还记得这位说话极客气的师弟,从前晓得顾问渊竟然还和阮枝相识,如今听他二人交谈,似乎止是数面之缘的关系,那么当初的那伞……

贺言煜倒是坦然道出心中所想:“顾公和枝枝,似乎颇相熟?”

阮枝的窒息感瞬间在这句话中到达顶峰。

“嗤。”

顾问渊闻言,蓦地笑了一声,尾音飘散在空中,有种愉快的意味。

贺言煜脸『色』微变,碍于顾问渊是他们沧海宗的“恩人”,没有直接发作,只是忍着心中快,问道:“顾公何故发笑?”

“贺公莫怪。”

顾问渊从容迫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分明听出贺言煜语气中的善,仍然慌忙,“我并非是对贺公有什么意见,只是贺公方才那么称呼阮师姐,着实让我忍俊禁。”

贺言煜解:“何?那个称呼有何引人发笑之处?”

顾问渊诚恳地望着他,语气亦是十分恳切:“像耗。”

贺言煜:“……”

孔馨月前后听到两次此类评价,实在是忍住:“噗——!”

贺言煜:“……”

阮枝看着他慢慢变黑的脸『色』,心中默哀:兄弟对起,我能救你了,那个称呼属实太像耗了,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孔馨月笑完了就开始良心发现,连忙补救:“在大街上终究好闲谈,我们如找个茶馆坐下一叙?”

说完还朝阮枝挤了挤眉,颇有自得之意。

阮枝:……我们个有什么可叙的!!

顾问渊扫了眼阮枝,道:“必了。”

阮枝内心雀跃,敬业的心死灰复燃,背对众人朝顾问渊眨了眨眼,惋惜已地叹气:“是呢,顾师弟方从茶馆出来,自是愿意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顾问渊望着微微垂下的眼睛,转瞬改:“去也并非可。”

阮枝:“……”

草。

大意了。

一人自然进了距离最近的茶楼。

好死死,还坐在了原先顾问渊所座的那张桌。

贺言煜有意缓和气氛,坐下后便主动道:“这的视野真好,能将悦凤阁这华美精致的装修尽收眼底。”

阮枝一茶好险没呛死。

捂着唇低声呛咳,坐在左手侧的裴逢星下意识地伸出手来,将落在背上时忽觉妥。迟疑之间,萧约伸出两指,打出一道气劲,撞上阮枝的背部某个『穴』位。

“咳——”

一声稍重的咳嗽声后,阮枝恢复如常,“多谢。”

萧约轻道了声“必”。

顾问渊坐在阮枝的正对面,并未品茶,也未用点心;只沉静地坐着,发一语,目光轻忽地掠过,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的一个看客。

阮枝跟萧约和谐地道谢完毕后,心灵骤然得到了洗涤——我都可和死对头友爱互助了,怎么能继续完我的命了?

怕女配脸皮厚,就怕脸皮厚得还够。

心理建设完毕。

阮枝酝酿了一番,抬目盈盈地望向顾问渊:“顾师弟似乎都没怎么动过这些茶点。”

指着一盘青花瓷的碟道:“这个味道错,顾师弟妨尝尝呀。”

呀。

多么娇俏的尾音词,将少女怀春的心思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问渊眉梢微动:这又是变回往了?

桌上众人脸『色』微变,心思各异。

唯有萧约,看着这一幕,觉得仿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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