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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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丙青已经办好签证，下周去非洲。他在网上结识了一个生物学狂人，通过他联系了一家设在非洲的地下实验室。在那个地方，只要肯花钱，可以用真人作为实验对象，继续研发“恒计划”。

他将带着自己这几年呕心沥血做出的成果，远赴外国继续研究工作。如今唯一令他挂心的是女儿，不过她已经长大了，独自生活几年不成问题。

本想临走前一天约她，可她急匆匆打来电话要立刻见面，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所为何事，等见了面再说吧。

正思索间，手机响了。这么早就到了？艾丙青看了眼时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欧文停好车，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艾薇。

“快去吧，别让爸爸等你。”见她坐着不动，他提醒道。

艾薇怏怏地点点头，还是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她探身凑近欧文，抱着他的手臂，略带不安地说：“你陪我去吧，我有点头晕。”

“好。”他点头，又不忍地劝道，“实在问不出口，就别问了。”

艾薇摇摇头，“逃避有用吗？我可不想当缩头乌龟。”

欧文能体谅她的心情，面对许久未见的父亲，开口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兴师问罪，任谁都会迟疑、畏怯。

他摸摸她的头，调侃道：“你这只倔强的小乌龟，我倒是希望你能偶尔缩一缩脖子。”

艾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掐着他的耳朵，“你不取笑我会死啊！”

只是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可“死”这个字眼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望着她澄澈的眼眸，他心中一片怆然，当人生与爱情都找到了方向，生命却已看得见尽头。

“别发呆了，咱们走吧。”艾薇不明所以地说，对一切还蒙在鼓里。

艾薇与艾丙青约好在公司楼下的小公园见面。欧文隔远了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她。

艾丙青扬着下巴，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欧文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他，比照片上的样子稍微苍老了点，高鼻深目，额头上三道如刀刻般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应是许久没修剪过。

“爸。”艾薇站在公园门口，迎了上去。

“干嘛约在这里见面，像做贼一样。”艾丙青见面就数落道。

艾薇噘着嘴，转身往里走去，“这里没人，说话方便。”

两人往花园深处走去。艾薇低着头一直走，艾丙青在后面说道：“你看你，几个月没见又瘦了，别老想着减肥，女孩子圆润一点才有福气。”

艾薇定住脚步，转身看着艾丙青，眼神中带着怨怼。

艾丙青奇怪地看着他，“看你，这就生气啦，爸爸说你两句都不行？”

“爸！”艾薇蹙着眉，“我想问你一件事。”

“有事就说嘛，怎么这副表情。”艾丙青急躁地催促。

“你还记得迟玉萍这个名字吗？”艾薇缓缓开口。

艾丙青垂眼想了想，摇头道：“没印象。”

艾薇苦笑叹道，如此轻飘飘地一句没印象，却不知已葬送了别人的一生。

“那……穆远航呢？”

艾丙青沉思片刻，脸色陡然一变，“你问他做什么？”

他的表情艾薇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阵胀痛，她多么希望这是个误会，但从爸爸的表情看来，这果然是她的奢望了。

“爸，你真的在亲子鉴定书上动手脚了？”

艾丙青仰头看了看天，面露不悦地说：“几个月没见了，你急匆匆地跑来，是要向我兴师问罪的？”

“爸，我不是问罪，如果你真的错了，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虽然没法弥补，但至少，我们可以向迟家人诚恳地道个歉。”艾薇无奈又执着地说。

“幼稚，我有什么错，我那是在行善积德。一个穷人家的私生子，连户口都没有，被有钱人家收养，风风光光地长大，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艾丙青大言不惭道。

“爸，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这是在作孽！”艾薇从前只知爸爸生性凉薄，没想到他的思想如此极端。

“我告诉你，你还没长大，等再过些年就知道了，人世间只有利益是永恒的，什么亲情、道德，不过是人类的遮羞布。”艾丙青不屑地说。

“胡说，大错特错……”艾薇高声喊道，打心底里不认同爸爸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