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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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像雨点那样砸下来, 拳拳到肉，毫不留情，从痛感上可以感觉出徐行真的生气了。
真是完犊子，千算万算, 没想到掉马这么快。都怪文也。
只不过突然, 陆怀瑾从耳机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的喘息声。
从指缝里看去，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大床, 还有两个人，姿势清奇地交缠在一起。
靠, 这姿势都行？不过可以马住。
这是陆怀瑾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这叫的不好听, 没有行行好听, 差评。
等徐行劈头盖脸骂下来, 他才明白本应出现在屏幕上的合同和财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带颜『色』的小电影。
耳机里传来文也的声音：“哥们,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为了方便沟通财报和股价, 两人开的是视频电话, 文也设置了屏幕共享。
虽然方式不太ok, 但的确是救了他。
徐行还在打他。
“我不在家你就看这东西？？？啊？？？”
“天天不学好！好的也不看！就会！就会！看超话！”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孩子要傻了……”陆怀瑾抱头求饶。
徐行虽然生气, 但也控制着手下的力道, 不至于把人打傻。其实主要他不是因为陆怀瑾偷看小电影气愤, 他是被迫开屏暴击，看到如此劲爆的画面。
大一大二的时候，他室友在宿舍看过小电影, 他只瞥了一下就别开了眼，甚至有种生理上的厌恶。虽然后来在和陆怀瑾做的时候并不反感……
徐行主观把原因归为小电影里的人长得不好看。
最最最重要的是……
家里有老婆，老婆又不是不让你碰，你把老婆放在一边，每天只亲亲，然后去看小电影？岂不是显得我很……
我很不中用？
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那句老话，我不够香吗？
屏幕上的两个人还在上上下下，『露』骨的画面看得徐行面红耳赤，反手扣上了电脑。
陆怀瑾扔掉耳机，主动跪下：“我错了老婆。”
这种时候就要主动认错，并且卖惨，才能躲过一劫。
徐行又扬了扬巴掌，见他缩着肩膀往后躲了躲，眸光里满是发憷的神『色』，心不由得一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陆怀瑾又不是真因为车祸变成了三岁小孩。虽然刚开始真有点失智，但现在的状态就像失忆。他马上年底就24岁了，成年人也是需要发泄的。
车祸后这么几个月来，好像也就只有一次用手弄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弄的。
这么想想还是挺可怜的。
陆怀瑾当然不知道老婆替他着想了如此之多，简直因祸得福。他正思考如何解释时，听到徐行用超小声的声音说：
“别看这些了，又，又不好看……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瞬间抬头，一错不错地盯着徐行。
徐行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抿着红润的唇，目光转向别处，别别扭扭地在屋里绕了一圈，从茶几看到地毯，从电视到背景墙，最后才挪到陆怀瑾身上。
蓝『色』的眼眸里星星点点的。
陆怀瑾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炸了。
艹！！！
我老婆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我永远爱老婆！
他“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徐行身边，紧紧地用爪子抱住，趴在耳边低声询问：“真的吗？”
语气里的喜悦和撩拨过于明显，徐行低着头，声如蚊呐地“嗯”了一句。
得到准确答复后，陆怀瑾高兴得把徐行摁在沙发上啃了啃。
今日份吸老婆1/1后，陆怀瑾没忘了徐行刚刚要查的东西，掀开电脑眼疾手快地关掉屏幕共享和正在解压的文件。
“去哪里搜这个？”
徐行报了个网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些高档布料。
“飘星，搜这个布料多少钱。”徐行看着手上的纸。
陆怀瑾突然想起来徐行家就是做布料生意的，怎么不先问问自家，但一想到自己在装傻中，就闭了嘴。
“新一期的主题出来了吗？”他问。
“嗯。”徐行皱眉，“新主题是月光，太笼统了，很不好搞。”
布料的图片慢慢加载出来，徐行浏览着，陆怀瑾侧目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从漂亮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微翘着的唇瓣，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月光啊。”他看着徐行道。
“可以做一只小熊？”
白月光小熊，没『毛』病。
“什么啊？”徐行没懂他话中的意思，“小熊元素上期用过了。”
“没事。”陆怀瑾摇摇头，语气里带着笑意。
屏幕共享是结束了，但视频通话没关，电脑那头的文也看着陆怀瑾眸中漫出的爱意，忍不住抖了抖。
我遭什么罪要这份吃狗粮？
*
徐行又去录节目了，陆怀瑾自己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儿，回家又翻出了小本本。
小本本上记录的“陆怀瑾和louis”二三事，和还有l之间加了个“假”字，下面列举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划去，也就是徐行一件都没想起来。
看着密密麻麻的事件记录，陆憨憨只觉得任重道远。
清醒过来后已经好几天了，眼看这也已经到年底了，但一件事都还没解决。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陆怀瑾选定了“看星星看月亮”。
徐行最近制衣主题是“月光”，有些棘手，其他两位设计师已经开始着手制作了，他还卡在设计稿上，天天都愁眉苦脸的。
既然是月光，要找灵感的话就必须也去看看月亮。
城郊的别墅一直闲置着，山上空气好，视野开阔，近几日天象也不错，还没大幅降温，正是观星赏月的好机会。
别墅几年没人住，陆怀瑾联系人将那里打扫干净。
“对了，卧室的话只打扫那件主卧。”他重点吩咐道。
主卧在顶楼，房顶是面透明的玻璃，周围也没有树木和建筑物遮挡，躺在床上正好可以看见天空上的星月。
能一边doi一边看，真是一举两得。
万事俱备，只欠套路。
徐行今天是蹦跶着回家的，还哼着《喀秋莎》，看起来很是高兴。
陆憨憨秒上线，高高兴兴地迎上去：“行行~你回来啦。”
顺势拽着手，两人开始了一段陆憨憨和小熊跳舞的圆舞曲，虽然中途踩了好几次脚。
“我今天画出设计稿啦。”徐行笑着说。
“行行太……？？？”
？？？
我精心准备的大别野！大月亮！大星星！大卧室！
无了！
“嘿嘿今天和方老师聊了聊，就有思路了，方老师不愧是方老师，可真厉害。”徐行笑着说，“为了庆祝一下，今晚我们吃顿好的。”
虽然但是，陆怀瑾还是要替徐行高兴，毕竟看着他前几日一直愁小脸，自己也心疼。
“我要吃小熊！”陆憨憨化悲痛为力量，一口啃在徐行软绵绵的脸颊上。
“吃什么小熊，能不能有点出息。”
大别野虽然没用上，但还是等来了看星星看月亮的机会。
《衣乎者也》全网播放量破了10亿，导演组决定带全体人员去庆功宴。
导演申请下来一大笔经费，豪气万丈地租了个四层的别墅，买了一堆好酒，放着不醉不归的豪言壮语。
好巧不巧，陆怀瑾坐在天台上，目光朝不远处几栋别墅外瞥。
正好是自家的房子。
得想办法把行行骗过去。
此次有不少幕后的工作人员也来庆功，他们平时见不到徐行程栖梧这些参赛选手，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抓着一个可劲合影，敬酒。
找徐行的大多是小姑娘，徐行笑着挨个陪她们拍照，碰杯，一时抽不开身。
“我为什么想当设计师？”被问及这个问题，徐行有些诧异。
应该是很小的时候，跟着汤黎去杜卜亚的大楼，和陆怀瑾瞎逛时，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高挑的人衣着光鲜亮丽的衣服，走在光下，闪闪发光的像另一世界的人。
应该是从那时起，自己就想当一名设计师。
“还真是从小到大的梦想啊。”一名女生说，“真好，我小时候想画画呢，现在在当编导。”
“什么呀。”另一人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笑道，“杜卜亚可是陆总家的产业，徐老师这是从小就替老公着想呢。”
被开玩笑的徐行也不恼。
思绪像雨后的藤蔓，顺着这个梦想疯狂生长着。
他最初也是打算出国留学的，但是后来因为许多事情，只能留在国内。
当初为了这个梦想，他也干过不少傻事，比如听信校园传说，子夜12点爬上学校后山，等学校的钟声响过后，在最大的那颗榕树下大喊三声我要上xx学校，就能拿到心仪的offer。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
好像是和陆怀瑾一起去的，七拐八拐躲过保安和教导主任，拎着几瓶酒上了山头。
到了山上后两人都傻眼了。
榕树独木成林，枝蔓彼此纠缠成一个小森林，很难分清到底哪棵是校园传闻中最大的那棵榕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后只能笑笑，随便找了棵大树，拉开啤酒罐子，看星星看月亮，坐等12点。
那次是徐行第一次喝酒，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酒量居然那么浅，还没到12点，开始抱着树干哭，想到什么哭什么。
“呜呜呜昨天的数学题太难了，我不会做你还不给我抄作业。”
“我速写作业还没画完就跟你上山了呜呜呜呜，我等等晚上还要回去熬夜，你就能直接睡觉了呜。”
“呜呜呜我一定要考上圣马丁，考不上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说到做到呜噫呜呜噫。”
陆怀瑾哭笑不得，把他从树干上拉下来，没想到后者立即改为抱住自己，把自己当树干，还往上爬，一头好端端的头发被弄得『乱』糟糟。
怕他掉下去，陆怀瑾只好用手托住了他的tun部，抱紧了。
喝醉的徐行人神不分，蓝眼睛『迷』离得像夜空，委屈巴巴地小声哭。
酒精和着周围草木的味道扑面而来，陆怀瑾盯着面前一开一合的唇瓣，黑眸里慢慢染了侵略『性』，但迟迟没有动作。
彼时陆怀瑾刚满16，而徐行才15，还都是未成年人，这种事要等成年后做才行。
而且我们是兄弟，不知道兄弟的心思，不能趁人之危。
陆怀瑾一本正经地想。
后来他就后悔死。
12点整时，校园里的钟楼重重地敲了12下。
徐行的记忆就到这里戛然而止了，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喊出学校的名字。
只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很白，星星很闪，眼前人的眼睛很亮。
就像现在眼前这双眼睛一样。
“陆憨憨。”徐行冲他笑，嘴里满是酒味，伸手扯扯他的脸。
手边的红酒瓶已经空了，因为还有来敬酒的人，所以不好判断徐行喝了多少，但能看出来他喝醉了。
徐行醉后没什么坏『毛』病，也不打人，就是会哭，现在还好，笑呵呵的，但指不定哪里戳到心窝窝就会瘪嘴。
“徐老师好像喝醉了。”旁边的人说，“二楼有卧室，陆总可以带徐老师去休息。”
“不了。”陆怀瑾揽着徐行的腰慢慢下楼。
“陆总您也喝酒了吧，要不我给您联系一个代驾吧？”那人贴心问。
“谢谢，但是不用了。”陆怀瑾说着，听到身侧的人突然从嗓子里呜呜了两声，索『性』打横抱起，加快步伐。
那人看着陆怀瑾下楼，出门左拐走了几十米，然后淡定地掏出钥匙开门，开灯，渐渐目瞪口呆。
对不起打扰了。
关门后，陆怀瑾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湿湿的。
他安抚地拍拍怀中人的后背，没开灯，径直走到三楼的主卧。
主卧打扫得妥帖，不见半星灰尘，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床品是新换的丝质，『摸』起十分柔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屋子里太久没人住，地暖一直关着，有些冷。
陆怀瑾『摸』索着开了空调，把人放在床上。
徐行意识到要从怀抱里离开，收紧了手臂，摇着头：“不松手，要抱。”
喝了酒，声音没有往日打人时的气势，软软的，还有点哼唧。
这反应和之前在学校后山上一样，摇头，不松手，树懒一样扒着往上爬。
“好。”陆怀瑾失笑，笑纳了他可爱的举动。
撒娇行行真可爱。
原来在后山上实验校园传说时，徐行醉后因为学习哭，因为他的文化课成绩的确不好。
上次是和同学聚会，喝多了回家闯入书房，因不知道照片墙上哪个是louis哭。然后就是因初次做-爱太疼了，哭得稀里哗啦，还因为承受不住想跑，但被拽着脚踝拉回来继续，哭着求饶，让人既心疼又心动。
思维发散得有点远，陆怀瑾扯了张纸慢慢擦着他的眼睛。
不知这次又想起什么了。
不得不说，人长得漂亮，哭起来更我见犹怜。
陆怀瑾想着，忍不住亲他湿漉漉的眼睛，徐行闭着眼，眼睫『毛』微微颤抖。
“我想不起来了。”
冷不丁，听徐行这么说，语调里带着哭腔。
“什么？”陆怀瑾问，“想不起什么了？”
“山上。”
徐行朦胧着眼睛，使劲回忆着：“原来山上，我想不到我喊了什么。”
记忆就停留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徐行嘴一瘪：“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没去成圣马丁呜呜呜……校园传说果然是真的呜呜呜……”
虽然哭得让陆怀瑾有点想笑，但他还是明白了。
“看星星看月亮”——他一直想套路行行想起的事情，没想到行行自己喝了酒就想起来了。
还真是要感谢一下节目的导演，改日买些东西送过去，给节目组工作人员改善一下伙食。
说回徐行的事情……
圣马丁是世界四大服装设计学院之一，业内许多知名设计师都毕业于此，徐行从小就把这所学校当自己的梦中情校，也早就和父母说通了留学事宜。
但是很可惜，他最后留在国内了。
陆怀瑾清楚其中原因。
都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高三时突然出国，导致徐行那个月的雅思考试发挥失常。加之汤黎生病，徐行不忍她孤单一人，便选择留在国内，时不时探望，聊天。
这些是汤黎讲给他的，原本并不知道。
陆怀瑾心中涌起一股愧疚和酸涩。
是真的要对行行好。
头顶的云雾散去，月亮正好在头顶，透过玻璃，清泠泠地洒在床上，勾勒出两个离得极近的影子。
徐行吸着鼻子，抬头看着头顶的星星和月亮，又看看陆怀瑾。
他已经不哭了，但红肿着眼睛，看起来又乖又委屈，一副任人『揉』圆搓扁的模样。
月光渡在他身上，给那双蓝眼睛生命般，美得惊心动魄，又绕着周身的酒气，雪白的脖颈仰着，宽大的『毛』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曲线，看一眼就让人沉醉。
旖旎的想法在脑内作祟，他用拇指轻轻擦拭对方眼角，『揉』了『揉』后有笑了，把人搂进怀里，低声问：“想知道吗？”
徐行点点头。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陆坏坏上线。
话音刚落，“啵唧”一声，徐行好不吝啬地亲了他好大一口，只不过是在脸颊上。
陆怀瑾看着他的眼睛，拖紧了他，终于做了当年没敢做的事情。
酒味顺着钻进口腔，徐行似乎有些不想接吻，咬了他的下唇，陆怀瑾没打算放开他，掌住后脑勺，也咬了对方。
徐行嗓中发出“唔”一声，小孩一样，很不满，但因为陆怀瑾咬得更疼些，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等陆怀瑾心满意足后，他轻轻拨开徐行有些凌『乱』的额发，看着怀里被亲得七荤八素的人，缓缓开口。
“你当时喊的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