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官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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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董小宛反复思量，体悟道对女人来说自由是危险的，如果不依附于男人生存，就要自谋生路。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单靠自己如何谋生？何况她容颜清丽，容易惹人觊觎，一个不小心，就会沦为别人案板之肉。
如果去如皋给冒辟疆做妾，现在又有些不愿意了。何况王端又不是真想放自己离开，万一在路上捣鬼呢？
最终决定先留下来，暂时托庇于王端之下。
她写了几封信交给柴厚德，托他带给冒辟疆、柳如是、好姐妹董年等人。
柴厚德为她买了一座小院，留下几个仆人照看，带了书信，自去南边采购物资了。
昨夜端哥儿得享齐人之福，半晌午了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快起来！”
韩婉儿踹了王端一脚，见王端还跟死猪一样，气得直骂娘。
“秀珠去把大姐儿喊来，来看他爹爹赖床。”
韩婉儿真有些本事，几天时间就把秀珠收服了，如今秀珠成了韩婉儿的应声虫，依从她更甚于王端。
“夫君快起吧，让大姐儿看了笑话你。”秀珠哀求道。
还别说，韩婉儿这一招真高明，一下子就制住了王端。
王端一把将婉儿扑倒，压在身下。
“你这丫头真狠，还敢搬救兵，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要……，秀珠，快去把大姐儿……呜呜……”
秀珠见两人纠缠起来，忽然发现自己成了配角，恼火不已，关上门走了。
“秋高气爽啊！”王端走出屋子，活动着筋骨说道，“舒服，真舒服！”
胡乱吃了几口，匆匆来到公会，早有柴家仆人等候在这里，将董氏留下的事情告诉了他。
王端暗喜，思考着怎么安排人家。
如果要谈情说爱，首先要过了未婚妻那一关，其次便是韩婉儿了。婉儿明显对董小宛有敌意。王端决定暂时不下手，先慢慢培养感情。
“耿六来了吗？”王端问道。
刘建廷说道：“耿团长应该快到了吧。”
“让他继续当宣教团团长是否合适？”
刘建廷看了王端一眼，发现不是试探后说道：“我觉得耿六应该另行任用。宣教团团长一职干系重大，至少也要选一个粗通文学的来担任。”
“你物色一个吧，然后安排董小宛跟宣教团合作，也不用她加入，帮咱们训练学生就好。”
刘建廷猜测王端抱有别样目的，只能听从王端安排。
正要去察看新棱堡工程，小白白盛文回来了。
“会主，朝廷的官位下来了，来人已到码头！”
“终于来了！”王端喜道，“赶紧请过来啊！”
刘建廷说道：“会主，迎旨是有流程的。先要沐浴更衣，次日再焚香设案，再宣旨。”
王端先去码头拜见传旨官，发现竟然是凤阳守备太监的义子、小太监韩九唯，也算是熟人了。第二天设案接旨。王端受封指挥同知，从三品官，但名号却是副总兵，从属凤阳总督，又赐下营号。
“奋勇营？”
韩九唯笑道：“皇爷读了塘报，知道将军在固始大破五营贼，斩首两千，一时高兴，就亲口赐下这个营号。”
“皇爷还特意嘱咐，要将军奋勇杀贼，早日歼灭五营贼，到时候高官厚禄，全在圣心！”
王端拱手：“公公放心，我绝不辜负皇上重托！”
王端不喜欢奋勇营这个营号，决定还是用原来的保安军，但对官府方面就必须用奋勇营了。
唉，王端心道，保安军这个名号也不咋地，还是再想一个新名号吧，共和军怎么样？以后建立一个君民共和国？这个想法不错！
证本和尚将王端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皇上既然已经赐下营号，我们可以趁机上书，将固始、光州作为我军的就饷地，自行征收粮饷。”
“皇上会同意吗？”
“关键在于怎么说，这就要下面办事的人用心了。关键在于凤阳那边，派人去游说一番，让凤阳总督，或凤阳守备去上书，这事一定能成。”
“嗯，”王端同意，“让陆宁老先生去一趟吧。”
然后证本又把就饷的事跟韩九唯说了，韩九唯答应为他说项。
韩九唯突然问道：“王将军别怪咱家多问，纯属好奇。将军成立的乌龙集公会是什么？”
“只是一个百姓的组织，类似于乡约义社。”
韩九唯提醒道：“只要不是私设公堂就好。”
“绝无此事。”王端信誓旦旦地保证。
送韩九唯离开。王端对和尚说道：“他回去一定会上报，会不会有麻烦？”
“老僧听闻凤阳总督马士英不是迂腐之辈，只要派人去沟通，应该不会有大麻烦！”
不过和尚又说道：“朝廷用将，最忌讳的就是将领私自募兵筹饷，一旦准许将领私自募兵筹饷，很容易形成藩镇。第二忌讳的就是将领授受恩义给百姓。朝廷最不怕的是将领虐民，像左良玉那样的，朝廷反而不害怕！”
“这么说朝廷肯定猜忌咱们了？”
“肯定会猜忌。但咱们可以将丁启睿推到前面，以他的名义行动。”
“也对，一年给他十万两银子，就是为了让他给咱们遮风避雨！”
白盛文将刊印的《新说》呈上。
“不错。”王端看来印刷还算精美，又加了标点符号，读者看了更容易理解。
“会主，我从南都采购了一些与您思想相近的书籍，请您过目。”
将一摞书抱过来，拿起一本说道：“这是洋神父傅汎际与李之藻翻译的《明理探》，专论求索真理的方法，应该是会主所说的逻辑学书籍。”
又拿起一本说道：“这是徐光启阁老的《几何原本》，还有《农政全书》、《甘薯论》等。”
“洋神父利玛窦翻译的《同文算指》、《测量法义》、《圜容较义》，都是研究天文的。”
“这是王徵所著《新制诸器图说》，可以作为工匠的教材。”
“还有马一龙的《农说》，专讲水稻种植，屠本畯的《闵中海错疏》，里面记录了二百多种海洋生物。”
“喻仁写的《元亨疗马集》，专攻兽医，主治大骡子大马。”
“这是《瘟疫论》，专论治理大瘟疫的。”
“《算学宝鉴》，嘉靖年间一个徽商所著。”
……
王端将这些书本名目粗看一遍，这些书籍都可以归入科学类图书，包含逻辑学、天文学、数学、农业、机械学、医学，让王端大感惊喜！
“没想到明末也有科学！”
几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端，不明白他在念叨什么。
“把这些书籍都编入教材。我真是太蠢了，”王端自嘲道，“整天在这里争理学心学，竟然全把西学忘了。有了西学，要什么理学心学！”
证本和尚大吃一惊，没想到王端思想变得这么快，不是说好的要支持李贽思想？
“会主，这些西学洋神父不让拜祖宗的，更不许纳妾的。就说著述《新制诸器图说》的王徵，他因为妻子无子而纳妾，神父便拒绝为他洗礼！”
王端笑道：“谁说我要信天主教了，我只要他们的科学思想，不要他们的宗教。”
又说道：“咱们是中国人，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决不能让他们随意传播天主教。引进西方思想也要讲‘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王端又对小白说道：“你在南都可见到西学人才？”
“没有留意，但听说有不少人喜好与洋神父交往。”
“看来要去南都走一趟了。”王端摸着下巴说道。
“要不我再走一趟？”
“这事我要亲自去一趟，顺便看看江南风物。”
至于是要看江南风物还是寻访江南佳丽，这就不是小白所能知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