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根铁柱非亲生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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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连吓了一跳, 压根没想到蒋蛟这么不走寻常路，“有没有夹到骨头？”
“没有没有, 没事。”蒋蛟想也不想地说。
他紧紧盯着明连，眼里止不住蔓开笑意。
真好，明连还关心他。
明连见到他笑，心里那把火又上来了, “你有病是不是？有病赶紧去医院, 别在这里碍事。”
蒋蛟的手还塞里头, 门是不可能关了。
现在对着蒋蛟, 明连脾气好不起来。
每次看到蒋蛟这张带着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情绪的脸, 明连就觉得荒唐，觉得他那五年是一个笑话。
这个人, 这个他曾经深爱的人, 从一开始就欺瞒他。
欺瞒固然是一方面, 其实还有一点明连更在意。
在他与蒋蛟领了证之后, 法律上承认他们之间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那时候他们是真正的在一起。
如果将两人的路程比作西天取经，那么结婚那一刻就是功德圆满。
那时候的蒋蛟，为什么不坦白？
为什么不将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他？
明连不想去、但不得不猜想, 或许一开始对方伪装高冷，真的只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但后来变了。
可能在这场时间的旅途里，蒋蛟慢慢习惯并且享受他的付出。
他渐渐地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就像之前他对蒋蛟说的，这个家是他在打理。
从内到外都是，他几乎放弃了工作，围着蒋蛟一个人转。
有这样一个管内务的人, 多好。
真的有人不想要吗？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
明连现在已经无法给蒋蛟定义。
而他嘴上说着释怀，但其实哪里有那么快释怀，他要真的不在意，也不会在离婚前把蒋蛟拎到拳馆去打一顿。
并不知道明连的心理活动，被骂了一句后，蒋蛟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傻兮兮的笑容，“我不去医院，看见你我就不难受了。”
尤其是方才明连拒绝了杰拉德的求婚，蒋蛟这会儿堪称心情飞扬。
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明连骂他，他也觉得像唱歌一样的好听。
明连腮侧的咬合肌紧了紧，最终还是说，“上次在拳馆没练够？”
“拳馆”两个字让蒋蛟的神经生理『性』的抽搐了一下。
肌肉记得那种疼痛。
那天从拳馆回来，疼的蒋蛟睡不着觉。
后来看看，几乎全身都淤青了，足足两天才缓过来。
这个差不多一米九的男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你要是想去，我还可以陪你去。”
明连面无表情地说，“往后退两步。”
蒋蛟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了。
“呯。”
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
蒋蛟：“！！！”
旁边忽然响起一声嗤笑，蒋蛟扭头过去，只见那个讨厌的金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目光嘲讽。
在明连关门后，那个带着点傻气的蒋蛟消失了。
他嘴角压平，那张绷紧脸时，显得分外冷漠的俊脸有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电梯里求婚，是不是随便的人，做事都随便。”蒋蛟毫不犹豫地反击。
杰拉德并不恼火，直接往蒋蛟的痛处上戳，“离婚了还被前夫纠缠，我想明连应该很烦恼。”
蒋蛟额头上的青筋鼓动了两下，最后一言不发地朝自己的屋里去。
当初蒋蛟从屋里出来时，屋门并没有关。
从门口往里看，能看见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蛋糕。
蒋蛟看着那个小蛋糕脚步越来越慢，他有些晃神。
明连很爱吃蛋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嘴特别挑，他只爱吃姚记那个牌子的蛋糕。
有一段时间公司处于急速上升时期，特别忙。他在公司留到挺晚，连晚饭都是在公司解决的。
他工作完才开车回家，路过蛋糕店，他会顺便在那里买一个姚记牌的小蛋糕，带回去给明连。
有一次城南那家姚记蛋糕店没开门，他不得不绕到城北去，结果晚了一个小时回去。
当时明连问，怎么今天迟了那么多回来？
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哦，他说：郑江他们找他出去喝酒，他待了一下才回家了。
蒋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想起往事。
但如今蓦然回首，从那一段角『色』扮演中抽身开来后，却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荒唐至极。
一个又一个的谎话被倒入铁池中，缓缓铸成一把锋利的刀。
而这把刀在他疏忽大意时，一点一点地把他与明连的关系切断。
桌上的这个小蛋糕，注定只能被一个人独自吃掉。
*
“裘老板。”那边的明连进屋之后接了个电话。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明朗与明阳辉排除亲子关系。也就是说，明阳辉这个养了十多年的小儿子，其实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对于这个结果，明连毫不意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裘逊问。
明连想要怎么做，都可以由他那边代为行动。
明连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十七年前，洪湖市的那起案件翻出来了吗？”
“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但现在大概处于早期的缘故，闹得不是很大。”裘逊答。
明连拿着手机从屋里慢慢走到阳台。
他住的是七楼，视野开阔，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公园。
公园里有小孩儿在放风筝，高高飞起的风筝承载着一片岁月静好。
青年漂亮的桃花眼晦暗不明，与那一边的岁月静好的温柔截然相反，“再等等，等那边事情闹得足够大，就把消息放出去。”
“好。”
*
资本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当足够多的钱到位后，庞大的剧组机器便开始迅速运行。
红月影视基地是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
这里被称为华夏的好莱坞，古装场地与现代场地基本对半分。
这里有巍峨的宫殿，样式精美的阁楼，大气的城池，以及占地面积广阔的马场。
只要有钱，场地随便用。
大概是与古『色』古香的影视基地相映衬，影视基地周围的酒店造型也很是古典。
飞檐翘角，木质的窗台带着古朴书卷气，身处其中，有种仿佛跨越千年的错觉。
影视基地就没有不多人的时候，不过像这种价位较高的酒店，一般只有不差钱的剧组才住得起。
像某些一天运气差，一分钱都赚不到的群演，就只能住在那种多人合租的房子里。
一个月的租金跟十来个舍友平摊。
廉云拉着行李箱跟着明连，边走边看，“明连哥，这酒店的环境真不错。”
酒店是剧组统一订的酒店，主演导演这些高咖位的，住单人房。
像明连这种还没成为大编剧的编剧，则住双人间。
不过虽然是双人房，但这里房间配置不错，环境也挺好。
推开窗户，因为楼层高的缘故，能看到红月影视基地的一角。
“明连哥，群里说两位主角得今晚凌晨才到。”廉云正在刷着手机。
成为明连的助理后，注意群里信息的这项任务，就落到了廉云的头上。
“我们应该是比较早的一批，常导还没过来呢。”廉云又说。
明连思索了下，觉得既然时间够，出去逛逛也不错，“我打算出去逛逛，你去吗？”
以前他写完剧本后，直接交给高监制，后面完全不管事，也不在乎剧本会不会被采纳。
这很自然的，没有上进心的明连一直咸鱼。
从没跟过组。
“去的！明连哥，我要去！”廉云此前也没有来过那么大型的影视基地，兴奋得很。
两人把行李放下后就出门了。
进红月影视基地并不是没有门槛的，如果你以游客的身份进去，那就得买票。
一张票五百块。
除去游客身份外，也可以以群演的身份进入。
先办一张暂住证，拿着暂住证再去办一张演员证，这才能不花钱的进影视基地。
明连与廉云在酒店时跟副导演碰过头了，现在手上是有证的。
拿着演员通行证，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红月影视基地。
两人出门时是午后一点，秋天的阳光不强烈，温和如泉水。
走在青石铺层的石道上，周围是穿着古装的群演，熙熙攘攘一片，很热闹。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进影视基地吧？”明连看到廉云眼睛都用不过来，笑着问。
廉云点头，“确实不是第一次，算起来现在是......嗯，第三次！之前的两次去的影视基地都比较小，夸张点说就是一眼能看得到尽头。”
像现在这种仿佛身处古城的情景，先前还没试过。
在两人拐过一弯后，侧方来了一拨人。
带着摄影机来的。
不过再看，被摄影机镜头对准的一男一女，都穿着一套蓝『色』的运动服。
摄影机被摄影师扛在肩上，并不是那种定点摄影，也不是轨道式的摄影。
应该是在录节目。
才这么想，已经让开道的明连，就见穿着运动服的女人往这边跑来。
廉云看清来人，不住惊呼，“明连哥，是牡丹美人！我超喜欢她的，她的剧我从小看到大！！”
可把廉云兴奋的。
但明连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不过只是看女人的脸，明连大概知道这名头怎么来。
她确实很漂亮，是那种由岁月沉淀下来的风情万种，美艳非常，即便眼角有少许细纹，也更加『迷』人。
目光流转间，女人眼里好似有钩子，能勾动人心。
丁牡丹走进，明显愣了下。
对方带着鸭舌帽，方才在远处看不清楚脸，只觉得对方身材比例很好。
没想到一张脸生得更好。
那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人也跟着过来了，“哇，还是牡丹姐有眼光，一挑就挑到两个大帅哥。”
廉云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明连大概知道了。
是在录综艺。
果然——
“请问两位是演员吗？”丁牡丹柔声问。
演员，主演跟群演，都包括在里头了。
廉云已经被他的童年偶像暴击了，诚实摇头，“不是的。”
丁牡丹与那个男人相视一笑。
游客，符合规则。
太好了！
收起了工作牌的明连与廉云不知道，阴差阳错，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诞生了。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在录制一个《非常群演》的节目，能请你们俩当一下特别嘉宾吗？ ”丁牡丹说。
美人就是美人，笑起来艳光四『射』，一下子把廉云电得晕乎乎。
不过廉云在面对自己的童年偶像时，到底保持了最后一份理智。
他没立马答应，转而看向明连，“明连哥，可以吗？”
如果不是一双眼睛过分亮，以及说话时止不住上扬的语调，还真让人觉得他没所谓。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光明正大地落在明连身上。
明连没一头热，而是问，“当这个特别嘉宾要多久？”
丁牡丹：“一个小时不用。”
意思是，肯定不会妨碍你们游玩时间。
廉云一双眼更亮了，不过还是没说话。
“那行。”明连同意了。
丁牡丹现在在录制的节目是《非常群演》，核心是帮某个剧组牵桥搭线。
让一些素人体验演员的“艰辛”。
这其中会有不少考验，素人出洋相是其中的看点之一。
当然，录制结束之后，会意思意思的给一点群演费用。
算是工作酬劳。
明连与廉云刚来到这个古装剧组，那边就有人来接应了。
二十出头的大男生穿着红『色』运动服，阳光健气，看来跟先前丁牡丹他们是一道的。
“牡丹姐，你找的素人颜值这么高的吗？”男生震惊。
说完，他转身对远处的人喊，“箐箐，你快过来，牡丹姐把人带回来了。”
在他转身后，明连看到了男生背后贴着的名牌。
赵森。
来到这个剧组后，明连不动声『色』将周围看了遍。
不太意外地，这个剧组很穷。
应该是小成本网剧。
不过想也是，如果不是小成本网剧，根本不可能接这种合作。
“很欢迎两位群演。”那个贴了“赵森”名牌的男生说，说完这话，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两人接话。
已经在想待会应该会听到——
“哇，居然是赵森！”
“他真人比上镜还帅。”
然而，那个高个子白皮肤的大帅哥只是点点头，回头了一句“你好”。
态度平淡，算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热切。
赵森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田箐后面赶到，倒是直接给明连与廉云简单概括了下待会的剧情。
女扮男装的女主角被江湖人追杀一路逃亡，最后躲入一间名为华春楼的花楼里。
而在这间花楼里，她与来这里听琴的男主角相遇。
明连与廉云要做的就是扮演这家花楼里——
嫖.客。
像他们这一种临时被抓来的壮丁，剧组导演想也知道他们完全没经验。
所以哪怕是拍了，一般是不会怎么用那些片子。
就算是用，镜头也会剪得只剩下一点点时间。
说白了，小成本剧本要的就是《非常群演》带来的流量。
至于丁牡丹他们带来的素人，真的不在乎。
听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后，廉云傻眼了。
他一个三好青年平时酒吧都没去过，更别说......
但人家《非常群演》要的就是这反应，连忙将镜头怼过来。
明连很平静，正想说“可以”时，就听见『摸』着下巴的丁牡丹开口。
“我觉得有点违和。”丁牡丹说。
她的咖位在《非常群演》里最大，她一说话，其他人都看着她。
赵森眸光微闪，“牡丹姐，我记得剧里有一位琴师，就是弹琴给男主听的那位，我觉得可以让这位帅哥试一试。”
明连看了过去，目光平静，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仿佛看穿所有隐藏的小心思。
赵森下意识转开眼，嘴上却不停，“我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种艺术家的气质，我觉得可以他行！”
田菁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但到底没说什么。
算了，反正只要是懂一点的人，琴声什么的，都知道是后期配乐。
明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