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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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哥、弟弟妹妹们, 我回来了。”
裴旭刚进入侍郎府的大门, 极有存在感地大喊了一声,表达自己归家的高兴。
侍郎夫人得了下人的回报, 吩咐身旁的红缨, “咱们家的猴儿回来了,红缨, 你快去接一接他。”
“是, 老夫人。”
“旭儿考了好几年, 总算把秀才这关给过了。”詹氏眼眶红红地道。
“都怪他祖父和老子要求的严,裴晗去考秀才的时候旭儿才十来岁, 还没有把四书五经背全,他祖父就『逼』着他去考秀才。考了四五回,总算中了。十七岁的秀才, 说出去也是少年英才了。”侍郎夫人安抚詹氏道。
“多亏了公爹和老爷的教导, 旭儿才能专心进学。花草一道终究是外物, 有功名傍身才是正事。”詹氏道。
詹氏十分感激裴侍郎『逼』迫裴旭读书考科举,让裴旭没有时间沉『迷』在养花花草草上,才能在这个年纪得了功名。
“母亲, 二哥虽然喜好花草, 功课从没有落下过,说不定明年秋天的时候一鼓作气给您考个举人回来。”裴『吟』怡道。
“大姐姐说的是,到时候咱们家还能再出一个小裴探花郎。”裴『吟』兰跟着凑趣道。
曹氏这下不依了,“好呀,你也来打趣我。”
詹氏倒是难得站出来维护裴『吟』兰, “我觉得兰儿说的挺好,裴晗是大裴探花,要是旭儿也能中个探花郎回来,可就圆满了。”
侍郎夫人含笑看着他们闹作一团,然后对詹氏道,“旭儿如今有了功名,该考虑婚事的事情了。”
侍郎夫人提到裴旭的亲事,裴『吟』怡和裴『吟』兰都安静了下来,悄悄竖起耳朵听着。
詹氏十分赞同地道,“正是这个理。”
往日裴旭孩子心『性』,在亲事上他们也不急着寻『摸』,如今孩子都争气地考上秀才了,有功名在身,亲事也能好上一两层,以前不敢打探的人家也可以试着上门说一说了。
“二公子可回来了,这些日子老太爷和老夫人天天想着念着,总算把二公子你给盼回来了。老太爷大老爷和大公子都去上值了还没有回来,老夫人他们在慈心院等着二公子,让我出来迎二公子过去。”红缨见到裴旭道。
“有劳红缨姐姐了,只有祖父和祖母想我吗,其他人呢。”裴旭眨眼问道。
“家中的主子下人都想二公子你呢,大老爷不擅表达,但时时关注着二公子的消息,知道二公子考上童生的时候,大老爷高兴的多喝了几杯,第二日险些因为宿醉迟到。大夫人担忧二公子的安危经常夜不能眠,大公子大少夫人也都惦念着二公子呢。”红缨一边为裴旭带路一边说道。
提起裴晗,裴旭就想撇嘴。
大哥没收他的花有一年了,从祖母院子抱的魏紫姚黄去年就枯死了,他连尸体都没有见着,大哥大嫂就让下人给处理了。新培育出来的牡丹,他再看都觉得没有自己原先的那两株好看。
素冠荷鼎虽然还活着,被大哥养着,灵气流失了不少。再不赶紧取回来,好好的花相就要降等了。
想到这里,裴旭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素冠荷鼎讨要回来。
裴旭和红缨很快就到了侍郎府夫人的院子。
“祖母,孙儿给你请安了。”
“快起来,半年没见,瞧着精神多了,这次考试受不了不少苦吧。”侍郎夫人『摸』着裴旭的脸心疼地道。
裴旭见侍郎夫人神『色』有些伤怀,急忙安慰道,“祖母,这些年我回老家考了那么多次考试,老家的亲戚我都熟着呢,他们也都很照顾我,没让我受什么罪,我比刚离开家的时候还长高了一寸呢。”
侍郎夫人打量了下裴旭,“人的确长高了,也瘦了,让厨房给多做些好菜补补。快去拜见你母亲和大嫂。”
詹氏等人早就在一旁等着与裴旭说话了。
裴旭和詹氏还有曹氏、弟弟妹妹们一一都打了招呼,詹氏问了下裴旭的日常情况,打发他去休息。
“我儿一路奔波辛苦了,早些回院子梳洗,吃过饭食休息一下,晚些时候记得去拜见你祖父和父亲。”
“二哥,你脸『色』这么白,赶紧去休息吧。”裴『吟』怡跟着道。
裴旭看向侍郎夫人,侍郎夫人也让他下去。
“祖母,母亲,旭告退了。”
裴旭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下人烧水洗澡的同时,还不忘记让他的小厮松烟去裴晗的院子将他的素冠荷鼎给抱回来。
曹氏知道裴旭是个痴的,没让人阻拦,还给裴旭送了一些她闲暇无事时培育出的花草。
裴旭照单全收了。
他对名花苛刻,但普通花草也爱。
裴旭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吃了顿饭,抱着素冠荷鼎赏玩了好久,才舍得去休息。
裴旭晚间拜见裴侍郎和他爹的时候,因为一时语快说自己还多考了一名,把裴侍郎和裴桓给气得够呛。
“不争气的臭小子,你压了最后一名一头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和案首比呀。”裴侍郎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裴旭的鼻子道。
“你们不是要求我考上秀才就行了吗。”裴旭道。
他第一名是秀才,倒数第二也是秀才。既然都是秀才,名次有什么关系。
裴桓的脸这下彻底黑了,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这个糟心玩意。名次是不重要,但是你连点上进心都没有问题就严重了。
裴桓觉得他实在是教不了裴旭,还是让书院的人教吧。孟子都说君子不教子,伤感情。
“读书是积累之功,懈怠一日要用无数日来弥补你缺少的功课。你这次考上了秀才,我和你祖父允许你在家休息两日,两日过后你就回书院吧,什么时候考上举人再回来。家里有我有你大哥在,不用你『操』心,你的月钱和四季衣物,你母亲会派人给你送去。”裴桓冷着脸道。
裴侍郎和裴晗在一旁静静观看,没有妨碍裴桓教子,也没有人为裴旭求情。
“父亲,我做错了什么,您竟不想要我了。等我考上举人再回家,咱们祖孙父子兄弟还有再见之日吗。”裴旭抓住裴桓的袖子哭喊道。
这下,裴侍郎和裴桓被裴旭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两人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喊孽子孽孙,还将他和裴晗一起赶出去了。
裴晗走在裴旭的旁边,拍了下裴旭的肩膀,神『色』同情地道,“自求多福吧。”
裴旭凄凄凉凉地回自己的院子了。
“这就是你抱着素冠荷鼎跑来我家帮忙的原因。”赵疏桐注视着被裴旭抱在怀里的素冠荷鼎无语地问道。
“小弟弟出生的时候我不在,没能给他贺喜,办满月宴我当哥哥的不能不出力。这盆素冠荷鼎是我的命根子,我不在家里,素冠荷鼎放在家中不安全。”
他怕他祖父或者他爹学他大哥,抢走素冠荷鼎来威胁他。
“……小红薯满月宴,我并不打算大办,招待客人的事情用不上你。”赵竹心满月宴,赵疏桐只打算邀请在翰林院的同年还有一些亲戚来吃顿席面。
他现在没有官阶,牌面上的人物也请不来,大办不起来。
赵竹心出生,他祖父已经为他捐了二十万斤红薯,再摆流水席就显得张扬和老土了,赵疏桐就决定从简。
外孙的生日宴,总不能让外祖父家给请客人,裴栖也同意了赵疏桐说的不大办。
“我在家中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祖父和父亲看到我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恨不得能马上把我扫地出门,祖母和母亲又催着我相看婚事,求小叔父和小叔叔暂且收留我几天吧。”裴旭可怜兮兮道。
赵疏桐见满院子的景『色』,裴旭的眼睛瞥向自己悄悄催生过的植物上比较多,就知道这人醉翁之意全在花了。
裴旭的眼光不差,但在他有出息前,怕他玩物丧志,岳父和栖栖大哥不会允许他精研此道的。赵疏桐更不敢教,免得将来裴旭砸他手里。
“让岳母和大嫂给你找个志同道合的妻子或者夫郎不好吗。”赵疏桐反问。
“那到时候我收集来的这些花草是他的还是我的。”
赵疏桐,“……,你的是你的,他的还是你的,你能拥有两份花草。”
“不,咱们这些喜好花草的人,都讲究以花会友,抢夺朋友精心培育的花草,不符合咱们的身份。”裴旭义正言辞地道。
赵疏桐懒得管裴旭这是不想娶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还是不想娶亲呢。
既然裴旭送上门帮忙招待客人,赵疏桐也不拦着他。赵竹心满月这天,赵疏桐带着裴旭在府门口迎接客人。
上次赵疏桐大婚的时,忠孝村的村民面对前来道喜的官宦人家的子弟,一个个都拘束的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如今有了皇上赐的牌匾,皇上又亲自为他们改名忠孝村,这些人的腰板子挺得可直了。要不是知道赵疏桐请来的客人得罪不起,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赵疏桐仍然有意地将同僚和亲戚分开。
不过,让赵疏桐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还有不请自来的客人,那人后面还带着曾经的情敌周文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