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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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若能像彭阿姨一样，一个人一个科室，自由自在，没有人管着，更主要是不用天天面对肖青，还不用听她发号施令，这样的工作好像也很不错。
第二天上午，我抽空去了彭阿姨那里。
彭阿姨看到我，非常开心，她抱了一大摞的报表出来，堆在桌子上。
我很好奇，妇幼保健管理的具体工作到底是什么，我问她：“彭阿姨，妇幼保健管理要做些什么？”
彭阿姨指着桌上的那些报表，说：“你来看这些就知道了。”
彭阿姨拿起一本一本报表，指给我看，给我解释说：“我们要统计全县辖区内的所有出生情况，每个村，每个乡镇，每个月，每年的出生情况，包括出生人口的数量，出生人口质量等等。”
我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报表和数据，瞬间觉得头大。
我说：“彭阿姨，我好像不太适合干这个，我看到这些报表就头晕。”
“你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肯定要晕了，这里是好几年的呢。”
“吓死我了。”
“你这么聪明，又仔细，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干这个了。”
被彭阿姨这么一夸，我又开始轻飘飘的了，我说：“好吧，你就先教教我吧。”
彭阿姨看我愿意学，开心的不得了，一口气把所有种类的报表全都跟我说一遍，我很认真地听着，发现这项工作虽然工作量挺大，但是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认真仔细就行了。
彭阿姨说完一遍，问我：“懂了吗？”
“好像懂了。”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认真一点，不要把数据搞错了就可以。”
“嗯，我先回住院部了，有时间再过来。”
“好，下次我再教你具体怎么做。”
“好的。”
我离开彭阿姨那里，又去跟胡主任打了个照面，回了住院部。
我到住院部的时候，看见接生婆和产妇夫妻带着孩子，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在对肖青千恩万谢。这种情形，应该是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要回家了。
接生婆一看见我，就叫我：“妹子，刚刚我一直在找你，都没有看见你。”
我说：“阿姨，你们今天回去，一路平安。”
接生婆说：“我跟他们夫妻俩个说，要好好记得你的恩德，要不是你帮了大忙，大人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产妇夫妻俩个一直点头称是，我看肖青还在旁边，不想因为他们感谢我而让肖青不爽，又给我徒增烦恼。
我赶紧截住接生婆的话，我说：“阿姨，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你们接来了医院，你们要好好感谢的人是肖院长，手术是肖院长做的，要不是肖院长，你们也不能安心住在医院。”
接生婆说：“是是是，谢谢肖院长！”
他们对肖青又是一通感谢，肖青笑容满面地应和着。
我趁他们没有注意到我，赶紧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接生婆他们离开医院了，我问护士，最后是怎么跟医院结算费用的，护士告诉我，医院只收了耗材费和药费，其他费用全免了。我知道这是医院能给的最大帮助了，但是对于那个家庭来说，或许这也是个沉重的负担了吧。
或许是因为肖青做了好事，心情大好；或许是因为她听我在接生婆面前说了她的好话，肖青看我似乎也比较顺眼了，跟我说话的语气都比以往温柔了。
我心里想，拍马屁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呢！马屁不能拍的太明显，太明显了让人觉得假，要拍马屁就得像我刚刚那样，不露声色，恰到好处！
我很怀疑，奉承人的效果真的如此明显吗？肖青对我说话时态度的转变，又让我不得不相信，确实很明显。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像我这种不愿意奉承的人，不被别人喜欢也是难免的吧。今后，是不是也考虑一下随波逐流呢？
下午没什么事，我又去了门诊。我原本是想去胡主任那里帮忙，但是彭阿姨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过来拉着我要去她那里。
其实，不是我不愿意跟她学妇幼保健管理，而是我正在上班时间，随时都可能要被叫回住院部，我觉得她的那些报表，必须要非常静心去做才行，所以我想在休息时间，心无旁骛地跟她学。
彭阿姨非常心急，恨不得马上就把我教会了，她可以马上去找钟志，安排她进产房。
胡主任笑话她：“你没几年就要退休的人了，瞎折腾什么？”
彭阿姨说：“就是因为没几年时间了，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再不去，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去产房上班可是我一辈子的心愿呢。”
我说：“彭阿姨，产房上班很辛苦的，你真的愿意？”
“我不怕辛苦，就怕钟志不给机会。”
我觉得彭阿姨实在是太可爱了。原来，不是只有年轻人才有梦想的，上了年纪的人，也会有很执着的追求。
彭阿姨对我说：“卫岚，你好好学，快点学会，快点让我完成我的心愿。”
“我保证快快学会！”
彭阿姨开心地说：“好，我这就去找钟志，让他安排我去产房。”
彭阿姨说着话就已经走出了几步路要去找钟志，被胡主任叫住：“你这个疯婆子，你先把卫岚教会了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彭阿姨，你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会说等你教会了再说。”
彭阿姨想了一下，看看胡主任，又看看我，又走了回来：“说的也是，那你明天来，明天我就把你教会。”
我跟胡主任被她那猴急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
我答应了彭阿姨第二天再去她那里，我只是不想拂了彭阿姨的心意。我没有想过学会了以后是否真的能接手去做，因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第二天上午，我如约去了彭阿姨那里，彭阿姨非常仔细地教我要怎么做统计。
我们正在做着统计，突然听到钟志在外面叫了一声：“胡主任！”
彭阿姨一听到钟志的声音，兴奋地跟我说：“钟院长来了，我正好去跟他说！”
我还没有说话，她就已经走出去了，我也只好跟着出去。
钟志跟胡主任正站在胡主任诊室门口说着什么事，彭阿姨等钟志跟胡主任说完，立即叫住准备离开的钟志：“钟院长，我有事跟你说！”
钟志这时转头看过来，发现我也在，他没跟彭阿姨说话，反倒是问我：“卫岚，你怎么在这里？”
我估计钟志心里知道彭阿姨要跟他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我说：“我没上班，就到这里来转转。”
钟志说：“不上班就好好休息，别到处瞎转！”
我朝钟志做了个鬼脸，钟志没有理我，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