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终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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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铳插回腰间，艾尔维斯一刀劈开门锁，紧接着踹开房门，一群人便来到了仓库里。
伯特莱姆在仓库里留了一些人手，虽然没有很贵重的东西，但如果有人在食材里投毒的话，引起的社会舆论还是很恐怖的。
但他挑选的这三十来人在根本不够看，雪耀方的人数足够十个打一个。
他们谨记着艾尔维斯的命令，没有下杀手，而是包围住敌人，即使战斗也一触即走，试图用消耗体力的方式拖垮对手。
艾尔维斯躲开攻击，看着自己的人一拥而上把他压在身下，自己则走到一个个房间前。
推开门，寒冷的气息迎面而来，这里是水果的冷藏室。
再推开门，是蔬菜的冷藏室。
一间间查看着，看完后艾尔维斯还不忘贴心的关上门，防止热气涌入。
“……”看着眼前一大片的冷冻牛肉，一直面无表情的艾尔维斯终于笑了，带着苦涩笑了：“原来还有正常东西啊。”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
他站在门前，几度伸手，都犹豫着缩了回来。
长痛不如短痛，一狠心，艾尔维斯猛地推开门————门没开，在里面锁上了。
把刀尖插进门缝，感受到锁的位置后，艾尔维斯用力挑起。若是其他武器，难免会有卷刃的情况，作为神器的特维提可真是帮大忙了。
锁打开后，没有什么能阻挡艾尔维斯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坚定的推开了门。
咀嚼声在身前响起，哪怕早有想象，看的的场景还是让他感到无尽的感伤。
“喂。”他的声音打断了咀嚼声，声音的来源缓缓转过了脑袋。
“是你啊。也好，省得被什么阿猫阿狗干掉。”柏特莱姆仰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笑到。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和我谈笑风生的人，会变成这个样子。”按照失踪的数量，他一个人是吃不了这么多的，剩下的那些去了哪里？
“餐厅里的牛排，只有牛肉吗？”柏特莱姆擦嘴的动作停了一下：“当然不是，总会有几个幸运儿的。”
昨天自己那份味道奇特的牛排，呵，该说那位主厨功力不错吗？居然没有发现。
“哦？看来你也吃到过，味道怎样？比咱们曾经吃的应该好不少吧？”柏特莱姆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所想，笑着发问。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为什么平时的你像个普通人一样，连我都瞒了过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为什么能掩饰的这么好呢？”他站起身走向艾尔维斯，神似癫狂却也无比平静：“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的你还能算是人吗？”对面诘问，柏特莱姆停下脚步，好似发呆般站了一会。
“我一直把自己看做一个正常人。”他努力的想让自己外貌整洁起来，最终放弃了，已经凝固的血液稀稀拉拉的贴在衣服上，看起来相当滑稽。
“我们每个人都一样，都有着人性和兽性，人性占据上风时，就会做出人该做的事。兽性占据上风时，最野蛮的一面便暴露出来，变成一只野兽。”
“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自己完全能决定的，你又怎知，一个嗜血残暴的人，未曾有过意气风发的过去呢？”柏特莱姆俯下身在骨头堆里摸了半天，拽出来一把剔骨刀：“就是你了。”
“我可太羡慕你了，困扰我至今的噩梦，对你居然毫无作用。”
“时至今日，你有后悔过吗？”柏特莱姆用肘关节处的衣服擦了擦刀：“从我吃下第一口肉开始，我就想过未来可能会变成这样。”
“回到斯托克城之后，我发现自己异常思念它，一开始还能忍住，待到我出院时，便再难压抑心底的疯狂。”
“我开了家西餐厅，为了掩盖我的动作，同时也为了让更多人感受这份美味。”艾尔维斯低低的叹了口气：“你疯了，疯得无可救药。”
“对，我已经疯了。”柏特莱姆把手中的剔骨刀举起，对准艾尔维斯：“我知道我这样的异类迟早会被清算，最后一战是你的话，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你……”“不必多话了，与其与我消耗时间，不如去练练刀。”柏特莱姆笑中似乎带着一种凄凉的感觉，他双手握着刀，直直的撞了过来。
这一刀毫无章法，但凡混过些日子的人都能找出破解之法，柏特莱姆也属于天才，实力绝不在艾尔维斯之下，断不可能用出这种攻击，难得是有什么变招？
带着谨慎后退两步，让柏特莱姆扑了个空。他转过身来展开双臂，大笑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紧接着舔了舔嘴唇，又是像上次那样冲过来。
如此几次，艾尔维斯也悟透了，他心中也有几分悲戚。
“你这又是何苦？”柏特莱姆步伐一顿，随即带上更疯狂的笑意扑来。
这次艾尔维斯没有躲。
长刀穿过柏特莱姆的胸膛，剔骨刀掉在地上，艾尔维斯记忆中聪慧又不失神秘的少年就靠在他身上。
“很早之前，在我刚刚走上黑帮这条路时，就想过自己会怎么死。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会是死在你手上……”鲜血汩汩，柏特莱姆神情恍惚，嘴里小声念叨着，被艾尔维斯听得真切。
“你有很高的天赋，未来的叙拉古必定是你的天下，到时候……咳，咳，到时候要照顾好下一代的孩子，无论怎样，粮食一定要……咳，别让他们走上我这条不归路……”
柏特莱姆打了个寒颤：“好冷啊……”他伸出手想抚摸艾尔维斯的脸，却因体力不支落下，艾尔维斯眼疾手快一把握住。
“可惜，我见不到了……”一同度过那最艰难几日的少年，死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