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争吵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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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丘是被冰醒的。

“继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按进冰水之中。

“咳咳咳……”冰冷的水刺激着纳丘的神经，突如而来的窒息感让他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纳丘睁开眼，环视着四周。

“对了，我是被城主的人带走了，所以，我应该是在城主府吗？”

“醒了？”一张脸似笑非笑的凑到他面前。

“不知我烦了什么事，竟能劳烦城主大驾光临。”纳丘冷笑了两声。

“纳丘，雪耀帮会干部，无故袭击执法人员，致其中一名当场死亡。情节恶劣，造成了重大不良影响，现已被逮捕。”城主摸了摸小胡子：“纳丘先生，我该判你什么罪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纳丘抬起头，露出头发下那张狼狈的脸：“既然是城主，就应该有自己的主见，来问我这个阶下囚做什么？”

“大胆！竟然还敢顶嘴！”旁边的狱卒一膝顶在纳丘腹部。

“噗……”一口鲜血喷溅在牢房冰冷的铁栏上。紧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关起来，把人给我看好了。”把半死不活的纳丘扔进了一个单人间后，城主背着手离开了。

正午时，一条告示出现在了外城的正门处：罪犯纳丘，恶意袭杀执法人员、破坏斯托克城和谐发展，已严重威胁到了普通居民的生命安全。经慎重考虑，定于今日下午八时正在城外执行绞刑。

“咣当……”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瓷片飞溅，奥利维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面前手下的报告，脑袋嗡的一声，仿佛天都塌了。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救出纳丘大哥！”这个人是纳丘的嫡系，此时正把头磕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哀求。

“我去找帮主。”奥利维安稳住呼吸，把手下安慰着劝走。他想要站起来，身子却一晃，幸好握住了扶手，不然已经跌倒在地了。

艾尔维斯的房间里，几个人已经聚在了一起。静悄悄的，谁都有很多话要说，却偏偏没一个开口。

“我来了。”麦克路克赶来了。

“消息属实吗？”艾尔维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

麦克路克轻叹一声：“是真的，我指的是下午的绞刑。至于那个罪名，哼，不过是他的私兵，也敢称为执法人员？”

“你那边，能打探到刑场的防备如何吗？”艾尔维斯仍旧是先前那样平静，可为何他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手心呢？

“可以。”麦克路克沉默了一会：“但我不建议你去救他。”

“为……”“为什么？”声音在颤抖。众人望去，奥利维安正站在门口。

“为什么，不能去救他？”奥利维安走了过来，仰起头，直直的盯着麦克路克的眼睛：“给我个理由。”

麦克路克有点头疼，他点上一根烟：“不能去，这是个陷阱。”

“那家伙想用纳丘把你引出来。”麦克路克指了下艾尔维斯：“一个干部，不足以平息克莱恩的愤怒，他更想要你的命。”

“不过拉普兰德家族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你劫狱的证据确凿，为了不和教父闹崩，想把你带回去也会有不小的代价。”

“最好的可能是，家族付出一笔钱和物资把你换回去，并且从此结束你的历练。雪耀……可能也会就此解散，不，应该是覆灭。教父很重规矩，家族最多能保下你，其他人只会死路一条。”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是最坏的……”麦克路克想了想：“以族长的脾气，可能会直接对教父宣战。俩强相争，其他家族可能会掺上一脚，到时候整个叙拉古都会乱起来。”

“事关重大，容不得个人的感情来左右。”几人听后，心中的一腔怒火也被浇灭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纳丘死在面前，而什么都不去做吗？”又是奥利维安。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惹出这么大的祸端，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取其轻？那是和我一起流过血拼过命的兄弟，不是谁都能比的了。”一旁沉默良久的艾尔维斯开口了。

“我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成熟。现在的你不是拉普兰德家族那个一呼百应的大少爷，你是雪耀帮主！你要为手下三百多号人想一想，他们也是你的兄弟，你难得还要带着他们去送死不成？”

麦克路克有些无奈，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又会做出这种痛苦的选择呢？但作为决策者，就是要这样，哪怕再不舍，也要果断的决定。

“给我根烟。”“小孩子别抽烟。”艾尔维斯没说什么，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子，向三楼走去：“今晚，谁也别去。”

“砰！”奥利维安竟然跪在了地上：“帮主，算我求你了好吗？你就去救救他吧……”到最后，奥利维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剩下哽咽。

艾尔维斯的话直接让奥利维安绝望了：“把他带走，关起来。”

听着身后几人把奥利维安拉了出去，艾尔维斯的脚步顿了顿：“别来打扰我。”就上了楼。

三点到八点这段时间，艾尔维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反锁房门，一个人静静的磨着刀。

“七点五十了。”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艾尔维斯用布擦拭了一下长刀，把一封信放在了桌上。想了想，又摘下了格莱普尼尔，压在了信上。

最后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屋，艾尔维斯从窗边纵身跃下。其他几个干部都在照看着奥利维安，竟没有发现艾尔维斯的离开。

他最终还是做不到，做不到无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