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思考人生第5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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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会不会是羽衣狐手下妖怪所为, 那天又不是朔月之夜，当初败于他手下百鬼的妖怪们岂会是他最自豪儿子的对手！
直到不久前，夏油杰祓除奴良滑瓢体内的狐狸诅咒, 有那么一瞬间, 被诅咒的他与施加诅咒的羽衣狐似乎连通了一瞬，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才有了奴良组最高级别的隐秘探查, 搜寻夏油杰指定的嫌疑妖怪与羽衣狐势力同时进行，然后发现了这样的大事。
夏油杰想要寻找并干掉的妖怪老头, 居然跟羽衣狐当年的妖怪手下有关联。看态度, 隐隐以那老头为尊。再深入调查, 那个名为鏖地藏的妖怪居然是羽衣狐百鬼夜行的干部。
羽衣狐是一种转生妖怪，她能够寄生在人类幼童身体中一起成长，当宿主的内心被黑暗占据的时候，羽衣狐就会趁机夺取那具身体。她一直在掠夺人类的生肝, 积蓄力量来生下孩子。
如此母体，如此丰沛的能量, 她的孩子一旦降生, 必然是天生的魑魅魍魉之主, 远比羽衣狐还要可怕。
四百年前, 奴良滑瓢以退魔刀弥弥切丸斩伤了羽衣狐的当时的身体, 打散了她积蓄数百年的妖力，阻止了她孩子的降生，给了花开院家主花开院秀元封印她的机会, 这引来了羽衣狐充满怨恨的诅咒。
根据奴良滑瓢推算，羽衣狐脱困应该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她的力量肯定没有完全恢复, 不然她的百鬼夜行也不会这么低调。
若真如此, 自当趁她病要她命，他可没有兴趣等羽衣狐现在的寄身成熟再来一场大妖怪的决斗。
“奴良组的妖怪已经分批潜入了京都，只要找到羽衣狐现在寄身的踪迹，奴良组就会发动总攻。”
奴良滑瓢语气低沉，金褐色的眼眸中满是冷意。
“不会让她再逃一次。滑头鬼与羽衣狐之间的恩怨，必将在我这一代结束！”
他虽然对陆生满怀希望，但这样级别的对手，还是他自己亲身上阵吧。
夏油杰瞥了奴良滑瓢一眼，这话听上去可真像是fg。
不过……
“算我一个。”夏油杰单手托着下颌，凤眸微冷，“那个鏖地藏真的惹到我了。”
不管是从黄泉偷灵魂的行为，还是控制灰原雄灵魂攻击他的事情，任何一项都是死亡名单行为。
奴良滑瓢微微颔首，低笑着道：“时间地点，必将在行动之前送予夏油君之手。”
说完，他的身体如镜花水月一般，倏然消散开来，却是从一开始，来到这里与夏油杰交换情报的滑头鬼就不是实体。
“妖怪之间的恩怨，名叫鏖地藏的妖怪老头，倒是让灰原重得身份的好时机。”
不错，省得他们自己写剧本排练布置搞事了。
夏油杰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五条悟。
叮咚叮咚叮咚。
-[收到。]
-[杰，我刚淘了一个游戏，感觉很不错，一起来玩啊。]
-[杰，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啊。]
-[杰，我……]
-[杰，你……]
-[杰，我……]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每条讯息的到来相差不到一秒，换个人可能手忙脚乱，但夏油杰对此习以为常。他单手拿着手机，拇指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机键，回信的速度绝不比接信的速度慢。
就在两人即将敲定碰头地点的时候，夏油杰忽然抬起头，凤眸微眯。
这个感觉是……
相对漫长的空白后，五条悟的手机传来慢吞吞的叮咚一声。
-[抱歉，悟，惠君那里似乎出了事情，我去看看。]
五条悟：“……”
成熟的五条大人终于开始后悔当初将伏黑惠拎给杰的决定了。
***
虚岁五岁，眼见着就要过生日迈入六岁大关的伏黑惠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差，而这种认知，在遇到某个白毛后上升到了顶点。
不会更糟糕了。
当时的伏黑惠是这样想的。
真别说，这想法还挺灵验。
被迫去了一趟京都，见了一个明明跟白毛混蛋一丘之貉同流合污但莫名就是给人一种靠谱感觉的夏油先生，从他那里花钱雇佣了一只二级咒灵打工人后，伏黑惠惊讶地发现，生活质量真的提升了。
长相奇奇怪怪的打工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身为普通人的津美纪虽然看不到打工人的存在，但生性温柔又善良的津美纪相信伏黑惠，进而相信他带回来的打工人。
即使因为打工人的存在，家里活像是闹鬼，津美纪却接受良好，对于打工人的帮忙，她从来不吝感谢，还拉着伏黑惠一起道谢。
伏黑惠一边觉得跟咒灵道谢好蠢，一边又想起当初带着打工人一起坐车回来的时候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谢谢”，小小年纪的孩子别别扭扭，心道他稍微纵容一下津美纪也没什么，新的一家三口就这么开始生活了。
再一次感叹，打工人是真的好用。
因为打工人的过于好用，以至于上学的时候，伏黑惠面上假装看不到那些咒灵——这是白毛混蛋和夏油先生叮嘱他的，在没有能力打败咒灵之前，装作看不到是最基本的躲避方式——心里却在暗暗评估那些长得怪模怪样的咒灵，试图从实用的角度来分析他们到底好不好用。
答案是：都不好用。
无论是絮絮叨“不想写作业”的肉色多眼蠕虫，还是嘀咕着“讨厌去死”的蟑螂怪，看上去都又丑又没用。
伏黑惠心中暗暗叹气，看来，他没办法抓捕驯服租借咒灵来赚钱了。
这钱，果然不好赚。
因为打工人所以每个月都会被夏油先生赚走5000円的伏黑惠心中惆怅，唉，还没经济独立的孩子就是要早当家。
伏黑惠跟白毛混蛋，好吧，是五条悟是有师徒约定的，他要跟着五条悟学习使用咒力，日后入学东京高专当咒术师，给五条悟干活。
最后一点是伏黑惠自己加上去的，他不觉得五条悟会有那么多的责任心，会有那闲心琢磨一个有点天赋的小孩子未来从事什么职业。根据他无意间听班里同学叽叽喳喳某些无聊剧集得出的经验，五条悟花了十个亿还当他老师，就是为了等他长大后再奴役他。
那一切都是前期的投资。
算了，奴役就奴役吧，未来的事情，未来的自己再犯愁，人都是活在当下的。
不就是咒术师吗，无所谓的，反正他以后得找工作养家，提前确定了职业意向还包工作分配，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收回前言。
做咒术师很好！
个头小小的伏黑惠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双手死死抓住书包的肩带，小脸铁青，而伏黑津美纪则仗着比他高了一头的身高，抱住了他的肩膀，不断地安抚道：“我很好，惠，一点事情都没有。看不到的先生救了我……”
即使夏油杰让源家给伏黑姐弟俩安排了一个临时监护人，五条悟帮他们向东京高专申请了助学金，也有意帮他们重新安排住所，但他们两个都不想像是吸血虫一样在旁人的帮助下活得那么滋润。
他们坚持留在津美纪母亲当初租住下来的这栋小公寓里，因为是地理位置并不优越的集合住宅，所以租金并不高。家里的钱都是津美纪在管，只比伏黑惠大了两岁的小姑娘精打细算，生活得非常有条理。
只是，考虑到他们的想法，夏油杰安排的女性监护人只会在他们需要家长出面的时候帮忙，因此在外人看来，那栋公寓里只住着一对姐弟，小学生的年纪，好欺负得很。
津美纪虽然一直很注意安全——这里特指的是注意弟弟伏黑惠的安全，因为他比自己小了两岁——但他们毕竟分在两个年级，总有特殊情况让他们不得不分开行动。
比如，这天是12月22日，是伏黑惠的生日。
一向品学兼优从不迟到早退的伏黑津美纪第一次打电话找到那位临时监护人女士，让她帮忙给自己请了半天假，又拜托朋友今天放学的时候跟伏黑惠一起走。
请假的津美纪提前离开学校，捏着并不饱满的钱包来到超市，先买了一兜生姜，这是伏黑惠最喜欢的食物。又挑挑拣拣了不少相对昂贵的食材，她准备给伏黑惠做一顿生姜大餐来庆祝生日。
津美纪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到了公寓里。
就在津美纪计算好伏黑惠到家的时间，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务必让他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美味又热腾腾的美食时，公寓的大门开了。
津美纪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她无奈地转过头，想要招呼弟弟的时候，她惊骇欲绝地发现，一把将公寓大门甩上的人根本不是伏黑惠，而是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刀，不由分说地向她冲来。
饶是津美纪一向懂事早熟，小大人似的，连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弟弟都照顾得很好，那一刻也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那人差点抓住津美纪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诡异地飞起来，手中抓着的刀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夏油杰租给伏黑惠的咒灵从来不仅仅是给他做家务的，说到底，家里没个大人，就两个小学生，周边的生活环境还一般般，是个大人听着都觉得不靠谱。
所以，二级咒灵打工人的主职工作虽然是做家务，但留在核心的深层命令会让它在感知到雇主心中恐惧和陌生人一定量恶意时主动出手保护雇主，将妄图袭击雇主的家伙打到失去反抗能力。
什么程度算是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咒灵压根没有的脑容量告诉了它答案。
打工人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主人的命令，拦在津美纪的身前，将那个私闯民宅意图不轨的男人直接拎了起来，一把揪住他一条胳膊，直接撕了下来。
“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在半空中拼命地挣扎着，但越是挣扎，鲜血流得越快。
客厅的墙上地板上，都是那个男人的血。
这还没完。
就在打工人想要撕掉那个男人一条腿的时候，津美纪哭喊着阻止了它。
雇主的话还是要听的。
打工人直接将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条大腿也被扯得脱了臼的男人扔在了地板上，一颗独眼静静地看向脸色苍白的津美纪。
伏黑津美纪选择报警。
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津美纪认真地向打工人道了谢。
虽然场面很血腥，但是，打工人救了她。
单看那人进入他们家里的手段，脸上戴的面具和手中拿着的刀子就知道他来者不善。要是没有打工人先生，津美纪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受什么。
最近，有关入室杀人的案件报道实在不少，警局都在呼吁大家要注意安全。
临时监护人那里自然也通知到了。
这么大的事情，警察必定会联系监护人，不如她提前说清楚，最好不要因为这件事打扰到惠口中的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
于是，等对生日毫不在意的伏黑惠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公寓楼下的警车，在他家进进出出的警察，若无大事不会打扰到他们生活的临时监护人森口女士，还有裹着毯子脸色发白的津美纪。
伏黑惠冲了过去。
津美纪没有瞒着他，小声地跟弟弟说了经过。因为有警察和临时监护人在，她并没有提打工人的事情，只对警察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很聪明地让他们往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上猜——她问过惠，警方跟咒术师有合作关系，普通警察或许不知道咒灵的存在，但官职高的警察一定知道。
她已经让打工人藏回储物间里了，她现在只需要做一个幸运又无知的小女孩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