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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耍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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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琴已经快要在薛蘅的脑海中淡去,此刻却再次被提起。

还是上次陷害她的主谋,纵然她们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也要让她也吃点苦头,省的日后她再作妖。

她带着蒹葭来到了上房,正巧薛御史正坐在圆桌畔品茶。

“蘅儿,平乐馆你张罗的不错。”

薛御史的脸上挂着笑容,看向薛蘅的眼里满是宠溺。

她坐在了薛御史的对面,一边沏茶一边说道:“还是多亏了爹爹的相助,才能这样顺利的开张。”

“怎的,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薛御史察觉到她眉宇之间的忿色。

薛蘅捧着茶杯,扭头看着蒹葭道:“你把方才说的话在完完整整的说一次。”

蒹葭知晓只有跟着薛蘅,才能改变如今的处境,垂着头,事无巨细的把在德阳王府知道的事情说了一次。

薛御史忿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茶水随着茶杯的跳动荡漾了出来,顺着桌畔流淌到了地上。

薛琴从益州逃婚,他就气结,一直当做薛琴已经死了,此孽子不要也好。

居然还一路逃回了长安,躲进了德阳王府,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薛家的都被她给丢光了。

“爹”薛蘅轻唤了一声。

薛御史的思绪收了回来。

“此孽子居然还敢协助外人,用计残害手足,罪无可赦。”

薛蘅也没想到,薛琴竟然有这般的城府。她以为薛琴对她只是嫉妒所以才玩一些小手段,没想到薛琴竟是要她身败名裂。

“她这般恨我也许是跟梅姨娘有关吧!当初小桃生虏疮若是直接送到了庄子上,也不会让梅姨娘他们染上,若是梅姨娘还在薛琴恐怕也不会做到这般。”

薛御史冷哼了一声:“算算日子,她从益州逃婚的时候可还不知道虏疮之事。

她本性就是如此,此事不过是让她的秉性提前暴露了出来。”

脸色阴鸷的朝着门外的长吏道:“传我的话下去,薛琴已经在益州出嫁。

若是在长安城内有冒充薛琴的人出现,直接扭送回府乱棍打死。”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坡,今夜没有月光,几粒星辰躲过了云际给墨黑的夜空增添了几分色彩。

薛蘅此刻的心情就如这愁云密布的夜。

“有一就有二,薛琴既然躲在了刘琦的身后,一计未成想必她还会有后手,爹打算怎么办。”

她已经成了刘琦的妾室,薛御史也不好将手伸到德阳王府里去,她倒是不担心薛琴这个小丫头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唯一担心的就是薛叔这蠢货,昔日薛叔和薛琴的关系就最好,上次也是薛琴摸准了薛叔的性子才使出诡计。

若不是的薛蘅多了个心眼,就当真如了薛琴意。

“此事先容我想想”薛御史沉吟片刻,又说道:“我倒是不担心你,就是担心薛叔。”

而后薛御史对小厮说道:“三少爷回府的时候让他立马来见我。”

……

平乐馆的戏也早已结束,就快月上中天,薛叔才带着浓烈的酒意回到了府里。

小厮一直守在府门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他回来。

赶紧把薛御史交代的话传给了他。

薛叔抬眼看了眼墨黑的夜空,这么晚了薛御史还要见他?

嘟囔的便朝着上房走去。

上房亮着烛火,门也是敞开的。

薛叔抬脚跨入上房的那一刹那,看见了坐在上坐,一脸阴沉的薛御史,这一刻所有的不满都吞回了肚子里。

一阵携带了冬日里特有刺苦的寒冷恰好袭过,将他的衣襟吹拂了起来。

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薛御史看着廊檐下的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就来气,哪有一点御史府少爷的派头,活脱脱的市井酗酒小流氓。

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看看你一天都在干嘛,从明日起就在房间看书,没我的允许不准外出。”

“为何?可是薛蘅又对你说了什么?”薛叔不服气的说到。

大半夜的还将他叫来训斥,他肚子里也窝着一团火。

这些年来薛御史让他读书明理,辅国治民。他们薛家原本就的富贵极了,哪还需要他做什么。

薛御史疑惑的看了眼坐在下首的薛蘅,难道薛叔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既然薛叔主动的提起了,薛蘅就将薛叔今日用马车接送友人之事转达给了薛御史。

薛御史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三分,若是挤挤倘或能有墨了。

此事传出去说薛叔失礼还是小事,毕竟是他自己不要脸面。

但薛叔对家人蛮横却对外人倒是放下身段白般讨好,薛御史想起就觉着羞臊。

站了起来,大步迈向了薛叔,伸出手指戳着站在廊檐下的他的脑袋,忿然道。

“你真是杂书看多了移了性情无可救药,你也不必看书了,去庄子中待着吧!”

薛叔此刻的酒意正浓,被薛御史戳得晕头转向,打了个酒嗝。

臭气熏天。

薛御史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向了薛叔的身上。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的悠远。

薛叔低头看着胸前的一团水渍。

腾地一下,他心中的无名火也燃烧了起来。

放声嚷道:“你总是说我做的不对,那你做的可对?

按照规矩只有天子能在院中点百盏灯,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院中灯可不止百盏。

只有皇室中人能佩戴纯金的首饰,官员家眷只能佩戴杂金,可薛蘅从小戴的就是纯金的首饰。

宫中太后吃的素宴才五两银子,娘每次让人置办素席都得用上十两银子……”

薛叔声音越来越大。

注定了是夜不甘平静。

院中守夜的下人正在与打架的眼皮做着拉扯,此刻却都恨不得将耳朵缝起来。

薛御史此刻的脸色,比灶台上经过千锤百炼的锅底还要黑,在烛光的映衬下还泛起了亮光。

大昭确实是有这些规矩,并且还严禁逾越。

但若是真计较起来上百个诸侯王哪家能干干净净。

天子为了国家安稳,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对这些向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危害不到江山社稷,何必如此的小肚鸡肠。

可笑的薛叔长这样大,对于这些事情都看不清,还不知孰轻孰重。

“啪!”的一声。

惊动了屋外梧桐树上的乌鸦。

“呀~呀”的两声似在抗议叨扰到了他们的休息。

薛叔捂着火辣辣的脸庞,酒已经醒了大半。

薛御史已经彻底对他失去了希望。

“明日你就搬到偏院去,等你娶妻那日再出来吧!”

他可不敢让薛叔在出府了,这性子出去了就是坑害自己人。

薛叔今年已满了二十早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只是给薛叔订下的未婚妻家有丧事,守孝三年才拖到现在。

薛叔知晓未婚妻是个柔弱的女子,从小饱读诗书,陪嫁也十分丰厚。

不过女方家却有男丁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传统,只希望不会用他们家的传统来要挟他这个东床才好。

等娶妻之后就要被约束着,就没这样风流潇洒的日子了。

薛叔怨恨家里人都不懂他,想起友人给他说的,若是家中儿女众多,那就越会闹腾的越受宠。

若是失宠了也无妨,大不了就不再管他,他还求之不得呢!

他知晓薛御史此刻是铁了心的要将他给禁足了。

脑海里浮现起了翠满楼小翠的美妙歌喉,牛鼻子山上漫山遍野的花卉。

若是被禁足了这一切都将远离了他。

他不舍,也不甘心。

借着酒劲天不怕地不怕,他也铁了心的要与薛御史扛到底。

这一夜薛蘅见识到了,男人撒起泼来那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薛御史气的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几根。

最后薛叔还是被关了禁闭,并且他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都换成了孔武有力的婆子小厮。

若是敢偷偷跑出去,那便狠狠的打。

……

蔷薇院

蒹葭如今来伺候薛蘅了,她对这个机会格外的珍惜。

她知道若是在主子的眼里没有用,是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她也知道薛蘅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了薛琴。

瞧着薛蘅眉宇间的愁容还未消散,装着胆子道:“乡君还在未薛琴生气吗?”

薛蘅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并没有说话。

蒹葭敛了敛神色:“虽说薛琴住在德阳王府里,但想要薛琴付出代价也不是没有办法”

薛蘅勾起嘴角。

“你有何高见?”

蒹葭垂首道:“高见不敢当,只是奴婢也是从王府出来的,我娘虽然是个舞女,但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受过宠和府中的老妈子关系还不错。

在后院也算得上老嬷嬷,一直在调教那些年轻的舞女。

那晚我能翻墙出府也是受到了她的帮助。

乡君若是厌恶那薛琴,奴婢可以想办法约我母亲一见,一定会让薛琴在府中过得不安生”

蒹葭既是为了讨好薛蘅,也是为了报复薛琴。

若不是薛琴出这个馊主意,她也不会被世子悄悄派人填井,此刻还担惊受怕的活着。

她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她的娘找了个与她体型相似的舞女,划烂了对方的脸然后说她投井了。

有时候要活下来就得残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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