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先交而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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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奕,就是谦逊书院冲锋在最前面的不死小强,也算是将军百战死了。
和那些找茬的人几乎天天过招,愣是没落在下风,这也更坚定了,傅奕就是谦逊书院第二大讲师的根基……
傅奕从来不和别人绕弯子,直来直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往往几句话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砸场子的人多了,故意来程家庄遛弯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当然了,这些来和傅奕论道的人,也有那么几个被揍的体无完肤的,傅奕没遇到程怀亮就是一介布衣,是程怀亮给了他一片极乐净土……
所以,傅奕成了一名程怀亮的脑残粉,忠实的护师狂魔……
被揍的人,不是侮辱了傅奕,而是侮辱了谦逊书院和程怀亮,这就是傅奕的逆鳞。
别管你说什么,傅奕都有话给你怼回去,但是……侮辱恩师和书院,打一顿在和你唠别的……这……这……这也是他恩师程怀亮的一贯做风……
只要有人被打断了狗腿,才是谦逊书院……才是程家庄最清净的时候……
傅奕和郭立恒只有师徒之源,却无师徒之份,这是傅奕心知肚明的,可房遗爱却不同,傅奕见到了房遗爱,就像是异性相吸一般……
既然房遗爱想听自己讲学,傅奕也是乐在其中,放下手中的铁锹,对着忙碌的众人摆摆手,“都歇歇,喝口水……吃点干粮……”
傅奕坐在所有人的前面,那些和傅奕一起收石子的学子,老老实实的拿着锄具坐在了对面,房遗爱是亲传,是有身份的人,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喝水?吃干粮?都算了吧,傅师要讲学了,还是先听课,随后在吃把……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那就是王士晋,作为眼高于顶的他,作为和傅奕青梅竹马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一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
来谦逊书院盖茅房……王士晋觉得自己不亏……王士晋也坐在一旁,而没坐在学生堆里,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随后开始郑重其事的听讲。
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准备听讲,可偏偏这时候,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冷笑,“常闻,谦逊书院程怀亮的二弟子傅奕,人之才俊,可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找茬的?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人,这才惊讶道,稚嫩的声音是因为对方只是十岁的孩童……
“如此,不如此,都是一个阶段……”傅奕一笑,“你说我不过如此,是从你自身的角度看待傅某,可别人呢?也会从他们的角度看待傅某……只是不知道……小兄弟,你说的不过如此是如此呢?”
“礼仪仁智信,礼被排在第一位,存天理灭人欲,这才是礼。礼的存在就是让人的遇望消除,以理服人以礼待人,如果按照傅先生说的,行知合一……那么请问……皇亲国戚、门阀氏族……还要因为一个礼字放弃他们原本就应该有的权利吗?”
“呵呵……”一个垃圾而已,傅奕面不改色,对着少年一施礼,“未请教?”
“教后而先请……”
“先请而后教……”
“先请而先教……”
“先教而先请……”
……
很糊涂的几句话,可是在所有人回过味来之后,却变得惊讶无比起来……
一个先后顺序,居然被二人弄的如此麻烦……
面对对方的挑衅,傅奕淡淡一笑,“那我可就要先交而后请了……”
“但来无妨……”讲道理,少年已经占据了上风,因为傅奕已经妥协了,先教书在请教对方是谁……
“人情是情,人情也是礼,人不是畜生,从出生的那天起,就会有礼的存在,礼是存在人心里的,住在人心理活动的就是情,若没有情哪来的礼?就好像你死了亲戚,难道就因为他对你不好,你就不去参加他的葬礼吗?”傅奕冷笑连连,“所以,你觉得皇亲国戚、门阀氏族死了亲戚就不去参加葬礼吗?如果不去,礼法何在?人情何在?”
“你这是在扭曲事实……”少年面对傅奕发难,情绪波动很厉害,“按照你这么说,古人茹毛饮血的时候,为了自己躺着的那屁大点的覅昂流血牺牲,难道就没有礼字存在了吗?”
“按照小兄弟的想法,难道吐谷浑侵犯我大唐边境,我们还要用礼去给他笑脸相迎吗?”傅奕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礼是人情,也是世故,你敬我我以礼相待,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这其实也是礼尚往来,圣人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一再礼让你却咄咄逼人,那我只能是礼尚往来了……话说回来,如果小兄弟在鄯州戍边,吐谷浑的军队烧杀抢掠,小兄弟以为如何?”
“我当率领兵马踏平吐谷浑……换我边境安宁……”
说完,少年就后悔了,这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没错……”傅奕拍拍手给少年叫好,“其实,这就是礼尚往来,这就是人情世故,大唐是和谐的,可以和任何人讲道理,可要是道理不好讲的时候……那只能是一个巴掌还给你……这不仅仅是礼,而是在维护礼……维护礼的权威……小兄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少年几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说出来这几个字,但很不甘心的,“傅奕,你这就是谦逊书院的新学吗?”
“错……”傅奕对着少年摆摆手,“这不是新学,而是拓展古学,在圣人之言的基础上不断的拓展发掘,研究出适合大唐发展的学问……学问学问……学的同时要问……有可能在某些地方你还是我傅某之师也说不定……所以说,礼这东西分时间,分地点,分人群……他不是一成不变的……依旧是以吐谷浑侵犯我大唐边境而言,礼,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哈……”
少年放声大笑,随后扑哧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长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少年对着傅奕深施一礼,“一直以来,学生不知道未来之学所谓何处,今日和先生几句对话,终于找到了方向,还请先生收下末学卢照邻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