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33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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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心头好的小孙, 康熙爷素来大手笔，弘曦二人离宫之时，后头还紧跟着一众捧着各『色』赏赐的宫人们。
马车内, 胤禟掀开帘瞅了眼外头么一长溜的宝贝们, 不由砸吧砸吧嘴。瞧着眼前淡定自若仿佛惯了一般的小侄，有些酸了吧唧道:
“啧，这回叔叔是沾了你的光了！”
若不然, 老爷往日里待他哪里能有这般大方！
对座的弘曦暗暗翻了个白眼。
“皇玛法待有功之人从来不小气的！”
胤禟闻言切了一, 撇撇嘴, 不置否。
弘曦眼珠轱辘一转:
“不过若是九叔实在过意不去, 稍补偿侄儿也不是不以？”
弘曦肉嘟嘟的小爪将伸未伸，胤禟蓦地一惊, 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手已经下意识捂住了腰间荷包。
“哈哈哈哈……九叔你……哈哈……！”
车厢内，很快传来弘曦极为欢畅的笑。
叔侄二人浩浩『荡』『荡』地带着大批赏赐回府, 一路上自是惹了无数人眼。
弘曦这头还好说, 历来老爷诸般赏赐以说从未小气过。反倒是胤禟这边，打从分府后便是逢年过节也未有这般排场, 一时间倒是极为纳罕。
一个出身不凡备受冷落的皇骤然得脸，各方势力自是不敢大意, 不由纷纷打探个中缘由。
早前校场上人着实不少，很快胤禟凭借改良□□入了老爷的眼，还被老爷亲自安排到了工部便传的沸沸扬扬。
八贝勒府
胤禩刚下衙便从门人处得了消息，前往内室的脚步不由顿了顿, 片刻后一张素来清隽的面上不由『露』出些许笑意。
“九弟自幼聪慧不弱旁人，如今能为皇阿玛看中，自是极好的事。”
“这般大的事儿, 九弟早前竟是连知会爷您一未曾，啊，这如今一朝出了头，反倒是同咱们生份了………”
一身朱红『色』旗服的八福晋郭洛罗氏迎上来，微俯下身细细地给胤禩一颗颗将大衣地扣解开。口中还不忘带着些许抱怨道。
这话已经有些指责对方忘恩负义的意思在里头了。
胤禩当即眉头一皱，只看着一旁为着自个儿忙里忙外的福晋，出口的话到底缓上了些许。
“九弟与少时相交，又素『性』直爽，再没旁的些个般杂心思，若是有事无事便要前来与报备一番，是真生分了呢！”
到时候，就不是兄弟了，而是纯粹上下级了。
胤禩越过屏风，走到一旁烧好的炕上坐下，冬日里外头行走难免带着一身寒气，郭洛罗氏又忙着从一旁的炉中取出早早备着的暖汤来。
熬了许久的汤泛着浓郁的『奶』白『色』，郭洛罗氏倒好一碗置于胤禩手边，对方一口口缓缓喝下了这放缓语气，重新开口道:
“婉昭晓得爷同九弟兄弟情深，这人一旦成了家，心中顾及的多了，有些东西不是情分足了便尽够了的！”
收拢一个身份尊贵不得帝心，甚至于朝堂上无有能为的兄弟，同拢络一个有功绩且能为的兄弟……这其中艰难程度，自是不同日而语。
这些金尊玉贵的皇家阿哥们，有哪个是真不知事儿的呢？没有足够的利益，又何谈忠心二字。
听出了对方的话外音，胤禩执着汤碗地手微微一顿，又仿若无事般放下汤匙，对炕上另一侧的福晋温笑道:
“婉昭想多了，九弟素来重情不重利，若非如此，早前咱们般艰难的时候也不至频频帮衬。现如今你于诸王公中也算有些脸面，这情分哪里又能薄了呢？”
“再则………”
胤禩突然抬头，往常温和的眼睛此刻直直地看着眼前之人。
“九弟于，从来便不是下属………”
又何来忠心二字？
看出自家爷此刻的认真，郭洛罗氏蓦地一怔，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丝帕，半响也只得勉强道:
“爷您心中有数便好…………”
胤禩抬手，在自家福晋略有些寒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擦了几下，这温道:
“爷晓得婉昭一心为，九弟绝非是等得势便疏情之人，这般无意义的猜度只会怕损了情分。”
“再则，福晋想想，咱们府上哪次有求，九弟莫不倾力帮扶，日后且莫要在说这些了！”
这同是出力，这出七分的力，同十分的力能一样吗？这下属不比兄弟使着顺手许多。
郭洛罗氏心中仍旧憋闷，此刻在自家爷这带着些威慑的言语中，也只得微微点头。
不再多言一句。
二日一早，正值休沐，胤禩便亲自上门儿，将衙门中一些注意事项，与人际往来同胤禟一一道来，言语之细，竟是毫不藏私。
胤禟心下感，想到昨日大半夜寻来非要喝酒的老十，不由羞愧于这些日忙于实验，反倒疏忽了兄弟………
又想到自家福晋昨个儿所说，心下更添七分的不认同。
他爱新觉罗胤禟又不是傻，旁人真心假意哪里会瞧不出来，他又不是种傻巴巴被人卖了还数钱的蠢货！
***
不同于九爷府上的兄弟情深，两相和睦，这厢四贝勒府内，胤禛冷眼瞧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蹭吃蹭喝，还诸般挑剔的十四，只恨不得拿把扫帚，将这货直接扫地出门儿算了。
“哎，四哥府上这果『露』是不行啊！这酸不拉几的，丁点甜味儿无………”
胤祯一身靛『色』长袍斜靠在椅背上，视他亲哥黑脸如同无物，嘴上说的难喝死了，手上不含糊，又执起暖壶往自个儿杯里倒了一杯。
嗯，虽然酸了点吧，这真喝起来还真挺够味儿的。
胤祯砸吧砸吧嘴，也不晓得怎么了，这几年四哥府上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就如他背后这椅吧，旁的不说，躺起来真是舒服啊………
这等好东西，还巴巴藏自个儿屋里啧，瞧小气样吧啦的样儿………
喝完用完，胤祯还翻了个白眼儿。
眼瞧着起自家贝勒爷一脸乌黑，这大冷天儿的，一旁苏培盛下意识擦了擦额间的汗意。
怪他一时不查，竟被十四爷冲了进来，不过话说，谁能想的到呢，好歹也是阿哥爷，这般没脸没皮的劲儿，也是没谁了。
“说吧，这时候不去找你好八哥联络感情，往这儿跑甚？”
胤禛撩起衣袍，在上首处坐下，虽只一身暗紫『色』常服，此时冷着张脸也颇具威严。说话间像是嫌弃来人碍眼睛，竟是瞧懒得瞧上一眼。
只自顾自斟了杯热茶放在手中。
胤祯像是分毫没察觉到一般，只巴着张脸左瞅右瞅的。
“咦，小侄儿呢？方在前院儿里晃了半圈儿了，人影儿没瞧？”
“弘曦在他额娘里，你特意找他做么？”
提到弘曦，胤禛终于纡尊降贵一般将眸光转到了对方脸上，只言语中还是颇有些不客气。
“哎哎哎，这话就不对了，这当亲叔叔的，来找侄儿联络联络感情怎么了？”
胤祯梗着脖嘴硬道。
胤禛垂眸，颇有些鄙夷地瞅着对方，意思再明显不过。
再装？亲叔叔这仨字拿着就不心虚吗？
“咳咳咳……”胤祯搓搓手，“这不是听说小侄又搞出么厉害的玩意了，这当叔叔的不要来识一番………”
同自家亲哥不同，十四素来喜武一道，手上功夫便是在众侍卫中也是数的上号的。突然闻此神兵利器，心下不痒痒怪了。
只恨昨个儿不该出去浪，错过了大场面。
这不，听说是自家亲侄儿弄出来的，十四一早便求着老爷巴巴地跑出来了。
胤祯早前因着手贱之故，没少在弘曦整的些小玩意上面吃苦头。不比旁人总觉得是九阿哥照顾侄儿，十四是亲身实验，最是知晓对方厉害的。
又想到突然得了老爷眼的老九，不免心中多了些想法。
“既是为了□□，怎么不到老九府上？”
不会对方难得的谄媚，上首胤禛啜了口热茶，这淡淡开口道。
“嗨，这不亲疏远近嘛，肯定要先紧着亲近的来嘛………”
说起这个，胤祯翘着双腿嘻嘻一笑，面上没半点不好意思。
羊『毛』铁定要逮着自家的褥啊。
“你也晓得亲疏远近，瞧着你这些日没少往隔壁跑！”
胤禛蓦地放下手中茶盏，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眼中是少有的严肃。
隔壁也就是八贝勒府，这已经是今个儿胤禛提到二回了，十四知晓今儿怎么也避不过了，索『性』也不避讳双手一张，大大咧咧斜靠在榻上，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道:
“弟弟这没得法啊，眼瞅就要大婚成年了，身上连个差事没，这亲哥哥又使不上手，弟弟总要做些旁的打算不是！”
他不想跟前头老九老十一般，大婚了几年了，还窝在家里头吃自个儿。
丢份儿！
说罢又有些不得意地撇了撇嘴道：
“这亲哥哥尽替人家十三打算了，这当弟弟怜儿的，还不能替自个儿找出路了？”
这话说的，胤禛当即便气笑了:
“十三算学乃亲授，么水平还不晓得，你说说你自个儿呢？”
就他不着五六的算学水平，又素来不耐烦这些，真弄进户部不够给他找麻烦的！
胤祯自知亏，『摸』『摸』鼻，也不就此说么。再说，户部也不是他的菜。不说别的，只光在这亲哥哥手底下做活，就要了他半条命了。
“弟弟总要给自个儿找条出路吧！八哥素得人心，论人脉论能耐，只要有心，弟弟又不若早前九哥般不着皇阿玛待，总能有个前程的！”
说起这个，胤祯倚在椅背上，面上颇有些不服气。他亲哥这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前头些个哥哥们多得意啊，啥啥不用多想，刚成婚差事爵位到手了。甚至还能各领一旗，多大的权利！
怜他们这些晚生了的，差事瞧不着，爵位更不晓得猴年马月了。各旗势力也早被瓜分了干净。当真是要啥啥没有，不多打算行嘛！
“你也不想想，老八的东西是么好拿的吗？”
上首胤禛抬眼，瞅了眼眼前这不着五六的糟心玩意，在想想老八的心思手段。出口颇有些没好气道:
“ 别到时候给人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家数钱！”
“哎哎哎！四哥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话音刚落，胤祯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的从椅上站了起来。正梗着脖准备同上首之人好生辩上一辩。
忽听外头传来一稚嫩的童音。
“十四叔？你这是做么？”
是刚准备过来请安的弘曦，这会儿瞧着两人间有些不大友好的气氛，不由来回张望道。
视线尤其在十四身上多停了几瞬。
在小侄儿一脸“十四叔这是做么？”“十四叔又抽风了？”的种种表情中，十四嘴角微抽，早前的气恼冲早没了踪影。
复又想到自个儿的来意，胤祯当即上前，微蹲下身亲热的搂住眼前的小人儿，嘴巴一咧笑地跟个狼外婆似的:
“弘曦啊！十四叔来跟咱们弘曦商量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