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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震惊竟然是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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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扑通!”

九贝勒府, 随着一巨响,不大的小院内快又传来几重物落地的音。

院外立着的一众仆从眼观鼻鼻关心,齐齐对视一眼, 转而又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低下头来。看情况众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此番场景, 再不若早前那般一惊一乍的。

董鄂氏带着一众丫鬟嬷嬷普一走近便瞧见这样一般场景。

初秋的早上还带着些许凉意,董鄂氏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烟青『色』的蜀缎披风,朝紧闭着的小院内探了眼温道:

“可是四贝勒府的弘曦阿哥过来了?”

“回福晋, 是呢, 小阿哥今儿一早就过来了, 是爷吩咐奴莫要扰了福晋。”

其中一名内侍连忙站出来道。

一墙之隔的小院内, 时不时传出几句稚嫩的童音,间或带着男子略显放肆的大笑。董鄂氏点了点头, 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同往常般交代了几句,末了道了句好生伺候着便带着一众婆子浩浩『荡』『荡』地离了小院儿。

“哎, 怪不得咱爷这两日这般高兴呢, 原道是弘曦阿哥要过来了!”

一行人前脚刚离开院子,董鄂氏身旁一位穿着浅荷『色』褂子的小丫头便忍不住开口凑趣儿道。

“若说咱爷也真是的, 早前那会儿子还嫌弃的不行,就差没躲到隔壁十爷府了, 如今可倒好,每每逢上休沐便巴巴地府候着,偏生嘴上还要嫌弃那么几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小丫鬟噗嗤一捂住了嘴, 一众婆子具都有些忍俊不禁。便是一旁的董鄂氏也捏起手中的素帕微微拭了拭唇角。

九阿哥这口是心非的,便是院儿的小丫头都能窥得个一二,偏生还觉得自个儿能耐的不行。

不过这样也好, 这般安安生生的府待着,也好过出去给旁人当那冤大头去。不知想到什么,董鄂氏面上笑意微敛,顿了顿仿若不经意地开口道:

“这两日八爷府上可有使人过来?”

“福晋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方还来差人过来呢,不过听说弘曦阿哥这儿,来人什么话都没留便回了去。”

听福晋问起,一旁的小内侍连忙开口解释道。

“福晋您也知晓,咱爷同弘曦阿哥这一忙起来,等闲不愿受人打搅的。奴又哪敢去触这眉头!这不想着稍晚些咱爷得空了去禀报。”

更况,谁知头两位主子捣鼓些什么呢,早前便有个倒霉蛋子贸贸然开了,结果好家伙差点没被一箭『射』个通透。

听说那箭风利地呦,眨眼间便到了跟前儿。要不是差了那么些许距离,啧啧。

小内侍砸吧砸吧嘴,略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眼。

好董鄂氏只微微点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便携着一众丫鬟径自往前头走去。

还不晓得被自家福晋当了冤大头的胤禟这会儿子俯下身子,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被硬生生打倒下来的石板子,尤其看到石板中央那指甲盖大小的窝形箭痕,更是惊地瞳孔微缩。

看手中这把长臂大小的□□不免多了些什么。

这速度,这力道。怕是大内好手等闲都躲不过去。

便是军中,也就只有老爷子那手持鸟统的神机营能之媲美一二。

这位小侄子,是真的不得了啊!不仅时有奇思。这几月的功夫,胤禟感觉脑子那点子东西都快被对方掏空了去。

啧,怎么偏生是老四家的崽子。要是自家的,再不济老十那蠢蛋家的也好啊!

“九叔家这位工匠真的好生厉害啊!”弘曦蹲一侧,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不住惋惜的目光。这种眼神儿,九叔时不时便要『露』出个些许,弘曦表示,都已经看习惯了。

这时盯着一旁乌黑『色』的□□,越瞧越忍不住心生赞叹。讲真,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些个精细的量具,家九叔做的图纸也未必那么尽善尽美。对方竟真能做到这般地步。

“那是!那位可是你九叔我废了好大功夫请出山的。”胤禟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中潋滟尽生。

能被眼高顶的胤禟说出“请”字,可见对方本事。

“不过侄儿觉得,虽速度力道还算尚可,连发之时,两箭之间间隔时间还是过长了些………”

弘曦小手托着下巴,乌黑的眉『毛』微微皱起,一张小脸满是若有思。

胤禟听罢,面上的喜悦也不由收了收。倘若真要用军中,大规模的战役中,光是速度力道也是不够的………

不过也就短短数月,便能做到这般地步,可比以往一个人瞎琢磨要强上不知多少。想到这,胤禟脸上复又带上些喜『色』。

伸手重重揽住一旁的小肩膀,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走走走,光是闭造车怎么能行,九叔我那儿前几日刚得了本好书,听人说是出自前明那位毕懋康之手………

那位不说旁的,机关一道,可甚是厉害。”

弘曦听罢眼睛一亮,对对方稍显“粗暴”的动作了也不嫌弃了,当即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胤禟得意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床。

两人说罢便要转战书房,见这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走远了,下人这敢打开院,手脚麻利地地走进来收拾。待瞧见躺地上的那块儿诺大的石板子。众人更是拍着胸口,直乎庆幸。

两人没走几步便到了地方。

虽整日被老爷子指着骂“悖懒”“不上进”等等,胤禟这间完全跟小巧关的书房,入眼却是密密麻麻摆放着好几大架子的书籍。

天文地理,机关数术不可谓不全乎,甚至还有两架子标记着各『色』语言地外文书籍。

弘曦这些日子对自家九叔的习惯可谓知之甚详,普一进儿便迈着小步子直奔西角处那方架子去,这幅丝毫不客气的模样惹得胤禟心又是一阵儿啧啧。

一大一小两人用着同样盘膝地姿势窝炕上,就着书中内容不时地说些什么,时不时还一旁草纸上写写画画,连午膳都只草草用了几口。

半响不知也说到哪个点上了,只听弘曦仿佛随口问道:

“九叔可曾去过皇玛法的神机营?”

“神机营?切,你小子想的倒美,那处老爷子宝贝的不得了!便是那宝贝太子,至今都没能近得半尺。”

胤禟头也不抬,轻嗤道。

“那火统呢?九叔人脉这般的广,肯定有路子能搞到吧?”

弘曦托腮伏案上,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

“那可不………哎哎不对!”

这小子这般溜须拍马的,总没好事儿。也不想想胤禟是那种被人奉承几句便昏了脑的人吗?

“等等………”

胤禟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之人。

“你小子莫不是打火统的主意吧!叔可跟你说火统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不谨慎可是会走火的………”

见对方难得这般严肃,弘曦也想到了这时代的造枪技术,动不动就炸膛走火神马的,又低头看着自个儿小胖爪。只得皱着张小脸怏怏道:

“九叔,弘曦知道啦!”

“真的知道了?”

胤禟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对方依旧不死心。不过又低头看了眼眼前半大不小的身子,想来也没哪个不要命的敢把这玩意往这位眼前带。

弘曦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是瞧不起人小呢!不知想到了什么,弘曦微微仰头,盯着眼前之人笑的颇为不怀好意。

胤禟被这张脸盯心发『毛』,不由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听对方开口道:

“九叔啊,听说奇趣阁又出了款新玩具,竟然会自己动,卖的可好了呢!话说咱铺子这些日子应该挣了不少银子吧?”

“什么叫咱的铺子,那铺子明明是你九叔我………”

遭了,上套了……到嘴的话还没说完,胤禟募地止住了嘴巴。

可惜已然为时已晚。

就见眼前的书案上,突然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爪子来,此时手掌朝上,名还指微微抖动着。

手掌的主人此时眯着眼,笑的一脸灿烂。

‘’九叔叔想来应该不会忘了,开始是谁出的主意吧?‘’

胤禟‘’………‘’

知晓这死小子不好打发,胤禟咬咬牙,半响慢吞吞地起身从架子上方取出个原木『色』的匣子来。丧着张脸,没好气的塞了过去。

弘曦丁点不客气,麻溜儿接过后甚至还拿出银票子一张张动手点了点。

这数量,到也还可吧!

弘曦乐地眯起了眼。

瞧那小财『迷』样儿,胤禟斜靠炕上,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子,颇有些不是滋味儿道:

“啧,瞧你那样儿,怎的,老爷子平日赏你的好东西还少吗?”

便是偶尔瞅上一眼都得羡慕半天,当不知道,这小屁孩儿人不大,小金库可是足着呢!

“皇玛法便是赏地再多,也不能卖了当银子花啊?”

美滋滋地抱着小金库,弘曦也不意对方嘴的酸气儿。

“再说,这可是靠小爷我的聪明智赚的第一桶金………”

啧,还聪明智,贼小子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等等………第一桶,难不这货还想要第二,第三桶吗?

想到这个,胤禟募的从炕上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

弘曦仰着头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胤禟眼前一黑。

****

待到弘曦带着的“第一桶金”满载而归之时,天『色』已经有些许暗沉。

知晓弘曦这是去了哪,见对方这个点回来,乌拉那拉氏到也不意外,只嘴上难免多唠叨了几句。

“得亏你阿玛不再,若不然只瞧你如今这般忘形,心必然是不得意的!”

“哎,还不是额娘您慈爱,有儿子这片刻松快儿嘛!”

丫鬟的服侍下净过手后,弘曦窝对方腿间嘻嘻一笑,转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对了,九叔铺子出了些新鲜玩意儿,临走时还送了些让儿子耍着玩。琥珀,你去头挑几个给二哥哥送去………”

“儿子瞧二哥哥整日闷府,也怪没意思的。”

人走后,弘曦窝自家额娘怀小嘟囔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身前的小脑瓜子:

“你二哥哥是个好的,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乌拉那拉氏没有说,弘曦也乖巧不问。

西院,琥珀送去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还有两只半大不小的小马驹。具都是原木制,涂着上好的颜料,瞧着倒是惟妙惟肖。

且只需背部的机关绳处用力一拉,小马驹便自个儿踢踢踏踏动了起来。间或还能发出一二响。

半大点儿的孩子,如今是好这个的时候,更况如此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弘昀双眸极亮,抱着玩具当即便不愿意撒手了。

半响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羞涩道:

“琥珀姑娘,待会儿替我谢谢三弟,就……就说二哥是喜欢。”

接着又使人拿了盏颇为精致的琉璃小灯来。半大不大的小灯,上头雕着个捧着大红萝卜的小兔子,瞧着倒是颇有些意趣。

琥珀惊了一瞬,方笑着接过。心道二阿哥这么小,便也懂得礼尚往来了。

琥珀亲自捧着个小灯,临出院儿时却瞧见一身杏红,挺着个肚子的李侧福晋朝着这个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丫鬟嬷嬷。

看这模样,怕是收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

恭敬地行过礼后,倒也未曾遭到为难,只是想到方一脸高兴的二阿哥,琥珀心不由轻叹了一。

“娘就说那院就是不安好心,自家那个整日玩些个还不够,如今倒拿来祸害我儿了………”

李氏普一进屋,便见自家原本乖巧懂事儿的儿子捧着个玩意儿玩的起劲儿,早前放着的书本子早没了踪影。

心下登时便是一阵儿气闷,又想到自家儿子每每弱对方的课业,扶着肚子竟忍不住口不择言了起来。

“娘的昀儿啊,这是打量你阿玛快回府了,这故意使坏,耽搁昀儿进学!这是生怕咱昀儿上进。将那头那位比过去呢………”

小小的房间内,李氏仍然滔滔不绝,弘昀只低着头也不说话,手的小马驹却是抱的极紧。半响被一双大手硬生生掰了开来。

当即便有机灵的小丫鬟拿起玩具走了出去,不大的桌案上,快又摆上了熟悉的课本子。

弘昀一双眼睛也慢慢地暗淡了下来。

***

转眼间又是大半月之久,原本早该回来的胤禛却是迟迟不见踪影,又转而听人说起,道是盐城那头遭了大水。

盐城,可不就淮河边儿上嘛!消息一经传出,阖府之人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不过几日的功夫,人心便肉眼可见地浮躁了许多。

好乌拉那拉氏素有手段,膝下又还有两个阿哥立着,这没生出什么『乱』子来。只李氏那头动了回胎气,被乌拉那拉氏责令休养。

弘曦皱巴着脸,便是收到往日心爱的机关玩具都没了兴趣,这会儿零零散散的炕上堆做一团。

“额娘,阿玛那还是没有消息吗?”

“你阿玛那人你还不晓得,忙起公务来,眼哪还有旁的?”

乌拉那拉氏心中种种忧虑,面上却不做丝毫表『露』。这会儿如往常一般端坐炕,手上还绣着块儿祥云花样的衣。

是和小哥哥常穿的样式,弘曦见状抿抿唇,也不再说什么。

恐怕这段时日,压力大的莫过自家额娘了吧!

而这会儿子,被念叨着的胤禛同五贝勒一道,回程的路上。

车厢内,五贝勒胤祺掀开车帘,往身后那辆稍显破旧的车上看了一眼。再回头时稍显敦厚的脸上便不觉带了些许犹豫。

“四哥,廖大人到底是难得的有德之士,且这么些年来廉洁奉公。早前四弟也见了,堂堂四品官员,身旁却连个像样的服侍之人都。府中也是雪洞一片?”

“说到底此次老大人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能力不足,又过高看了自个儿罢了。”

胤禛摆了摆手,一张脸早已被晒得漆黑,面颊凹陷,此时倒看不出什么神『色』来。只这语气中含着的怒意被一旁的五贝勒听了个分明。

“擅自更改河岸布防,试问是谁给的权利?又是谁给这般的绝顶自信?觉得自个儿不过多读了几本圣贤书,被一群文人士子捧得久了,便能上天入地,不能了?”

“哼,愚钝虚妄至此,还不若早早让位,让真有识之人顶上。”

是素来欣赏廉洁奉公之人不错,前提是对方是真的腹有沟壑,而非一心名之辈。

否则,这般好的名,不知可曾对的起那些推崇的士子百姓。

“五弟!”胤禛募地抬头:“四哥知晓你想说什么,此次若非是你我发现的及时,早早安排两岸人员撤离,否则便是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可转移人员便算完了吗?想到两岸附近那些被摧毁的良田,随着大水被卷走的家畜。

胤禛本就黝黑消瘦的脸上又多了些黑沉,这些人便是侥幸保住了『性』命……胤禛狠狠阖上了眼睛,不愿再想。只音愈发沉了下来。

‘’这般罪孽深重,便是皇阿玛未曾定罪,想让咱一路好吃好喝招待着……呵!‘’

胤禛募地重重地放下杯子,斩钉截铁道:

“绝可能!”

唉,马车,看着已经重新阖上双眼的四哥,知晓这头算是如也走不通了。可戴大人如今年纪委实大了些,如今又遭此重创,若是此番路上真出了什么事儿………

胤祺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放不下心来。又冲着一旁的属下交代了的几句。

“那边儿多盯着些,有事尽快来报……”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交代完后胤祺奈的叹了口气。虽说四哥二人一道受的旨意,一路下来,论能力,论魄力,明眼人都晓得以谁为主。

见对方不再坚持,便是一旁的下属都松了口气,是个人都知晓,五贝勒『性』情醇厚,便是为者有一二不妥,只要不妨碍大事,等闲不会如……若是换了那位……呵呵。

来人不自觉紧了紧皮子。

这一路走的倒是甚波折,便是后头的廖老大人,这病病歪歪躺了一路,人却是顽强的,愣是一次危急都是的。

胤祺松口气之余,不禁又想到自家四哥的话,还有早前那些哭的撕心裂肺的百姓,心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千盼万盼之下,一行人总算走到了京城,收到消息的乌拉那拉氏早早便带着一众家小迎府前。

府中众人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如今见胤禛人虽肉眼可见的黑瘦憔悴了些,到底是齐齐整整的回来了。心中不觉多了份儿激动。便是挺着个大肚子的李氏今日也只安安静静的揽着弘昀,梨花带雨的侯一旁,神情中带着些许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见到来人,弘曦眼眶募的便红了起来,不顾旁的巴巴的凑了上去。随后便被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按住了脑袋,轻轻的『揉』了两下。

打从弘曦能下地之日起,胤禛人前便极注意分寸,等闲不会做些个亲近之举。如今这破天荒的一下,弘曦反倒有些愣神儿。

怔愣间,胤禛便已经大步迈入府中。对着一旁稍显疲『色』的乌拉那拉氏温道:

“辛苦福晋了,前些日子因着水患之故,来往通信颇有些不便………”

“只要爷您平安归来便好。”乌拉那拉氏听罢微微摇头,对早前的诸般难为却是半点不提。只温道:

“爷您如今回来了,这段时日可要好生养养身子是………”

胤禛也不多言,只抬手,对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乌拉那拉氏随即温婉一笑,稍稍落后半步走一侧。

弘曦眨眨眼,同样迈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因着还要面圣之故,胤禛未府中多做停留,稍作打理过后便带着一叠子公文启程入宫。

殿外巧碰上了同样前来面圣的五贝勒,两人便相携外间侯着。胤祺『性』子来平和,且素爱人为善,便是一路上有些意见不同,此时也全然事儿人一般,乐呵呵的同胤禛一道寒暄。

胤禛看着眼前温厚随和的五弟,此前种种矛盾可谓万般不盈心,突然间福至心灵,有些明白皇阿玛此次突然让两兄弟一道而行了。

明明此前这些事情,早已是做熟了的。胤禛垂下眸,微微啜了口茶水,心中不断思量。

不过一盏茶左右的功夫,两人便被请了进来。

御书房内,两人规规矩矩的行下一礼,再抬首时,胤禛心间已经有了想法。

而上首的康熙帝,此时伏案间,听到了动静从一堆折子中抬起头来,随意打量了一眼底下这对兄弟。谁曾想不过一眼,便是一淡定如,也不由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

,胤祺此前一直养太后膝下,老太后可不若宫头那些个嫔妃讲究什么玉树临风,那是养的越壮实越好。平日又素爱清闲不愿揽事儿,常年累月便是有些“清闲肉”。而胤禛,本就有些偏瘦,如今更是整个人脸上几乎要凹陷下去。

这波对比,康熙不由扶额,不知晓的还以为其中一个这是奉旨去游玩了呢!

这老五,心可真够大的。还有老四,这幅往死较真儿的拧巴『性』子,两人若能中和一番便好了。

康熙心中叹气,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带耽搁的,拿起手边的折子。略略看了几眼冲着下首开口道:

“此次多亏你二人及时查出不对,又兼当机立断,这免了一场事故。”

这话虽是对两人说的,明眼人都明白,能仔细到细微之处察觉出不对,又有这个魄力直接压下朝廷命官,下令提前使众人转移的,只有胤禛一人罢了。

下首的胤祺听罢连道:

“回皇阿玛,此次巡查,诸般事物多是四哥倾力为之,决策上更是如此,胤祺不过做些微末之事,如又能恬然受之?

“五弟谦虚了,不说旁的,便是转移民众一事,你我二人从一开始便是共同担责。若没有五弟鼎力支持,胤禛一直怕是要多生许多波折。”

胤禛微微拱手,神『色』中带着些真诚道。

这是此行胤禛尤为触动之处,平心而论,以五弟之能力,恐难对当时的情景做出预判。若是担忧之事未发生,这般劳民伤财,引起恐慌之事必然要受皇阿玛追责。对方听完后,竟是毫不犹豫选择支持。

胤祺“………”不,只是打小不爱做选择,只想听聪明人的罢了。

明白自家四哥怕是误会了什么,胤祺刚想开口,抬首间却见上首老爷子面上似是带有欣慰之『色』。

胤祺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多言。

不多时,康熙放下手中奏章,看着底下互相推让的两人。不免想到了今早还殿内同保针锋相对的老大。

此时再看底下这对一胖一瘦,一白一黑的两兄弟竟是意外的觉得和谐。又想着老四这些年耿耿怀的……

老爷子大手一挥,两人出宫之时不免收获颇丰,宫处,胤祺原本还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个儿平白占了自家四哥的功劳。

谁曾想,打从出了殿,自家这位一淡定的四哥却是难得神情恍惚了起来。挠了挠头,一心大的胤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四贝勒府内,弘曦盘腿坐炕上,费力地撑起摇摇欲坠的眼皮子,复又牛饮了杯茶水,这止住了困意,心还疑『惑』自家阿玛按理说早该回来了呀?往常这种时候便是再晚也总要来这瞧上一瞧的。

疑『惑』间,却见小陈子刻意放轻着步子走了上来。

“回三阿哥,奴打听到了,贝勒爷从宫回来便径自去了书房!还刻意挥退了一众侍从。”

“如今怕是已经一个人呆了许久了……”

弘曦听罢不由怔了怔,这反应不常啊!心想难道是觐见之时皇玛法说了些什么不中听得,也对就家阿玛那别扭『性』子,怕是要耿耿怀许久。想到这,弘曦便有些坐不住了。

当即小手一挥,便带着小陈子等人往书房走去。不多时,几人行至书房外,便见往日服侍的下人果真都被打发的远远的。

弘曦到时,房中烛火还亮着,透过纸质纱窗,将一旁略显瘦削的影子拉的极长,也不知室内之人究竟这般站了多久,从方竟都未曾动弹一下。

弘曦当即便再顾不得别的,先是交代众人退下,自个儿却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阿玛!”

稚嫩的童音耳边响起,胤禛转过身来,余光瞥到手边儿那盏即将燃尽的烛火,恍然间意识到自个儿竟是书房呆了这般久了。

这会儿见弘曦小小的人儿,巴巴的仰着头往自个儿身上瞧,眼眶下还带着些许阴影,哪还不明白缘由。心下不由有些酸涩。

弘曦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被人抱了怀。

“是阿玛不对,先前该使人同弘曦道一的。”

胤禛略带疲惫的音响起。

轻轻摇摇头,弘曦只觉手间硬邦邦的,仿佛贴着快骨头似的。几乎瞬间眼眶便红了起来,家阿玛奔波劳碌那般辛苦,回来还要被皇玛法责备。

知子莫若父,更况弘曦表现得这般明显,胤禛瞬间便明白这是误会了什么。

“此番非是你皇玛法责备之故,不过是你阿玛只是想到些往事,一时伤怀罢了。”

弘曦垂着脑袋,也不知信还是没信,胤禛微微叹了口气,大掌轻轻『揉』了『揉』小孩儿的脑瓜。

半响,带着些许怅然道:

“你阿玛年轻时候『性』子急躁冲动,曾做过一件让你皇玛法极为不喜之事。也因此得了些不好的评价………”

至是什么,胤禛未开口,也不愿解释遮掩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同胤禟孰是孰非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阿玛眼,确实为了一只畜生对兄弟下重手。

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况辫子这么重要的东西。

“喜怒不定,为人轻率。”这些年来这两个词便如魔咒一般时时刻的耳边。便是去年因着有功,功求得皇阿玛撤掉以往的评语。

到底不过是盖了层遮羞布罢了,当年之事闹得这般大,每每旁人提起时还是那个不顾手足之情,狠心对亲兄弟下手的凉薄之人。

甚至这些年从来都不敢去猜皇阿玛心中,是不是这般想法………

胤禛指尖微颤,弘曦微微仰头,看着眼前之人,面前,阿玛来是稳重的,像座高山一般将护身下。不论外间几多风雨。

从出生到现还从未见自家阿玛有这般可以称的脆弱的时候。

“那现呢?现阿玛这么好,皇玛法肯定后悔当初那么说了吧!”

“再说,小时候人都会犯错的呀!弘曦当初拆掉了皇玛法喜欢的钟,当时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

弘曦忍不住开口道。

“现?现这件事终过去了。”胤禛伸手指了指书案上那副大字,带着些许释然道。

“弘曦可知道此字意?”

虽是问句,胤禛却不指望一个小孩儿能答得出来。快便继续道:

“雍者有团结和睦之意。你皇玛法今日肯当着你五叔的面儿赐下此字,说明往日之事,老人家这已经彻底过去了……”

甚至有了皇玛法亲自赐下的字,旁人也等闲不能拿此事来攻讦。

多年来压自己心口中的大石今日终被移开,便是这些年沉稳如胤禛,语气也不免带着些激动。因而未曾注意到,怀中小儿极度震惊呆滞的目光。

一旁的胤禛还不停说着什么,然而弘曦如今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浑浑噩噩中,弘曦已经不晓得什么时候被送回的房间,只记得有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替掖了掖被角。

对这般懵懂的状态,胤禛也只以为小孩儿熬的太久,实过困顿了些。临走前特意交代下人莫要发出响。

深夜,弘曦手脚伸开,呈大字形躺尸床上,怔怔的望着漆黑的头顶,原本还困得要死的,如今却是丁点睡意都不见了踪影。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弘曦心中也隐约明白太子二伯处境艰难,从未想过用自个儿从损友口中听过的,那些零零碎碎,一星半点儿的知识去猜测皇位终的归属。

什么时候,全然的知其实不可怕,反倒是不靠谱的猜测有可能会将自个儿带入止尽的深渊之中。

然而此刻,凭借良好的记忆力,损友当初那些唠唠叨叨吐槽的话却是一字不差的响耳边。

要我说,清朝较盛时期,康雍乾这三代头,倒霉的皇帝莫过雍了。

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一辈子兢兢业业,连觉都不敢多睡的替老爹擦屁股,结果辛辛苦苦攒的小金库后都被自家狗儿子乾隆当零花钱大手大脚散了出去。

甚至连雍这个年号都极有可能是为了证明“雍亲王继位之”来的,然而当年这个年号一出,谣言反倒愈发激烈了起来。

真可谓百口莫辩不莫如是。

然而倒霉还要属子嗣这,这位雍爷前期,大体可以总结为,死一个生一个。

老三出生的时候,同年老大没了

老四出生前不到一年,老二又没了。

后期遇上了个疑似真爱的小年糕,那就更惨了,当真应了那句生一个死一个,彻底了再没回过本儿的买卖。

哎,也不晓得是不是好的都没了,后剩下的不是败家就是棒槌………

偏生这败家活的久,又坑死了底下一众儿子………

雍,雍亲王继位之,雍亲王,弘曦睁大着眼睛,心不住地默念道着,哪怕再蠢,也明白自家皇玛法的字不是那么随便赐下来的。以后极有可能阿玛更进一步,也就是封王之时当做封号来用。

更况既是当着自家五叔面上赐下的,那就基本不可能作为旁的叔伯日后封号。那么这位日后的雍亲王,甚至历史上倒霉催的雍皇帝极有可能便是自家阿玛。

还有自家小哥哥,老三……老三………若是没有的到来,拼了命从自家额娘肚子爬出来。那么依着当时的险境,那孩子大可能是熬不过来的。

那么损友口中的老三………想到西院那位大着肚子的李侧福晋。

黑暗中,弘曦心口陡然一颤,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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